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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绿 作者:诣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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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生子 怅然若失

  “皇上,您不问臣妾今日与谢公子说了些什么吗?”
  沈从照瞥了她一眼,声音难得带点温柔:“朕说过不问,那便不会问。”
  王氏是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总会在恰当的时间做恰当的事情,不会徒然损害自己与旁人的利益。这也是为何那天夜里王氏与他提起了书阁之事,他并没有被触怒,反而让王氏去与谢淇奥接触。
  王氏一默。她何尝不知道沈从照的想法呢?
  “那……皇上,您真的想要如此想要一个孩子吗?”王氏咬着唇,如果想要孩子,后宫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如果不想,又怎么会如此执着于谢淇奥腹中这个……
  “孩子?”沈从照挑眉,又笑了起来,“这与孩子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无端透出一股冷意,叫王氏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皇后有喜。
  这个消息宛如一枚水雷,在早朝上时由沈从照投入京城。虽不知它在深水下喧闹到何种程度,起码面上已是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风浪。
  寂静许久的后宫再一次喧闹起来。源源不断的赏赐被抬入长春宫的大殿中,而拥着它们的侍者脸上则带着洋洋喜气。
  王氏歪在殿中的长榻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小腹上,看着人与影子在门槛边上进出扭转。她今天的打扮格外慵懒,脸色并不是很好,唇边的微笑更让人觉得勉强。
  云祥与云淇一并站在皇后身边,两个人都没有上前帮忙拾掇。比较之云祥板着的面孔下所隐藏的惴惴不安,云淇倒是颇有些兴致勃勃,又暗含几分探究之意。
  云祥格外稳重,如此相衬,她的性格不免显得有些跳脱,规矩虽懂,但总带着几分不以为然。正因如此,云淇与云祥共同服侍王氏多年,可真遇上什么事情,王氏总是或多或少避开她。
  云淇并不知道王氏那日带着云祥悄悄出了两趟长春宫是去了哪里,但让她觉得有趣的却是,第二次皇后回来时,次日便召了一位极年轻的太医进宫,随即诊出了喜脉。
  作为王氏的贴身宫女,云淇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恰巧都知道一点。又见皇后在得知脉象后并不得什么惊喜欢颜,她愈发感到蹊跷。
  云祥与云淇相熟,自然知道她的脾气,私下里也是悄悄叮嘱了一番。云淇自然是好言好语地答应,转头就如同上次一般将其弃之脑后。
  宫中接连热闹了几日,连平素喜静、又热衷于吃斋念佛的太后都未觉厌烦,在宴席上握着她的手时,那眼神像是看着一件好不容易到手的稀世珍宝。
  王氏大概是消受不了这样的福分,往往闷着头听她唠叨。沈从照自小从未享过这样温情暧昧的场景,如今更是无法忍受,往往待不了几刻便挥袖走人。太后心里欢喜,也就不计较他那略显冷淡的态度。
  然而无论如何,宫中的这份喧腾总不至于传到书阁里去。那片竹林便是海,书阁则是波涛中小小一块露出尖头的岩石。
  谢淇奥这些日略觉舒服了些,鹤书端上来的药与饭食也会看着胃口吃一点。他偶尔会生出想要出门透口气的想法,可一动弹,就不免晃动手腕上那沉重的铁链,发生一阵金属相互撞击的声响。
  过去谢淇奥被困于一栋小楼之内,已是感到举步艰难。如今甚至无法离开身下的床榻,他竟忍不住怀念起过去的好来。这样的念头窜进脑海里,谢淇奥又不禁苦笑。
  这也就罢了,更让他不愿去想的则是,王丹与自己的那两场对话,或者说交易。
  王丹是个很大胆的人,所以她才敢想,甚至敢与自己说出那么荒谬的想法。谢淇奥一方面感到讶异,一方面又不自觉地动心。
  让流有“谋逆之徒”谢家血脉的孩子登上帝位……自他入宫,“生”这个念头就彻底被自己掐断。而王丹所说的话,却不可避免地点燃了谢淇奥心底那点残余的灰烬。
  但谢淇奥不知道自己是单纯地想要进行这种“报复”,还是因为……其实他还十分想找个理由让自己活下去。
  就在谢淇奥坐在榻上,望向窗外发呆时,鹤书在他背后轻手轻脚地爬上阁楼。她站在门口扭了一会儿手指,直到谢淇奥问道:“怎么了?”
  “公子……”鹤书走上前,道,“宋太医想叫您……搬出书阁……”
  “搬到哪里去呢?”谢淇奥回过头来。
  鹤书见他没有生气,道:“大约是……搬到别的宫殿去。”
  至于是哪里,鹤书也不知道。她突然想到,总不会是玉浮宫吧……
  谢淇奥只是又问:“那你呢?”
  鹤书一愣:“我……”
  “想去别的宫殿吗?”
  “我……宋大人想换个好些的环境给谢公子。我自然是跟着公子的,不管是去哪里。”鹤书赶忙道。
  谢淇奥闻言,摇摇头道:“你去与他说,我哪里也不会去。”
  鹤书虽有一丝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谁料一日后,来的人并非宋子鹤,而是一身便装的沈从照。
  谢淇奥见他,似乎并不惊讶。
  沈从照站在鹤书惯常停住脚步的那个位子,两个人互相望着。他们少有这样心平气和面对彼此的时刻,而沈从照很快出声打破了:“你不想搬离书阁?”
  “你要我到哪里去呢?”谢淇奥问。
  “长春宫后有一处偏殿。”沈从照说,他环视过面前这个小小的阁楼,“那里总要好些,皇后也能够照顾到你。”
  听到“照顾”两个字,谢淇奥笑道:“我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不会食言。难道你担心我在书阁里还要寻死吗?”
  沈从照不说话,脸上神情莫测。
  “我不会,恐怕也不能。”谢淇奥突然举起手,袖子划下,露出细瘦的手腕,“那么,陛下是否会信守诺言?”
  他紧紧盯着沈从照,只见对方皱起眉头,道:“朕自然会如同之前所说那般。”
  “哪般?”
  沈从照冷冷道出一句:“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朕就当你走。”
  谢淇奥突然很想问,你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何必如此呢?让我不能如愿的方式很多,这些年试也试了不少,若你到时后悔,我该怎么办?
  他自然不会将这话出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谢淇奥只是道:“那便好。”
  沈从照本想就此离开,却不料对放下一句话问出口,竟让他直接变了脸色:“你把良仪,葬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中有急事,更新恐怕不定。
 
  ☆、山上
 
  窗外起了风。
  在那摇曳的枝叶与缭乱的阴影下,端坐在床的谢淇奥盯着沈从照,见对方有微微的晃神,很快又恢复平静,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淇奥小幅度地偏转头,散落的发便由肩膀滑至胸前。他轻声问:“那你又为何告诉我她的死讯呢?”
  沈从照嘴角一挑,视线却愈发往下沉。只听谢淇奥又道:“倘若你不说,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良仪会死,我还以为她会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京城之外……”
  “哼,”沈从照冷笑出声,“若不是谢家当年动了手脚,她早就死了。”
  “可她原本就该死吗?”谢淇奥似是不解,“当年宣辰公主只是个不懂人事的孩子,若是因为她的父亲......太子又是为什么死呢?”
  沈从照感到不耐,从他听到第一个“死”字开始。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旧太子府早已改建,死去的人都做了尘土,他不明白谢淇奥为何总是纠缠于此、不肯解脱。
  “够了。”沈从照道,“你再问一千一万遍,人也总是死了。说一句不该,会改变什么吗?死的依旧是沈从烨,站在这里仍旧是朕。”
  谢淇奥怔住。
  “人就在寒隐寺。”沈从照终是说,“归家不易,朕让她去了生前最常去的寺庙,也算是入土为安。”
  “我想去看看她。”谢淇奥轻声道。
  “不行。”沈从照毫不犹豫地拒绝。
  谢淇奥闭了闭眼睛,才又说:“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可我还活着呢。”
  沈从照到离开时也未改口,几日后,倒是从长春宫后驶出一辆装饰朴素却包裹严实的马车,最后停在竹林外。
  云祥下了车,一路走到书阁的小院中。鹤书正在晾衣,见了她,赶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带我去见你家公子。”云祥虚扶她,柔声说,“以后见我,也不要再跪了。”
  鹤书低着头,将人领上了三楼。
  谢淇奥正歪坐在床上翻书,抬眼一看云祥,有些惊讶。
  “谢公子,皇后娘娘叫我来与您说,您若想去寒隐寺,今天便可随我乘坐竹林外的马车出宫,不过夜晚下宫禁之前回来。”
  鹤书一惊,下意识便去看谢淇奥的面色。只见他略显诧异,而后露出一些笑意:“那可真是麻烦她了。”短短一句话,被他说得透出几分意味深长。
  这两人也是极为有趣——沈从照拉不下脸做的事情,便是王氏跟在后面收拾。由此看来,他们倒也是般配。
  云祥只当没听出来,行完礼,转身下了楼。
  谢淇奥扭头又去翻书,留鹤书站在榻边。
  “公子,我们......这是能够出宫了?”小侍女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张口时话音中带着点颤抖和细细的惊喜。
  谢淇奥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过鹤书能感到他情绪中的愉快。也许因为这点愉快太过难得,她心中又是一跳。
  他抬起头,与鹤书道:“也不必准备什么,你给我换件衣服,我们走吧。”
  那声音低沉缓慢,温柔至极。
  鹤书点点头,替他寻套了素色的衣裳。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鹤书伸手刚扶住谢淇奥,却被他拂开。
  云祥早已等在一边,等两人上车,她关上车门。谢淇奥坐在位子上,只觉车厢前方一歪,不一会儿,便听一阵哒哒马蹄声响起。
  马车轮压过石板时,车身总要有些轻轻的晃荡,还带着咯吱声。谢淇奥倚在软垫上,看着坐在对面的鹤书挑开车窗外的帘子,将脑袋探出去。
  风将她脸颊边垂落的发丝吹起,而脑后簪子上的柱子则随颠簸而上下跳动。
  看着伫立在红色宫墙中间的青灰石道尽头的宫殿,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匆匆的速度消失,鹤书无疑是快乐的。相比较谢淇奥,她自年幼时进宫,至今已有数十年不曾再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是以这次出宫,哪怕只是类似于贵人对于笼中鸟慈悲式的放风,她依旧不能抑制住那种渴望与欣喜。
  谢淇奥则平静得多,只是在马车驶出宫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将身边的帘子挑开,看着那两扇暗红色的宫门中的空隙在自己身后愈发变细,最后消失不见,再次合为威严不可侵犯的模样。
  寒隐寺在城外,马车不得不经过京都中最热闹的大道。它是整座城池的中轴线,在它的两旁,孕育与蔓延出整个帝国的繁华景象。
  隔着那层薄薄的布帘,谢淇奥与鹤书可以听见来自大街的喧闹声。小侍女心痒难耐,可因为是在陌生的地方,她不敢掀开帘子,便暗暗期待那风将面前素色的布吹开些,好让自己瞥一眼风景。
  谢淇奥见她探头探脑的样子,本想发笑,可心中涌上来却是一股悲哀。自己的不幸一部分是失去了再次在这些街道上流连的自由,那么从未拥有过这种自由的鹤书呢?
  他心念一动,不禁问道:“等我们从寒隐寺回来时,一同去街上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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