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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作者:闲人容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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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恩怨情仇

  拍拍他的肩,笑道:“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争权夺利的阴谋诡计罢了,等你在宫中待久了,自然见怪不怪。”
  齐煜脑子里正一片浆子,忽被老人拍醒,失了的十魂捡回一半,动动嘴巴,只结结巴巴说了几个字:“晚……晚辈……稍有不适……先……先行告退。”说完怔怔转身,晃晃悠悠往外走,一双锦靴像踏在急流深水里,踩不稳脚,走不踏实。
  刘秉霖只道这年轻人必是受了惊吓,怕自己日后也牵连至某些错综复杂的阴谋里,得个死无对证,葬无全尸。笑着摇摇头,哼着小调儿缓缓踱步进屋,心里因为道出了个憋了多年的秘密而感到惬意逍遥,却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
  傍晚,白麟站在沐颜斋后的小山坡上,极目远眺。
  日头还未落下,月亮已经高升,遥遥而对,在铜镜湖里投下相映成趣的对影。
  手里呵一口气,跺跺脚。
  泓京的春,来的格外晚。
  记得以往在碧石寨,这个时日,早已繁花遍地,沃野千里,鸟鸣风动,罗裙轻衫。
  这正是白麟离开碧石寨后,度过的第二个春。满眼黑瓦青云,枯树干杈,偶有早些发芽的枝,也仅仅吐露了淡青卷叶,像极了墨笔勾勒出的水墨画,清清浅浅,浅浅淡淡。
  这小山坡,是白麟最喜欢的藏身处。
  四处弥漫着竹叶清香,绵绵春雨后泥土芬芳,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站在山坡上,透过漫山竹林,可隐隐眺见皇城金黄的琉璃瓦和宏伟的宫墙。阳光奋力挤出层层青云,撒在那朱墙金瓦上,一片肃穆恢弘。大铭皇城的结构样貌,同碧石寨狼主议政居住的衔云宫同出一辙,只不过衔云宫稍显小些,且是清一色的暗绿琉璃衬鹅黄宫墙,看上去多了份轻快,少了份压抑。
  算起来,白麟已在泓京住了一年多的时日。在沐颜斋做活计,打下手,跑跑腿,一来能挣钱糊口,二来可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人,方便打探消息。
  沐颜斋,乃是泓京一等一的脂粉香料铺子,打点铺子的都是些女辈,多个男孩子帮忙,到底要方便许多。
  白麟生的一副好相貌,性子安静又会读书识字,惹的铺子里的姐姐妹妹们对他甚是上心照顾。初来乍到时,笨手笨脚闹了好些尴尬事,不知打碎了多少瓶罐,糟蹋了多少香粉凝膏,姐妹们只当笑话看了,帮着他收拾残局,并没有赶他走的意思。
  白麟时常因为此事生闷气,虽不至迁怒他人,却整日里沉着脸,不说话,像朵忧伤难过的乌云。看在女孩们眼里,这无非是一种变向撒娇,便更是对他呵护万分。
  他心里清楚,她们的宽容与照顾,无不来源于对自己虚假身世的同情怜悯。带着感恩默默接受,心里却不免愧疚。同样也明白,自己不该喜怒形于色,哀乐现于容,只是心底时不时翻涌起无边的悒郁寂寞,彷徨焦灼,勉力伪装出的笑容,在女孩子们的温言软语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如此矛盾的心情,日日在胸口里敲打,揉捏,压的胸口生疼,也只有在这冷清清的竹林深处独处片刻,才能缓解一两分。
  最后一缕脆弱的日光缓缓沉下西山。
  沐颜斋半个时辰前就打了烊,掌柜的李慕然招呼大家预备晚饭,自己则回到二楼卧房里,坐在窗边,点亮烛火,缝衣补裳。
  “慕姐姐。”香姑娘端着刚沏的热茶送上来。
  李慕柔捏着针,指指身旁椅子,“忙了一天,歇歇罢,坐着陪我说说话儿。”
  香姑娘应了,坐下身来,偏着头托着腮,看向窗外的沉沉暮色。忽见白麟慢慢走下山坡来,眼睛一亮,面上一喜,探出头去招招手,清亮亮唤道:“俊哥儿!”
  白麟正垂着头想心事,沿着山坡上杂草丛生的小道往回走。冷不丁听见一声唤,抬起头站住身,遥遥对上一张明媚的笑脸。日头虽冷,心里也寒,可那笑容纯净的没有半分掺杂,温暖的像冬夜的炉火。心中一热,面上神情不由自主软了下来,挥挥手,露齿一笑。
  李慕然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离远瞧瞧白麟,含笑道:“俊哥儿这些日子,眼看着就长高了,也壮实了。想想他刚从关外来的时候,身上脏兮兮,脸瘦的凹进去,只剩下一双乌油油的大眼睛,活像只黑不溜秋的小猴子。”
  香姑娘咯咯直笑:“可不是么,山上的竹笋窜了节儿,俊哥儿的个头也跟着窜,眼瞅着就比我高出一头去。”
  “他身上那衣裳是去年春天做的,袖子裤腿儿都短一截,肩膀也显窄了。我从前阵子送来的那匹布里头挑了个颜色好又结实的,给他缝个春衣。”
  香姑娘摸摸李慕柔手中的料子,玩笑道:“慕姐姐,就你最偏心俊哥儿,咱们就得了这么一匹墨蓝锦,都叫你拿去给他用了。”
  沐颜斋名声响,店里卖的香薰凝膏,皆乃李慕然亲手调配的上佳品。往来顾客大都是富家商贾、皇亲贵胄,看惯了珠光宝气佩紫怀黄,店里女孩子们的穿戴自然也讲究些。沐颜斋每年都于琼州织造坊购进上好的布料,但像墨蓝锦这样珍贵的锦缎,也是少有。
  李慕然伸手过来刮香姑娘的鼻子:“瞧这话说的,也不害臊。咱们沐颜斋上上下下,就属你香丫头对他最上心。每晚偷偷给他加餐不说,拾掇屋子,嘘寒问暖,一样不少。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呀!”香姑娘鸭蛋脸上飞上两片灿烂的霞,羞道:“慕姐姐也真是的……这话千万莫要说予别人听。”冲窗外渐渐走近的身影努努嘴,“俊哥儿正长身体,饭量大的很,他人前不好意思说,其实总饿着肚子呢。咱们女孩子家吃的少,他总不好在咱们面前不停加菜加饭吧。”
  李慕然笑盈盈道:”知道知道,我可从未戳穿过。“往窗外瞟一眼,”咱们俊哥儿生的真是好,去年瘦瘦小小的,像个小姑娘,如今退去稚气,脸上轮廓也硬朗起来,一副男子汉的模样。性子也好,和和气气的,你若真嫁了他,定然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香姑娘一笑,低头把玩着茶碗,喃喃道:“俊哥儿定看不上我,我也不奢望能嫁他,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颠沛流离,就知足了。”
  李慕然默然,少女怀春,情意绵绵,可若是终要离开,多一情不如少一爱,也少伤害一颗痴心。或许……俊哥儿便也是做如此打算。
  垂下眼继续缝衣:“我曾有个弟弟,若是还在人世,许和俊哥儿差不多年纪。”
  香姑娘一奇:“这倒从未听姐姐提过。”
  “儿时家里穷,到了青黄不接的季节,连米汤都喝不上。姊妹五个,就一个弟弟,被我爹送进宫做小黄门,后来听说跟错了主子,犯了事儿处了刑,现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香姑娘迟疑着:“他长得……很像俊哥儿么?”
  “倒也不是。”李慕然笑道:“只是年纪相仿,所以看见俊哥儿,就不自觉疼爱起来。”
  八/九年前的事,回忆起来已不再过分伤感,只是听到香姑娘耳里,悠远的像一声叹息。
  沉默半晌,香姑娘冲散这略显沉重的话题:“姐姐,陈公子什么时候来?女儿节眼瞅着就要到了,咱们拖杜家夫人购得的那斛海珠还需打磨造式样呢。”
  李慕然手上一滞:“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回头我给陈公子捎封书信去。”
  “上一次任家小姨娘吩咐下来制栀子檀香粉的花瓣心材,卫丫头已经浸蜜爇毕研细了,照例是栀子花三两,檀香一两,珍珠粉一两,麝香一钱。妆奁式样换做了珐琅侍女彩绘,内有菱花铜镜。”
  李慕然点头:“妆奁昨个我见了,鲜亮精巧,满园/□□,正合适。任家是咱们的老主顾,配方气味一分一毫都马虎不得。”
  “哼,任家那小姨娘,财大气粗,仗势欺人,飞扬跋扈,恨不得给那粉里加两勺□□!”香姑娘忿忿道。
  “你呀,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富贵人家,看谁都卑贱的很,咱们做小生意的,吃的就是看人脸色这一碗饭。”
  “谁羡慕他们家的金树银山了?任家小姨娘那狐媚子,嫁了个世故圆滑的老狐狸,倒是天生一对,相配的紧。”女孩子不甘心,继续道:“上次他们来咱们店里买花钿,走的时候,卫丫头送的客,你猜怎么着?那老淫贼趁任姨娘没注意,竟然在卫丫头腰里捏了一把。卫姑娘气的脸都白了,若不是俊哥儿打圆场,不知得闹出什么事来。”
  李慕然摇摇头:“可惜卫丫头还就看上了老淫贼的儿子,真是造化弄人。”
  “陈公子?陈公子是正人君子,再说了,他又不随那淫贼姓任。”
  “行了,女孩子家要贤良淑德。又是淫贼又是狐媚子的,被俊哥儿听见了,岂不是丢人现眼?。”李慕然笑着白她一眼,起身下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此去经年鹤舞天
 
  常臻心头黯然,筷子没动几下,不自觉喝了个半醉,眼前嬉笑的三张脸成了模糊的幻影,说了些什么,也听得不甚清晰。
  “常臻,常臻?”忽听到一个顶熟悉的声音,唤着一个顶熟悉的名字。使劲眨眨眼,强打精神。
  “嗯……”喉咙里稀里糊涂应着。
  一只清爽微凉的手在脸上拍了几拍,又捏了几下。
  常臻皱眉,一把抓住:“别闹……”谁知手上疲软无力,竟叫那人一下就抽了出去。下一刻,唇边靠上一个光滑的器物,口中芳香,热茶下肚。
  林烨嗤笑:“酒品倒是好,醉了也不疯言乱语手舞足蹈,只犯眯瞪。”擦擦他嘴角,转头,“小二,这酒再给我准备一坛,一会儿差人送去城北白鹭胡同浅草院。”
  “好嘞,不知客官贵姓?小的去了好有个交代。“
  林烨想了想:“你只说‘徒儿这酒后劲大的很,师父悠着点儿喝’,那人自会明白。”
  小二揣摩着,这高门侯府的公子哥儿,定是不便透露姓名,就也没多问,连声应了。
  “浅……咳咳……浅草院?”常臻揉着胸口,里面火烧火燎的难受,一说话,喉间鼻里也被烤干了似得,呛的咳嗽不止。
  林烨拍着他的后背,正欲说话,忽听“轰隆”一声巨响,楼下桌椅噼里啪啦尽翻,惊呼哀叫四起。
  一粗汉声音吼道:“都他娘的给我站在原地,谁敢动一根手指头,老子要了他的狗命!”气若洪钟,内息汹涌,一听就是好手。
  常臻一震,眼里精光一闪,顿时酒劲大消,手搭腰刀,“啪”一拍桌子,已借力跃出窗外,凌空一翻,稳稳落地。
  酒楼前围了七八个体格雄壮,提刀带矛的猛汉,乍见一少年窄袖墨衫,斜眉入鬓,刀未出鞘却气势逼人,互相对望一刻,其中一人一使眼色,其余众人突然一并而起,大刀阔斧,凶猛砍来。
  常臻不慌不忙,半眯着眼,长发飞扬。暗笑,这几个莽夫,光有气力没有技巧,无需对付。
  等他们快至近身,借着余下的酒意,身子软绵绵一歪,一斜,一过,一带,再堪堪让了一让,转眼已至门前,右手动也未动,扔搭在腰间。几个大汉使了一身蛮力却扑了个空,想收脚却为时已晚,撞在一起扑通倒地,咒骂着,半天站不起来,武器磕在地上,飞出老远。
  店里桌椅散乱,满地碎盘烂碗,一片狼藉。
  目光横扫,顺着内息找到适才吼话之人。那人山贼首领模样,粗眉小眼,脸上长疤从眼角直咧到下颌,面目甚是可憎,周围还围着四五个壮汉。
  那人长剑指着瘫坐地上哆哆嗦嗦的店小二,瞪眼吼道:“把所有的金银都给老子包起来,一个铜子儿都不能少!否则,休怪刀子不长眼!”
  常臻不屑,冷哼道:“光天化日竟敢劫民财?真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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