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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番外 作者:莫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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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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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英怒放,玉露生寒,渐渐已是一番风雨一番凉的重阳时节。小园中满是王府里送来的木香菊,白皑皑有似三月里的春水梨花,随风摇曳间已是清香满怀。这木香菊本是花中珍品,开在九月末,全因赵庆辕遣了花匠精心侍候,方早早吐了一腔芳华。宋宁阁一人坐在凉亭中默默出神,却全无半点赏花的情致,手边搁着一盏碧玉春,也早已凉的透了。
  夕时凉风渐起,他似是觉得冷了,慢慢回过神,举了茶盏到口边,却又放下,顿了顿,蹙着眉头站起身,将茶尽数泼在了临近的一株菊花上,轻叹了口气,只觉心中愈加烦乱,宋宁阁本以为自己早已断了那上天摘月的念想,可眼睁睁看着那人出了事,却还是一派的惶急忐忑,坐立难安。
  他又独自立了许久,方转过身,慢慢踱着望书房中去,却见仆人急急而来,俯身禀报道:“大人,苏大人府中小童求见。”
  墨童正候在前厅中,一双眼早已哭红,见了他,立时跪下身低泣道:“宋大人,我家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宋宁阁一惊,一手拉起墨童,急切道:“你莫哭,到底怎么回事?”
  墨童由他拉着,双肩簌簌而颤,低着头道:“昨日少爷独自在房中饮酒,今早我进去侍奉时,少爷已走了,府中人四处找遍也未寻到少爷的影子。”
  宋宁阁怔了怔,忙忙与墨童乘了马车往苏府而去。苏府中本多栽修竹,此时已泛出了枯黄之色,院落本不大,却少有家仆,便显得有几分空荡,斜阳残照下,四处皆是一片凄苍萧落的光景。
  宋宁阁推了书房的门,不禁蓦地一愣,只见苏远卿多年来随身的古琴赫然躺在地面中央,琴身早已断成两截,琴弦亦已尽数断绝。宋宁阁怔怔失神了半晌,慢慢走进屋中,书案上用砚台压了封信笺,只交代府中一切家资变卖后分与仆从,再叫墨童早日回乡。
  窗边的小几上倒了只酒觞,酒自倒觞中洒出来,犹还未全干透,粘了一张小笺在桌上,宋宁阁伸手拿起那小笺,却是一首《南乡子》,宣纸洇的湿了,只勉强可识得半阙,字迹间带了醉意写到:
  “独立又黄昏,
  散尽烟波总无痕。
  云水千里自归去,
  休问。
  回首不是旧时身。”
  天已黑将下来,风越加的凉,吹的门扇开开荡荡,吱吱呀呀的微响淹没在屋外竹林欲嘶欲狂一般的啸声中,宋宁阁举着模糊了一半的小笺,只觉心中一片冰冻般的凄怅,许久,方将这小笺慢慢折好,塞在怀中,转过身,却见墨童正立在门口望着自己,他顿了顿,走过去一手抚了抚墨童的肩头,轻声道:“你家少爷不会再回来了。”
  秋风一天天愈凉,皇上的病状也似总不见好,太医局诸人日日里往福宁殿与赵靖宣问脉询安,试遍了百方,却终有一丝病根纠缠拖沓着,如同阴魂冤鬼一般,久久不散。
  这日里,又是一场秋霜方降,福宁殿中的暖炉烧的旺盛,却是暖如春日一般,童赐呈了御作坊新雕的玉器与赵靖宣赏玩,其中更有学自民间的摩侯罗坠子,四喜娃娃等,只因它们外形皆为小童子,一派生动活泼,圆润可爱,匠人们便特地雕了来,为博皇上展颜一笑,可谓费煞了苦心。
  赵靖宣倚在龙榻之上,恹恹地把着执荷童子的玉坠,白玉小童面庞精致无双,一双眼睛笑的弯弯有如新月,他一手轻摩着坠子,忽的开口道:“今日宫外可有人候见?”
  童赐自是知道他问的是谁,当即弯身道:“回禀陛下,严大人前几日一直在殿外候到深夜,却未得召见,许是大人不想惹陛下心烦,几番交代奴才好生侍候陛下,今日里便没来。”
  赵靖宣低了头,抚着玉坠的手指顿了顿,又好似更带了几分轻柔,起身踱到窗边,推了窗扇,望着屋外夜色独自出神。
  许久,他忽的回了身,一把将玉坠搁在榻边的案几上,道:“备轿出宫。”
  严非台府中早已闭了门,赵靖宣止了欲要通报的家仆,一路独自往厢房而去,严府家人早已认得了他,未有一人敢自声张,只仿佛不曾看见一样,悄然各自退了下去。
  房中犹还燃着蜡,严非台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守了盛满酒的经瓶,正仰首而饮,他酒量本浅,目光已有些不甚清明,蒙蒙间又似罩了一层水雾,却握紧了拳强自隐忍着,任心中那苦涩之意如同海浪般翻腾,只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屋里并未生暖炉,只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严非台双手似冰,烈酒下肚却也未能缓上一分,舌头早已辣的失了知觉,衣襟上亦洒了酒,面上泛着薄薄一层青紫之色,全是一派的狼狈模样,他也不在意,只定定望着桌上经瓶,兀自痴痴地凄然苦笑起来。
  笑了片刻,眼中却渐渐烧将起来,捺也捺不下的酸楚直逼心头,他忙举了经瓶欲要直接痛饮,却蓦地被人自身后紧紧抱住。
  严非台怔了片刻,瓶子脱了手,碎做一地,屋里顷刻溢满了辛辣的酒香,赵靖宣收紧了双臂箍牢他,低低唤了一声:“非台。”
  严非台浑身轻轻一颤,终再也按捺不住,深深低下头哭了出来,赵靖宣心中一紧,转过他的身子,见严非台竟哭的像孩童一般,犹自不住颤抖,却又咬紧了牙不曾出声,满身的凉意透了衣物往自己怀中袭来,忙解下身上貂裘,将他严严裹住,连日来对他的怨憎怒气一时也都抛却了个干净,抱紧了严非台轻轻拍抚,话却全更在喉中说不出,半晌只带了恨声道:“你想要了我的命么!”
  严非台双手紧紧抓了赵靖宣衣襟,但觉心中无限酸涩,他在官场沉浮几年,也受过许多的波折坎坷,如今想来,却似竟是及不上这短短几日的磨折,许久方才堪堪停了低泣,慢慢抬起头,赵靖宣正望着他,蹙紧了眉头,眸子里满是怅然疼惜,两人相视了片刻,赵靖宣伸手拭了拭严非台颊上的泪,又将他拥紧,轻叹口气,在他耳边轻声喃喃道:“别哭,我前几日心中有气,你觉得委屈了么?”
  严非台缓缓阖了眼帘,苦笑一声,淡淡道:“又有何委屈,微臣此罪当诛,死而无怨,不过担心陛下圣安,如今得见龙体无恙,臣也可瞑目了。”
  赵靖宣双手狠狠一箍,沉声道:“你这又是说的什么气话,我说你无罪,便是无罪。”
  严非台一怔,旋而却哑着嗓子轻声笑起来,“这可不似皇上说的话。”
  “非台,”赵靖宣在他耳鬓轻轻摩挲,切声道:“无论风雪刀箭,我都替你挡着。”
  严非台蓦地睁开眼,心中止不住的颤动,慢慢伸出手环住他道:“能得你这句话,也便够了。”
  赵靖宣抬起头,定定望着他一双犹自泛红的眸子,倾身他眉间亲了亲,严非台痴痴看了他,忽的双手环住赵靖宣脖颈,吻进他口中,赵靖宣稍愣了愣,强捺了多日的情动一时澎湃而涌,一手扣住他后颈,深深应了过去。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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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过后,赵靖宣龙体总算大好,御史台与谏院的奏折直如蓄势已久的弓矢,一时局势竟比先前更沉抑紧张上几分。
  皇上久病初愈的脸色也似比病中愈加难看,一道圣旨命三司使严非台停职查看,明里打了省罪的幌子,暗中却分明是将严非台护将起来,处处里皆透着坚如泰山的无能妥协。
  “奸佞不除,则天下无安。”梁承崇垂襟正笏,抬目直视了赵靖宣道,赫然一副以死上谏的刚烈态势。
  赵靖宣一手死死抓紧了折子,手指关节处都泛了白,心中恨极,面上却声色不动,淡淡扫了他一眼,稳声道:“我大宋开国以来,太祖皇帝便有遗训,天下之兴,重在文命,除却谋逆大罪,不杀文士,今严非台便是有罪,却不当诛,朕早已说过,此事自有定夺,梁卿莫不是听不懂朕的意思?”
  梁承崇垂了垂双目,沉声道:“陛下之意,臣自是明白,只是陛下大行新政,处处开天下之先,祖宗之法怕已是不足为效,陛下亦对臣说过,惟有当世之法,可正当世之事,严非台祸乱朝廷,私戮大臣,已是无赦的重罪,如若不能严惩,又怎可使天下苍生心服。”
  “祸乱朝廷,私戮大臣,”赵靖宣冷笑一声,缓缓道:“此事尚未查清,爱卿此言怕是过早了罢。”
  梁承崇见他全然不避庇护之意,亦淡淡冷笑一声道:“御史台早已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望陛下明鉴。”顿了顿,又略俯了身道:“陛下谨遵先祖遗训,微臣不敢有议,不过却应将新政一并革除,方可捍我祖宗之法。”
  赵靖宣闻言,目光蓦地一凛,沉了片刻,开口道:“严非台身为当朝大员,事关朝廷颜面,朕自会仔细决度。”
  退了朝,御书房内一片静寂,铜炉内火焰熊熊,燃的却全是奏表折子,赵靖宣端坐书案前,面上如罩寒冰,出神半晌,忽沉沉开口命道:“宣严非台入宫。”
  宫人们虽皆侍在屋外,仍是满心惶然难安的战战兢兢,童赐贴身侍候皇上多年,素来只见赵靖宣宽缓不苛,待人处事间也多随和无争,自有一派风轻云淡间坐观天下的气度,却猛的见他因为严大人一事转了性子,日日里乌云罩面,眉间眼角都透出一股子阴戾,宫中处处皆是山雨欲来的压抑惶迫,连他这向来得宠的近侍也不得不打着万分的小心,当下领了皇命,片刻也不敢耽搁,急忙忙地往严府中去了。
  严非台既已停职,也再穿不得官服,只着了件寻常长衫便随着童赐入了宫,方进乾元门,便迎面碰上裴令一行,严非台低了头,本不欲与他们言语,裴令又哪里肯放过他,当下拦了童赐道:“公公这又是带了哪位人物入宫?”不待他答,却又自己惊异道:“竟是严大人么,我只听说大人已停职禁足在府中,怎么又入得宫来了,你已是带罪之人,竟也敢从堂堂乾元门下而行,倒还当自己是朝中重臣了,真是不成体统!”
  “裴大人,”一旁的监察御史忙假意拉道,“裴大人还是别提什么体统了,当心严大人生了气,也将你我一并找人砍了。”
  严非台垂着双眼,面上全无任何表情,双手拢在袖中,一派淡然,只仿佛裴令等人说的不是他。
  “严大人这件衣衫倒是风雅的紧,”那监察御史向前凑了凑,盯着严非台披在身上的及地的鹤氅,轻挑笑道,“大人不着官服,却更俏丽了几分,快把后宫佳丽都比将下去了。”
  裴令重重冷哼一声,道:“褒姒妖色,妲己贱骨,上既媚君主,下亦戮朝臣,天生这般奸佞,真是我大宋不幸!”
  “两位大人,”却听童赐打断道,“圣上召严大人进宫自有要事,如今已耽搁多时,若是回头圣上怪罪下来,怕是谁也担待不住,若是大人实在有话要说,不妨随奴才一同去面见圣上,也莫要见奴才为难。”
  裴令本是烈性之人,此刻见他搬出了皇上来,更是一股火气冲天而起,提了声音道:“你也莫要拿圣上来压我,我既食君之禄,自要替君除奸,今日不妨随你一并去皇上那里,倒叫你这奴才看看我方才说过的话会不会改上一分!”
  童赐怔了怔,正有些为难,那监察御史却是个伶俐人物,直了直腰道:“有言道天不藏奸,裴大人何必急在一时,皇上圣心如月,自能明察秋毫,何况圣上大病方愈,我等还是莫要去扰圣上了罢。”
  童赐借了这话,忙与严非台先一步走了,裴令虽是性烈,却也不是愚顽之人,也未再做何阻拦。
  “今日多谢公公解围。”严非台缓步跟在童赐身后,淡淡道。
  “大人不必客气,奴才当不起。”童赐正回过头应话,无意间瞥见严非台苍白的脸庞,不禁暗自一怔,他知道严非台本是极骄傲的人物,如今被人这般践踏,面上虽还是风平浪静,心中却应是免不了的刺痛,当下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
  不多时到了御书房,严非台拦下欲要进门禀报的童赐,在游廊畔缓了片刻,方独自推门进了屋。
  赵靖宣正立在门边,似是已等了许久,见他来了,一把拉住严非台的手道:“怎的这么迟?”
  “红烛深幔殷相待,清风催君莫来迟。”严非台望着他笑了笑,忽的开口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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