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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求吃回头草! 作者:兔之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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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生子 年下 兄弟

温余容则未见讶异,他将信烧了,写道:“如此也好,俗谓齐大非偶也。”
李久摇摇头:“未见得。”
“向者我就不以为然。公主心思细,煦武却不肯哄人,也未见耐心,偶或一见尚且可以,长长久久却未必得成。这不过应了我谨慎的念头——此事还需筹谋,且不提这个。”
“那,你准备怎样成了这事,又不损陛下的颜面,又不让陛下不高兴,又不损皇室的颜面,又不让许美人不高兴?”
“我再想想,总会想出办法。”
“要不然,我设法说说?”
“我想不出法子再找你。”温余容写完就撂下了此事,此事原不值一提,更不值一记。
 
李久私心里十分好奇温余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虽说他不叫他插手,李久自己感觉还是能做点什么的,然而仔细一想又似乎什么都做不得,无奈何也,转眼又进了冬,诸事繁杂,更无可叙。
今岁北地果旱,但因北蛮之王急病驾崩,太子、手携先北蛮王幼子之王后与北蛮王之弟三方混战,未曾南侵。此三者非但不敢进犯,还恐中原资助对手,争先示好。陛下认为放着他们三方内耗,等他们打完,至少也得去三成实力。而若是现在起兵出击,恐无法趁火打劫,反激起他们暂放内乱、一致对外,那便不合适了。再者,北方大旱,大华也多少受了点影响,皇帝陛下深知民苦,不忍在这个时刻兴兵。
温煦武有些庆幸,若是今年出战,他能随军的机会实在太小了,必得陛下格外恩赏才能成行,明年后年,那就方便了许多,怎么说他也加了冠、是个男丁了,以往将学宫的讲习、教授、总裁在挑选举荐从军的儿郎时,从不考虑未成丁的少年,纵有破例,破例者能去的地方也少一些。
十月里又是一年大雪,一夜之间,雪毡厚可及尺。这日正温余容的生辰,温余容昨夜自是难得安宁,不知何时渐觉屋外吵杂,一梦醒来只见户牖洞明,温余容披衣坐起,李久忽从墙外掀窗探头笑道:“懒猫儿,我正要叫你伸懒腰呢!我泰山泰水大人到了好些时候了。”
温余容急了,赶紧起身梳洗,李久翻窗进来,并不急着做什么,先往外面的熏笼上烤烤寒气,依旧退回来帮温余容整理衣服头发。没几下温余容嫌他碍事,扳着他的手让他在一旁坐着,自己三两下打理清楚,急急忙忙去迎义父义母。
 
 
 
第70章 又议……
“本该晚辈前去拜见义父义母,如何父母大人亲自前来,晚辈十分不安。”
“我原也说该等你来接才好,你父亲急得没奈何,我想着一家人何必那般讲究,再则路遇大雪,往马场去尚有山路崎岖,倒不如直接来你这儿,免了路阻之苦。”卫婶儿十分爽快地说道,“我们不会来早了吧?”
温余容老脸一红,暗暗瞪李久一眼,忙摇头失意。
卫婶儿又说:“方才我和你父亲看见二郎在外喂马,几日不见,他又长高了些,真是个潇洒的后生。”
温余容与有荣焉,低头以示谢意。
卫伯咳嗽一声,说道:“今天是大郎的日子,说二郎做什么。大郎,我和你母亲一去经月,家中可怎样?”
“色色都好。”温余容一言概之,瞥见一旁三四五六娘满怀期待的样子,又补写了一句:“四位妹妹越发懂事,给我省了很多心。”
卫婶儿嗔怪地看一看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道:“你专会给她们掩护,我还不知道她们,我和你爹不在家,她们还不反了天去——将来也不知道谁敢求了去。”
四五六娘还好,只是背着母亲做鬼脸,三娘却是面绽玫瑰,含羞带怯地垂着眼看自己的玉禁步。
李久看着看着,也就看出些道道来了。
兜了一圈,还是三娘配了温煦武啊。
尚且堪配,就是三娘这心思品貌,总让李久不大乐意。不过温余容既然打定主意要逼温煦武分家,以后三娘必然不怎么来走动,倒也可以忍了这茬。
一瞬间李久已经思考了许多事情,连怎样委婉地透口风给皇帝陛下都想到了,时间却只刚刚过去了一小会儿。
说了几个姑娘一嘴,卫婶儿又关照起温余容的事来:“大郎啊,你和靖王殿下的婚书,可准了不曾?”
温余容摇摇头,李久则叹息一声。
卫婶儿忙说道:“都怪我,怎么就提起这个来了。不说了不说了。”
卫伯咳嗽一声,说道:“今年北边很不安宁,若有事,恐怕二郎要上阵了吧?”
温余容点点头,李久道:“这道不碍事,他年纪小,不会放他冲在最危险的前线。”
“既然到了战场上,难保他不杀红眼。一切都是保重为上啊,还得大郎多提醒提醒他。”卫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温余容继续连连点头,卫伯瞅着他不是小心眼不讲理的人,又将咽下的话翻出来:“这孩子,太固执,我所见以来,独你的话他听得进去。”
李久笑说:“我看未必,三娘的话他也听得。”
卫婶儿与卫伯便相识一笑,三娘越发压低头,手里紧紧捏着禁步上的玉环。
温余容看着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这话却不能继续说了,李久也点到为止,二人十分默契地转而问起马场的事来。
 
温家因为温余容的生辰好生热闹了一番,一天里来了好些客人,不止赵伯朗等熟人故友来了,连廉顺都亲自登门贺寿来,李久对廉顺的到来颇为不喜,然而廉顺父子曾私底下帮他和温余容说好话,李久愿意领他们的这份情。
廉顺送上了礼物后,悄悄与温余容再三道谢,感谢他开导自己的父亲,如今廉驸马终于放下了心中执念,廉顺也觉得压在心上的一块巨石彻底消失了。
“父亲带我去过那村子里了,给我弟弟烧了些纸钱……是你去祭拜过吗?”
温余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廉顺明白他的顾忌,笑道:“总之谢谢你。以后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找我爹。”
温余容一笑应之。
廉顺又说起另一件事:“陛下上回诏见我时,我有劝陛下应承了靖王殿下的请求,陛下似乎有些意动,还问了许多和你、和你弟弟有关的事情,我看陛下的神色不似不喜,也许你的好事近了。不知道那时我还在不在京城,能不能讨口喜酒,再找靖王殿下讨点债。”
温余容瞥一眼在外面接见赵伯朗、李小五的靖王,眼底浮出温柔的笑意。
 
这一天温家摆过酒,请了正在京城唱戏的南方班子,扎扎实实闹了一整天,擦黑方停了。廉顺等人留宿,卫伯卫婶带着四个闺女也留宿,温余容带这王府的侍从安顿好诸位客人,最后拐到卫伯房里,与他们夫妻两个商议起温煦武的婚事来。
“……是以都怨我之前不曾问得煦武的想法,就匆匆忙忙地答应了宋家。后来煦武和我说最初他想让我上门求娶三娘,我才知道原来煦武一直有这个打算。煦武向来厚道,得知我已答允后,也不曾闹什么,就那样认了。谁知峰回路转,合该这世上只有三娘降得住他。”
温余容写得极为恳切,卫伯结果纸看了一会儿,递给卫婶,问道:“按理说,煦武这孩子无处不好,我和你母亲也是极为喜欢的。但是,咱们自己家的女儿自己觉得好是自己觉得,若到了外头一比,只觉得自家的好,那又不行了——倒不是我妄自菲薄,只是论颜色学识,三娘实在不如宋家的闺女,论地位家资,咱们家莫说比公主,也万万比不得宋家。若是订了咱们家,煦武将来未必没有不足之意。”
“别人家的闺女千好万好,煦武不喜欢也是没办法。煦武说天下女子虽多,能认真劝着他的只有一个三娘。他和我立过誓,今生绝不负三娘,我相信他说的出做得到。他打小主意就坚定,必然是要和三姐过一辈子,才这么和我提。”
 
作者有话要说:
李久:你到底要议亲多少次!
温煦武:那要看蠢兔的脑洞拐了几个弯……
 
 
 
第71章 雷霆
将女儿订给温煦武,卫伯卫婶都乐意得很,只没想到温煦武主动开口,求娶的却是三娘。
卫婶将温余容写的话仔细看了几遍,说道:“咱们是一家人,不说绕着弯子的虚话了。对你,咱们十分放心,对煦武的人品,那也是看在眼里的。正因为看在眼里,才怕他将来不足意。他毕竟年轻,气盛,一时没想清楚也是有的。若为了三娘,拒了高官门第,他年官路无人扶持,岂不悔之晚矣?”
“这个,我也不敢说他一定不会后悔。只是前年我跟了李久,让他知道了,他问我第一件事,是我跟了李久是不是为了他。若是为了他,那还是不必了,纵使得罪了李久,一生不得出头,不过就是回乡务农罢了。煦武一直认为他的前程应该是他自己挣的。如果果真与高门结亲,才真要担心他会有不称意之处。向者有才有为的人,因为出身贵戚,还要被人嘲讽是佞幸,何况他在声名未显、才能未露时就结得贵女,还不叫人使笔刀骂一世呢。”
“说得也是,煦武的确受不得这种气。他是个有气性的人。”卫婶其实早就取中了温煦武,之前那是没法子,再者三娘年纪也大了,拖来拖去的也不好说人家了,“老爷子,您看呢?”
“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问我做什么?我说不干你答应啊?”
“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商量个啥呀。”卫伯说道,“大郎,你可想清楚了,皇帝陛下的女儿,你不要,你要咱们家三娘,纵使不后悔失了臂膀,将来陛下发火怎么办?”
“我想,陛下这火,发不起来。”温余容写到此处,眼神暗了暗,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我请靖王说过情了。四公主的母亲也不乐意此事,如此也算成全了公主之母的意思。”
卫伯点点头:“听着像那么回事。那么你叫煦武收拾收拾,卜个好日子,请个好媒人上门。这女婿敬的酒啊,我喝定了。”
“儿子多谢父亲!”
温余容忙起身向义父义母行礼,定了此事,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次日清早,温余容方治了饭食往院子里叫弟弟吃饭,三娘一早换了男装被温煦武拖去较量骑术,正巧翻身下马,好个飒爽英姿,比温煦武还伶俐,温余容越看越爱,恨不得他弟弟一时就将人娶进门来,以免夜长梦多,好事多磨。
“大哥。”温煦武和三娘一齐上前来各叫了一声,温煦武说:“我今儿就回学宫去了,我的事可办成了没?”
温余容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看三娘,当着她的面,将一封信递给温煦武,信封上写明了是给赵老爷子的,温煦武便知这是他哥哥写好的恳请赵老爷子作保的信,于是这婚事算成了七分,顿时大喜过望。
三娘模模糊糊地知道点什么,却又不是很真切,想问则不能问,只好强装若无其事地撇开脸,直到三个妹妹上前来推她一起去吃饭方快步走了。
温煦武将信收好,把着他哥的胳膊往厨房去,边走边说:“多谢哥大哥帮兄弟说了个好媳妇。赶明儿媳妇进了门,我们夫妻两个,一定好好侍奉兄长。”
温余容冲他摇摇手,要抽出胳膊来告诉他接下来就该正儿八经地谈谈分家的事,温煦武若有所觉,假装不知,死活不松手,从上桌子到整理行囊回学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愣没给他哥任何插“话”的余地。温余容便有些好笑:这事是他不想谈就可以不谈的么?
李久也在一旁笑眯眯地看,任温煦武怎么好怎么强,总归逃不出温余容的手掌心。他笑着笑着忽然不笑了——他自诩不是蠢货,也没翻出温余容的五指山,如此看来,一向不怎么温余容才是最不容小觑的那个。
 
廉顺最后和温煦武一同离开安陵县回到长安城,温煦武回学宫,廉顺回家,才刚落脚,就被他爹急急忙忙地收拾一顿带进宫去了。
皇帝陛下在幽暗的小书房接见了他们父子两个,书房的光线非常糟糕,艳阳高照的午后,只有几缕灰暗的光像镀着一层灰一样,间断地洒在地上。皇帝陛下的脸藏在阴影中,廉友直父子两个直觉这氛围不对,连头也不敢抬,一个一个低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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