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高能大太监 作者:轻微崽子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年下 近水楼台 铁汉柔情

    方殊宛深吸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将膝抱住,喃喃低语,“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月亮高挂在天上,苻秋命人好好看管皇后。
    他一个人也没带,寂静宫道,巍峨宫墙,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未觉得这是个寒冷残酷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石,都是他最熟悉的。小时候与东子在这里躲迷藏,苻秋总是将自己藏在水缸后面。
    东子找他时,会问一句“躲好了吗”?
    苻秋便会答一句,“躲好了”。
    现在想来,东子武艺高强,怎会不知他躲在哪儿,却故意在门与门之间兜圈子。
    当东子把苻秋找到,抱起来,太子总会抱怨,“怎么这么笨啊,让本宫等这么久。”然后困倦地打个哈欠,把头埋在东子瘦削的肩膀上。东子是个抱起来让苻秋不太舒服的男人,似乎不知不觉间,他便从刚过东子的腰,长到与他差不多高。
    时光带走了太多东西,包括宫里每个人的天真。
    苻秋长吁了口气,手指触着冷冰冰的大水缸上的兽头,将手指放在野兽口中。偷偷摸摸厮守终身看来是个压根不能达成的愿望,因为他皇帝的身份,皇帝的责任,江山便是镇压孙悟空的五行山。
    拳头击在水缸上,发出“嗡”的一声。
    “手怎么弄的?”苻秋进屋时,东子还没睡,把苻秋的手拉出来,上药,包扎。
    就着苍白烛光,苻秋静静打量东子英俊的脸孔,他显得很疲惫。
    “不小心。”苻秋脱了鞋,爬上床,把烛光吹灭,抱紧东子。
    “身上怎这么冷?”苻秋问。
    “在院子里坐了会儿。”
    屋里静了静。
    “我想告十天假。”东子道。
    苻秋不说话。
    “回家帮忙料理父亲的丧事。”声音顿了顿,东子续道,“已有十二年,没见过我娘了。”
    苻秋手指勾着东子的,凑过去在他下巴上蹭了蹭,于黑暗里抬头注视他,苻秋眼神认真,把东子的手圈在自己腰上,轻吻了吻他的胡茬,极轻的声音在无声的夜晚里如同战鼓一般隆隆作响——
    “我们跑了罢。”
    次日起东子告假回家料理丧事,回家那天,他二哥坐在门口石狮子座下的矮墩上,目光呆滞,望着天边流云。
    “三弟,你回来了。”
    似乎东子的影子很刺眼,袁锦誉遮了遮眼睛。
    “回来了。”东子道。
    袁锦誉朝后看了眼,道:“皇上叫你来的?”
    “不是,我告了假。”
    “大哥和嫂子在灵堂里。我再在这儿坐会儿。”袁锦誉的目光掠过他三弟,似乎能看向远得无边无际的地方,他茫然道:“这个时辰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东子身形一滞,抬步入内。
    当天晚上,东子一人在灵堂守夜。
    盆中火舌吞吐纸钱,门口传来低声说话——
    “他就是三弟?”
    “嗯。”
    “不是进宫当太监去了……”
    “嘘——”袁家老大探头朝灵堂里窥了眼,手拢在袖子里,转步带妻子回房,小声说,“要不是为三弟的事,爹何至于遭此牢狱之灾,也不至于这么突然就去了。”
    “别这么说,你三弟也可怜,自小不在膝下,他那个瞎子娘,十二年不见,现人回来了,还不肯见他,造孽呀。”
    风声将人声湮没,窗户纸颤动不已。
    穿堂一阵风,激起盆中火舌,东子一身重孝,烧完手里纸钱,他起身,在棺材旁静看了会儿。
    袁光平的遗体躺在其中,面部表情十分安详。他对父亲的记忆很模糊,唯独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宫中设宴,父亲特意带他去,出来时太晚了,他很困。他爹背着他,走过一条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巷子。
    那大概是东子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啪”一声,风把一张白色纸钱盖到袁光平脸上。
    ……
    东子揭去那张纸,手指碰了碰袁光平的脸,尸体的温度让他屈起手指,摸了摸他爹的眉毛。
    “爹。”这个发音对东子而言有些艰涩。
    “皇上叫儿与他私奔,父亲怎么看?”
    大风卷起灵幡,门外打盹的小厮吓得一个激灵,怯生生的声音问:“三……三少爷……没事罢?”
    “无事。”东子无聊地盘腿在火盆旁坐下,火焰在他目中跳跃,自袁光平脸上揭下的那张纸钱被火光卷住,很快化为灰烬。
    
    第61章 月巧
    
    从前的右相府中一片凄风苦雨,其中有一小院,院里住着个几乎从不出门的女人。
    都说她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袁光平有三个儿子,其中有一个是她生的,但这个孩子却无法给袁家传宗接代。自流放地回京城的途中,她又怀了个孩子,却因条件太苦,路上就小产了。
    女人从此便有点疯疯癫癫,有时对着袁光平,会突然摔东西,还砸破过堂堂右相的头。
    当袁大学士光宗耀祖,被十王爷封为右相之后,她想儿子想得发疯,那时的袁家已十分显赫,奢靡成风的十王赏给袁光平千斛珠,万担粮,美婢珠宝,只要袁光平开口,便没有要不到的。
    中秋家宴,那女人头一次出来见人,袁光平近十年未曾在京中过节,请了不少官员。
    京城人这才知道,右相袁光平,除了书香门第出来的正妻,还有个妾室,那是个有些异域风情的美姬,虽上了点年纪,形容也有些憔悴,却有绝色姿容。只可惜是个疯的,怀中一直抱着个布娃娃不撒手。
    袁大人却不顾旁人议论,给她斟酒,要与她对饮,还宠溺地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那女人有一双顶漂亮的眼睛,大而水灵并不是最可贵的,其间风情,难以详述。
    只不过见过的人,都难以忘记那样一双勾魂的眼睛,可谓眼是水波横,亦可谓令人望之倾心,魂牵梦萦。
    她在席间仔仔细细看了一转,一大半的人脸都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说话时别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意味,仿佛试探地伸出肉垫放到人掌心的猫儿,她握住袁光平的手掌,说:“我要我的儿子。”
    一时间众人哈哈大笑,举杯同祝右相再得一子。
    袁光平将杯中酒仰脖饮尽,一声“好”答得苦痛难遏。
    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儿子,并非是再生一个孩子的意思。事实上她已许久不能容人近身。十余年前,离京那个晚上,袁家败落,一个下人都不能带。她带着袁歆沛,那晚上最信赖的夫君睡在身边,他们中间睡着袁歆沛。
    黑暗里,袁光平牵起儿子的手,示意他出去。
    女人睁开睡意惺忪的眼,袁光平摸了摸她的额发,风自破车轱辘间漏过来,即便餐风露宿,枕稻草为眠,她一身粗布麻衣,仍然美得令人心碎。
    “沛儿怕黑,为夫陪他,你睡吧。”
    “别走太远。”
    “不走远。”袁光平把身上打补丁的破褂子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将袁歆沛带到一旁。
    袁歆沛张着一双大眼,望着父亲身旁陌生的人,那人黑色的锦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冷风吹动袁歆沛身上挂着的衣裳,漏风的,冷得他直哆嗦。
    “就是他罢。”
    “对。”
    “大人放心,小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保命符,陛下一定会善待于他。”
    袁光平单膝跪地,恭敬地一礼,“有劳了。”
    后来袁歆沛才知道,那人只是个侍卫,是先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月光从枯叶中漏下来,照出个跪在地上的身形。
    旁边提灯的下人恹恹打个哈欠,小声劝道:“三爷还是快去睡罢,守了三天灵,铁打的身子也吃不住。不是小的说,二夫人从来不见人,她眼睛看不见了之后,更不耐烦见人了。”
    “什么时候看不见的。”东子声音冷硬。
    “老爷回京城那年,二夫人不知怎么的,把上头赏的那些绫罗绸缎,全做了衣服,但既不是给老爷做的,也不是给大少爷二少爷穿的。都是些小衣服小鞋子,是男孩儿的,自婴儿到成年的衣裳都做了,三大箱子,现还压在库房里头,不能让二夫人看见,看见她就要铰。不过二夫人如今也看不见了,做完最后一只鞋子,她眼睛里,忽然滴下血来,从此就看不见了。”下人叹了口气,拢着袖子,唏嘘道:“二夫人也是命苦,如今能过几天太平日子了,却又看不见,老爷又去了。三少爷,不是小的说,若是您这些年在家,二夫人心头一定好受些。”
    “不过宫里头当差是要紧。小的这又是多话了。”下人收了声,仍站着,望着灯已熄了的院落。
    “那三口箱子呢?”东子问。
    “库房里头锁着,大少爷管着钥匙,您要是想看,小的明儿去请大少爷来开,今儿太晚了,大少爷定已睡下了。”
    东子点点头,仍然跪着,膝盖以下已全无知觉。他抬头看一眼满脸倦容的下人,打发他去睡,把灯笼留下,就放在自己身前。灯笼白光映照地面,他娘住的是间小院,院门上门槛破旧,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少有人来。
    子时,一夜中寒气初初侵入人体之时。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东子抬头时,清晰听见脖子发出的细微之声。门里现出一个女人,女人脸上缠着一根布带,勒着她的眼睛。
    她看不见,却也提了一盏灯笼。
    风吹得灯笼乱打转,但是牛皮张成,灯光始终不灭。
    她另一只手上,提着一根擀面棍。
    “你是我儿?”女人很久没说过话,声音嘶哑。
    袁歆沛磕了个头,磕头之声很响。
    “不够。”女人摇头。
    又一个。
    袁歆沛额上流下血来。
    女人叹了口气,“还是不够。”
    第三个头。
    她小心蹲下身,把灯笼放在一边,颤抖的手辨不清方向,东子握住她的手,牵引她摸上自己的脸。女人的手干而枯瘦,皮肤白得似乎会发光,灰败的头发被风吹得四散开。
    她弯了腰,触到袁歆沛额头上的湿润,摸到他的眼睛,也是又热又湿。她脸上白布,两个凹陷之处,被水迹氤氲。她深吸一口气,细眉轻颤,纠结而难受地蹙紧,嘴唇发抖,微微张着。
上一篇:妃嫔媵嬙 作者:七月侯
下一篇:夜火 作者:心羽儿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