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娇夫 作者:苏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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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弘似有些脸热:“那行!你也别叫我先生了,听着像教书的,叫我阿弘或者司马都可以。”
宋隐在一旁插嘴:“或者‘四马猴’也行。”
司马弘恶狠狠地转向他。
宋隐笑道:“这可不是我取的,是你司天监的那些同僚吧?”
司马弘愤恨地说:“这些不务正业的家伙,等我当了监正,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宋隐笑着劝道:“他们给你取外号,说明你跟他们打成一片,人缘儿也不错,岂不很好?”
司马弘对他吹胡子瞪眼:“很难听的好吧?这不是骂人吗?!”
“何以见得?马猴,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秋来插言。
“哎呀,总之,在我们家乡那里,马猴就是用来骂人的!”司马弘解释不清,懒得再理,接着对秋来说,“我刚才还没说完呢!秋来,你现在可是红了啊!”
“红了?”秋来疑惑问道。
“嗯,就是出名了啊!”司马弘恢复了笑意,“现下坊间有多少关于你的段子,什么手段非凡、小肚鸡肠,总之,就是说你过关斩将,把风流王爷收入囊中不说,连他的姨娘们也都一一打发了!”
秋来听了低下头,浅笑着叹了口气。
宋隐则理都没理他,忙着从下人手里接过手炉,递给秋来让他暖手,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狐尾,嘴里还念叨着:“花茶你尝一尝也就罢了,毕竟大冷的天,你的身子又寒凉,喝了这杯就换温水吧。”
秋来乖乖地任他摆弄,一边点头。
司马弘在一旁看得咂舌:“行了行了,你俩也别秀恩爱了,过来这一趟,怕不是单单想参观一下大棚吧?”
宋隐这才抬起头,转向他:“那是自然……最近我们与梁国的边境再次被挑衅,这事儿你可听说了?”
司马弘点头称是。
“梁国近些年没少在边境作乱,早些时候还趁机吞掉了我们几座城池。他们恃强凌弱,趁火打劫,宋国和齐国也不堪其扰。”宋隐接着说。
“是。”
“所以,我想趁此机会反击一把,扭转局势。”
“你要亲自上战场?”司马弘瞪大了眼。
宋隐坚定颔首:“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忙。”
司马弘更加惊讶了:“让我跟你去打仗?这我可不会!”
“我知道,我需要你给我做军师,用你会的那些东西帮助我。”宋隐回答。
司马弘咽了口口水:“可……可是,刀枪无眼的,危不危险啊?!”
宋隐笃定答道:“你放心,不会有很大伤亡。等到回来,我保证你坐上司天监监正的位子。”
司马弘知道,他定是经过周详的考虑才做此决定,于是垂头丧气地说:“你容我考虑几天……”
宋隐便点点头,不再继续劝说,反而起了别的话头:
“你在司天监一切都还顺利吧?听说你刚进去没几天,就把同僚们都收得心服口服!”
司马弘便得意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好歹我也是修过气象学双学位的人,搞定他们还不是小菜?现在,我就差拿把羽毛扇谈笑风生了!”
宋隐例行忽略了那些他听不懂的内容,一边的秋来则有些失魂落魄的,也没有在意。
司马弘看了秋来一眼,笑着对宋隐说:
“才新婚就要离家,你的小娇妻可怎么办啊?”
秋来听了这话,也偷偷抬起头,有些哀怨地望向宋隐。
宋隐没注意到秋来,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秋来自是与我同去!这还用说?”
司马弘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上战场还要带老婆去,也太腻歪了吧!”
宋隐淡定喝茶,不为所动。
倒是一边的秋来惊讶之后又慢慢地低下头去,嘴角噙出一丝安心的微笑。
第23章 边境
回程的马车上,秋来问自家夫君:
“王爷真要带我去打仗?”
宋隐温和地望着他:“怎么,你不愿意?”
秋来摇摇头:“不是……只是担心带上我,会有人对您诟病。”
“以妻子的身份带去肯定不行,”宋隐解释道,“又要委屈你扮成随从了……好在你已经轻车熟路了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怀里男孩儿的表情,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秋来便试探着开了口:“其实我是想问,王爷为何要亲自出战?我想,定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宋隐点点头:“问得好。”
他调整姿势,与秋来对视:“你知道,大陈国的军队,几乎是祖父一手建立起来的,十几年来,虽管制权落入唐玉礼之手,但由于一直没有战事,将领们还都是祖父的人。这次我若去了,只要处理得当,就等于给全军上下吃一颗定心丸,以后任唐玉礼怎么利用兵部折腾,都难以动摇了。
“但我若是不去,几次战事下来,军队里的势力就不好说了。”
秋来乖乖点头,又问:“可如此一来,王爷苦苦经营的形象,不就不攻自破了?”
“嗯,考虑得很周全,”宋隐赞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你不太了解远征军情况,只要纪律严明,朝廷就很难了解军队内部的真相——也就是说,只要上下齐心,在归朝前瞒过朝廷,还是很容易的。至于归朝之后……这个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这一次秋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跟随宋隐出征平添了兴趣。
宋隐把秋来搂紧,叹息道:“这几日太忙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我大概要直接把你绑走了……”
“这是为何?”秋来脱口而出。
宋隐微笑起来:“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师,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因着这简单的几个字,秋来定定地望着他,忘了挪开目光。
回到府中,宋隐去书房处理事情,秋来则去了外院看望宋旸。因为生母的突然去世,本来风寒已经好了的宋旸又病倒了,而且因为短时间内病了几回,恢复起来不似往常。太医特别嘱咐要好好休养,当心伤了根本。
于是秋来更加尽心地照顾他,宋旸本就对秋来颇有好感,在最悲伤无助的时候,又得了秋来悉心陪伴,对他越发依赖了。
果然一见到秋来,宋旸便眼睛一亮,抓着床沿坐了起来。
“小爹爹你回来啦?”
秋来急忙走过去帮他拉了拉被角:“刚好一点儿,要注意别再着凉了!可别像我一样,也不知什么时候伤了身子,现在每日被逼着喝药!”
宋旸才喝了几日药就喝怕了,闻言急忙紧了紧被子:“小爹爹每日都要喝药啊?苦不苦?”
秋来撇着嘴:“苦死了……”
宋旸顺藤摸瓜:“我的药也苦死了,小爹爹帮我求求太医,别叫我喝了吧?我都感觉好多了!”
秋来笑道:“那我可做不了主,不如你问问王爷?”
宋旸登时蔫儿了。
“好了,反正我每日也要喝药,跟你同病相怜,”秋来鼓励道,“大不了我每次喝药,都把药碗端过来,咱们俩一起喝。”
宋旸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宋晔从族学回来,过来探望弟弟了。
宋晔本是个冷姓之人,因为听说秋来在冯姨娘面前维护了他,对他也越发信任和亲昵,秋来为此十分开心。对宋昀,他像是个长辈,但对宋晔和宋旸,他觉得自己就像他们的哥哥,能有这样亲近的两个弟弟围绕身边,这让他感到很幸福。
三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宋晔抓住机会问了秋来几个典籍的问题,气氛十分融洽。后来宋隐也来了——为了迁就宋旸,宋隐决定把冬至宴席摆在外院儿,特意叫了所有子女都来——兄弟俩一见父亲,就又立刻严肃起来。
秋来不禁想到,这多么像是普通人家,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宋隐是父,而自己则是那个令人亲近的“母”。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感到烦恼,毕竟,没有人让他感到任何看轻之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要跟着王爷随军离京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想念这些孩子们吧?第一次对家人关系产生眷恋的秋来不禁想到。
腊月初一,幼帝携太后于德寿门前举行百官大朝。
武官中的安阳府都督出列,上禀了与梁国接壤之边境的受扰近况,奏请正式举兵反击。
“边境受扰,不能用的办法解决吗?”宋隐主动开了口,“大陈难得消停几年,一打仗,又要劳民伤财了。”
“是是……不如派使臣去求和吧!”帘子后面的宋华也说,打仗在她一个妇道人家来看,自然是一件极可怕的事。
安阳府都督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义愤填膺地列举了一堆非打不可的理由,连“士可杀不可辱”都用上了。
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立刻在武官队伍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很多武官站出来附议。
宋隐眯着眼睛看过去,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压住心下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唐玉礼平静地开了口:
“从诸位大人的所述局势来看,这一次似乎真的不能再忍了。”
宋隐立刻对他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果然不出所料,他是希望打仗的,这是兵部对军队实现控制的最佳途径。
几位武官一听太傅大人的话,更是炸开了锅。
唐玉礼温和地打断了他们,又问:“那诸位大人以为,何人适合领军而出呢?”
这确实是首要问题,毕竟在宋老将军解甲归田之后,大陈国已经十几年未派过兵了。
这时,一个人从文官队伍里走出——宋隐装作努力看清的样子,这是每逢大朝都要与他呛上几句的,刚正不阿、直言犯谏的吏部尚书董孝忠。
“太傅大人,臣以为,唯摄政王能当此重任!”
宋隐毫不掩饰地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唐玉礼朝他安抚地摆了摆手,淡然开口:“董尚书但说无妨。”
“摄政王早年跟着宋将军驻守边疆,美名远扬,据说是军事奇才;这些年英雄无用武之地,民间甚至传出了摄政王沉迷声色、江郎才尽的谣言,这次战事,是为摄政王正名的大好时机!”董尚书义正言辞地说。
“胡说八道!”宋隐急了,“本王还需要通过这种事来正名?!”
尚书令大人也站了出来:
“此次战事,若摄政王能带兵凯旋,确是为朝廷巩固民心的大好机会!皇帝尚未亲政,摄政王无功参政,民间多有诟病,现下这个机会不容错过,还望皇上、摄政王、太傅大人三思!”
宋隐吹胡子瞪眼,一副气得说不出来话的样子,转向一旁的唐玉礼。
后者缓缓开口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宋隐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对皇帝说:
“陛下,依臣来看,今日的早朝就到这里吧!出兵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姬商又下意识看了看太傅,见太傅大人没有异议,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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