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与奴才 作者:东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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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娶四爷也不娶!
一辈子这样!
他脸上不由一赫,心里浮躁起来。
都怪四爷,开玩笑开得太过暖昧,太过火了,弄得他心里也怪起来,尽想些不该想的。
「奉守,既然你都醒了,那么咱们走吧!」
「呃!」还沉浸在思绪里,半晌回不了神,那迷糊的表情逗得四爷的心又是一乐。「去哪里?」任由四爷亲呢地理了理他的发,动作自然浑然不觉有何不对。
「去了你就知道。」四爷仅是拉着他往马车跑。坐上马车后,颠颠簸簸了大半天,才到了这个位于南县城外的小村落。
马吁了长声。车停下来,奉守跟着四爷步下马车。
「四爷!」垂垂老朽不知何时已立在车旁,由他的模样显见他已在此恭候多时。
「祈宁让你来的?」消息可真灵通。
「是,爷正在里边候着四爷。请!」老朽躬着身子,由前带路。他们随后跟着,走到一间不算破旧的竹屋子。
待他们入了内,老朽就退开身子,消失在他们跟前。
竹屋子,竹屋子,与其说它是屋,不如说是以竹搭制的大凉亭。四面八方立了个跟人一般大小的视窗,皆可通风,远远望去,树田景色尽入眼中,内里则置放了简简单单的方桌和三张白藤编成的椅子。
茶香盏盏而起,二个茶杯立于桌前等候来客。
「这祈宁。」摇头笑斥。说在等却不见人影,却唯留这茶是等着他来品吗?四爷伸手便要拿茶,奉守觉得不恰。「四爷。」低声一唤,这陌生茶不可不防。
「小四,你这奴才倒是小心谨慎哪。」无声无息,一道墨色人影立在左边窗口,那语气叫人听不出是嘲讽得多点,还是是赞许得多些。
那人脸俊身形瘦削,长得较二爷俊俏,较六爷高大,较大爷深沉。
小四?四爷的熟人?!奉守不动声色地猜疑着。
「你倒准备得周到,是料准我定来呢,还是说你在等候他人。」四爷闲适地举杯轻吟一口茶。嗯,过浓。
「你说呢!」男子语气淡漠,将钓鱼钓杆置放一旁,跟着坐入藤椅之中。
「仍是如此,言简话少,真无法想象咱们还处了五年之久。」四爷笑笑。一个闷性子的人,能相处无事了五年,也属异事。
仅仅几句就够令察觉这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那当中熟稔,非一日二日之时。虽已料到二人可能交情甚深,但当四爷那随口的话一出,着实令奉守怔住。
相处五年?难不成四爷失踪的这五年就是同这人在—起?!
「奉守,坐着吧,在这里无需拘束。」奉守的疑惑来日自有他答,可现在还不到揭晓时候。「是。」疑归疑,但四爷不肯解疑,他也只能静待。
奉守!祈宁的眉动了下,那个让小四愿忍受五年的折磨的奉守。
冷静自持。这是祈宁对奉守下的评语。
可怜至极。这是祈宁对身为小四奴才的奉守下的定语。
「小四,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走了又回来,不像他的作风。
「好无情,不能只来同你叙旧吗?」
「不要把外面的那套用在我身上,小四。」祈宁眉微挑,厌恶极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我来送这个。」指尖夹着给他的信,递于祈宁手上。「我想应该对你多少有点用处。」那丫头躲了十来年,也苦了这闷骚的家伙十来年,也该让他歇歇心。
祈宁的眉宇间焉地布满阴骛。
「还有呢!」不要说只有这个而己。
「若我说没有,你信还是不信!」四爷挑挑眉头,不甚在意地道。
「你若不想要那奴才的爹娘的下落,我当然信。」皮笑肉不笑。小四这套他是不屑玩,不是玩不起。
『那奴才的爹娘』!奉守握着杯子的手突地抖了一下。
四爷睇了辜守一眼,他脸色平常得令人猜疑呀。「你找到了?」这么快?数数手指头还不到十来天!如此的速度,怎么会逮不到那丫头!令人费解。
到底是那丫头会躲,还是某个人有意放任?值得玩味呀!
「还有什么!」祈宁漫不经心地问。吊人胄口的把戏在小四还没出现时,他已经玩得腻了。想玩,他不一定会输。
「还有就是——」停顿几许。「您的九姑娘己跟人订了亲,就等下月某个良辰吉日准备成亲!」打了个回头棒,乐见祈宁的冷脸挂不住。
「成亲!」与其说祈宁闷哼出的声音是震惊不如是硬压着火气。
吟了口茶,四爷的眼中跃上兴味。「是呀!据说是同京里一户姓皇甫的当家。」记得,他身边的这位跟皇甫家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皇甫……」声音是硬从嘴缝里挤出来的,那名唤祈宁的男人的脸,好像被打了闷棍般,颇有有苦说不出,活活闷死自己的感觉。
「奉守,你说从这里到京里,最快也得多久时问!」半合眼,四爷若无其事地问。
「回四爷。」奉守抬眸对上祈宁的恼火的双瞳。「现在已是六月下旬,若从现在算起的话,快些由船运需十三来天,慢些由陆运则需半月馀。」声音不低不高,正巧听入祈宁耳中。
鸟语花香,风过带来—阵阵的青草香。
竹屋内平平静静,三张藤椅空了一张,只馀二人各自怀抱心思。
「怎么不说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知祈宁赶不赶得上阻止那婚事。不知道那倔丫头肯不肯听祈宁的话,停止无聊的把戏?!可惜不能亲自去瞧瞧,否则那场景定热闹极了。
「奉守等四爷开口。」他笑,他也笑。
「四爷以为你会急着问我『那奴才的爹娘』的事!」轻啄了口茶,四爷的眉眼挑起。
抖了抖眼角,仍是云淡清风。「四爷希望我问?」什么时候,三爷笑里藏刀的本事四爷也学到了。
四爷摇摇头,长吁了口气。「四爷以为你会高兴!」
高兴?!不,他并没有感觉。「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既然是奴才,有爹娘没爹娘不都一个样。」奴才的天地唯有主子。
「—样吗!」手置放在桌上,笑容可掬。「可四爷初见『那奴才』时,可不见他如此淡然过。」那是红肿着双眼,眼里含着不安和难过,叫旁人看了为他难受。
「早过了!」唇角垮下。何必记得这么清楚。
「过了!」真的过了?他怀疑。「记得『那奴才』夜晚睡觉时,不仅睡相不好,癖好也不太好。白天一本正经乖乖巧巧,到了晚上就成了另一个人,爱哭,骂人的坏毛病全都来了。最爱的是把白天的委屈一一说出来,有时可能是叫人欺负了,有时也可能是受挫折了。四爷记得最清的一件是关于『那奴才的爹娘』的事。这是四爷记错了,还是『那奴才』刻意忘了?」
脸浮上躁红。「四爷,你偷听我梦话!」
「咦,四爷什么时候偷听你的话了?」迷惑地眨了眨眼。「四爷说的是『那奴才』呀!」难不成有人承认了自己就是那『爱哭的奴才』?
长长吁了口气,奉守认了。「四爷,何需再去扰他们。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奉守并不会再去挂念。小时候讲过的话,做过的事,奉守老早就不记得了。」都九年了,他早忘了爹娘长什么样了,更忘了自己是否真有过爹娘。
他们是否白发苍苍儿孙满堂都与他无关。卖了就卖了,二两白银断了亲情,不值也是值。救了家里的人,没了他一个人,也是少了负担。
「真不想再见他们一面?」是嘴硬呢,还是真心硬?!
「不想!」话说得坚决不留半点后路。
「唉,那就枉了四爷欠了祈宁一份人情。」虽说那人情适才已还清。
「奉守还是谢过四爷的这份心。」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求四爷找过。
「那这个……」将祈宁临走时丢下的字条,交到奉守手上。「你给处理掉吧!」打了个呵欠,他有些困了。
奉守看都不看一眼,纸在手上瞬间已成一堆碎花,落在地上无人注目。
斜眼一瞄,还真是毫不犹豫,碎得干净呀!
四爷手置背后。两人一前一后,一含笑一平然,走出竹屋子。
「四爷,小爷慢走!」来时带路的老朽不知何时又在门口弯腰,恭送他们。
在那两个背景消失在马车里,随着马车奔驰起的灰尘离去时,隐隐的可见老者低垂的双目合着些微的泪水。
「……儿呀!」抖颤的老音,回应的是扬起的灰尘,马车早已绝尘而去再难见踪迹。
***
街道无人,沉沉静静,偶尔听得几声更声。南宫府门前左右灯笼高挂而起,红红的灯光映着门宅。
驾车到达南宫家已是夜入二更,将马车交递给门房,两人悠闲地步入门口,说笑之际,门前阴影处步出一人。
「小四!」
「大哥!」
「大爷!」退了步,奉守立在四爷身后,不越一步。
双手背后,对于奉守不着痕迹的退步,看在眼里。
「小四,今儿个上哪儿去了!怎么没唤小厮帮你们驾车。」
「去见个故人。大哥,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坦然而以对,不见虚假。
「要了。晚了,你们也快回去歇息吧!」说完大爷眼含打探地走了。
「大爷是特意在这边等咱们的。」上前一步,奉守说。
「奉守!」四爷的步伐温吞。「不知既为知,懂了吗!」有些事说穿了就没意思了,大哥既然不想表态又何需妄加猜测。
「是,四爷。」
「走吧。回西厢歇着,明早咱们去南湖畔,瞧瞧那金莲。」
南湖畔,水清见底,绿影幽然。
金莲,河畔之莲,美而不娇,不艳却显清逸动人。百闻不如一见哪!
四爷痴看了一天,迟迟不肯离去。直至天又黄昏,才驾车而回,回到南宫家又是月上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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