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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竹囚林 作者:司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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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年下 虐恋情深

  自己身上的毒能在荒郊野外去除,八成是因为饰物里的玉回天,而当时在他身边的只有哑伯。
  想到“哑伯”的头发和右臂,更加坚定了钟离安的猜测。
  两人在路边抱了许久,直到一个过路的妇人碎叨了一声,钟离安才心虚地将人放开。
  “我们,回客栈吧。”少年弯腰拉起温辞的手,慢慢往小镇走去。
  他不敢戳穿温辞的伪装,因为横在他们中间的,还有山洞里的那件事情。在推测哑伯就是温辞后,钟离安想起了无意中看到的锁骨下的红痕。
  他以前虽然没有□□经验,但偶尔也会从府里下人的言谈间知晓一点,一旦往那方面想,还是能明白的。
  温辞被钟离安弄得一头雾水,只是在外面问起来不方便,便先由着他。
  回到客栈房间,钟离安扶着温辞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哑、哑伯,你饿了吧,我去让小二备些饭菜,你先喝茶润润嗓子。”
  “啊?啊。”温辞刚要询问,少年已经“噔噔噔”的跑下楼了。
  约摸过了一炷香钟离安才回来,温辞看着桌上的菜有点意外。这些明显不是客栈里做的,倒像是外面酒楼点的,而且都是他爱吃的。
  难道小安发现了什么?温辞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目光打量着少年,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钟离安面上镇定,心里已经慌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温辞摊牌,他师父也太敏锐了吧。
  “这些,都是我师父爱吃的。”少年急中生智道:“下意识就点了,如果哑伯你不喜欢我帮你换掉。”
  温辞摆摆手,夹了一筷子的鲫鱼,只是鲫鱼多刺,他只有一只手吃起来实在不太方便。
  钟离安见状也坐了下来,拿起碗筷低着头认真挑着鱼刺,然后将鱼肉放进温辞碗里。
  温辞:“…………”
  这孩子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钟离安的反常让温辞有点不踏实,他放下筷子,拿起纸笔写道:“今天怎么了?”
  “呃。”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钟离安握紧拳头,缓缓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哑伯你找到自己徒弟,他有危险,你奋不顾身去保护他,我怎么追你都不理我,然后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就吓醒了。”
  钟离安说着说着沮丧的垂下头:“哑伯,我很害怕,害怕你找到徒弟后就丢下我,害怕你为他付出太多,却让我失去了你。”
  “所以,我想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你要是做危险的事情的时候,能为我多保重自己一点点。”
  温辞一怔,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在纸上写道:“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那你答应我,不要自己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情,”钟离安注视着温辞的双眼,轻声道:“若是你不在了,我也不活了,所以哑伯你不要死。”
  本来温辞挺感动的,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哑伯不是温辞,那感动里立刻“咕咚咕咚”地冒出了酸水。
  小安都没有直白的和他说过这样地话,这个哑伯他才认识多久,就要和人同生共死。
  “哑伯?”见温辞出神,钟离安忍不住叫了一声,他还在急切等着答案。
  温辞忍着一肚子酸水点了点头。
  不管温辞以后会不会真的遵守,钟离安觉得至少现在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他的事情了。既然答应了,他自然要监督对方有没有好好落实。
  大概是温辞接受了钟离安的解释,没有再对少年殷勤再怀疑什么的,一顿饭吃的,一个美滋滋,一个酸溜溜。
  用完餐,两天来回奔波让温辞觉得有些疲惫,便准备卧床休息了。钟离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悄悄趴在靠近温辞房间的墙上,凝神听着对面的动静。
  片刻后,他又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不妥,顺势躺到了床上,盯着房顶发呆。方才吃完饭,钟离安其实有意想和温辞多聊几句。他还记得最初见面,温辞曾经问过他,恨不恨自己的师父。
  他点头的时候,师父一定非常难过吧。
  钟离安叹了口气,他想告诉温辞,他不恨他了。
  来回翻腾了许久,少年坐起身抓了抓头发,耳朵又凑到了墙壁上。隔壁的房间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钟离安迟疑片刻,下床出了屋子。
  他悄悄推开温辞的房门,从缝隙里将自己的饰物丢了进去,然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
  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沉睡,钟离安装模作样的找东西,一点点靠近床边,目光落在了温辞的脸上。
  他还戴着面具。
  钟离安有点失望,就在这时温辞突然翻了个身,露出了绑在脑后的带子。少年左右张望了一下,屏住呼吸悄悄伸出手,慢慢拉动绳结。
  他紧张地额头都冒汗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惊醒了温辞。也许是太乏累,又或者对钟离安没有戒心,温辞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带被解开,因着温辞侧身,面具自然落在了枕边,露出了脸庞。
  那张原本神采飞扬的面容写满了疲倦,眼睛下是遮不住的青黑,柔和的线条因为瘦削多了几分棱角,鬓角掺杂的白色发丝,似乎每一处都在告诉他,他的师父仿佛一夕老去了许多。
  钟离安鼻子一酸,眼睛里顿时起了雾气,他忍不住地抬起手伸了过去,又怕吵醒温辞,只能悬空着丁点的距离来描绘着那人的眉眼。
  手指停留在了温辞略显苍白的唇上,那里被咬破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钟离安知道不应该,却又克制不住回想那晚的旖旎。
  柔软温和又甜蜜,像是醉人的花香。
  “师父……大哭包……阿辞……”
  钟离安犹如着魔似的低下了头,沉浸在呼吸交融中,就在这时,温辞忽然又翻了个身,惊醒了少年。
  钟离安站起身落荒而逃,连故意扔在房间里的饰物都忘了捡起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整个人蒙在被窝里,脸颊滚烫,一股热流涌向身下。
  他不知道,在他刚离开后,床上的温辞就睁开了眼睛。
  温辞是在钟离安解面具系带时醒过来的,倒不是少年动作粗鲁,只是他靠的实在太近,视线又太过热切,很难让人忽视掉。
  温辞知晓他要做什么,他本应该假装醒过来阻止钟离安,可当他想到吃饭时少年对“哑伯”说的话又迟疑了。
  这一刻莫名而起的妒意甚至让温辞忘记了他隐瞒身份的初衷。
  他满心满脑只想知道,如果小安发现他关心的哑伯就是他恨着的师父,会不会就不会恨他了。
  被重视的人仇视,这个滋味实在太苦了。
  可没想到,少年竟会低下头要吻他。
  温辞将头埋进双手中,有些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控制,而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的事他还能安慰自己,小安是因为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才会如此,可眼下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啊,一定是这个孩子没有经验,人嘛,对自己的第一个云雨对象难免有些特殊的情节,”
  温辞拍了拍脸:“也许他和女人做过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温辞冷静下来,心想,小安都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也该教教他了。
  那边没有自己疏解过的少年,好不容易压下了欲望,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师父正琢磨着替他完成今天他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入夜后,大部分的摊铺已经关门了,但恰是青楼倌馆热闹的时候。两家妓馆点燃了门口的灯笼,楼内烛光摇曳,香风四溢,娇嗔的欢歌笑语和糜乱的乐声融合在了一起。
  钟离安站在青楼外面直接傻眼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师……是,是要进去吗,哑伯?”少年紧张地差点说漏了嘴。
  温辞一听,心道,小安果然是长大了,都开始对风月场所感兴趣了,刚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想进去。
  钟离安心里也纳闷,他师父怎么不声不响地突然带他来逛青楼?今天早上他确实为姓向这事苦恼得想来这里确认一下。
  但现在,他觉得没有必要了,他心里眼里已经被一个人装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他才不管什么男人女人,他只想和师父在一起,和温辞在一起。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青楼这个地方,温辞还是去过的。在朝堂的那几年,难免要遇上些应酬,莫说是青楼,倌馆都见识过了。因着他从不和女子过夜,一些官宦自作聪明,以为他好男风,就将他带了过去。
  所以他自认为是有那么点经验。
  不过自己带人来还是第一次,温辞也有点小紧张,努力回忆当初进青楼的情况,于是二人就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嘀咕着自己的小心思。
  门口的龟奴一看,哟,这是两愣头青啊,老的那个穿的朴素了点,可年轻的那个身上衣服的料子可是上等货。
  他赶紧冲老鸨使了个眼色,马上楼里就跑出来三四个姑娘,娇笑着拥着两人就进了楼里。
  大厅里充斥着甜腻的香薰和酒气,妓/女们衣衫不整的偎在恩客怀里说着- yín -/词浪语,糜乱嘈杂。
  温辞当场就懵了,他以前去的青楼明明很雅致,就算大堂热闹了些,也是吟诗论赋,调起情更是含蓄风雅,怎么这里……居然……
  毕竟是招待大鄢的王爷,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名妓,那些当官的哪里敢带他来这种不入流的青楼,也怪不得温辞傻眼。
  钟离安悄悄叹了口气,幸好他提前打听过了,不过难得看到师父窘迫的模样,也挺有意思的。
  “有雅间吗?”少年出声问道。
  “有有有!”老鸨笑道:“两位大侠楼上请。”
  二人随着龟奴上了楼,推门就是浓郁的香粉味,愣是将温辞呛得咳嗽了几声。
  “两位是要听琴赏舞还是直接办事?”龟奴笑嘻嘻道:“这雅间费用可得高出不少。”
  温辞已经有点后悔了,这哪是青楼简直是妖精窝。
  钟离安淡定地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数量虽少,可面额够大啊,那龟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叫来。”少年淡定道。
  “好嘞!”龟奴应声出了房间。
  “…………”温辞默默拿出纸笔问道:“你经常逛青楼?”
  钟离安一凛,赶紧摇头解释道:“没有,这是第一次,只是之前打听过。”
  打听过?原来小安早就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啊。温辞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怅然。
  钟离安还没察觉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龟奴就带着两个姑娘进来了。
  “这是杜鹃,这是芍药,”龟奴先是指了指怀抱琵琶的粉衫女子,接着又指了指身着红裙的女子:“杜鹃擅弹琵琶,芍药擅舞,二位大侠可还满意。”
  两人目光呆滞了半晌,龟奴心中暗喜,看来这是被他们的头牌迷得七荤八素了。
  温辞:还没有小安长得好看。
  钟离安:连我师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其实两个姑娘长得并不丑,只是浓妆艳抹的,气质又不出众,看着实在俗气。
  “两位大侠?”龟奴唤了一声。
  “啊。”钟离安回过神,想着这都是头牌了,先将就一下吧,反正他没打算留宿,就挥手让龟奴下去了。
  温辞不动声色的喝了杯酒水。小安这眼光也太差了,不行,不能伤到小孩的面子,于是他轻轻颔首,假装很满意。
  钟离安看到温辞点头,心中讶异,没想到他师父居然喜欢这种类型,这品味是不是崩得有点厉害。不行,不能伤到师父的面子,于是少年故作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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