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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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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恩怨情仇

  林烨猛抬头,眼中又惊又喜。
  刹那间,璀璨烟火直飞冲天,在雪后幽沉的夜空中热烈绽放。
  轰鸣声至,万紫千红。
  万人空巷花作秀,喜看银河落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第五章 可怜天涯沦落人
 
作者有话要说:  白小攻的家世背景,实在修改无能,这一章将就看吧┑( ̄Д  ̄)┍
  白麟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意识趋于空白,双足只是下意识地勉强挪动。
  不敢停下来,只怕自己稍歇片刻,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使出的最后一丝力,都会颓然消失,绝不可能再爬起来。
  不知是黑夜将至光线暗淡,还是别的什么,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影影绰绰。
  他突然想起儿时过年时,大哥送给他的一盒只会燃火不会发声的炮仗。大哥说,大铭北方的民族叫它滴滴金儿。一尺长,绳子状,点燃引线,金色的光芒如春雨般细碎滴下,接在手心里也不会烫着。大哥抓着绳子的尾端,在黑夜里奔跑着,甩动着,划着大圈。金灿灿的光炫目耀眼,仿佛日头周围的圈圈光环。
  白麟无意识地微笑,被寒意浸透的心头涌起淡淡思念。
  可下一刻,他看见大哥凛然的面孔,看见他手中明晃晃的长刀,看见他嘴唇翕动,看见他空出的左手狠狠指向远方。
  心中一颤,脚步随之一滞,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大哥……”无声的呢喃被打着旋儿的寒风吹散。
  “醒醒,哎,醒醒!”
  额头上传来粗糙的触感,刺痒温热。白麟无力地睁开干涩的眼睛,迎面对上一双带着眼翳老眼。
  他勉力张口:“水……”声音嘶哑的不似自己。
  皱巴巴的老眼闻之弯了弯,眼睛的主人将手从他额上拿开,起身离开,片刻后回来时,手中端着一只磕破边的粗瓷碗。
  着破布烂衫的老人轻手轻脚扶起面颊深陷的少年,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他那瘦骨嶙峋的身子。
  “唔……咳咳……”一口之下,浑浊的水带着碱味儿,可喝到嘴里,竟甘甜如蜜汁。心急之下,呛的眼泪都挤了出来。
  老人放下碗,在他背上轻拍,又把人放回硬邦邦冷冰冰的床上。
  “睡吧,接着睡吧。”老人嘴里念叨着。
  白麟还想将那老人再看仔细些,却未能如愿。他缓缓闭上眼,陷入一片黑暗。
  重新醒来,却是因为做了噩梦。
  梦里,驼队的人抓住了自己和李福,驼背上驮着的,是尖利的武器。几刀之下,李福哀嚎着被砍成几块,渐渐没了声音。驼商狰狞着面孔,抓着滴血的长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自己不断向后倒退,忽然,面前那张野兽般的脸,变幻作大哥的脸,眼里凶狠之意不亚于贼寇……
  白麟猛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惊恐之下,梦到了些什么,一股脑儿全忘了。
  抬手抹掉额上冷汗,定了定神,这才打量起四周。
  家徒四壁,不蔽风雨。缺了一条腿的木桌,黑乎乎油腻腻的烛座,断了椅背的破烂座椅,没有糊纸的窗框。
  一看之下骇然,贫穷二字,已不足以形容。
  “小哥儿终于醒了。”带眼翳的老人弓着腰,笑呵呵地从勉强称之为门的一人高的框子外走进来,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
  老人把碗送到白麟鼻子跟前:“看小哥儿的样子,怕有十天八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小哥儿别嫌弃,我这儿没什么山珍海味,只有这糙米粥。”
  白麟低声道了谢,盯着那碗黄不拉几的素粥,吸吸鼻子,双手接过,就着破的没那么厉害的碗边缓缓喝起来。
  老人许是常年独自度日,寂寞得紧,好容易见到个活人,便没话找话似的道:“小哥儿睡了两日才醒,眼瞅着这都腊月二十八了,再过两日便是新年了。”
  白麟被米粥温暖冒出的氤氲热气捂湿了眼睛,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新年……这定是十几年来度过的嘴凄怆的新年。他压住心酸,把最后一口粥灌下,身体渐渐温暖起来,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他将碗递还给老人,问道:“老伯,这是什么地方?”。
  “西荣关外头的乱石滩。”
  “西、西荣关?”白麟瞪大眼睛,“我已经到了西荣关?“
  老人见他颇为讶然,便纳闷起来:“小哥儿难道不是打游子滩来,要过西荣关去?”
  “要过的,要过的。”白麟忙不迭点头,喜悦之下,心口砰砰直跳,手心里也冒出汗来。
  阎王老儿,我在鬼门关口转了一转,总算是摆脱了你的掌心,下次来找我,且等个几十年再说。
  “小哥儿可有通关文书?”
  “通……什么文书?”
  “上头印了红章,写明通关缘由的文书。”老人看他满面茫然,摇头一叹:“这些年朝廷对西边儿来的人防的越发严了,没有文书,怕是过不去。”
  白麟一愣,蹙起眉心,一把拉住老人油腻的衣袖:“老伯,西荣关附近可有别的路可走?”
  “西荣关嵌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里,倒是听过有人翻山,但也听说,他们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失足摔死。”老人挠挠头,用劲想着。
  白麟呆呆盯着老人,心中刚燃烧起来的欢愉,转眼便被冰水扑灭。
  “对了,也不是没有办法。”老人突然一拍手,“每逢除夕,泓京必要大放烟火,想必守关的将士到了年关总会灌的大醉,不然就是忙着看焰火,不如趁他们松懈之际溜进去?运气好或许可行。”
  安落,白麟真名。
  身份,碧石寨“狼主”安无撼次子。
  碧石寨并非“寨”,而是由东翻过大崇山,西边山脚下一座繁华的城市,或者说是一个独立于大铭朝廷的小国。
  碧石寨地处大铭国与西域之间的交通要塞,西域通商虽多次因战乱与闭关政策而停滞,但几百年下来,商贩驼队络绎不绝,定居者逐日增多,人口竟一度超过了大铭国都泓京,其繁华程度更是不言而喻。
  有城兴盛至此,人们大概早已遗忘了它的来历。
  几百年前,不知从哪朝哪代起,皇帝将游子滩和南海芜岛定为大铭国的两个主要流放地。流放到大崇山东侧游子滩的犯人,多为卷入政治斗争,被判下滔天大罪,却又因多年效劳,被皇帝加恩宽免的王公贵族,只有少数人是因为烧奸偷抢又不至定死罪的混混。
  约莫仅有三成的囚犯能带着铁镣,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被一路押送至山脚下。大部分曾经宠命优渥的官宦贵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如何吃的了这般苦头,半路上不是累死饿死,便是咬舌自尽而亡。那些个能活着徒步走到流放地的三成人,不是内力深厚被废掉一身高强武功的英勇义士,就是心志坚定屹立不倒的人中豪杰。
  游子滩环境恶劣,风沙时起,寸草不生。想要开垦出一片可用之田,不若妄想登天。被流放至此,决不比等死好上几番。
  偶然一次,一个懂得变通之人攀上野狼出没且高耸入云的天谴大崇山,历尽千辛万苦翻越后,发现山下竟是大片大片未经开垦无人居住、郁郁葱葱绿树成荫的平原。大喜过望,越过山头,再不归来。
  后来,时不时有能力高强者情愿涉险也不愿等死,翻过大崇山,定居下来。
  几世几代,斗转星移,朝廷只记得将罪人流放边境,却未曾料到,他们在皇家鞭长莫及的大崇山背面,开辟了新的国土,新的天地,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毫不逊色。
  在碧石寨扎根的犯人,大都是饱读诗书的文士,亦或是勇武难挡的武官。他们所建立的小朝廷沿用大铭国的官制政略,文明程度可想而知。此外,他们提倡改革,亦善于推陈出新。譬如说,碧石寨主人世代驯狼,以狼替代马匹,组建了不可小觑的“青狼军”。山中野狼层出不穷,而这青狼军,少说也有上万人。
  说起驯狼,安落也是个中好手,除却安无撼,无人能及。但打记事以来,安落从未得到过爹半句赞赏一个笑容。安无撼看安落的眼神,永远掺杂着复杂的情感。怨恨,怜惜,冷淡,痛苦,徒然。总之,每当那黑漆漆的眸子有意无意间落到安落身上时,瞬间便会挪开,留给他一个高大疏离的背影。
  安落不明白爹为何如此,却又对果敢的大哥关心备至。他只知道,缺乏父爱在心中凿出的空洞,即便是娘亲温柔的怀抱与侍从李福的悉心照顾,也不能弥补一分。
  安落的娘亲乃是泓京泓威镖行主人任长申长女,名为任淼淼。
  顺永二十年,任长申为稳固与碧石寨的关系,以巩固西域的生意,与狼主安无撼联亲。说白了,又是一场有所预谋的政治婚姻。好就好在,狼主对这个知书达理温婉动人的女子深感欢心,最初几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逢年过节,必准备西域舶来的奇珍异宝作为礼物送予她,大儿子安翎出世之后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好景不长,任淼淼怀上安落,本是件喜事,可安无撼对爱妻的态度陡然转变,对她不管不问,说是无情无义也不为过。冷落与漠然在二人之间竖起一座永不能融化的冰山,如大崇山顶的终年积雪一般森寒。
  面对娘亲的愁苦抑郁以及爹的不闻不问,年幼的安落不止一次询问过娘亲。可娘亲的回答,永远只是两行清泪,一声叹息。
  两个月前,碧石寨政变,惨烈程度不亚于大铭国历代王朝变更前的腥风血雨。
  宰辅霍言专权乱政,加之背后有人煽风点火,鼓动他篡位凌主,安无撼防之又防,可终究勇猛过人却智谋有限,最终被人暗算,中毒身亡。
  最后时刻,被软禁的长子安翎奋勇杀出一条血路,抢出狼主令牌,调动青狼军,活活咬死了霍言及其部下。
  安翎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但好在江山未改,国未易姓。闻风而逃的百姓听闻安翎铲平乱党,皆感慨万分,喜笑颜开,对这位新主人敬仰万分,安翎用一身血肉模糊换来的宝座,坐的也算稳当。
  安落认定大哥待自己不如儿时亲切,必是受到父亲的影响。却未曾想,安翎伤刚好的能起身,就将他赶出了家国。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哥直挺挺站在呼啸的冬风里,长剑出鞘,脸上神色与剑上血槽同样清冷凶险。他说:“你不是安家的人。你走罢,我今日且不杀你,但你也永不要再回来。”
  不是安家的人?此话究竟何意?
  在李福与自己出逃的路上,这个疑问一直回荡在安落的脑海里。父亲的怨恨,母亲的忧伤,哥哥的淡漠,一张张脸,一遍遍在眼前浮现。
  他何等聪慧,仔细思量后,认为答案只有可能是——他并非爹亲生的儿子。
  娘亲几年前郁郁而终,死前留下一块玉坠及几句占卜卦象,告知儿子凭借此玉坠,便能在东方寻到此生对他最重要的人。
  然而天下如此之大,六州一疆,此人相貌几何,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又是何等身份,安落却全无头绪。
  入夜,老人蜷缩在几块烂木板搭成的床另一头,和衣睡去,鼾声阵阵,已然入梦。
  白麟挣扎着下得床来,全身疼的厉害,脚一挨地便打软,踩着棉花似的,险些摔倒。他赶忙扶住墙,一步一晃,两步一歇,用了半炷香的功夫,方才艰难地走到门口。
  说它是门,倒不如说是块搭在门框上的纸板子。他一看之下不禁暗叹,自己本也锦衣玉食惯了,如今竟沦落到此般地步,着实讽刺。好在命没丢,胳膊腿也还健全,还算老天开眼。
  白麟拉开门板一边,扶着门框往外迈去。门外刺骨寒风呼啸,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裹了裹单薄的衣裳。
  黑夜无边。不见五指。不远处凝重的夜空下,崇山峻岭,黑黝黝连成一片。山峦中央仿佛断裂了一条缝,峡谷底端,层楼叠榭,玉砌雕阑,红灯高挂,一片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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