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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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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相爱相杀 怅然若失

  杨难当坐在一架竹制轮椅上,一身布衣,膝上盖着一块毛毡,瞧起来精神倒还不错,此时笑道:“外间这些人必是在编排我们。”
  孟子莺与他相对而坐,眼见昔年同袍成了如今模样,不觉动容道:“杨大哥,襄阳的事我对你不起。卢大哥也……”
  杨难当淡淡一笑,打断他道:“当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我又各为其主,还提这些做什么?要不是你让十七姑娘来送信,我和他都要埋骨在襄阳城里了。”
  他说到孟子鸾,孟子莺忽然道:“杨大哥,子鸾在山上吗,我想见她一面。”
  杨难当一愕,道:“我们当年在城里和十七姑娘走散,这些年都未曾见过她,她难道不是在西川吗?”
  他表情不似作假,孟子莺心下一凉,难道是消息有误,要白跑一趟?
  孟子莺便转开话题,道:“苏老期颐之年,百岁康强,是武林之喜。今日群豪济济一堂,当奉苏老为武林至尊,号令天下……”
  谁料杨难当又是苦笑截断他的话,道:“孟兄弟,你弄错了,这场寿诞的喜帖并不是我们发的。”
  孟子莺怔怔呆住,道:“请柬不是贵庄所发?”
 
  ☆、第七十七章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寿星过生日,喜帖竟然不是自己家发出的。
  孟子莺顿时脸色就沉下去了。到底是谁敢开这么大的玩笑,把这一干人大老远折腾来这山上?苏老的弟子也太不晓事理,既然事出蹊跷,为何又不对前来祝寿的人说明,若是让奸人趁机生事,又怎生是好。
  杨难当怎么猜不出他心里所想,长叹一口气道:“你大约也听说过我师尊的脾气,甚是谦冲,虚名薄利不关心。莫说是百岁寿龄,便是活两百岁,也不见得要惊动这许多人来。往年总是本门弟子尽一日之欢便罢了。”
  孟子莺闻言不住点头。苏老成名已久,当年和他齐名的人再无一个活在世上,人生能活到这个份上,早已是胸怀无物了。
  杨难当继续道:“一个月前,庄上便不断收到各门各派的口信,说是请柬已收到,九月九日重阳节必登高祝寿。我们师兄弟把庄里上上下下问了个遍,都没人敢揽这种事。于是派弟子去各门派报信说是误传。但人家当我们谦逊,都说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哪能不锦上添花,来赴这一场盛事。更有口舌不灵活的弟子,说得烦了,便道你们庄上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小门小派,俨然要翻脸的架势。所以我和乐山商议过后,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孟子莺恍然大悟,复又惊出一身冷汗。
  杨难当点头道:“你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人处心积虑,广散英雄帖,定是所谋者大。拜寿为虚,寻事是实。待会儿只得见招拆招,但愿尽全力能保存师门令誉,一方平静。”
  两人愁坐席上。须臾,来了一个青衣小童,对杨难当说,时辰到了,众弟子都在后山木屋前等师尊出关。
  杨难当便邀请孟子莺一起去见师尊。
  孟子莺推着轮椅上的杨难当从前堂走出,堂后好山环绕,一路千峰竞秀万壑争流,山顶上有一个石洞,洞外青松翠柏掩映,石门外已经聚集了庄里一群子弟。
  苏乐山领头迎接,看见孟子莺九五之尊,不卑不亢以同辈礼见之。
  孟子莺亦是抱拳回礼。
  当此时,日照香炉生紫烟,彩霞光射群山暗。石门晃动一下,扎扎打开,众人回去望去,一个身高体阔,须发皆白的人从洞里钻出来。众弟子一齐跪拜在地,道:“恭迎师尊出关!”
  苏皓鹤发童颜,气宇轩昂,虽百岁高龄,仍是身强体健,健步如飞。自元帝南渡之后,他闭关清修十八年,如今一出关见这么多徒子徒孙风华正茂,齐声道贺,顿时满面红光,乐得胡子也飞上了天。
  苏乐山牵着儿子苏倾风走上前,给苏皓磕了几个响头。苏皓哈哈大笑道:“乐山,我闭关的时候你还未婚娶,如今儿子都这么大了。再等几年估计孙子都有了。这是第几个孩子了?”
  苏乐山恭敬道:“回禀师尊,小徒有三个孩子,这是最小的一个,资质还算差强人意,带来给师尊过过眼。”
  苏皓弯下腰,一把把小孩子抱起来,眉花眼笑,越看越喜爱,问道:“武功心法练到哪一层了?”
  苏倾风一一回答,条理清楚。
  苏皓早已把他身上经脉都探了一遍,当真是天生奇才,任督二脉无师自通,遂捏着他小手笑道:“明日就传你一门师尊新创的逍遥游心法。”
  苏乐山忙在地下磕头谢恩。
  苏皓目光在众人头顶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不远处的孟子莺和杨难当身上。他虎躯一震,瞳仁倏地紧缩,把苏倾风放在地上,大步从众人脚边走过,来到杨难当面前,颤声道:“难当,你怎么回事?”问完这句又左顾右盼,道:“阿辙呢?不在这里吗?”
  杨难当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下,挣扎要从轮椅上起来,被苏皓止住,听他哽咽道:“师尊,阿辙他三年前已经先去了。徒儿没有用,断手断脚,苟延残喘,令师门蒙羞。”
  苏皓坐关一十八年,又逢百岁寿龄,一旦出关却见心爱弟子死得死,残得残,伤心惨目,还不如不出来得好。当下抚摸着杨难当头顶,伤感自责道:“是师尊不好。要是早点参悟,早点出关,就能救你们师兄弟渡厄了。可见人活得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
  杨难当仰头闭目,觉得有一股纯正无比的真气自头顶百会穴冲下来,瞬间遍布周身,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苏皓一边给他梳理经脉,一边望向孟子莺,后者连忙下拜,自报家门。听说他年纪轻轻,已是花间派的总掌门,又已经在西川称帝,苏皓大袖一拂,慈眉善目道:“无须多礼,你们花间派的寒江孤影剑冠绝当世,二十年前老朽就已经见识过了。”
  孟子莺心下一凛,只觉袖风绵软,但不可抗拒,自己顺势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杨难当此时真气已在经脉里过了一遍,睁眼道:“师尊,不急替孩儿疗伤。有一件大事要请您示下。”他怕苏皓一出关为他消耗太多内力,待会有人惹是生非,落了后手。
  苏乐山也走过来,简单把前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苏皓沉吟了一下,手上还是运功不停,另一只手捋须慨然道:“我活到这把岁数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既然群豪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来走这一趟,自然要宾主尽欢,不堕了我门下的声名地位。”
  他一边替杨难当疗伤,一边吩咐众弟子把住山门,做好准备,头脑清楚,言辞简洁。孟子莺在一旁看着,心里既敬且服。===未完
  再说前边的情形。
  前山这几百人从午前吃到午后终于酒足饭饱。杯盘狼藉,再无可吃的时候,庄上的僮仆又撤下碗碟,沏上清茶。久不见主人家出来招呼,山前平地上就有人咋咋呼呼,议论起来。山上天气多变,午后雾气上升,空中有隐隐雷声传来。苏庄的僮仆又开始在每一桌外面搭起敞篷,上罩桐油布,以备不时之需。
  萧溶月人前人后“兄弟大哥”叫个不停,也打探了不少消息,回来说于白雁声听。白雁声听说此番贺寿竟然不是苏老和庄上人的本意,眉毛便紧蹙了起来。
  萧溶月小声道:“说不定是有人想拍他们马匹,亦或者他们庄上自己人想热闹一下,又不好开口。”
  白雁声摇了摇头,能折腾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个指点群豪戏的人不简单。
  只听空中几声闷雷,乌云滚滚,凉风骤起,星星点点的小雨飘了起来。
  忽然明堂里响起一阵掌声和喝彩声,经久不息。
  外面草棚下的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只听一个响如钟磬的浑厚之音从堂里传出来:“老朽今日见这许多武林俊秀,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声音还在明堂里回响,众人已见各派掌门簇拥一个穿大红寿袍的白眉罗汉出来。有年纪大的江湖人士便喊道:“苏真人出关了。”
  苏皓不摆架子,领着庄上子弟一桌一桌地敬茶道谢。
  其时雨势已大,众人在敞篷油布下坐着,并无风吹雨打之忧,庄中弟子无遮无掩,人人肩背已湿。唯有苏皓在席间走动,周身镀了一层朦胧白烟,雨点未曾沾衣便已被内力蒸发,是以大红寿袍一直干爽如新。
  萧溶月艳羡道:“这下雨沾衣不湿的神功很有用处,你会不会?”
  白雁声嘴角抽了抽,一时无言。
  两人说话间,苏皓已敬茶到了这一桌。同桌之人都已起立,苏皓一一敬过,到了白、萧二人面前却略怔了一怔。
  “雪山派白一、萧二祝苏真人万寿无疆。”
  苏皓锊胡子,望白雁声道:“老朽闭关十八年,武林中又多了好些门派。敢问贵派山门在何处?”
  白雁声面皮微抖,萧溶月一见他不善作伪,忙抢道:“敝派十几年前在北疆罗浮山开山,那时苏真人已经避世清修。敝派教众少,武功差,人贱地远,一向声名不显,苏真人不知道那是应该的。”
  她这番自黑师门的话刚说完,周围人全都笑得打跌。
  白雁声听她满口胡说八道,双颊薄红,无地自容。
  苏皓望着她,两截垂下来的白眉毛也抖了一抖,满眼笑意道:“这位小朋友说话很是风趣。相逢是缘,老朽清茶一杯谢过了。”
  这一桌敬过,苏皓又带徒子徒孙移驾下一桌。把这外面的三十桌宾客一一见过后,苏皓在山前空地上站定,大袖一拂,朗声道:“诸位掌门,武林同道,老朽百岁生日,承朋友们看得起,敝庄上下备感荣宠。各位难得驾临中州,若有闲暇,便在苍山盘桓几日,赏玩风景,论剑谈道如何?”
  四下里静了片刻,华山派掌门岳天佑和点茶派掌门储英杰相视一眼,岳天佑道:“苏老,我们今日上山,一为祝寿,二来也想借您德高望重的地位,给武林做个评判。天下乱离已久,刘氏王气渐消,天下英雄想推举出一位盟主,北讨鲜卑,收复故土,解民倒悬之苦,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说请苏皓做裁判,就是首先把苏皓排除在盟主人选之外。顶上有不少人听出他话里有话,野心颇大,有城府的便嘿嘿冷笑,脾气暴的就要开骂。
  苏皓成名垂七十载,名利上看得极淡了,于是端严道:“推举盟主,解民倒悬是好事,蛇无头不行,名不正则言不顺。诸位推举老朽做中人,苏皓自当秉公处事。但不知是怎么一个推举法?”
  他一口答应下来,点茶派掌门储英杰喜出望外,立时道:“自然是谁武功高谁便是武林盟主了。”
  场中一片附和的声音。
  苏皓捻须沉吟不答。
  他身边的苏乐山瞧着这群人要惹是生非的模样,顿时脸罩寒霜,冷冷道:“今日是师尊大喜的日子,动刀动剑不祥。还是改日再议吧。”
  顶上有粗鲁不文的,便高声道:“今日豪杰汇集,捡日不如撞日。何不把这一件大事办下了,不也是造福天下的喜事一桩么?”
  华山派掌门便上前一步,拱手道:“苏真人大喜之日本不该抡刀动剑。不过料想真人胸怀宽广,也不吝指教我们这些末学后进一次。依我看,刀光剑影伤了和气也不好,不如每一派出个代表,一炷香的功夫,点到为止好了。”
  他说话进退有度,恭敬有礼,关键是给足了面子,让人不能不拒绝。苏皓觉得再不说话,就要得罪群豪,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场上有人轻笑一声,道:“争武林盟主吗?好玩的很,带上我一个吧。”
  四周顿时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是何人开口。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极为凄厉的惨叫声。
  苏皓眉毛微动,苏倾风、岳天佑、储英杰等各派掌门身形拂动,一齐闪到山门处往下看去。
  只听惨叫声接二连三传来。
  群豪耸动,都从座位上站起,一涌过去。
  淫雨霏霏,山色空濛,山脚下有一人撑一把青伞沿石阶上行。他脚程极快,足不沾地,山风拂过,只见一把青绸伞冉冉上升,如鬼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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