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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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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恩怨情仇

  赵容基抬头瞧她一眼,苦笑:“看样子,还有其三。”
  杜淳之笑笑,坐到桌旁倒杯茶,放在他面前。
  “这其三,乃是王爷自己糊涂了。”
  “哦?何以见得?”赵容基握着茶杯暖手,站在院子里吹了半个时辰凉风,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姚倌儿入狱之内情,我不问。但既然王爷下令保密,那就说明,此事乃是你们俩之间的瓜葛。既然要保密,王爷若大肆查办,闹得人尽皆知,岂非事与愿违?况且,能花重金买姚倌儿一笑的,大都是达官贵人,王爷若一一查下去,就不怕得罪人?”
  赵容基听完,盯着茶碗,半晌不语。
  这一二三条,他心里一清二楚。只不过心急之下,成了没头苍蝇,四处乱撞,计无所出,又心存侥幸,病急乱投医。
  过了好一阵,才扯扯嘴角,无可奈何:“是我糊涂了,多谢妹妹提醒。”
  站起身打两个晃,扶着额头走了。
  回到王府,饭点已过。
  王爷情绪不佳,整个王府都跟着遭殃,四处静悄悄,阒寂无声,众人连平日里的娱乐都暂时停顿了。
  赵容基站在空荡荡的园子里,四顾茫然,好生郁闷。
  既想守着爱人,又想护着社稷,怎生就这般步履维艰?
  负手徘徊一阵,叹口气,往东院寻发妻去了。
  杜妍之身子虽不大结实,却也不至于下不了床。此时正穿着绛色挑金小袄,二指柔荑敛过袖摆,借着烛火,坐在案旁描绣样。
  赵容基黑着脸进来,往书案对面的椅上一歪,支着头,眼睛无意识地盯着墨笔砚台。
  杜妍之抬眼看看,轻轻一笑,继续描绣样。
  这人把王府众人吓得胆战心惊,一个眼神便可杀人于无形,瞧这模样,定然是在哪儿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可笑得很。
  描完一张鸳鸯戏水,捏起来对光看看,很是满意,吹一吹,放到旁边晾着。
  再抬眼一看,夫君还是那副模样,木头人似的,一动不曾动。
  差点笑出声,急忙忍住,换成宣纸铺上,用镇尺压平,嘴里头漫不经心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专为给我甩脸色?“捏着毛笔,琢磨该画些什么花鸟鱼虫。
  赵容基这才动动眼珠,低声道:“妍之……”
  “嗯?”
  “我……我想跟你说件事。”
  杜妍之瞥他一眼,以为他要畅所欲言从实招来,说说近日为何发脾气。毛笔蘸满墨汁,落笔:“说。”
  赵容基心神不定,也没多想,前言不搭后语,吞吞吐吐说了一大堆,听到妻子耳中,被总结成一句话——男宠弄丢了私生子。
  赵容基助皇帝立储一事,连发妻都还未告知,被姚倌儿刺杀的内情,白麟与江南王是何关系,她自然也不知晓。依赵容基语无伦次的话,便是早年沾花惹草,直到近日才发现,原来有个快成年的儿子,想要接回府里,入籍认宗。
  杜妍之停下笔,静静看着他,嘴角依旧带笑,看得赵容基背后发凉。
  他恍恍惚惚,浑没想明白自己说漏了些什么,疑惑唤道:“妍……”
  “之”字还未出口,只见杜妍之毛笔一甩,豆大的墨点直飞而来,泼得赵容基满身满脸,刹那间毁了尊衣尊容。
  赵容基呆愣住,浓墨顺着脸往下淌,化作几条蜿蜒小溪,在下巴颏上汇聚,滴答落地。黑溪流经之处,奇痒难耐,抬手蹭掉,低头一看袖口,嗬,好一幅狂野豪放的水墨画。
  腾一下站起来,往前迈两步,皱眉低喝:“你这是做什么?”
  杜妍之扬扬下巴,含笑:“如你所见,水墨丹青。”
  “你!”赵容基瞪大眼,胸口隐隐作痛,伸手把毛笔从她手里抽出来,‘啪”地扔在纸上,“我坦言相待,你为何如此对我?”
  杜妍之眨眨俏眼:“一个男宠不够,险些被捅死还不够,如今又来个私生子,是否还要把他娘亲也接来,收做小妾,叫我抬头不见低头见?”
  赵容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顶着满脸鬼画符,诧异道:”我何时说是我的私生子了?”
  “方才。”
  赵容基一个劲摇头:“那是皇兄的私生子,不是我的。”
  杜妍之走到他身前,抬手指住鼻尖:“到底谁的?”
  “皇兄的!”
  “真话假话?”
  “一字不假!”顿了顿,又补充,“只不过要暂借王府小住,冠个名头罢了!”
  赵容基向来拿发妻没辙,在旁人面前不论多气焰嚣张,清贵放纵,一见杜妍之,摇身就变霜打茄子,缩头缩脑,唯命是从。见她依旧狐疑,急忙高举右手,要指天发誓。
  “啪!”
  誓还没溜到嘴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手愣是杵在半空,呆若木鸡。
  杜妍之毫不客气,瞪眼:“谁出的馊主意?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事先跟我商量?”
  “主意……我、我……”
  杜妍之一哼,把他推远:“自己捅了篓子,自己想法子去,少跟我哭可怜。”
  拎起裙摆就走,走到门口停步,扭转过身,拈起香帕指着他:“还有,即是你新儿子,跟我无关。到时候登门,里里外外衣食住行,自己安顿。江南王领回来个野种,我可丢不起这人!”又哼一声,昂首挺胸走远。
  赵容基手掌搭在脑袋顶上,被雷劈傻了一般,愣愣盯着门口,半句话说不出来。
  站了好一会儿,垂头丧气往外走,刚迈出门槛,迎面猛冲来个人,与他撞了满怀。
  “哎呦!”那人被撞得往后退两步,嘴里埋怨:“怎生走路不看……”抬头看见眼前人,后半句话生生噎回肚里,噗哧一声,捧腹大笑,指着赵容基,上气不接下气:“爹、爹爹,你可是掉砚台里了?哈哈,瞧这脸上身上……哈哈……”身上金锁银环也跟着起哄,丁零当啷,摇晃作响。
  赵容基一愣,猛然想起来脸上被画满了写意,伟岸的慈父形象“咣当”垮塌,瞬间灰飞烟灭,荡然无存。尴尬之下,扭头回屋,抓起张白宣,沾上笔洗里的水抹脸。
  赵瑞惜笑得直不起身,歪歪扭扭扶着门框跨进来,喘着气娇声道:“爹爹,我娘……我娘呢?”
  赵容基颜面尽失,七窍生烟,背对着她,宣纸几把揉成团,狠狠砸墙上:“不知道!”
  赵瑞惜见他冲自己发无名火,不笑了。扁扁嘴:“嘁……”对着爹爹背影做个鬼脸,转身跑走,打算寻娘亲去。
  赵容基突然灵机一动,紧跟其后冲出来,高喊:“哎,惜儿,惜儿!”
  赵瑞惜不情愿地停下,扭过头,见爹爹向她招手,只好慢腾腾走回来:“做甚!”白他一眼,没好气。
  赵容基嗫嚅好半天才说明白,原是惹妻子生了气,想叫女儿帮忙哄哄。否则白麟一来,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岂非两眼一抹黑?
  江南王对独女一向惯纵,宠得没边,又听闻自己昏迷不醒时,女儿日日守在床边,泣不成声,想必父女情深,帮这么点小忙,定然不在话下。
  谁料适才一笑一吼,毁了王爷气概,也伤了女儿心。
  十三岁的女孩子,亭亭玉立,绰约多姿,俨然长成一副官家小姐的清高俏丽模样。
  只见她下巴高扬,杏眼半眯,讥诮道:“爹爹忙于朝政,许久不来探望,若一来便惹是生非,气坏娘亲身子,还不如不来。“
  赵容基赶忙把脸皮扔进粪坑,温言赔笑:“是,是,爹爹坏,是爹爹不好。”凑上去摸女儿脑袋,“惜儿乖,惜儿就帮爹爹一次,好不好?”伸手又准备抚脸蛋。
  “啪!”
  女孩子皱紧眉头别开脸,一把扇开魔爪:“爹,你可是哄三岁小孩呢?”捋捋头发,满脸嫌弃,“你手上净是墨。”
  赵容基眼前一白,哄皇帝成,哄情人成,怎生哄起妻女,就处处理亏吃瘪,抬不起头?着实有损王爷一世英名,简直岂有此理!
  但也就只敢在肚里倒倒苦水,拍拍脑门儿,搜索枯肠,接着哄:“惜儿帮爹爹一回,爹爹有赏。”
  女孩子从眼角里上下瞟他几眼,抱着两臂“啧啧”摇头:“爹,你好生俗气,本姑娘坦坦荡荡,绝不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赵容基欲哭无泪,脑子里倏然闪过皇兄要给她说亲一事,认为女孩子家定然感兴趣,便道:“惜儿帮爹爹忙,爹爹便求皇伯伯,给你许个好夫婿。”
  赵瑞惜白眼往天上翻,傲然无视眼前至尊,哼道:“王爷日理万机,小女岂敢劳王爷大驾?再说,娘亲和姨娘可自行择夫君,为何我就非要你帮忙?”说罢捏起裙裾,端端正正一福:“自己捅了篓子,自己收拾,本姑娘告辞!”抬脚转身就走,腰板倍儿直,神态姿势,跟她娘亲简直如出一辙。
  “哎,惜……”赵容基瞠目结舌,呆立原地,差点背过气去。仿佛吞下个从冰窖刚拿出来的鸽子蛋,卡在嗓子眼,冰凉憋闷。抬手捂住胸前伤处,一圈一圈地揉。
  常言道,女儿乃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眼下看来,黎民百姓之智慧,竟是至理名言,精辟深刻,令人发省。
  没儿子的爹,处处受人欺,憋屈的紧。十二弟与皇兄,原来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啊!
  深吸口气,仰天哀叹。
  叹完在心里狠骂,你们这群杜家大小姐,好得很,好得很!
  还有你们赵家的……不对,咱们赵家的子孙,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妙得很,妙得很!
  姓安名落的小兔崽子,不把你捉回来按上王座,赵容基三个字,本王倒着写它一万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寂寞梧桐空亭晚
 
  打隼城至源阳,一路安然无事。
  苏若晴每晚给心上人疗伤调息,全心全意,毫不马虎。看着他一天天好起来,心里暖融融的,像升起了初秋的朝阳。
  白日里,两人齐辔共进,谈笑风生,有滋有味。镖师们看在眼里,叹在心头,好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镖头就是镖头,随随便便就勾搭上这么俊俏的小妮子,此等好事,估计下辈子都轮不到自己头上。
  与之相较,林烨却渐渐安静沉默,策马退在后头。眼睛时有时无扫着官道两侧的山谷亭阁,一言不发。偶尔听常臻扭过头来讲风景典故,才淡淡笑笑,应和几句。队伍停下用饭歇脚,也不再与众人讲故事说笑话,而是自己躲在一旁,翻看带来的几本书册。晚上睡觉亦不喊冷撒娇,自个儿缩成一团,不往常臻跟前凑。
  偶有不知情者问起,他便神神秘秘挤眼睛,再指指常臻,意思就是,不可打扰别人男欢女爱。问的人一笑了然,也不再追问起疑,反而觉得他懂事明理。
  王六既清楚镖头心意,又参与过二人的争执与亲昵,心中所思所想自与其余人不同。观察几日,瞧出小公子委实不对劲,镖头不闻不问,更显蹊跷不妥。一日午后用过饭,实在憋之不住,趁大家歇脚的空当,鬼鬼祟祟把常臻拉到一边,旁敲侧击询问。
  常臻并非没有留意,只是不愿再旧事重提,揭他伤疤,索性只跟他说笑,不再刻意安慰。
  前阵子连蒙带猜,觉得王六大概知晓了自己的情意,因而听他问起,也不再隐瞒糊弄。只低叹一声,叫王六千万莫当面问他,只当没瞧见。自己背着手四下寻找,见林烨正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山亭里,咬着手指尖,看书看得入神。
  几步掠过去,走到他身旁,紧挨着坐下,揽住肩膀。发尖温暖的淡香似有似无飘进鼻子里,闻得他浑身舒坦,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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