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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绿 作者:诣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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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生子 怅然若失

  衣带虽是先前解散了,可是依然挂在身上,刺绣做的花纹摩擦着淇奥大腿内侧的肌肤,粗糙的触感所带来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将景帝身侧夹得更是用力,脚趾蜷缩。
  后鬮陡然地绷紧让景帝差点很不好受。他微怒地看向被压在身下的人,原本以为这是对方又一次为了快些结束而做出的尝试,低头却不小心发现淇奥的眼神已不复清明。
  眼角微红,隐隐有晶莹的泪盈在眼眶中。眼底则已被浓浓的情,欲所盖满,失神地看着沈从照。
  一双水润的黑眸,满满倒映着的都是景帝的脸。
  不再顾忌,沈从照将自己全部抽出,不等淇奥反应,在下一刻又狠狠顶入了青年的身体。轻哼声仪乎是被人掐断,淇奥搂住景帝的脖子,身体随着对方大开大合的动作不断摇摆起伏。
  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交缠在二人之iI断断续续的喘息从牙间溢出,淇奥背后贴着的石面依旧冰冷,只不过此刻,伴随着身体内不断翻涌而上的炽热,成了另外一种让人崩AN的刺激。
  敏感处不断被碾过,想发泄的欲望却被人故意止住。哀求般的呻吟不过是让人生出凌虐之心,愈发想将身下的人钉死在这石台上。
  直到沈从照终是射在了他的身体里,淇奥才哆嗦着释放。
  两个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景帝作势起身,淇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臂紧紧搂着对方的脖子。
  他赶紧放开,眨了眨眼晴敛去了所有的情绪。幸而尽了兴的景帝并不打算追究他的越矩,只是沉默地站在草地上。
  淇奥的身心依旧是酸软的,但也只能勉强爬起,下了石台跪在地上替陛下整理衣着。
  一场荒唐的放纵,景帝的衣衫一件未褪,打点起来不过是将自己弄皱的地方抚平。淇奥未曾来得及寻到自己的下装穿上,只能这般赤裸着。
  得感谢自己的一席白色长衫,才不那么狼狈。淇奥在心底微微笑着,只是没办法清理,陛下射在里面的东西从仍然敞着小口的地方流了出来,冰冷的,顺着大腿的内侧滑下。
  不一会儿,沈从照便恢复成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淇奥往后退了退,依旧是拜倒在他脚下,语气柔顺:“恭送陛下回宫。”
  倒也没有留恋。
 
  ☆、勉强
 
  直到沈从照的背影从竹林后彻底消失,谢淇奥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被巨石的阴影笼罩住的草地带着潮湿,寒意像一根根细针扎进自己的膝盖,随着起身的动作而牵扯出疼痛。他不得不用手在巨石上撑住身体,又站了一会儿。
  不远处,那团青与白色纠缠在一起的衣物落在地上,谢淇奥盯着它们看了许久,弯下腰用手指勾起。胡乱地套上身,他一瘸一拐地往竹林走去。
  书被丢在竹间的落叶上,微黄的书页沾了点褐色的泥土。谢淇奥拾起它,随手掸了掸,他本是想索性就让书落在这里,可转念又觉得它无辜,自己何苦这般糟蹋。
  书阁离竹林不算太远,而两者都藏在后宫的深处,通往它们的石子小道总是空落落的。谢淇奥行走其间,并不担心谁会看见自己这幅狼狈模样。或是说,这后宫中的人都见过太多他更不堪的样子,谢淇奥已经不在意了。
  他走的很缓,步履之间略有些年老之人的蹒跚。这也许是因为腰与腿依旧使不上力气,也许是因为大腿间不断滴落的黏腻液体,风则让它而变得更加冰凉。
  小道的尽头便是书阁的一隅,远远地,他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罗衫的少女在墙角徘徊。没等谢淇奥出声,那少女已经瞧见了他,并且提着裙角朝他跑来。
  鹤书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其中担心大过惊喜。她几乎是用埋怨的语气对谢淇奥说道:“公子,你怎么又一个人跑出去了?”而当她看到对方身上极不整齐的衣衫和厌厌神情,脸色“刷”地变得苍白。
  自鹤书开始服侍谢淇奥,这样的事见过很多次。从初时的不懂与害怕,到现在的无奈与麻木,她只打量一眼淇奥微垂着头、疲惫无力的样子,便知道他又受了“糟蹋”。
  淇奥在宫中无名无分,连娈宠都算不上。他就是书阁里一个会呼吸的摆设,沈从照高兴的时候拿出来玩弄两眼,没兴趣的时候便丢在那里随他自生自灭。就这么一个人,鹤书却真心将他看作自己的主子,无论是她的埋怨,还是苍白脸色,都是出于纯粹的关心与担忧。
  对于后宫里的嫔妃们,沈从照的宠爱是难得的雨露,但对于谢淇奥,那只能是折磨。鹤书不敢怨皇上,便只能怨老天无眼。
  淇奥瞧着鹤书不说话,两只手抓着裙子,站在那里几乎是手足无措,便知她被自己的模样吓住了。他挥了挥手,缓声说道:“我没事,你去帮忙拿点水吧。我自己清理一下就好了。”
  鹤书急忙点点头,可她还没转身,眼眶却又红了,抖着声音说:“可,可公子啊,没有热水......”
  淇奥微微弯了弯嘴角:“那便冷水罢,我自己去。”
  鹤书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谢淇奥的神色,只得让他绕过书阁,慢慢走到后院中去。
  “哗啦”一声,清水从木桶中倾泻而下,浸润过谢淇奥披散的黑发后,又将他身上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染成了半透明。
  谢淇奥将手中的木桶磕在井沿上,也许是因为太冷,他微微喘了两口气,才又将木桶扔回井中。只看盘踞在地上的麻绳不断缩短、绷直,到沉闷的“噗通”声又从地底传上来,谢淇奥垂着眸,手上慢慢摇动绳缆。
  鹤书抱着干净衣服站在一旁,神色怯怯,一副很想上去帮忙、却不敢的样子。看着冰凉的井水再一次从头到脚地冲洗过谢淇奥的身体,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肌肤表面扎进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鹤书心里明了淇奥这般做,与其说是清理身体,不如当成发泄心中郁气。她无从得知对方今天遇上沈从照时经历了什么——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猜出——谢淇奥对于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说,无非就那么一点作用。可沈从照已经很久不来寻过他,鹤书本以为对方对这件“摆设”彻底失去了兴趣,刚长舒了一口气,谁料今天横生这般意外。
  冷水顺着发丝不断滴落在青石砖上,淇奥将空木桶丢在草地上,怔愣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鹤书:“把衣服给我吧。”
  濡湿的发丝黏在肌肤上,衬得他脸色愈发的白,也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鹤书快步上前,把衣服披在淇奥的肩上,小声劝道:“公子,我们回去换件干净的......”
  谢淇奥不置可否,转身便往书阁的后门走去。鹤书站停在原地,不禁想到前段时间这人才勉强恢复些精神,今天难得有兴致溜出书阁,却不料所遇之人与事竟如当头一泼冷水,将他从肺腑到脸色彻底浇凉。
  鹤书伺候谢淇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巧见识过他闹得最狠的模样。那会儿淇奥进宫不过两年,是脾气最倔、而景帝还在把玩摆弄他的兴头上的时候。人也没有被放在书阁,而是藏在某个殿里。
  鹤书是在谢淇奥第五次试图寻死未果时被喊去伺候他的。那是她第一次踏进如此空荡的宫殿,空荡到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子。
  那会儿谢淇奥的样子比现在要难看得多。姿态狼狈,形容憔悴,明明已经出气多、入气少,偏偏一双漆黑的眸子亮得逼人,死死盯住鹤书时,里面好似藏着说不尽的愤恨与怨气。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外人来过,整个宫殿里只有鹤书一个人服侍谢淇奥。直到他稍许恢复了些,沈从照没出现,却下旨让两人搬去了书阁。谢淇奥此后没再寻过死,不过两个人呆在书阁里又是三年,沈从照来的次数不多,但从未断过。
  而如今的他垂着头,脸上不见表情,目光也是看起来一切如常。鹤书偷偷瞧着淇奥的样子,竟觉得一阵害怕,委实觉得对方这样比寻死觅活还让自己不安。
  谢淇奥大约是感受到了她那因为忧虑而沉甸甸的目光,在走入书阁之前,竟是回身看着鹤书,温声道:“别怕,我没事。”
  他终于有了些表情,鹤书看着那一个藏着勉强的笑容,努力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当淇奥的背影消失于门后的阴影时,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帘外
 
  后宫中的书阁是一幢十分不起眼的木头小楼,里面藏的则是从御书房中搬走的各代皇帝的私人书籍和珍品。
  谢淇奥嗜书。在书阁中呆了三年,沈从照不出现时,他便去翻那些许久不曾有人动过的书架。索性当朝的皇帝对这个书阁与里面的东西不甚看重,也就随谢淇奥去。上到古籍经典,下到话本传奇,几乎都要给他看尽,算是打发了时间。
  书阁一共有三层,木制的楼梯狭窄而陡峭。谢淇奥住在阁楼里,平常不觉得有什么,偏偏今天身体不适,上楼时每一步都让他倍感难熬和尴尬。
  鹤书没有跟着自己进入书阁。谢淇奥与她相依为命三年,但他本身自顾不暇,并没有力气去关心这个小侍女。除了那一点出于习惯而给的温和与照顾,谢淇奥与鹤书再无多余的感情——更勿论与她谈及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好不容易咬着牙回到阁楼之中,谢淇奥背靠着栏杆,看着面前一方小小的居室,身体不由自主地一点点下滑,最后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被水浸湿的衣裳带着十足的凉意触碰上肌肤,像是枷锁一般将他的身体裹住。谢淇奥看着自己对面墙壁上的那一扇小小的窗户,以及因为屋檐而无法进入室内的阳光,不禁缓缓弯起唇角,逐渐笑出声来。
  他没法不笑。
  谢淇奥本想一死了之,可惜皇帝毫不允许。他原本以为自己注定无法忍受,却不料被迫任由对方摆布,竟也苟且残喘,活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初时的羞愤与挣扎,早已经被沈从照那凉薄态度带来的绝望渐渐吞噬干净,残留的只有认命二字。
  谢淇奥笑自己。谢氏死得屈辱,而自己活着,比那些死去的族人还要不堪。
  而这死活,偏偏都掌握在他人手中。
  鹤书站在楼梯口,听着上层传来的低笑声,觉得心惊胆战。她明明十分担心,可不敢轻易上楼,怕惹淇奥更加生气,不得已只能趴在栏杆上、伸长脑袋,试图偷看到阁楼里的情况。
  直到楼上恢复安静,鹤书一只脚已然踏上楼梯。她捏紧手中的裙子,咬着唇轻轻跺了一下脚,迈开步子向阁楼上爬去。而当她刚看见阁楼中的情景时,心中所有的迟疑霎时间化作了惊惧,吓得她魂飞魄散。
  只见谢淇奥站在窗边,半个身体探在空中,好似摇摇欲坠一般。鹤书冲上去,猛地扯住谢淇奥的衣袖,将他人重重往后一拉,两个人一齐摔倒在地上。
  谢淇奥慌乱之中,勉强用胳膊磕在地板上撑住身体,才没有压在鹤书的身上。他疑惑地看向对方,却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谢淇奥刚想开口,却听鹤书突然十分惶急地喊道:“公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他先是一怔,随即不禁哭笑不得。跪坐起身,淇奥刚想解释,忽而一阵凉风从窗户中吹进阁楼,拂过那湿透的衣服,带得寒意从五脏六腑中涌出,在喉头化作一股腥甜。“我并非......”话未说完,他不得不用袖子掩了面咳嗽起来。
  鹤书赶忙伸手去触他的额头,生怕这人因为受凉而发热。谢淇奥身子微微往后一退,躲开了侍女冰冷的手,略缓了口气,才道:“我并非......想要寻死,你别怕。”他见鹤书的眼神依旧犹疑,解释道:“那株地锦爬上来了。”
  鹤书起身走到窗边,果然看见左手边的墙壁上不知何时缠上一大片翠绿,随风在阳光下摇曳。“前些日子还只到二楼,”她喃喃道,“都没有注意到它长起来。”
  谢淇奥站在一旁。数月前他与鹤书在书阁小楼后的墙角下发现一株小小的地锦。当时不过一根细嫩藤条与几片皱巴巴的叶子,不知谁人所栽,也不见有人照料,谁知今日再看,竟已爬到三楼窗边。想来不出几日,它就能攀上屋檐,垂下织成一袭幽帘。
  鹤书的目光早就从地锦上移开。她暗暗打量谢淇奥的侧脸,发现对方正凝望着那株植物,脸上神色是难得的温柔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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