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暖雪生香(种田)+番外 作者:南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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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徽知道闵湘非常爱面子,知道他不会和自己真的闹起来,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闵湘只好不和他计较,但是在进轩榭时,依然被欧阳徽在腰上摸了一把。
闵湘也都只能忍了。
他从前实在没有想过,欧阳徽仪表堂堂,又最会装模作样,居然是个动作如此轻浮而猥亵的人。
轩榭里被布置得精雅非常,甚至有八位伎子侯于其中,伎子有男有女,皆是年轻貌美,一身轻纱,轻轻盈盈地对进去的闵湘拜了一拜,又对欧阳徽拜了一拜。
跟着闵湘的仆从并没有进来,而是被招待着另有地方用膳,于是轩榭里客人加上闵湘严品珍两位,正好八人。
一张大的桌子,也够坐了。
不过吃饭倒不急,一边有乐伎开始演奏唱曲,这一边的公子们就开始聊天说事。
都是围绕着三个话题,其一就是云州的总兵造反案牵连下来要军队改制的问题,其二就是私盐案至今还没有完全了结,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处置到何种地步才是一个头,以至于让人人心惶惶,其三就是大好事开恩科的事,这多开一次恩科,相当于是多增加了几百个当官的名额。
闵湘一言不发,欧阳徽也几乎不说话,他作为大理寺少卿,这次参与了处置云州总兵的案子,又参与了处置私盐案,大家请他来吃饭,是想从他嘴里听到些机密,不过也知道欧阳徽一向做事严密,大约不容易听到。
又过了一阵,外面天色是全部沉下去了,只有灯火的光芒,依然让整个酒楼里亮如白昼。
管事躬身进来问了是否上菜之后,欧阳徽示意可以了,管事这才去传菜,一道道菜被送上来,菜品精致,色香味俱全,都是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也有制作精细的家常小点。
原来在弹奏的伎子也上前来陪酒和夹菜,闵湘身边坐下一位娇媚的女娘,她为闵湘舀一味菜时,欧阳徽却抬手阻了她的手一下,恐怕欧阳徽是这里的常客,这位女娘认识他,所以一滞之后就有点惊恐,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起身默默地对他福身行礼。
欧阳徽却道,“无事。只是贤弟不爱吃这一味罢了。”
女娘这才赶紧陪笑着说知道了。
闵湘看了那一道菜,却是一道开胃甜品,雪蛤雪耳,以前在欧阳徽那里时,他让厨房做给他吃,说是可以补一补,闵湘自然和他对着干,而且觉得这个看起来不舒服,就说自己最厌恶吃这个,倒没想到欧阳徽居然把这个记下了。
这一个小插曲,让桌上其他人的动作也顿了一顿,大约都在猜想闵湘的真实身份,为何会让一向性格阴晴不定的欧阳徽如此看重。
因为有欧阳徽在身边看着,闵湘这一餐吃得食不知味,也因为有欧阳徽在,桌上其他公子们也都不敢太放浪形骸,让伎子们喂个酒就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有最会说话和热闹气氛而又不显得喧宾夺主的严品珍在,饭桌上才不是那么特别死气沉沉。
闵湘吃了一点,就借口更衣起了身,他才刚一出去,欧阳徽也以此为借口离开了。
两人一离开,轩榭里才热闹起来。
保义侯府的小公子叫阎安迅,也算是欧阳徽的准小舅子,他比其他人更有发言权,就直接议论欧阳徽道,“他今日怎地比往常话还少,他和那个闵公子,到底是个什么交情,闵公子是哪个闵公子,我倒不知道京里有一户姓闵的人家。”
另一个公子已经是抓着身边女娘的手在摸,说,“还得严兄解惑不是?”
严品珍道,“在下这东家,我也不是很清楚。大约是化名罢。”
他的确不知道闵湘身份,但是隐隐猜得出一些,知道闵湘是亲王的人,不过不敢说罢了。
另一个爱好南风的公子则说了,“我看欧阳兄是不是对这位闵公子有些意思。”
其他人则道,“没听说他喜欢南风。”
而这个闲话大家也都不想说了,其中一个公子凑到阎安迅跟前去,小声问道,“你不是说帮问刘清平大人家里会如何处置吗?”
阎安迅家里人口众多,他上面有长兄,还有其他兄长,他虽是侯府公子,爵位却由不得他来继承,他自己又很纨绔没有功名,现下家里又没分家,故而现在日子没有太好过,他自己又在外面养着人,他没法从家里拿到太多钱供挥霍,所以就这样帮人打探消息,从中会有些油水,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今日请了欧阳徽,自然是他作为欧阳徽小舅子帮忙从中搭线的,不过欧阳徽一向是油盐不进,即使请到了他,欧阳徽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话,故而才有这位公子来问阎安迅。
阎安迅拉了他出门去说话去。
两人沿着花园里小路,在树木掩映里说话。
阎安迅道,“酒桌上怎么好直接问这种话,我平常看你倒又不是傻子,现下怎么傻起来了。”
另一公子却是他嘴里的刘清平大人家的准女婿何乾征,着急道,“我这不是着急嘛。燕燕还被关在牢里呢。”
阎安迅道,“你又没有和刘燕燕成婚,要是刘家真倒了,你说,你家还让你和她成婚。”
何乾征道,“自然是要成的,不然我干嘛这么着急呢。”
阎安迅道,“那我直接去帮你问欧阳二哥去,不过,你知道的……”
他用了眼神示意一番,表示要加钱,何乾征道,“明白明白。”
两人小声说了一番,却是听到另一边的树木摇了几摇,两人有点做贼心虚,怕被人听到了,想要转身赶紧走,阎安迅又没抵住好奇心,拉着何乾征往一边去看是谁。
就着朦胧的灯火,只看到一个背影,但是只这个背影也辨认得出正是出来的欧阳徽。
两人一惊,都不敢做声,蹲□躲在石头后面偷听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偷听的,只听到那个闵公子在压着声音骂人,“混蛋,你放开,我叫人了……”
欧阳徽却是含含糊糊地说,“那你赶紧叫。”
闵湘刚才出来其实就想直接出这太平酒楼了,没想到欧阳徽却直接跟了出来,将他拉到了这园子里来。
花园里在这初秋时节里花树都正是繁茂的时候,一进来就完全被遮掩在里面了,闵湘已经很着急,要挣脱欧阳徽跑掉,但是欧阳徽比他身材高大,又力气大还会些武艺,他被他拉拉扯扯又推又抱弄进了花园深处来,这里种着一大片梅花树,恐怕冬天景致会很好,但是现在却只是树叶浓密,人被带进来就完全被掩在里面了。
当然,这估计也是这酒楼里故意的设置,例如,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时给客人助兴。
闵湘对着欧阳徽又推又打,欧阳徽却不以为意,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后脑勺就强硬地吻上来。
闵湘早就知道欧阳徽没有丝毫道德和贵族风范,被他这样对待,只余气愤恼怒。
闵湘不断挣扎,被欧阳徽压在了身后一株高大的树的树干上,闵湘直接朝欧阳徽没头没脑亲过来的嘴唇咬过去,欧阳徽受痛总算是放开了一点,闵湘压低声音骂他,欧阳徽也是毫不介意,以牙还牙在闵湘的唇上也咬了一口,手却从腰上下滑揉上他的臀部,闵湘的翘臀饱满,欧阳徽简直想压着他办了他,闵湘却对欧阳徽恨不得杀了他,他甚至一时丧失了理智,大喊大叫,欧阳徽被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闵湘看他放松钳制,一把狠狠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欧阳徽本意要去追,却又没有,慢慢走到大石后面的阎公子和何公子跟前来,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第三卷
第十二章
闵湘跑出园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又摸了摸头上的发冠,发现一切没有痕迹了,这才沉着脸直接往太平酒楼外面走。
他心里恼怒非常,此时才想刚才要是狠点心,就该把欧阳徽那混蛋的命根子给废掉算了。
闵湘走到酒楼大门口去,伶俐的伙计赶紧过来询问公子是要离开吗?
闵湘点了一下头,伙计已经去叫了之前跟着闵湘的两个仆从过来,两个仆从都是王府里出来的人,很是懂得规矩。
其中一人去将侯着的马车叫来,另一人被闵湘叫了去里面同严品珍说自己先回去了,让严品珍第二日去他家里商量事情。
如此,在欧阳徽来拦住他前,他就上马车离开了。
闵湘坐在马车里,只从打起的车帘子照进去光亮,里面黑幽幽的。
他抚了抚自己的嘴唇,被咬的地方还带着刺痛,他很是苦恼,又在心里对欧阳徽咬牙切齿一阵,却是没有任何实际办法的。
他此时倒希望容简这一日不要过来,不然让他看到嘴唇上的伤痕,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想。
即使已经夜幕降临,京城的大街上依然热闹,或者说是比白天还要热闹些。
这一阵子,正是秋老虎厉害之时,白天气温高,人们都不乐意出门,到夜色上来了,夜风起,气温退下来,有了凉意,人们才都出门活动。
闵湘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怔怔发呆。
外面卖果脯的小贩儿担着担子叫卖,身边跟着他的儿子,那个小孩子才七八岁的样子,不比容汶英高多少,但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已经在跟着他爹爹帮客人包着果脯,因为包得慢些,还被他爹爹在头上打了一巴掌。
闵湘叹了口气,想着人在这世上一世,不过就是如此罢了,人本身没有贵贱之分,只是身份高低不同罢了。
而过日子,无论身份贵贱,也都是那样罢了。
如果当年吴家没出事,他还是吴家受宠的幺子,他的现在,又是什么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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