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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翔万里+番外 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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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室里只有盏油灯,但孙昕还是留意到大厅门楣上的白布。 
 
  孙昕没有点香,他看着厅室灵堂上的牌位,心里不禁一颤。 
 
  那些牌位都是新的,正中的就是孙潮的,孙潮一侧的是他大夫人的,还有孙潮和陈氏所生的那小女孩的牌位,除此,还有天贵那位娶自蒲家的妻子的牌位。 
 
  孙昕呆站着,动也不动,他并不喜欢刘氏,且很恨她,虽然她很恶毒的对待过他,但他已忘了,唯一忘不了的是她迫害死了他的母亲。 
 
  而孙潮,这个生身父亲,他对他并无感情,只是知道他死了还是感到错愕。是的,这些人都罪不至死,更不应该在年迈的时候被残忍的杀死. 
 
  至于那三娘的女儿和天贵的妻子,这两个无辜的柔弱女性,何以蒲家人下得了手,况且天贵的妻子还是千涛的姐姐,还是出身自蒲家的。 
 
  “是蒲季乾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把靼子带来的, 一进来就开始杀人。” 
 
  天贵的声音平缓,他看着孙昕。 
 
  “当时我都快睡了,听到几声惨叫声,就知道不妙。我跟娟出去,看到我娘躺在地上,她还在念经,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杀了。” 
 
  天贵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他是个废物,但却很孝顺。 
 
  “爹和三娘也听到声音赶了出来,爹见蒲季乾举起拐杖就要打,爹那脾性就是这样,那些靼子都将刀架他脖子上了,他还爆怒的大叫着。” 
 
  天贵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流着泪水。 
 
  “爹被捅了一刀,当时没死,靼子还想补一刀,娟就哭着跪在地上求着蒲季乾,那些畜生突然大声吼着……抓着她头发……往她脖子上割了下去……我连动也动不了……我就是窝囊废啊!” 
 
  天贵哭着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那哭声说是哭,不如说是嚎。 
 
  “我就跟蒲季乾说,放过我和三娘,家里的东西都给他们我什么也不要。” 
 
  天贵哽咽着,他天性懦弱,想必他当时是哭着恳求的。 
 
  “当时小莹本来在里屋睡的,她要是没醒来跑出来就好了,她是吓破了胆,好几天又哭又喊,后来就没了,三娘心都碎了。” 
 
  天贵擦去脸上泪水,抬起头茫然看着孙昕,他那双本来没有了光泽的眼睛绽出了一丝光芒,执着的,固执的。 
 
  “天富,你要帮我们报仇,不能饶了蒲家,他们连自己的族人都杀,他们连娟都杀了啊。” 
 
  天贵拼命地抓着孙昕的手臂,他本来没有报仇的想法,也不敢去想。每日活得战战兢兢地,他本就是个窝囊废,可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却与他不同,这个人拥有他所没有的能力与魄力。 
 
  “三娘呢?”孙昕的声音没有起伏,他安静地听天贵讲述,现在又平静地问着。 
 
  “在屋里头,你去跟她请下安吧,她病了好些天了。” 
 
  天贵目光再次黯然,喃喃说着。他不了解孙昕,所以也不了解孙昕是否能感觉得到他的悲痛,可如果孙昕真的没有情感,那这一切对他而言都不意味着什么。 
 
  见着孙昕离开,天贵呆滞愣住了,然后回过神望着堂上的一排排灵位,无声的哭着。 
 
  第十八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三娘的屋里头没有点灯,孙昕以为她睡着了,却不曾想她单从脚步声就认出他来。 
 
  “你回来了,天富。” 
 
  三娘从床上坐起,她的声音听起来空泛而苍白。她没有对孙昕会回来感到吃惊,或说她相信孙昕会回来。 
 
  屋里是昏暗的,三娘摸下床点了灯,她坐在床上看着孙昕,她仿佛老了十岁,一张原本年轻秀丽的脸失去了神采。 
 
  “将天贵也唤进来,老爷有几句遗咐。” 
 
  三娘虚弱地说道,她看起来病得很重,身子虚脱般的靠在床上。 
 
  孙昕很快将天贵由屋外唤进来,进屋时,见桌上摆放了本帐本,三娘正在翻着。 
 
  “家里的地契之类的只怕是兑不了银子了,老爷本来的想法是这些地契是给天贵的。还有家里的银两有三成是给我和莹儿,四成给天贵。其余三成给你,包括那两支船。” 
 
  三娘从枕头下取出了一封信,递给天贵。 
 
  “靼子进城后,老爷就担心会出事,他写了这封信,里边的都有交代。” 
 
  三娘喃喃说道,她始终没想道他竟会这么没了,就如同她那个可爱却也胆小的女儿。 
 
  天贵读完信,就将信递给孙昕,孙昕却将它搁放在了桌上。 
 
  他没打算读,他一直认为他什么也分不到,最多就是自己挣来的那支船队。 
 
  三娘看着孙昕,目光温和,她知道孙昕在想些什么,她一直认为孙昕不是个无情的人。 
 
  “天富,老爷弥留时有跟我说,银两只需留些给我与天贵,够我们日后花费就行,其余的就都交给你,但你必须用它们买火器、造战船。” 
 
  三娘虚弱地笑了笑,她一直知道她嫁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当时孙潮虽被刺了一刀,但并没有立即死去,他吩咐了一些该吩咐的话,才合上了双眼。 
 
  “爹临终前是这样说的,这是爹的遗愿。”天贵看向天富,他的口吻很平缓,显然他已默认他爹死前做出的抉择。 
 
  “天福,你要帮爹,帮我娘还有我妻子和莹儿报仇,只有把靼子赶走了,才能跟蒲家人清算这笔血债。” 
 
  天贵念念不忘找蒲家人报仇,靼子杀他亲人无法原谅,可作为熟人,作为宋人,他们何以能如此的丧尽天良。 
 
  “我一直知道蒲寿庚有反心。”孙昕说道,他一直在沉默,他后悔了,发生的这一切,他有责任。 
 
  如果他不顾一切,用尽所能的去除掉蒲寿庚是否后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他意料得到他一有机会就会弃宋投元、却没想过他举城投元,且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杀害了他的家人。 
 
  “元宵那夜,府尹宴请我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时,就知道他有反心了。” 
 
  天贵说道,他也知道,不少人都有意料,但因为蒲家在刺桐的财势,无人能动摇他。不过后来却是无论如何想不出他和他那些儿子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孙昕看着天贵,他知道对方并不责怪他,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他是有过错的,而且不可饶恕,他去广州前就应该让他父亲知道他所掌握的信息,那样或许他们就会在靼子进城前离开了。 
 
  只是孙昕并不了解他父亲孙潮,他是在这里发家致富的,名声显赫的,因此没有什么能迫使他逃离。 
 
  “这里对于你们已经不安全,今晚收拾一下,我明日将你们送出去。” 
 
  孙昕知道他也该去做点什么了,如果他放任他这个性情软弱的兄长和病重的三娘不管,他们很难将极难活下去。 
 
  谁都知孙家有大量的银两,只是不知道藏于何处,现在蒲家还没动上这个念头,可以日后不会不去动。 
 
  无论是这两人也好,那些银两也好,必须想办法运走。 
 
  “要去广州吗?”天贵问,他一直想离开这里去广州,可是他没有办法离开。 
 
  “不,那里日后也不会太平,我将你们送去占城,我在那里有朋友,会照顾你们的。” 
 
  孙昕回道,他会写一封信给陈兴道的。 
 
  “那就好。”天贵安心的笑了,他很担心他保护不了他那个年幼的孩子,自家里出事后,呆在刺桐他每日都如坐针毡。 
 
  “三娘,不早了,你休息吧。”事情也都交代好了,天贵孝顺地说道。他对三娘一直以礼相待,他虽不是怎么大丈夫,却是个重感情的人。 
 
  天贵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你的病,大夫诊断过没有?”孙昕没立即离开,还问了些话。 
 
  “天贵有唤大夫过来看过,我无大碍,早些休息吧。” 
 
  三娘平缓地说道,她躺回了床,显然累得不想再说些什么。 
 
  孙昕也没再言语,虽然他心里有些担心这女人是否能承受住远航的颠簸,他知道她从没有坐过海船。 
 
  * * * 
 
  孙昕的担虑,在第二日失去了其意义。 
 
  三娘冰冷的尸体被孙昕抱着从木梁上解下,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即出乎意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她那日凌晨对孙昕说过的话,还在孙昕的耳边,她所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去了,她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 
 
  战乱,对一位失去了丈夫与孩子双重依靠的女人而言太过于残酷了,何况还有要面对背井离乡的苦楚。 
 
  三娘留了一封信,只简略的写着希望日后有条件能将她和她丈夫合葬在一起。 
 
  天贵给三娘买了口棺木,将她葬在她丈夫与孩子的身边。 
 
  三娘被抬走时,孙昕茫然地将自己锁在书房,他不能让人见到他回来,同时也不想见三娘被抬走埋掉。 
 
  那埋掉的是他年少岁月里的最后丁点温存的记忆,这是他孙昕曾想迎娶最后却嫁给了他爹的女人。 
 
  他早已对她没有了感情,而她也职守妇道,心里只有她的丈夫与女儿。 
 
  可当他从梁上解下她时,心里竟如此的悲痛,他不知道这悲痛是不是因为他以前喜欢过她, 还是他最后学会了尊重与体谅她。 
 
  埋葬了三娘的第二日深夜,孙昕将他的同父异母兄长和他兄长的幼小孩子送上了粮船。 
 
  他写了两封信让天贵带上,一封是是给陈兴道的,托付他照顾天贵和他的孩子;另一封是让船主经过广州时交给吴季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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