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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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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相爱相杀 怅然若失

  谢朗这番话斩钉截铁,虽是护短,倒也引来不少人的共鸣,纷纷道:“是啊,是啊,这女孩子又没犯什么大错,何必断送一条生命。”
  吴用似笑非笑往谢连璧那边看去:“我只想听听谢小姐的回答。”
  谢连璧方才急火攻心,服了清心的丸药之后,神智已然恢复,挣扎着站起身来,凄迷万状道:“国破家亡,情愿一死。小女目下不能立节本朝的原因是,先父被人暗害,死不瞑目。等到报仇雪恨之后小女自当殉节!”
  她这一段话说完,山顶众人都鼓噪起来,人人都伸长了耳朵,要来听奇案秘辛。
  吴用眼里有惊慌之色,却冷笑道:“你们家人自己说,谢公是自刎而死,你如今又想攀进何人?”
  谢连璧一身白色斩衰,唯独胸口一大块血迹,红得瘆人。她募地睁大眼睛,目中淬血,道:“若是自刎而死,那为何先父死后尸首七窍流血,颈血皆黑?当日在城上的京畿守备韩显宗韩大人又在哪里?”她亲口说完爹爹的死状,只觉万箭穿心一般,眼前一黑,又要晕倒。
  山顶之上不乏名门望族,听到这里又是唏嘘不已,又觉匪夷所思。
  吴用大声道:“谢小姐没有证据,怎敢攀附影射朝廷命官?”
  “谁说她没有证据?”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山顶上响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是何人发声。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叫道:“有马,有马来了。”
  人群自动两分,众人往山下来路看去,一匹白马载着一人从山下疾驰而来。一人一马离这里尚有半里多地,而这人说话竟然好像就在山顶上和大家面对面一般。
  萧溶月双眼大放光芒,喜道:“武功不差,终于来了一个够看的。”她转眼去瞧白雁声,却见他呆在原地,石化了一般。她狐疑道:“这人你认识?”
  方才那一声,就是沥血滴髓,他也不会忘记。
  白雁声目不转睛盯着来人。只见马匹奔到山顶空地上,一个白衣青年落下马来,顺手拿下马鞍上一个木匣子来。千百双眼睛齐往他身上射来,这青年男子面白如玉,素服缟冠,腰间携带一柄长剑。他到了山顶,调转马头,朝马臋上拍了一掌,那马就朝来路空乘返回。
  众人待空马下山之后,人潮又自动环成一圈,将那青年围在正中间。
  青年上前朝谢氏族人抱拳道:“在下是西川沈门沈君理,奉敝上之命,前来吊丧。”
  众人顿时哗然。人丛中有人大叫道:“原来是孟贼的人,还不快快拿下!”又有人道:“孟贼害死谢公,又来吊丧,明欺我江东无人!”更有人摩拳擦掌就等旁人一声令下,擒杀这青年去官府邀功。
  谢朗上前一步峻声道:“不知贵上名讳,还请明白告知。”
  那自称沈君理的人傲然道:“小人现是蜀宫禁卫军统领,谢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故太子太傅,英国公谢鲲有王佐之才,德高望重,沛不可当,天下无人不服。敝上心仪已久,惊闻谢公被奸人所害,特来祭奠。”
  萧溶月心中暗赞:好个柴桑口卧龙吊丧,这个蜀帝孟子莺也非凡角。
  此时有人高声叫道:“谢公就是被你等所害,邕京城破,孟贼烧杀捋掠得还少吗?快抓住这个贼首!”
  募地有十数人上前围捕,沈君理身影一晃,兔起鹘落,已跳出包围,只见他一挥手里银鞭,将人群中一人卷住,甩上半空中,那人跌落在谢鲲墓前,却是方才以一篇诗作叱咤风云的吴用。
  “你要往哪里走?我还有话问你呢。”沈君理冷笑连连。原来他早看见这人趁着人多嘴杂的时候想要混下山去。吴用还想强辩什么,叫沈君理一脚踩在穴道上,委顿在地,不得动弹。
  沈君理一振手里银鞭,呼呼生风,众人迫于淫威,不得不后退几步。
  谢朗和谢氏族人见他出手教训这个吴用,都觉快慰,便是脸如严霜的谢朗也缓和了口气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沈公子是来吊丧的。死者为大,便请沈公子上前来吧。”
  沈君理就走上前来,双膝一跪,接过旁人递来的香柱,磕了三个头,将香柱插在谢鲲坟头。站起身来,一鞭卷过地上的木匣,对谢朗道:“敝上说谢公英风侠烈,世所罕见,祭奠之物也不能落了俗套。”他说着手上用力,木匣四分五裂,从匣子里滚出一个人头和一团血淋淋的物事来。
  众人一片惊叫。谢家女子中有人晕倒。谢连璧却不惊不惧,死死盯着地上看。
  “佞臣首,奸人心,是谢公的最好祭品。”
  那地上的赫然就是京畿守备韩显宗的人头。旁边那血淋淋一块肉更不必说了。
  谢连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七日七夜不曾掉过眼泪,此时终于涕泪交加,哭倒在坟前。
  饶是见过大场面,半百之年的谢朗也几欲晕倒。
  众人皆心惊胆寒。
  “此人卖主求荣,半年前就派人送信给敝上,说要将邕京城献出,谋求一个江东王的爵位。那送信之人,”他说到这里,一脚踏在吴用身上,冷笑道:“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吴士子吧。”
  吴用哀叫连连,早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却仍然是不死心道:“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搜一搜便知道了。”沈君理狞笑着,俯身在他身上摸了一周,捏到衣带的时候,便顺手扯了下来。他真气运与指尖,片刻间锦带化成纸灰,翩翩似蝴蝶,飞下新亭。
  萧溶月咂舌,这内力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看起来还在他父兄之上,怎的这么厉害的人物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雁声见他用内力化开外面的布片,而不伤内里的信笺,也是暗暗心惊,三年不见,他武功更上一层楼,已臻化境了。
  锦缎裂开后,露出一张黄表纸的信笺,封面上写着“小人韩显宗付蜀大丞相开拆”。
  沈君理将那封信展示给众人过后,交与谢朗之手,又从自己袖里抽出另一封信来,道:“这是半年前此人交给我朝丞相的信,对一对笔迹,就可知道有没有冤枉你。”
  谢朗拆开两封信,越看越气得头顶冒烟,两封信里韩显宗语气如出一辙,阿谀巴结无所不用其极,第二封信落款显示是城破当日所写,明明白白写了谢鲲不愿无血开城,他以鸩毒毒杀,伪造自刎现场的过程。
  吴用这回闭口不言了,面如死灰。沈君理轻蔑看他道:“你和韩显宗这类货色连给谢公提鞋都不配。我主欲建大义,倾慕天下德才兼备之士,岂能任用你们这样的奸邪小人,寒了天下英雄的心!”
  谢朗老泪纵横,收起两件证据,颤巍巍想要下拜行礼,被沈君理阻住,只听他道:“多谢沈公子和贵主上,助英国公后人报仇雪恨。”
  沈君理示意不用谢,转头注视地上的吴用,冷冷一笑道:“我还有话问你。方才那诗,似你这般的蠢才想破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的献芹,你老老实实说。到底是谁要你迫害谢小姐,以致逼入死地?”
  吴用此时嘴巴闭得牢牢,老僧入定般。肉在砧板上,多说无益,他才不会再给自己多加一条罪名。
  沈君理方要开口,忽听旁边谢家的妯娌姑姐们一阵惊呼,他心里暗道不好,长鞭一甩,将一个身影卷住,递到谢家子弟跟前。
  原来谢连璧见大仇得报,依照前言欲撞墓碑而死。
  诸姑姊妹纷纷劝她:“璧君,何苦想不开。”
  “沈君理”凝视这心高气傲的女子,心中苦不胜情。用只有谢家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道:“谢小姐,听我一言,他没有死,不日就来邕京。此后良缘得续,佳偶天成,万勿轻生!”
  谢连璧闻言眼里焕发出异彩,待要抬头去看他,他却清啸一声,足下生风,拔步朝山顶奔去,一眨眼间,在众人惊呼声中跃下山顶。
  众人既惊且奇,纷纷如潮水般涌到悬崖边上。只见他双袖鼓足了风,一挥一拂,便顺着山崖翩然而下,好似一只白鸟。江上扁舟一叶,他顺风落到小船上,船头一名女子摇橹,小船乘风破浪往江北而去。
  他回过头来,一眼就望见众人之中的白雁声、萧溶月,满眼笑意。
  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这个人正是孟子莺所扮。当日在盛乐城外的破庙,萧瑀明知他在场,却还和白雁声故作亲昵之状,这口浊气憋得他几乎呕出血来。
  萧瑀欲将妹子嫁给白雁声,白雁声却早已和谢连璧定亲。鲜卑素来一夫一妻,白雁声不会无故出妻,唯有谢小姐自动求去。
  萧瑀就用这一首诗设计了一个小局,又正逢韩显宗四处蹦跶投诚,于是套上韩显宗卖国的大局,天衣无缝。此人天生刻薄,玩弄手段,吃人不吐骨头不吐渣。若不是自己今日来搅局,还不知道有多少阴毒的招数使出来,谢连璧真有可能要被他下手段逼死了。
  “切!”萧溶月面上不以为然,心里还是佩服他到底棋高一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谢家大仇得报,谢朗命家仆把吴用和两件证据带回城里交付官府发落。
  谢家是守礼大族,今日情势虽然凶险,却不愿葬礼草草完结,失礼于天下。于是吊丧的人一一上来祭拜,丧主仍然在旁一一致谢,中外俱临,同哀并慕。
  白、萧二人混在人群中,轮到两人上香时,丧主谢连璧早已撑持不住,被人扶到亭子里休息,谢朗代为还礼。他老眼昏花,也只以为是城外倾慕英国公的小民,简单一礼就谢过了。
  两人下山路上,碰到无数吊丧归来的人,纷纷议论,只言片语传入耳朵,翻来覆去都是那两句:贼臣不救,豪杰殒命,豺狼当路,安问狐狸。
  萧溶月因笑他道:“这个谢小姐,一篇祭文可抵上千军万马了。”
  白雁声扫她一眼,步子转而往旁边的山林茂密处走,萧溶月见他偏离主路,知他必有话要问,于是也一声不吭追了过去。
  白雁声在树下站定,面上平静无波,轻声道:“你在徐州城外遇见的人就是方才那个吴用吧。”
  萧溶月想毕竟瞒他不过,点点头道:“不错。他带韩显宗的信向我爹爹哥哥投诚,被爹爹骂了出来。我哥哥说你要能帮我办成一件事,我就在至尊面前举荐你。这个人很狡猾,怎么也不说是什么事,因此我那时还不知道。”
  白雁声强忍怒气,低声道:“他与谢小姐有什么泼天的仇怨,要写了这首诗来逼迫她?他用这些鬼蜮伎俩去胡乱杀人原是不该,更何况是对付这样一个手无寸铁,无父无母的弱女子。”
  萧瑀要杀谢连璧,自然是为了萧溶月的缘故,她却不能说出,理亏心虚,垂头怯弱道:“我哥哥也许只是试探韩显宗是不是诚心诚意投靠。哪有一首诗就能逼死人的道理。再说我也告诉你了,谢小姐现下还不是平安无事么。”
  白雁声却想起方才山顶上群情汹汹,惊怖异常,若非孟子莺赶到,今日恐不能善了,群氓附和下,谢连璧会不会香消玉殒于此处,真是难说之极。
  再细思一番,只觉萧瑀这招真是连环计,若是孟子攸贪心收下了邕京城和韩显宗,天下就会把逼死谢鲲和谢连璧的罪都归于西蜀,到时孟子攸别谈什么大业了,只怕要失尽人心了。萧瑀不动一兵一卒,一首诗除了一个劲敌,赚了半座江山,着实划算。
  然而子莺应对也十分出彩。退出邕京,单骑吊丧,有诸葛武侯遗风。更将韩显宗人头奉上,当众戳穿北燕诡计,结恩与谢家,赢得注重风仪气度的江南士族好评。
  他叹一口气,想当年这两人都跟在他身边,行伍之中,一言不合,便要掀天揭地,大动干戈,以至于军中众人竟然热衷拿两人胜负来开赌局。到今日各自手握大权,还是这般任性妄为,视人命为草芥。
  “你叹什么气,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好了!”
  白雁声抬头看萧溶月,这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一脸愤愤不平。心里顿生歉疚之意,他怎么能怪到她身上,她还不是一接到消息就来通报自己,一路南来,连爱马都舍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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