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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官 作者:江雪/阿萨德亡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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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中那张帖子仿佛块烧红的炭,烫得雁回坐立不安,勉强辩说道:老师许是误会了,雁回现是与人同住,不过那是舍弟,并非不端之人。
 
  杨尧臣一笑:我可有说你什么?不过规诫几句罢了。你若不曾行差步错,对得起圣上,对得起李相,便也不用与我辩说什么。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是恍恍惚惚间就向家走去。这一盆冷水当真是浇得凉透,把个追荣逐耀之心尽歇了,怎么也想不出这冷不防的一只箭是打哪儿来的。想起佳官,心里似翻倒了五味瓶,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阵寒阵暖。
 
  进了屋,佳官还不曾回来,冷冷清清的。
 
  谁说李维臣是铁板一块,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我偏就要从江雁回身上打开个缺口。慕容桢在心里说着,笑得轻轻清清:他要荒唐,谁也救不得。
 
  谢无心,你执意不肯离去,我倒要看你可能眼瞧着别人受牵累。
 
  他忽然转过头来问身边的侍卫:今儿个什么日子?
 
  那侍卫约摸二十来岁,容长脸儿,眉目清朗,躬身道:回王爷,今儿是十七。
 
  慕容桢一笑:倒还早。不过我交待你的事,还是今儿就办了罢。
 
  是,王爷。
 
  唐先生治病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药剂针灸之类,再加上谢无心的行功。时间虽长,但佳官自小就习惯了静坐独处,倒也不觉得难过。反正就算闷了,也还有小唐在旁边絮絮地说个没完,也不知他二十来岁年纪如何知道这许多奇闻趣事,总能让佳官解颐开颜。谢无心却越发沉默寡言了。佳官有时会定定地瞧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回春堂前后竟似是毫无关系的,从来不见唐先生出去诊病,小唐偶尔出去,却又不说是做什么去了,难得他居然忍得住不说。这两天佳官的精神好了许多,连吃饭都比以前多了些,虽然小唐还是笑他吃得比猫儿还少。谢无心每日接送,也是遵唐先生医嘱,要佳官少思多动。
 
  送佳官回去时已是下午,街上行人正多。谢无心走在佳官身边,神情很有些恍惚。
 
  慕容桢那次逼自己离京未果,一怒而去,却不见之后有什么行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会拿自己没办法?虽然已招了甄继祖的手下来盯住江雁回的寓所,可他若真想做什么又哪里防得住?江湖中人,再强也斗不过官府,何况他是怡亲王。
 
  有个年轻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边跑边回头看,不意间险些撞上佳官。谢无心虽然心不在焉,却还有大半是放在佳官身上的,猛然惊醒将他一把扯开,只是动作大力了些竟一下把个弱不胜衣轻飘飘的人儿揽进了怀里。
 
  佳官还没反应过来,已整个人撞在他胸膛上。两人都很有些讷讷。谢无心喃喃地说了声对不住。
 
  伊人不在,那一股幽幽冷香却还是在的。隐隐在衣,在身。
 
  看着佳官进了屋,谢无心才放心地转身离去,没走几步便远远瞧见三个人迎面走来。
 
  那三人虽走得随意,却丝毫不见破绽,有意无意间已封住了他的去路退路。谢无心深吸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彬彬有礼一拱手:几位是来寻谢某的?
 
  那三人似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互看一眼,中间一人微笑道:谢先生,我兄弟三人一点微学末技,原不敢在谢先生面前卖弄,但为人臣者,必得忠人之事,只好拼了出丑也要请谢先生跟我等走一趟了。
 
  话说得软中带硬,却又挑不出错。谢无心并不想与他们多纠缠,但这三人既寻到这里,必也知道了佳官与他有关,他若不从必会给佳官惹上麻烦,便朗朗一笑:却不知你家主人是谁,想见区区谢某人竟劳动几位高手相请,少不得是要走上一趟了。
 
  一进屋看到雁回倚在床上神色倦怠,见了他也并不说话,佳官心下一沉:雁回,可是出什么事了?
 
  雁回仍是呆呆地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摇摇头:没事。
 
  佳官越发不安,在他身边坐下:雁回,你几时哄得过我?若真出了什么事,实话实说不好么?
 
  真的没事。雁回的声音有些倦,仍是习惯地把他纤细的身子拥进怀里:只是累了,让我歇一下就好。
 
  佳官用明锐的眸子盯着他,用细白的牙咬住下唇,直咬到惨白泛青,雁回伸手轻抚他的脸庞:别这样,我不是有心瞒你。只是……只是你让我静一下,好么?
 
  佳官正欲说话,忽然触到他袖中那张帖子:这是什么?
 
  雁回还想掩饰,佳官冷冷地抬眼望向他:
 
  雁回。
 
  他一字一字地唤道。
 
  雁回颓然松手:你自己看罢。
 
  佳官展开读时,本还稍有些淡淡血色的脸庞愈渐苍白,眸子却越发亮得灼人,良久才狠狠地把纸揉作一团说了句:
 
  卑鄙!
 
  声音斩钉截铁,冷若冰霜。
 
  出得相府时,已是夜色深沉。一轮皎月半遮半掩地自薄纱也似的云后探出些许清减的脸庞,怎样明丽的月华在京城的灯火如昼里也失了颜色。谢无心回首望了眼府门前高高挑起的大红纱灯上丰润宽厚的李字,冷冷地笑了笑。
 
  李大人,若不是我尚掌着几分江湖势力,是不是就再走不出你这宰相府?
 
  那两只侧首张爪的石狮静静地蹲着,被灯笼映得血也似的红。
 
  十九
 
  现在想来,自己是太不小心了。谢无心苦笑,一晚上竟被找上门来两拨人。李相还好,不过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慕容桢的意图。而此时这个……居然似乎没什么目的,对上了就直截了当地挑战。这种事,是自己入朝为官之前才有的罢。可眼前这个眉目清朗的年轻人却并不像江湖上那些血气方刚的汉子,只为了个天下第一的虚名就拼个你死我活方休,反而很是沉静,还透着股训练有素的气质。
 
  我可是在哪儿见过你?谢无心冷不防问道。
 
  年轻人并不回避他的目光:是。
 
  今天?
 
  是。
 
  那你当时撞过来是故意的?
 
  是。
 
  谢无心没有问下去,苦笑却更深了——自己怎就没注意,这人是为试探佳官与自己的关系?五年间少在江湖上走动,再五年又隐姓埋名不惹是非,这些机巧把戏生疏得很了。
 
  年轻人似乎不想多说,一拱手:谢先生,请罢,我还要回去复命。
 
  小——心——火——烛——
 
  夜已深沉,人迹稀少。更夫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自长街走过。只有几处青楼楚馆依然亮着些许柔黄的灯火,是那些搂着温香软玉胡天胡地的人们忘记了熄灭,还是还不曾睡去?也只有在一日的这个时候,京城才会静谧下来。过不得多久,为开早市而忙碌的小贩就会赶着车经过,辘辘的轮声不知惊醒几多人的恬梦,而那股混杂着各种气息的轻烟淡雾一样灰蒙蒙的空气便又会在阳光下蒸腾起来。
 
  更夫自然不会想这么多,出来前偷喝的两杯老白干正尽忠尽职地发挥着作用,他觉得自己格外清醒,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分明到有些陌生。
 
  所以当他无意间抬头望眼天上的月亮,却看到一处雕栋飞檐的高楼之上,两道朦朦的人影乍合又分,乍沉又浮,还不时爆出银亮的火花时,也就理所当然地张大了嘴狠狠地拧了自己一把。
 
  揉了揉眼再看去时,哪还有什么人影?
 
  鬼?
 
  神仙?
 
  年轻人急急地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胸中的血气翻腾,脸上却不动声色:谢先生果然非比寻常。在下佩服。
 
  谢无心安安静静地瞧着他:足下又何尝不是?谢某也着实佩服得紧呢。
 
  年轻人已平定下来,一笑行礼:多谢指教,在下告辞了。
 
  等等。谢无心的声音并不大,却绵长悠远,清晰入耳:足下高姓大名?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笑道:区区何足挂齿,不敢当谢先生如此礼遇。鄙姓邱,名涵。日后若有缘再遇,还请谢先生手下留情的好。
 
  慕容桢听完邱涵的回报,思量了一阵,才问道:也就是说,你确定至少可以让他在五百招内,分身乏术?
 
  是,王爷。邱涵恭声道。
 
  很好,去罢。
 
  昭阳,你可以不帮我,但绝不可叛我。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你告诉过我的江湖,可知道朝廷也是如此?
 
  一阵扑楞楞振翅之声传来,慕容桢神情不变,眼中却隐隐透出焦虑之色,也不待鸽子落下便伸手抓过,忙忙地拆下鸽足上缚着的竹管,取出张卷得极细心的薛涛素笺,上面用十分纤细的工楷密密地写了许多。他读着读着,脸色竟是说不出的古怪。
 
  林佳官,“缘”之一物,真是奇妙啊。
 
  谢无心来接佳官去回春堂时,才得知雁回的事,心下就是一沉。
 
  难不成是慕容桢?看这等刁钻刻薄的手法,倒真像是他的主意呢。但无凭无据的怎好下断言,沉吟着不知该如何说。佳官却定定地望住了他:
 
  我本以为是文人相轻,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想起那个自称邱涵的年轻人,如此好身手,却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看他的举止竟似是侍卫之流,能用得起这等人的,大约也只有皇帝和……
 
  慕容桢,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佳官见他不说话,忽然冷笑道:这主使者好刁钻的心思,不过若换了我大约也是一样做法罢。
 
  一样?谢无心惊异地瞥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佳官与慕容桢,还真有些相似呢。秀丽容貌,纤细身形,还有倔强任性,一般无二。不由得为这巧合苦笑:不管是谁,只一个也足以让人应付不来,偏自己就遇上两个。
 
  还有那份绝情……
 
  五年前慕容桢趁皇帝出巡,派人带兵闯宫,他知晓后又气又急,却已来不及拦阻。谁知皇上在外得知京中有人私调兵力,放心不下,竟白龙鱼服赶了回来。
 
  他还记得慕容桢惶惶地央着求着的苍白容颜,一双清澈的眸中是恐惧也是期冀:
 
  昭阳,昭阳,你帮帮我,帮帮我。
 
  他虽是一等侍卫,太子少保,但也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只有扛下全部罪名,自缚面圣。带兵闯宫乃谋逆大罪,部议拟了凌迟。皇上知道事有蹊跷,又念他曾击退刺客,有过保驾擎天之功,改为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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