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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情之碎月 作者:蛾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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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朝廷」二字,东离暮云脸上的神色稍有一变,但转瞬即逝。安阳王抓住这一点,笑道:「东离暮云,你是真虚伪。」
  东离暮云嘴角微微一弧,下得榻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穿上,「不及王爷您。」
  安阳王放下茶盏走到他面前,身体微倾,伸手扣住了东离暮云的下巴,「我们两个……半、斤、八、两。」
                  
        
  
  豫州东南部紧邻冀州和扬州的地方有个青云县,青云县下有个徐家村,其三面环山,进出极为不便,要进到县城若是清晨天未亮就动身,可以赶在晌午时分到。
  村里也就十几户农户,村人的衣食都是自给自足,不下地的时候村妇们便三五坐在村口的槐树下,闲聊著老三家的鸡已经能下蛋了,老二家的牛生了头小崽……这不,见了有人朝这边走来,远远的已经招呼开了。
  「小凌是从镇上回来啊?」
  凌青停下脚步,淡笑著回道:「嗯,有几味药少得特别快,所以去了趟镇上的药铺。」
  一听他这麽说,其中一个年届中年的女人将手里的瓜子皮都丢地上,然後朝他招招手,「小凌,你跟六婶来一下。」
  凌青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杵在原地没动。旁人催促著,「你徐六婶让你去呢,傻站著干嘛?」
  凌青本想拒绝的,现在只好「哦」了一声乖乖跟过去。
  走到徐六婶家门口,就见她在院子里「咯咯」地赶鸡。
  凌青在心里盘算,上次是老徐三家的笨猫大宝上到树上去,结果下不来让他帮忙抓;再上次是老徐二家的傻狗二宝追小鸡追得一头卡在墙根里出不来,也是让他帮忙;再再上次是徐七家的小宝……
  这里男人们不是下地里干活就是在外营生,剩下的本分守己,民风纯朴,连养的鸡鸭猫狗都特别愣。不知这会儿是要抓鸡还是抓鸭,凌青暗暗想。
  村人面前不方便使用轻功之类的,故而上树爬墙都得有个普通人的样子,凌青已经准备放下东西捋袖子了,却见徐六婶提著只老母鸡出来。
  「你姐快生了吧,喏,这只鸡拿回去,给你姐补补身子。」
  凌青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您自己留著好了。」心知一只下蛋的母鸡对这穷乡僻壤的一家农户有多贵重,他又不缺银子,怎好收这个?
  「那怎麽成?」徐六婶将老母鸡往他怀里一塞,「你姐可真是那什麽驼转世,我们家老头子的腿疼了这麽多年,就让她用那个小细针扎了两针,嘿,就好了!这不已经下地干活去了。
  「听说老五家的媳妇这麽多年没生,你姐开了个方子,才吃了两副,这不已经……」说著拍拍凌青的手,「你们姐弟孤零零的没人照顾,来到这里就是缘分,都一家人,还缺啥就来找六婶,啊。」
  凌青心想,不是什麽驼,是华陀。但面上仍是礼貌温和,连连点头,又道了几声谢,拎著鸡走了。
  因为在豫州境内发现被人盯梢,而阮素雪也即将临产,不宜和那些人正面交锋,所以两人放弃了走大路,只是没想到在小路上走著走著偏了方向,七拐八弯的来到这里。
  村落很偏僻,多少年没见外人来,阮素雪谎称姐弟两人是从雍州逃难来寻亲的,半路上又遇到劫匪,人生地不熟地就走到这里来了。那时他们两个风尘仆仆,倒还真有点落难的味道。
  村人一见孤儿姐弟还是个大肚子的,顿生怜悯,将他们安置到村北的一处荒宅。凌青和阮素雪一合计,这里偏远又少人来往,阮素雪的肚子也越来越大行动不便,於是决定就在这里住下,等孩子出世以後再上路。
  後来一日阮素雪在院子里晒药草被村里人偶然看见,於是凌家嫂子懂医的消息传了开来。这里到镇上很远,村人也都不舍得花钱看病,有个不适便上山采点草药来吃,知道凌家嫂子懂医之後,村里有陈年痼疾的便都来求助。
  这里的人都很简单,你对他们好,他们对你也是掏心掏肺的。阮素雪治好了不少人的顽症,那些人也当阮素雪如菩萨下凡一样恭敬。
  凌青一手药包一手老母鸡,腋下还夹著路过徐二和徐三家时被徐二嫂和徐三家小姑子硬塞来的白萝卜、大白菜。
  没走几步,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哟,这不是凌小哥?刚从镇上回来?」
  凌青停下来,回头,徐大家的小寡妇红杏穿了一身粉俏俏的褂裙,扭著腰从屋里出来。
  徐老大的儿子前些年病死在外头,家里只剩老人和这个刚进门没多久的媳妇。
  村人并不喜欢这个娇俏美丽的女人,说她是狐狸精转世,没进门前又是操那出卖色相的买卖,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把徐大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害人家为了给她赎身欠下一屁股债,只能在外没日没夜的干活挣钱,好不容易债清了,但是人也给累死了。
  红杏走到篱笆边,身子软绵绵地往木头桩子上一靠,身上的香粉味道一阵阵地传到凌青这里。
  「都买了什麽?鸡?萝卜?」
  凌青冷冷答道:「都是大夥送的,我只是去了趟药铺。」
  「噢。」红杏一手环臂胸前,另一手支著下巴,绕过篱笆走了出来,媚笑著凑到凌青身边,「下回上镇里就帮红杏姐捎两盒胭脂水粉,自己做的哪比得上城里的颜色好看,你说是不是?」一边说一边就要靠到他身上。
  凌青脚踩坤位,身体往後一退,不著痕迹地避开,依旧温文尔雅,「好,我下次去就给你捎些。」说完便自顾道别径直走了。
  见他无动於衷,红杏有些气恼地踹了篱笆一脚。
                  
        
  
  村北的荒宅因长年空置没有人住本来破烂不堪,经过整理和修缮,阮素雪还圈了个苗圃出来,倒也有点像人家的样子。
  凌青推开木门,见阮素雪正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药草,便要招呼她过来帮忙拿一下东西,不想腹部传来一阵抽动,倒吸了口冷气伸手扶住门框,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凌青?」阮素雪被声响惊动,连忙过去扶他,「怎麽样?」
  凌青摇摇头,然後略有些尴尬地笑笑,「他好像……在里面动。」
  听他这麽说,阮素雪便也笑了起来,「都说让你在镇上住一晚再回来,你非要赶这点时辰,这不……他闹脾气了。」
  说著从凌青手里接过药包和老母鸡便往後院走,一边走还一边回过身来道:「说来这魁石莲还真是好东西,也让你们大男人尝尝这女人十月怀胎的辛苦。」
  凌青轻叹了口气,弯腰去捡掉了一地的萝卜和白菜,心里嘀咕,又不是每个吃了魁石莲的男子都会和男子……
  甩甩头,抱起萝卜和白菜往厨房而去。
  算算时间,孩子也快五个月了。但不知是否因为他是男身,又自小习武腹部肌肉紧实的关系,五个月在阮素雪那里看来已经十分明显的肚子,到他这里不过就像微微发福稍有些突起而已,加之天也冷了衣服穿得多,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变化。
  不过这样也好,凌青剥著菜叶,抬头偷瞄了眼阮素雪快要临产的大肚子,暗想,至少还能帮把手做做事,要是真顶著阮素雪那样的大肚子,估计只能装病整日躲在屋子里了。
  「凌青,那边温著药,你去把药喝了。」
  凌青停下动作,微微皱眉,「还要喝?」那安胎药既苦又涩,喝完直反胃,害他现在一听喝药两字就犯怵。
  「要喝!」阮素雪斩钉截铁道,还故意严肃了下脸上的表情,「你难道打算不听大夫的话?」
  凌青无奈,放下拣了一半的菜将手在衣服上擦擦,走到另一边,把小炉子上熬著的药罐取下来倒了小半碗,做这个的时候故意用身体挡著,却听身後冷冷的又很严厉的声音传来。
  「给我倒满!」
  凌青刚把药罐放下,听到身後的命令,苦著脸将药罐再拿起,将墨黑的药汁倒满一碗。
  找到令他怀孕的原因之後,阮素雪也不多问其它的,只一心一意照顾他肚子里的小东西,完全是个大夫的样子。这让一开始对自己身体变化多少还有些抗拒,同时又伴著不好意思的凌青渐渐放下负担。时候一长,也不再别别扭扭说什麽洗澡的时候不敢看自己的肚子这样的蠢话。
  不同於那些奔走逃命的日子,在小村里的生活平静而安逸,虽然徐老三家的笨猫依然时常上了树就下不来,徐老二家的傻狗和墙根的感情越来越好,三五不时就要卡上一回,但这都不影响凌青对这小村与日俱增的好感。
  凌青有时候会想,若将来老了,便要找一处这样的地方,远离尘世与喧哗,伴青山和绿水,晨起看日出,月升会星辰,没有江湖恩仇,也不去管朝廷变异,只悠哉世外,度过余下的年华。然後在生命最後的时刻想起那人,想著想著,眼睛一合便沈到永远不醒的梦中,梦里会有那个人在,依旧风姿飒爽一如初见……多好?
  莫名惆怅的想法,伴著的是无法示人的感情,明知道燕云烈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他在这世上和自己共同孕育了个生命,凌青偶尔也会想,如果燕云烈知道了……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肚子七个月大的时候,凌青依然有晨起练功的习惯,却也养成了午後在冬日的暖阳下小睡片刻的习惯。
  那几个月从雍州到豫州的长途劳累在阮素雪的精心调养下一扫而空,凌青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小家夥似乎也变精神了起来,相较於一开始,已经时而能感觉他在里面动弹,有时候动静大些,还隐隐有些疼。
  但每当感觉到孩子在自己肚子里正一点点长大,凌青心里便会生出一些难以言喻的喜悦,以及依然无可褪去的忐忑和无措。
  就如阮素雪说的,看著别人生孕和亲身孕育到底是不同的,况且肚子里的,还是和你血脉相连的至亲。所以凌青喜悦并忐忑之余,也觉得那个时候说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如果不是阮素雪换了药,也许现在自己正沈浸在深深的痛悔里……
  只是这会儿,凌青大多时候只能待在屋里,因为就算穿著厚实的冬衣,肚子也有些遮不住了。男人生子,到底在心理上还是有些难以跨越的沟壑,虽然阮素雪一直说没有关系,最多看起来像是胖了,但是凌青依然无法当作毫无知觉那样。
  阮素雪常说他,心里藏事的人,活著辛苦。
  凌青只是笑颜以对,没人知道,他把一份感情藏在心里,算上自己尚未察觉的那几年,这已经快是第七个年头了。
                  
        
  
  天上飘下第一片雪花的时候,阮素雪顺利产下一个男婴。
  孩子很健康,白白嫩嫩的,一双眼睛亮如点漆。
  凌青守在摇篮边逗著看起来又小又软的孩子。阮素雪刚给孩子喂好奶,於是孩子呼吸间还有股奶香。
  凌青逗著逗著,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祈夫人,我将来也要给孩子……喂奶吗?」
  话音未落,阮素雪已经当场笑昏,对著凌青有些无辜兼无措的表情,一边抹去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取笑他,「若你能喂,那帮姐把这个臭小子一起喂了。」
  凌青不明白祈夫人为什麽会笑成这样,但是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去思考这个问题的,还打算上山猎头刚生完崽的母虎或母豹回来奶孩子,让阮素雪一个栗暴将这念头给打掉了。
                  
        
  
  寒冬降临,连著几场大雪之後,外头似裹了一层银装。
  他们住的宅子因为添了个孩子,村里人时常来看看,送点鱼啊肉啊什麽的,人来人去,很是热闹。
  但也有人奇怪怎麽很久没见凌小弟,阮素雪便编了个借口,说他小时候偶染风寒留下痼疾,以致现在一到冬日便畏寒怕冷气血不畅,只能待在屋子里。
  村人听闻连连点头表示同情,又纷纷安慰阮素雪。
  而实则此刻,凌青正在後屋被阮素雪逼著正抱个枕头练习如何抱孩子。
  那天徐九家媳妇突患急症,阮素雪被人匆匆叫了去,出门前让凌青照看一下孩子,结果回来发现凌青确实很认真地照看著孩子,甚至因为孩子哭闹而将他从摇篮里抱起来在屋里来回走著哄他,只是……他根本就像是提著只小猪崽那样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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