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答应我了吧?我会错意没有?”
屈方宁无法直承其事,脸不禁有些红了。
御剑揉了揉他头发,把他整个一团抱紧:“还以为你后悔了。”
屈方宁本来要说:“没有后悔。”实在不好意思,只嘴唇动了一下。
御剑把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与他目光交缠,哑声道:“后悔也晚了。”又亲
了上来。这一次气息更加坚定炽热,烈火一般席卷他的舌头,吻得他几乎烧了起来。
唇舌交缠片刻,二人呼吸都重了。御剑在他面颊上亲了几口,抱了他一会儿。屈
方宁心跳如鼓,脑子晕陶陶的,眼角偷偷瞥着他坚毅的唇,见上面留着一线水光,心
中又是一阵乱跳。
御剑下巴在他头顶摩挲,记起一事,从怀中取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羊皮卷,向他眼
前一挥。屈方宁一看,正是自己以战俘之身入奴籍的死契。当下双眼一亮,道:“这
个给我吗?”御剑笑道:“千辛万苦才找到,怎能给你?”屈方宁眼巴巴看着他又放
入怀里,道:“你要做我的主人?”御剑笑道:“嗯。你叫声主人听听。”
屈方宁晓得他没当真,沙沙地叫了一声:“主人。”话音一出,御剑目光立刻暗
了下去,手臂一翻,揽着他吻住了。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强硬,却饱含浓浓的情欲,
舌头跟他交缠厮磨,撩拨着他发出呻吟。屈方宁给他亲得全身发软,胯间也不禁有了
反应。听御剑呼吸也是越来越重,迷乱中偷偷瞄了他下体一眼。可惜军服颜色太深,
甚么也看不出来。
御剑沙哑的声音传来:“看什么?”随即拿起他的手,往自己胯间一按。
屈方宁只觉铜扣之下,一个异常粗大、又硬得烫手的物事抵住了他的手掌,吓得
赶紧缩手。成年男人的强壮躯体气息浑厚,等御剑宽大粗糙的手顺着他大腿往上摩挲
,他失神的脑子飞快地走过一句话:“被这双手解开衣服,抚摸双腿,打开,深入…
…”下体顿时又热了几分,忙往里面缩了缩。
御剑抱着他吻了片刻,渐渐把他平放在床上,隔着衣服抚摸他身体,上半身压了
上来。屈方宁手按在他肩上,一身热津津的汗。陡然之间,腹上穿筋透骨地一抽,痛
得弹了起来。御剑立刻察觉,喘息道:“伤口痛?”躯体微微抬起,给他检视腹部。
屈方宁忙松了抱他脖子的手,低低“嗯”了一声。御剑解开纱布,见创口裂了一条缝
,内里血肉翻出,疤痕附近的皮肤全是毛毛汗。即皱了皱眉,复又笑道:“你还伤着
……大哥太急了。”取了伤药来,给他重新上药,一圈圈裹紧纱布。待伤口处理完毕
,将他推到里床,道:“乖乖睡觉,我在这儿守着。”屈方宁偷偷地动一下眼睛,御
剑往他脑门一弹:“怎么?怕我忍不住?”屈方宁顿时不好意思了,背过身去。御剑
躺在他身边,低声道:“你也忍忍,等伤好了再说。”屈方宁忽然觉得被看轻了,小
声抗辩道:“我不跟你再说。”御剑抱他入怀,道:“晚了,没跑了。”屈方宁本欲
反驳,转念一想,横竖也跑不了,只得作罢。当夜御剑便在他身畔入睡,将睡之际,
似感觉到御剑在他鼻尖、面颊上点水般吻着,吻了许久。他实在困得厉害,醒也醒不
过来,任他亲着自己,就此酣然入梦。
第20章 胜衣
黑烟滚滚,火焰腾飞。昭云儿父母互相搀扶,哭得肝肠寸断。御剑臂上戴了一朵
白纱,隔着面具看不出神情,一个金球在手中握了许久,才缓缓放回遗物盒中。
屈方宁牵了追风,远远站着,解了鞍饰,命它侧卧下来。自己也闭目合十,默念
祷文。
片刻火光散去,昭云儿骨灰被捧入一只小小玉椁。御剑向他走来,屈方宁迎着他
目光,道:“郡主生前很喜欢这匹马,我想……郡主在天上看到它,会好受一些。”
御剑心中被触动,满目温柔,道:“你有心了。”解下腰带上的易水寒,递给了
他。
原先的宝石剑鞘已被黑色皮革取代。屈方宁啌然一拔,烈阳之下,眉目亦映上一
层霜色。
御剑低声道:“‘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想不到一语成谶。”
他久久注视地上残余灰烬,一贯凌厉森严的语气也沉了下来:“我原想等叛乱平
定之后,将她许配扎伊二皇子,两国联姻,凭借连云山铁矿,铸造流通,互相牵制。
临行之前,我特意嘱咐过她,切勿轻举妄动……这小女孩儿,到最后也没听我的话。
”
屈方宁随之望去,轻声道:“小王爷对郡主,也是有一点真心的。这一路……也
没有亏待郡主。到了最后,我想……她心里还是欢喜的。”
御剑漠然道:“嗯,我会让屈林下去陪她的。”摸了摸他头发,两人目光相触。
御剑问:“跟我回去?——再说?”后面两个字,已经带了些笑意。
屈方宁脸上顿时一热,慌忙向人群看了一眼:“小将军……让我陪他登点将台。
”
御剑目光不动,轻声道:“看别人做甚么?怕人知道?”
屈方宁给他碰着耳朵边沿,不禁有些惊惶,嘴硬道:“谁……谁怕了?”
御剑深深看了他片刻,忽然一笑,又摇了摇头。屈方宁结巴道:“笑……笑什么
?”
御剑道:“笑你可爱。”牵起追风,把他一抱而起,送上马背:“早点回来。”
屈方宁一扬银白马鞭,回道:“——再说。“总算找回一点场子,哒哒哒地跑了
。
狼曲山主帐,一面忍冬大旗正凌空飘扬,青面上镶了一道素白边,显得意气萧索
。
小亭郁紧张得有点发颤的声音正在读:“使国不负兵,为主不顾身,见难不畏死
,决疑……决疑……”
屈方宁敲了敲帐外铜扣,小亭郁受惊的雀儿一般转过来,嘴里背着:“不避……
避罪,方宁。”
屈方宁叫了声“小将军”,跪着替他把戴反了的护心镜掉个边:“你在背甚么?
”
小亭郁满脸倦容,道:“明天早上……登台,他们要我训几句话。”瞧着手里皱
成一团的帛书,又背了起来:“智以折敌,仁以附众……”
屈方宁张开五指盖在帛书上,抬头看着他:“别背了。”
小亭郁执拗道:“不行,要背的。背完这个就好了,——方宁!你干什么?”
屈方宁把帛书抽掉,举得高高的,退开几步。
小亭郁急道:“还给我。”
屈方宁往后让了让。
小亭郁重复了一遍:“还给我。”声音已经有点鼻音了。
屈方宁一动不动。
小亭郁突然崩溃了,低吼道:“还给我!还给我!背了这个就好了!我的任务就
交差了!让我安安稳稳过了明天一天吧!方宁……”
他的话断了。两滴泪水溅落在光洁崭新的护心镜上。
屈方宁妥协道:“好罢。对不起。”将帛书摊开在他膝盖上。等他平静片刻,又
问了一句:“那明天之后呢?”
小亭郁通红的眼睛对准了他,干裂见血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
虎头绳进帐道:“小将军,哈丹都统叫你过去,说是有事商议。”
小亭郁忙应了一声,打水擦了一把脸。虎头绳亲亲密密地拉着屈方宁的手,叫道
:“小屈哥哥!我给你编了好多花环儿,现在都干啦!”
屈方宁笑着抱他一下:“一会儿找你要!我们一起送小将军过去。”
狼曲山议事大帐比鬼城规模小得多,三十来名体格彪壮、精神奕奕的西军将领毕
集于此,各自搬了座椅,有的干脆就席地而坐。哈丹坐在中心,满头花白头发编成一
根大辫,缀满指肚大小银珠,正捋着胡须与人谈笑风生。虎头绳推着小亭郁进去,他
对每位将领都十分有礼,叫了这个伯伯,又叫那个叔叔。众人偶尔有躬身还礼的,多
数点点头就完事了。小亭郁的轮椅来到外围,就进不去了。虎头绳小声地请旁人让开
,说了几遍也没人听到。还是后来哈丹看见他了,招呼了一声,他的轮椅才得以进入
中央。停稳了,也只专注地听哈丹、乌恩其几人说话,一句嘴都不插。
屈方宁在门外看得暗暗摇头,回想御剑与手下议事,大多数是独坐中央,一手撑
在狼头椅扶手上,两腿大开,姿态十分随意。别人军姿笔挺地坐在两旁,手在膝盖上
放得平平整整,个个提足了精气神,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他语调微微一提,负责的军
官就要脸色煞白,满头冷汗。看小亭郁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刚刚回老家的客人,家
里的姥爷还不是亲的。从头到尾,听见的全是别人的声音,小亭郁差不多就发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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