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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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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恩怨情仇

  “西荣关啊!”他一面惊叹,一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胸前的玉坠。
  
 
  ☆、第六章 麒麟双刀陈常臻
 
  庆奉十六年,初春。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夕阳垂暮,安顺大街上渐渐冷清。
  艾江将宛海安顺大街一隔两半,分为南街和北街,两街之间凤栖五孔拱桥,桥旁雕梁画栋,鳞次栉比。其中一座两层小楼,白栏靑瓦,雕廊飞檐,甚是脱俗。门匾上三个秀丽的小楷——挽露阁。
  二楼雅座,朱户大开,直对着潺潺流水。
  窗口一人,乌青发带,墨色劲装,腰间佩刀,脚下一双绛紫绣边飞云翘尖靴,正是泓州泓威镖行宛海分号镖头——陈常臻。
  常臻目光游离,望向窗外,手中香茗一杯,淡黄泛靑,香气萦绕。咂咂嘴,眯起眼,唇齿间清香四溢,后味浓郁甘甜,真真是上好的铁观音。
  自去年正月十六离开,一直在源州源阳城帮爹打理新开张的分号。源州本属泠州东泠城玄武镖局的势力范围,黑道白道均与之纠缠颇深。要从这大网中找到一处能立足的空隙,实属不易,一个不小心就得全盘否定,翻倒重来。常臻每日与官署商洽,结交江湖帮派,忙碌得食不暇饱,席不暇暖。
  此行一去,竟一年多没有回来。林烨……不知如何了?
  思绪翻飞,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庆奉十五年大年初四,依照林府传统,全家老小要去城北日芒山顶宁儒禅寺祭祖。日芒山路途稍远,来回需两日一夜。常臻推说宛海分号初六要开市,需要亲自去打理,便独自一人留在了林府。
  事实却是,林府上下前脚出了门,常臻后脚就提气一跃,轻巧飞上屋顶,看林烨一行人走远了,身形一展,足尖轻点,飞檐走壁,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白柳堂。
  跟杜淳之寒暄了什么,丝毫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支支吾吾说明了来意,杜淳之丝袖掩嘴,笑的花枝乱颤。
  那一夜,红烛高烧。
  罗带轻分,香囊暗解,颠龙倒凤,翻云覆雨。
  临走,还不忘顶着张红得发紫的脸,拜托杜淳之千万莫将此事告诉林烨。杜淳之俏眼一眨,悠悠道:“少年血气方刚,何足多言?放心就是。”
  嘿,好一个血气方刚,多少□□和不自制带来的烦扰,都迎刃而解,变得理所当然。
  并不是瞧不起风月场所的莺莺燕燕,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据说白柳堂后院,松柏堂的姚倌儿风神灵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不弱才人公子,貌不逊粉黛佳丽,掷千金都难得一见,更不用说白柳堂的花魁尤露儿了。
  只是……自己一向严于律己,那般难以排解的欲望和情绪,实在不该发生,单单想起来,就满心别扭,难以释怀。
  常臻晃晃茶杯,自嘲一笑,仰头灌下。
  正月十三,泓京泓威镖行送来书信,命他开年即刻前往源州源阳城。
  正月十六,常臻在林烨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翻身上马,风袍翻飞,神骏嘶鸣。
  坐在马背上,却忽然想起程老伯说的话来,回过身,深深看向林烨。
  林烨本缩在后头,苦着一张脸,见常臻突然回过头来,急忙展颜一笑。
  常臻回以微笑,心里却不是滋味。
  原来,以往也都是装出来的……
  一咬牙,一狠心,扭回头不再看。马鞭一扬,一声低喝,绝尘而去。
  一杯浓茶,后味——有点苦。
  店小二搭着抹布,在旁边不知转了多少圈,看了常臻多少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走过来,低眉顺眼小心翼翼道:“这位客官,可要尝尝本店这季的新菜式?”
  常臻一怔,回神微笑道:“对不住,等的人还没来,可否再缓上一缓?”
  店小二也是一怔,呦,这客官生的如此俊,不知是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公子?
  “无妨无妨,客官且坐,且坐。”小二嘿嘿一笑,装作收拾旁边的桌子,眼睛却忍不住在他身上溜来溜去。
  常臻又给自己倒杯茶,摸摸茶壶,有些凉了。
  “小二,再给我上壶新茶。”
  店小二正瞧的意犹未尽,见他突然转过身来吩咐,着实吓了一跳,差点儿摔了手里的碗。急忙点头哈腰:“好嘞,客官请稍后。”
  常臻重新看向窗外,忽得往外探探身,目光一闪,笑意变浓。
  回身冲店小二朗声道:“小二!别上茶了,上壶好酒罢!”
  店小二正欲下楼,被常臻唤的浑身一激灵,脚底一滑,差点儿滚下去。连声应了,心下叫苦,好不容易走到楼下,放下碗碟,扯过肩上毛巾直擦头上冷汗。
  玉玦清脆,人未到而声先至。
  白衣公子抬脚迈进门槛,带来花香阵阵,杨柳青清。后面一老一少,随从模样,却无半点卑贱神态。环顾四周,并未理会汗擦了一半、看呆了的店小二,径直上二楼。
  “许是那位客官等的人到了。嘿呦喂,今儿个的客官,一个个都如此好家世好相貌,奇了,奇了!”店小二摇着头,纳着闷儿,蹲在柜台后面翻腾,找出坛酒来,凑着光看了看,封口上写着——柳逢春。
  “嘿,就它了。”小二一乐,酒坛扛肩,右手几根指头夹着四个小杯一个白瓷酒壶,三步并作两步上得了楼,只见黑衣白衫两个俊公子紧紧相邻而坐,言笑晏晏正说着什么,对面两位随从均开怀大笑,满面春光。
  “许久不来看我,罚你三大杯!”林烨嘻嘻哈哈笑着,给常臻斟酒。
  “好好好,我领罚便是。”常臻歪过头,盯着林烨。
  他似是瘦了,亦或是长大了些?
  “你要多陪我玩耍些日子,不准走太早。”林烨给自己也倒一杯,一口闷下,眯着眼抬手招呼:“好酒!好酒!你们几个快尝尝,够烈,够淳!”
  常臻见他犯起酒徒瘾,失笑:“慢些喝,莫呛着。“语气满是纵容。
  林烨大大咧咧道:“今儿爷高兴,多喝几杯,无伤大雅。“斜眼一瞪:”倒是某些人,一年就来一封书信,只罚三大杯,算便宜你了。“
  常臻摸摸他脑袋:“太忙,没得空。下次不会了。“
  林烨一哼,忽又抚掌:“哦,是了。“袖子里掏几掏,摸出个小盒,递给常臻。
  常臻接过,不解。
  林烨笑道:“我就知你又忘了。今儿三月十七,陈常臻十八生辰。“见他恍然大悟,指指盒子:”打开瞧瞧。”
  常臻打开盒盖,里头躺着块羊脂玉坠,吊在红绳上,入手温润圆滑。
  “是块好玉。“
  “当然是好玉。“林烨将腰间玉佩捧在手心里:“这两块,取自同一块璞玉,玉质上佳,十年难得一见。”
  见众人面带赞许之色,林烨得意洋洋,酒杯一放,开始详谈这璞玉长宽几寸,成色几何,出处何地,有何典故。
  冷不丁抬眼,发现几人早听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嘿嘿一笑打住:“总之,是块好玉。”小心翼翼从盒中将玉坠取出,冲常臻招招手。
  常臻把脖子伸过去,由他折腾。
  扁圆形玉坠,朴素无暇。上面刻着个“安”字,力道正好,不至于刚,又不过于柔,正是林烨的笔法。
  常臻低头瞧瞧,扬眉:“你刻的?”
  “那是自然,你以为我当了一年多东家,在家都闲着?”林烨端详一番,颇为满意:“你常年在外东奔西走,一个‘安’字,来的最重要。”
  常臻握住坠子,温言道:“知你有心。”把玉坠塞进衣襟里,拍一拍,一点柔滑,一点清凉。
  林烨又自顾自斟酒去,漫不经心道:“莫要弄丢了,坠子太小抓不牢,刻的我破了好几道口子。”
  常臻微怔,看向他握杯的左手,白皙手指上,果然还留着几道淡淡疤痕。
  老程叫来小二,挑了几个常臻和林烨平日爱吃的菜品。
  小棠道:“常臻哥哥你不知道,烨哥哥跟变了个人似得,好生勤奋,日日把自己埋在好几摞书里,头都不抬一下。还买了一套刻刀,天天摆弄。”
  原来常臻走后,杜淳之把先夫留下的关于玉铺所有的生意记载都运到了林府去,连带着各种关于玉器的书籍札记。林烨像得了稀罕宝贝似的都搬进房里,东摸摸西看看,两只眼睛兴奋的发光,即日开始足不出户的生活。
  “哦?“常臻心下惊奇,只知他贪图享乐,却不知原来还能如此投入。
  “都是些什么书?”
  林烨不以为然:“不过是玉刻精要鉴赏典籍一类,没什么稀奇。”
  “还有写玉的诗集,杂说,见闻,游记。”小棠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看的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爷爷急得指天发誓,要把他那些书都扔到艾江里喂鱼去。”
  老程嘿嘿直笑,也不插话,几个孩子围一桌,一个比一个水灵,一个比一个精神,看在老人眼里,乐在心头。不由自主喜上眉梢,真真是爷爷瞧孙子的意思。
  当日得了林煜准许,林烨兴高采烈,第二天直奔白柳堂告知了杜淳之,随即拉着老程和小棠开始着手,又是打扫又是收拾,摘了门匾弃了桌椅,等到初六开市,大清早就寻了木匠石匠泥匠来,亲自站在一边指指点点,叮叮咣咣一顿敲砸。
  常臻只道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过几天必会懒了惰了累了烦了不再理会。眼下看来,淬玉斋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在源阳时都听人时不时说起,想来低估了他。
  重新看向他,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不由得一紧。怪不得适才一见面,便察觉他身上像是多了些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道不明。
  “常臻哥哥,烨哥哥背着你,做了一场好戏。”小棠站起身,按林府的习惯放置碗筷。
  常臻闻言回神:“哦?什么好戏?“
  林烨翘着二郎腿,抓一把花生米往嘴里送,含混道:“你可知魏穆言乃何许人也?”
  常臻点头:“雕镂魏穆言,书画刘梓鑫。御亭龙凤属文淑,四时山水名满京。怎么?”
  林烨咽下花生,就一口酒:“我请他出山,教我雕玉。“
  常臻诧异:“魏穆言老早就金盆洗手,为何为这点小事重新出山?“
  林烨摇摇头:“你有所不知,顺永二十三年,皇帝驾崩,京城大乱。泓京一把大火,数千府邸宅院化成烟灰黑土,埋葬了十万黎民百姓。庆奉二年,我爹初任户部尚书,上奏皇帝,望重建泓京城。皇帝出城一看,满目疮痍,自然二话不说,拟制下诏。我爹从大铭各处招来能工巧匠,问价拨款,就在那时,结识了魏穆言。二人一见如故,颇为投机。“
  常臻颔首:“泓京大火,我爹便是那时把我救出的。”
  林烨笑道:“祸兮福之所倚,你爹算是捡到宝了。”
  常臻不搭茬,见菜已上桌,夹了几筷子,放林烨碗里:“魏穆言如今在何处?”
  林烨瞅瞅桌上几样菜,梅子鸭,溜醋鱼,秘制莲藕,珠光虾仁。再瞅瞅碗里,鸭子去了脂,鱼剃了刺,虾仁沾满了汁,莲藕是甜的,单独放在勺子里。
  抬头冲常臻嘿嘿傻乐,乐完继续说话:“魏穆言本就是宛海人,如今年老体衰,就住在六珠巷。”
  常臻一愣:“六珠巷?那不是贫民坊么?”
  林烨扁扁嘴:“可不是?”又一叹:“当年那般风光,如今英雄末路。泓京修得再富丽堂皇,自己的住处却上雨旁风,凄惨的紧。”
  常臻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刘梓鑫历时五年创作《四时山水》,名贯天下。当日泓京大火,他本人逃过一难,可那《四时山水》却未能幸免,他也因此得了失心疯,再也无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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