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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棺集录+番外 作者:廑渊/趴在枝头等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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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天作之和

  他说得半句不假,可这京城之中,最是忌讳妄言妄语,孟章知道拦他不住,也便随他去了,所幸也无旁人在。
  二人随意说了两句,临相别时,李弈伸手将那枝红杏递了过来:“折花相赠是美事,伯彦不会辜负我这番心意吧。”
  孟章坦坦荡荡将其接了过来,道了声谢。他如今官袍还是一身绿,握了这枝红杏在手,倒多了些许颜色。
  李弈难得缓了几分容色,声线温柔:“伯彦啊。”
  孟章看了眼手中半开红杏,低低应了一声。
  3、
  春去
  秋来,孟章在大理寺中愈发如鱼得水。
  他此前便于律法上有所了解,这些时日下来,更是精进许多。
  前几日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桩大案。
  一鳏夫在家中身死,身中十数刀,案发之后,凶手主动向京兆尹投案。
  若是平日里,这死人案子也不少,并没有什么可引人注目,可惜这凶手却是个少年书生,在京中也小有才名。
  投案后说起事发经过,原来这鳏夫中年丧妻,见书生妻子美貌,动了色心,一日趁着书生不在,欲强行女干辱之。此事虽未得逞,可书生妻子自小熟读女诫,自觉名节有亏,竟悬梁自尽了。
  书生悲怮,向县令报了案,却因无以证明,而不了了之。
  此后他心中积怨难消,买了一把短刀,在家中磨得雪亮,趁着月黑风高,到了那鳏夫家中,一刀将其砍死。其后为解怨气,更是一连砍了十数刀,尸身几无人形。
  等杀人血气褪去,书生才蓦地惊醒,连夜直接往京兆尹投了案。
  由于人犯是个书生,又是桩杀人大案,手段又狠,京兆尹见人都认了罪,便给判了流刑。 
  等判决结果送到大理寺时,正是孟章接的手,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在,书生也没有旁的亲属,他并未提出异议。
  只是谁能料到,书生一群同窗竟于大理寺前,为其喊冤,声势极大。
  所谓冤枉,自是指那鳏夫逼死书生妻子,死有余辜,而书生杀死鳏夫,为妻报仇,是为义举,怎可以常理断之?
  事起之后,短短数日,竟达天听,一贯只爱求仙问道,对朝议都兴致缺缺的皇帝,此番却难得起了兴趣。
  那日带头喊冤的书生,站在金殿下面,从三纲五常,至诸子之说,又讲到本朝旧案,侃侃而谈。
  孟章因为是大理寺接手此案之人,难得跟着大理寺卿上了殿,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专心致志,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帝身边仍站着那林若虚,道骨仙风,一如当年初见,李弈得了皇命,侍立一旁。
  太傅和丞相携百官站在下面,也都一派寂静。
  等那带头书生说完之后,皇帝便询问太傅丞相意见为何。
  丞相道:“这自古断案,都讲情理法三字,但法不外乎人情,方才这士子也讲得十分清楚了。既有先例可循,那便循了。”
  太傅则拂袖大怒,反唇相讥:“律法怎好说废就废!有一便有二,他日如此事者难绝,长此以往,法纪形同虚设,又谈何治国!”
  皇帝揉了揉眉心,竟问起李弈意见。
  李弈想了想,道:“吾辈既是读书人,自是按着读书人的法子。”
  这言外之意,却是与那士子同个意思,站在了丞相一边。
  皇帝犹豫不决,又问了诸个
  大臣,都站在太傅与丞相两边,各执一词。
  向来威武霸气的太子,此时难得不发一言,装作木头人。
  皇帝心中不耐,随意问道:“这案子当日是大理寺谁接手的?”
  孟章踏出一步。
  估计是殿上难见年轻人,皇帝来了几分兴致,又来问他。
  孟章答得不紧不慢:“那人犯说了许多,不过是一面之词,既无凭证,如何能断那鳏夫逼女干他妻子之事?若连这事都断不了,又何以断定这书生就无过错呢?”
  一语既出,满殿哗然。
  带头书生怒喝道:“吾等读书人,读圣贤之书,哪里会做出这等事来!”
  孟章并不看他,只道:“这自古往今,书生杀人可还少吗?”
  太傅面露笑意。
  这桩案子到底判了流刑,孟章回府时候,目不斜视,对边旁碎语置若罔闻。先前皇帝对他极为赏识,才做了半年多的大理寺丞又变作了大理寺少卿,也可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
  行出一段路途后,忽听得身后有人道:“他人闻此惨案,俱都觉得那书生好生可怜,唯有你反其道行之。”
  他回过身,李弈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驻足而立,见他转头,又笑道:“你真是好冷好硬的心肠啊。”
  孟章难得回以一笑:“你当真如此以为吗?”
  他惯来冷面,这一笑当真是千载难逢,李弈不由呆了呆,笑着摇头。
  孟章再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第七章 故园风雨【2】
 
  4、
  经上次金殿一事,太傅与丞相已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孟章如今做了大理寺少卿,品级虽然仍不高,却已可着绯衣。
  当然,李弈颇出人意料地入了御史台,任了御史中丞。
  或者说,也并非那么出人意料。
  皇帝年且五十,求仙慕道之心丝毫不减,炼丹不辍,上次见着的时候,弱不胜衣,称得上楚楚可怜。当然,林道长说这叫一身道骨,成仙在望。
  在孟章眼中,却和骷髅架子没多大差别了。
  朝中除了皇帝自己,各个都看在眼中,初时还有大臣直谏,若是运气好些,不过一笑置之,若是运气不好,便如李弈老父一般,被直接扔回了老家。
  现今天下,他们仍得听皇帝之命,皇帝却只听得见林若虚蛊惑。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林若虚虽然行事诡异,但还够不到妖孽的地步,可也足够让群臣怒目而视了。
  当年殿试,林若虚莫名其妙将李弈扯了进来,虽不知背后缘由,但对于李弈而言,的确是得了大好处。至少,皇帝记住了有这么一个人,又爱他才华,此后几年间,感情愈深,可说过得是相当稳当。
  只是太傅与丞相在朝中实在势大,二人相斗,不知殃及了多少无辜池鱼。
  孟章只在大理寺,也听闻了外边风急雨狂,大船漏水,小船翻覆,乌云蔽日,一派乱像。
  只是这些,到底不干他事。
  以他品级,还上不了朝议,有些消息知道得也晚。
  譬如昨日朝议,有人弹劾李弈,说他居心叵测。
  皇帝问有何证据,那人取出一副手稿,内有“一棹横江压恶浪,轻舟万里斩长风”之句,正是李弈前些日子所作。
  太傅是涑水人士,别号涑水先生,那人道,这所谓‘恶浪’,可不就是太傅大人吗,如此险恶用心,怎能姑息。
  饶是作为当事人的太傅大人,也被这牵强附会的解释给弄得黑了脸,偏偏皇帝竟然说,爱卿所说极有道理,随后将李弈降回了原职。
  虽然这惩处并不严重,但却似乎在表明李弈失了圣眷,一时之间,连门庭都冷落了许多。
  孟章知道这事的时候,倒并不觉得这是失了圣眷,毕竟皇帝再不靠谱,也不会信这种近乎莫须有的罪名。
  当然,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高估了皇帝。
  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淡
  出众人视线并非什么坏事,再加上李弈本身也并非热衷权势之人,所以他这次可说是因祸得福了。只是不知皇帝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孟章知他甚深,他人却非如此。
  世上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寡,他借此时候,也想做回“落井下石”之人了。
  他上门拜访之时,正逢李弈喝了个酩酊大醉,正是心中愁苦之像。
  见他登门,不由笑道:“你也来嘲弄我?”
  孟章坐在他身边,伸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举杯之时,恍然间似是当年自己离京景象。
  他道:“当年你曾说,有朝一日,当要看遍这大好河山,逍遥于山水之间,方不负这青春年华。我本以为你会挂冠而去,却没想到你在这京中,一待便是四年。”
  李弈手撑在桌上,醉眼朦胧,凑近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那是什么时候说过的醉话,我怎不记得了?”
  孟章暗笑,这人分明清醒得很,还在记恨他当年所说。
  对面那人一手支颔,斜睨看他,说不出的倜傥不羁,手中酒杯在指间打转:“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况且这京城多少繁华,迷了我眼,乱了我心,他处有什么好看的,便连那故园,也不过一树红杏罢了。”
  孟章叹了口器,握住他手,唤道:“子景……”
  李弈抬眉,冷笑了一声。
  这风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朝堂动荡已渐渐平息,皇帝某日突然想起,仍将李弈放回了御史台。
  众皆哗然。
  只是那日孟章拜访李弈之事传出,同僚得知此事,都以为这二人关系不睦,才有这落井下石之举,又有从前同乡佐证,原本看来没大交往的两人,一时之间竟被传成了早有宿怨。
  当年孟章虽只得了个三甲进士,但这些年下来,却还是他与李弈二人形势最好,前途无量。这般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自然惹人注目。
  一传十十传百,时日久了,连着孟章自己都开始想,他与李弈关系当真如此之差吗?
  偶然一次,太傅犹豫再三,也问他此事可当真?
  这就算是谣言,也成真了。
  况且,他与李弈分属两派,关系好也不正常,当然,他们关系也的确称不上好便是了。
  先前他便与李弈说过,这京中如泥沼,易进难出,与人交往应小心为上,有些品行不端的,绝不能与之有所牵扯,偏偏李弈对这番论调嗤之以鼻
  。
  他是才子,风流之名天下皆知,交游广阔是常事,孟章见他三回,次次都在与人饮酒作乐,心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那日从酒楼下过去,听得楼上欢声笑语,中间杂有李弈声音,抬头就见他倚坐在窗边,一手执酒,指间拈了朵桃花。
  他向上望去的时候,对方恰好看了下来,二人四目相对,俱都愣了片刻。
  旋即李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仅有声音传来:“这有些人啊,就是那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半分情趣也无,让人又恼又恨。”
  又有人笑问:“子景你可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孟章不由驻足,耳边却未听见李弈回答,倒是那朵桃花从上面悠悠坠下,正落在他衣襟上。
  他看了眼手心中的娇嫩桃花,笑着摇头。
  晚间时候,李弈遣人送了封信,他打开一瞧,却是一首七绝。
  寄花寄酒喜新开,左把花枝右把杯。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
  何得不同来?
  他心里默默将最后一句又念了一遍,终将这诗仔细叠好,放在一只匣子中。
  那匣中并非空无一物,厚厚一叠信笺,俱是当年关系好时的来往书信。
  有的漫漫万字,有的仅只言片语,却到底是故人事了。
  5、
  转眼又是三年,李弈仍是风流性子,游赏花丛,一直未曾娶妻。
  孟章却因为只在大理寺和自家府邸往返,竟无人问起他的婚事,一拖便拖到了今日。
  原先的大理寺卿,年老归隐,孟章资历比不过另一位少卿,却因为在皇帝跟前挂了号,平步青云地任了大理寺卿一职。
  至此,便多了朝议一事。
  皇帝性子惫懒,十日一朝,倒非什么麻烦事。
  朝议之时,他站在后面,遥遥可看见皇帝瘦骨伶仃,明黄的龙皇压得他声气微弱,无半分一朝帝王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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