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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十八年+番外 作者:大醉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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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天之骄子 江湖恩怨

  “你这傻子。”秦颂风直摇头,“其实我早就跟钱师兄商量好了,他全力替曲大哥脱罪,我暂不作声,万一他来不及找出真凶,曲大哥身体又撑不住了,就让他出面当人质,把曲大哥换到我手里,别人不知道我跟曲大哥也有旧,一定不会反对得太厉害。那天再晚一会我就要出面,没想到被你抢了先。”
  季舒流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诚恳认错:“对不住,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王贵铜和那几个白衣人的事。我心里有鬼,所以破绽那么明显,我却信以为真了好几天,还以为自己是在替曲五哥遮掩。”
  “以后注意就行,我跟钱师兄一样,不会害曲大哥的。但是这回你也算歪打正着。”秦颂风边说边简单收拾着。
  此刻季舒流伤势较重,为了进出方便躺在床外侧。秦颂风收拾好了便跳到床里侧躺着,他轻功好,脱下鞋立刻拔地而起,平平落在自己的位置上,连床都没震一下。
  季舒流没想到他这么快,冲他眨眨眼睛:“等会,我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帮我倒点水喝?”
  秦颂风侧过头,目光在季舒流脸上停留片刻,跳下床给他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先放在这里,以后酌情修改搬到后面去!
    
    ☆、第十九章 一拍即合
 
  季舒流喝下水道声谢,倒头便睡,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鼻子呼出的气都是烫的,身体却发虚怕冷,一睁开眼,秦颂风正坐在床边盯着他。
  秦颂风一手扶着他的肩把他托起来,另一手拿来一碗温热的清粥放到季舒流嘴边。季舒流确实没什么力气,便倚着他扶着碗把粥喝光。
  秦颂风又扶着季舒流躺倒:“你有点发烧。今天都躺着别动,别再累着了。”
  季舒流道:“那你也别累着。你不是也放血了?”话说出口才发现声音是哑的。
  “我身体好,没事。”秦颂风虽然这么说,还是跳回床上半躺下去。
  炉火烧得还算旺,季舒流却觉得昨天沾染的寒气好像正从骨髓间渗出,盖上被,微微蜷缩起身体。不久他额头沁出一点汗水,秦颂风随手给他擦掉。
  季舒流闭着眼睛抱怨:“伤口多久才能不疼啊?”
  隔了一会,秦颂风才轻轻拍拍他肩膀:“过几天就好。”
  季舒流没说话,自己把被子掖紧了些。
  秦颂风笑道:“你想哭不想?想哭我可以假装没看见。”
  “你哭我也看不见,我没睁眼睛。”
  秦颂风又问:“你被关起来那几天没害怕么?”
  “没有。上当的是别人,骗人的才是我,我为什么要怕。”
  秦颂风又不说话了,连替季舒流擦汗的动作都不再做。良久,季舒流忍不住睁眼去看。秦颂风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季舒流脸上,在季舒流睁眼的瞬间,他忽然道:“不如以后我不娶老婆了,你也不娶了,咱俩凑合着过一辈子吧。你拿我当老婆,我也拿你当老婆。”
  季舒流本来虚弱无力,闻言整个人都精神了:“行啊!”
  秦颂风见他眼睛晶亮兴高采烈地瞅着自己,怀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我娶你,你也娶我。你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眼神坦率真诚,秦颂风反而更怀疑:“你知道娶你……娶我,是什么意思?”
  季舒流莫名其妙:“怎么不知道?就是俩人变成一家人,跟我姑父姑母一样,一起吃一起住。”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对了,还有海誓山盟,在天愿……咱俩说这个好像有点怪。”
  秦颂风忽然盯住季舒流的脸,把脸慢慢凑过去,直到两人嘴唇相碰。季舒流完全没躲,一副觉得好玩的样子,依然睁眼瞅着近得就要贴在一起的秦颂风。秦颂风犹豫片刻,自己闭眼,开始在他因为发烧而干裂的嘴唇上吮吸,停留很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虽没深吻,秦颂风的表情却有点发呆。季舒流看到这个表情就按捺不住,也撑起身体凑到他嘴唇上吮了一下,又在他两颊各亲一下,最后无师自通地在他失血后略显苍白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这一咬咬破了秦颂风怀疑的表情,他心满意足地摸摸季舒流的脸:“那就这么定了。”
  季舒流回想前事,不禁道,“怪不得你说要撮合我和别人的时候,总是笑得那么奇怪,果然不是真心。”
  “这么明显,连你都看出来了?”秦颂风有点吃惊,然后傻笑,“你总盯着我徒弟看,还怪我多想?其实你是怕她来跟你抢我吧。”
  季舒流也傻笑:“当然怕。”
  两人说闹一会,季舒流渐渐疲倦,闭目小憩。秦颂风躺在他旁边休息,不时看他一眼,脸上现出淡淡的温暖笑意。
  ※
  年轻人恢复得快,几天之后季舒流已经退烧,虽然行动不便,人却活跃得多。秦颂风和钱睿出门时,他爬起床到钱睿那间屋子里探望曲泽。
  问候几句、检查一下曲泽的伤情,季舒流就忍不住跳到他一直好奇的话题:“褚训有个女儿叫褚阿琉,我总觉得大哥会收养我跟她有点关系。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有过这么一个人。别忘了,你十一二岁我才投靠醉日堡,那时候她都死十多年了。”
  季舒流耷拉下脑袋:“虽然毫无用处,我还是总想知道一点和大哥有关的事。你能不能说说?”
  曲泽拍拍季舒流的头道:“听话。醉日堡的事就当一场梦,以后别再想了。”见季舒流满脸失望,他尽量放得语重心长地补充,“我就告诉你一样。老大以前说过,你长大之后,能是个有担当有志气的大丈夫。”
  季舒流缩脖子:“他开玩笑的吧。”
  曲泽捋起季舒流的袖子看一眼胳膊上开始结痂的伤痕,慢悠悠道:“听他语气是开玩笑,但是到今天再想想,也不一定真是玩笑话。”
  “我是大丈夫?”
  曲泽咧嘴笑:“你敢说出私自把王贵铜劝走的事,勇气可嘉。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胆子奋不顾身地站出来救我一命。”
  季舒流认真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就像我亲人一样,如果你被他们折辱至死,我更不能承受,这是我的私心。”
  不等曲泽说话,外面传来叩门声,季萍夫妇前来探望。曲泽低声说明此时不想见人,季舒流就把这边的房门掩住,请姑父姑母到另一边的卧室里坐。季萍却不坐,上来捧住季舒流的脸直说他瘦了,满是疼爱之情,季舒流被她弄得有点脸红。
  霍庸拍拍季萍的肩膀,季萍才说起正事:“你还记得施邛吗?”
  “记得。”季舒流一愣。施邛是江湖上出名的怪人,外号“四颗头”,不是因为他命大,却是因为自从季英夫妇被害,他每年都要砍四颗醉日堡门徒的人头送到坟前,雷打不动。有时他一口气送四颗,有时一次只送一两颗,过几个月再补。如果他一年杀的人多过四个,就拣武功更好地位更高的四个人送过去。
  清明节上坟日,坟前经常有还留在那里的人头。季舒流的二叔弃武从文多年,最恨看到这个,一看到就咒骂不休。但季萍心存感激,说这人以前受过季英救命之恩,对季英十分敬仰,只恨杀不了厉霄,所以才每年杀几个醉日堡门徒告慰恩人。
  季舒流还在回想此人事迹,就听季萍道:“他想认识认识你。”
  ※
  季舒流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不知道算不算醉日堡门徒,左手摸着脖子,右手立刻一把抓过剑柄。季萍好笑道:“别怕,他不会伤你的,就是没见过你,想看看。”
  霍庸留下来看守,季舒流挂好剑跟着季萍出门,听她解释:施邛这次来,送上一颗人头。玄冲子、裴用国等人查明杀害郑东的凶手是护卫孔轩后,随即通过尺素门传遍江湖。施邛得到消息,最先找到孔轩下落,将他带到郑东家中确认无误,便一刀砍掉头颅,送到碧霄山庄来。他听说季舒流也在,突发奇想,要见一见这位恩人之子。
  碧霄山庄的庄门附近,施邛抱着膀子站在雪地里,跟其他人都很远,脚边放着一颗络腮胡子的人头,长相果然和那替死的厨子有几分相似。季舒流忐忑地走到此处,远远望见那颗头,略一犹豫才走近施邛,看得施邛直皱眉。
  季萍向施邛介绍:“这就是我侄儿。”季舒流见他已有四十多岁,抱拳行晚辈礼。
  施邛姿势不变,冷淡地打量季舒流几眼,向季萍道:“还不如你像你大哥。”沉默一阵又补充,“有点像你大嫂。”
  季萍低头抹掉一点泪水:“是很像我大嫂。”
  “人头留给你们了,后会有期。”
  他居然转身就要离庄,季舒流脱口问道:“施前辈,晚辈冒昧,请问先父……是什么长相?”他本来想问季英的性情行事,不知为何临要出口忽然改成了长相。
  施邛回头再次打量季舒流一眼,硬邦邦道:“就算告诉你,你长相也变不过去。”
  季舒流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季萍把他往后拉几步,小声埋怨:“要知道你爹长相问我就行,问别人干吗?”施邛不理会这对姑侄之间的小声交谈,不声不响地扬长而去,季萍也不道别,反而向季舒流道,“施大哥就是这个脾气,你跟他别拘泥俗礼。”
  季舒流只好跟着季萍往回走,回到住处后又问:“我爹长相究竟是什么样?”
  季萍露出怀念的神色,抬起手比划着:“你爹个子有这么高,体格也壮,长得特别威风,有男子汉的气概。声音很低沉,说起话来教人觉得掷地有声的。我长得有点像你爹,你二叔不像。”
  季萍相貌柔美为人单纯,有时候还有点迷糊,连季舒流和她在一起时都觉得应该照顾她,跟她相似却特别有男子气概的长相,该是如何?季舒流试着想象却想不出,茫然摸头:“你说过我爹对施邛有恩,是怎么回事?”
  季萍道:“施邛少年时被江西邪道玄奇门的人打败过,那些人在他胳膊上烙了一个记号羞辱他。后来白道上有人看到施邛胳膊上的记号,误会他是玄奇门的女干细,差点把他杀掉,你爹觉得证据不够确凿,坚持查清楚,才救了他一命。从此施邛就跟你爹成了朋友,在一起喝过好多次酒,江湖人都把这当成怪事来传,因为施邛那个人,平时滴酒不沾,性情孤僻,跟人说半句话都嫌多,从来没交过江湖朋友。”
  此事季舒流听厉霄讲过,只不过厉霄把查清真相之人安到了他自己头上。季舒流忽然有些眩晕,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一边想继续听下去,一边再次产生了听到真相就对不起大哥养育之恩的诡异念头。
  霍庸仿佛有所察觉,补充道:“你爹做事正直公道,有江湖人的痛快,却没有江湖人的鲁莽,所以人人佩服,朋友满天下,连施邛那种人也能相交。”
  季萍轻轻叹气:“你爹你娘光明磊落了一辈子,交的都是真心的朋友。他们走了以后,我和你二叔无依无靠,还受醉日堡的威胁,多亏这些朋友的援手,才能躲过风头安心过日子。可老天要是有眼,为什么不让这么好的人长寿呢?”说到这里她眼泪不禁落下来,季舒流不敢再问,和霍庸一起劝慰很久,直到她渐渐恢复平静才道别。
  ※
  这日秦颂风和钱睿深夜方归,却没多说白道下一步的安排,此后接连数天,他们都是早出晚归三餐在外。钱睿不知从哪里给曲泽弄来一把勉强趁手的剑,放在他身边以防万一,也叮嘱季舒流白天多留意外面的动静,如有不对立刻喊人。
  某天早上,季舒流感觉到秦颂风极轻极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照例清醒片刻。
  自从两人亲吻许诺,秦颂风每天早上醒来必定要这样摸一下;季舒流从小睡得很沉,但也许对倾慕已久的人心有灵犀,每次都能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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