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殁+番外 作者:平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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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中只余下她用内力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赫连少裎,我给你的爱那么美好,那么昂贵。你消受不起,所以,我带着它走了。我不想穷我一生来便宜你。
我挺无奈的,我也是被耍的到头来还是我被恨。我往房间走过去,推开门果然溱殁倚在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有些头疼:“你连你主子都算计”。他拉了拉被子:“少爷为何如此说?想赶她走的是你,让我在这住下的也是你,打伤我的还是你。最后气走她的,依旧是你。我不过推波助澜帮了你一把,你还要怪我?”我无力的摆摆手:“大夫说你染了风寒怎么回事。”“我来之前在后院的河里走了一圈,又在屋顶上坐着等衣服干来着。”我长叹一口气:“真是阴谋啊。”他歪着头看着我:“总之结果是好的,以后不会有这类让你烦心的事了。不早了,不上来睡?”我刚想说我与你同榻而眠转念一想今夜这一闹全府上下肯定传的沸沸扬扬,也就脱了外衣上了床。看着他狐狸一般的笑眼终是沉默无言,挥灭了烛火躺下睡了。
第十一章
从红雀阁出来,我有些心神不宁。脑海里一直是刚才苏说的那番话。
我回头偷瞄了他一眼,他微低着头走着,脸颊有些红肿,我停下脚步看他,他有些疑虑的抬起头来。我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傻不傻?”他看着我有些邪邪的笑了:“总不能让少爷在人前丢了面子。”我摇摇头:“你倒是乖巧,晓得该怎么做。”他伸手攥住我伸在他唇边的手,拉到唇前轻触了一下:“少爷就不怕我再’算计‘回来?”指尖传来些酥麻感,他握着我的手炽热又虔诚。我轻笑了:“你诱惑我?”他松开我的手:“下奴怎么敢呢……那甲字室的鞭子我可不想再挨了。”我一下笑了出来:“我以为你是不怕的。”他伸手覆上胸口:“那刑罚不可怕,我唯独怕那些伤是在我这里的一个人,赐予我的。”我眯起眼:“啧,你表达爱意的方式可真不含蓄。”他突然凑近我:“再含蓄一点,恐怕少爷就要别人来伺候了。”
我这才明白他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原来不过是吃醋了,我憋住心里想笑的冲动,故意跟他保持暧昧的关系。我一把推开他,淡然看着:“谁来伺候也与你无关。”他收了表情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底的神色很复杂,最后“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地上:“是下奴多虑了,还请少爷不要放在心上。”我看着他当了真的模样皱了皱眉,却心生一妙计,下个月便是我的生辰,赫连府一向有在生辰赠予心爱之人血凝石的传统,在被赠予的一方下个生辰便可迎娶过门。他五月我十一月,如此算来我只要等半年就可以跟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而这血凝石乃是用真气和精血凝炼而成,需十四日的全神贯注和心心念念方可炼制。因太费元气,很多祖辈都选择不炼,且一人一生只可炼就一枚,如此珍稀之物祖上也就寥寥几人炼过。我若是为了溱殁这样炼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想着我便在心里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让他起来便回了府。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一直在为血凝石的事做准备,我每天吃很多参类的补品以防真气倒吸武功尽失,又食些补血的丹药。这期间一直没发生什么,当然我承认我是对别的事不太关心,比如邪教又来了多少人暗杀我,朝廷又怎样威逼利诱,匈奴又攻占了多少城池之类的。不过溱殁倒突然倒戈要我上战场,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去。
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借口修炼心法把自己锁在练功房里,他皱皱眉没有阻拦,我想反正因为我在府里的缘故吧。我盘腿在石床上坐下,先运起气,直到身体热到我想要的温度便一把抽出匕首在左臂上狠狠地一划,鲜血瞬间沽沽而出,我忙运气让它浮在空中闭起眼默念溱殁的名字,血和气一直在输出,我却浑然不觉。额上的汗珠滚滚落下,我感到体力越来越不支,脑袋一晕眩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我体内索取,我赶紧费力抵抗,最终喷出一口淤血成功压制住那吸力。不知过了多久,在血凝石要成型时我想了想,他聪慧通透,便将那石头炼成空心的,且自外而内血色愈来愈深,仔细看才能看到里面细微的“殁”字。
等到它成功后果然是费了十四日光景,我伸手把那还微微散着血光的玉石握在手里,算算日子今天应正好是我的生辰,府上估计已经置办好了宴席,他因着不能打搅我肯定着急着,我出去给他个惊喜。
我从石床上直接蹦起来,但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内力失去大半,心脉也受损,身体状况还非常差,几乎一着地便软倒在地上,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杀了,可是我不管,反正我只在乎溱殁,这天地间的一切又与我何干?
可是当我踉跄却心急的走出这安静的别院时,我以为我瞎了。
第十二章
到处都是血,全府上下一个下人我都没看见,只有漫天的红,和铁锈一般的血腥味。
树上还挂着不知道谁的断臂,地上到处是残肢碎肉还有些连带着头皮的头发。莫不是邪教的人!亦或是朝廷来人绝我后路。我突然就慌了,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名字:溱殁!
我跌跌撞撞的他房间里跑,深秋的傍晚风还是很凛冽的,我就穿着单衣前襟大敞有没有内力护体,不一会我的手就冰凉,那血凝石却依旧是热的。我全然不顾,只恨不能用轻功飞驰而去,一路不知道跌了多少跤终于到了他房里,我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地上的腰佩看着那么熟悉,就是溱殁常带在身上的那一块,那玉已经碎裂了,一看便知是打斗过程中掉落的。我赶忙反身在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一处不落的找,终究是没有看到他。却在北院假山后的暗道里找到了府上所剩不多的十几名家丁,我抓住其中一个问他的下落,那下人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刑堂的方向。我疯了一样朝那里跑去,披头散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我火急火燎的跑进去,一间一间,没有,还是没有。直到甲字室的门前,我站住了,血凝石似是预感到了什么,拼命的发出热量,我被自己的血灼伤了手,却依旧把它紧紧拿在手里。
我一脚踹开了门,一股异香扑鼻而来,里面的一切让我愣住了。
溱殁一袭白衣满是血迹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周围站着一群匈野人,他们表情各异,不过总而讲起都是残忍。刑架上缚着一个人,准确的说那已经不能称为人了,身上的皮都已经被剥落,血肉模糊的脸上嘴大张着,明显能看出来他生前受过多大的痛楚。我看到他缺失的左腿,突然浑身无力,那个人,竟然是二哥……
我瞪大着眼看着溱殁:“怎么回事…”他不说话,我急了,就要扑上前去,溱殁一下伸出手拦住我,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声凄历的惨叫突然响起,我一回头,看到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两个匈野人架住我那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的娘,一个匈野人就走上前,伸手拽住她脸上的皮一手拿着刀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剥,惨叫声不绝于耳,我疯了一样的想往前冲,溱殁紧紧的抱住我,拦着我。我心脉受损自然不敌他,两下便被他打倒摁在地上,我看着我娘被一点一点剥皮痛苦的挣扎,却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溱殁在我耳边叫我:“少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滚!”我嘶吼:“我恨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不,少爷,我是真喜欢你,我……”“给我闭嘴!你喜欢我便要屠我满门?溱殁!你好狠的心!”“不!少爷!”
“啊!”惨叫声依旧从未停下,我就那样看着,突然感到一切都那么无力,我想起我是为了什么才身负重伤,不由得狠狠攥紧那血凝石,妄图把它捏碎。那里凝聚了我的真气必然坚不可摧,我听过毁了这血凝石的办法,用负心人的血,对,溱殁。
我用力的翻了个身一偏头照着溱殁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血腥味满嘴都是,我使劲啃咬着吮吸着,不知道喝了他多少血,我把那玉石往进一吞,我就是死也不让你得到。
没我想的有那种噎住最后窒息而死的感觉,那血凝石沾了他的血竟是直接化掉进入了我体内,登时真气乱窜,我的体温持续升高,我感觉狂窜的真气快把我弄炸了。我顾不得那么多,一运气竟是轻轻松松把溱殁弹开,然后掌风袭去直接把那匈野人轰成了碎肉沫。可终究还是迟了,娘她大张着嘴,像二哥一样痛苦,没有了呼吸。
刑室的门开了,是府上的侍卫找来的兵将。我站在一片血污里,一身的红似要融进这一切里一样。我走到溱殁面前一把抓起他:“给我个理由”他垂下头一句话不说,我一把把他甩在地上:“说啊,你平时不是嘴挺厉害的么,说啊!”他默然的跪着,我付下身拼命的摇晃他:“说啊!你说啊!为什么!”我多想他给我一个答案,哪怕是骗骗我,我也会幼稚的自欺欺人,可是他没有,最后,他朝我磕了个头:“是的少爷,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连连后退:“不会,不会的,我……噗”我喷出一股鲜血,眼前一阵发黑,我突然就笑了,人世间不过如此!我以为他的出现轻易化解了我内心的坚冰,而现在呢,他带给我希望之后让我绝望。从今天开始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让我回来,原来是为了断绝我在这世间最后的眷恋!
我收起全部的表情,默然的说:“我真痛恨第一次见你没杀了你。来人,把这打扫干净。”我转身刚要走,他突然拼命的把头往地上撞:“少爷,少爷你别,你怪我打我都好,别不理我!我,我真的知错了。不,下奴真的知错了……”我头也不回:“你以为你这样还有用么,别再耍你那小聪明了。你愿意磕就磕个够。”我淡然的推开刑室的门,走了出去。
夕阳是火红的,我的衣服也是火红的,我感觉我融在了景色里,心却是死的。像是半年前一样,我又变回了那个浪荡的公子,只是那时他还有感情,如今我却没心了……
第十三章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连我都反应不过来,我以为我闭关十四日出来迎接我的是满府的欢声笑语,我可以在这样的节日里亲手把那血凝石赠给他,看他的表情,或许还是坏笑,或许是不知所措红了脸颊。我在一片美好中揽住他,拉着他的手说着海枯石烂身死爱也不终的情话。他却给了我更大的意想不到,我站在院里,久久不能回神。
“另公子”有人叫我。我收回思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末将为三军副将邵正,受九王爷指示来此率领我军将士保护您的。”“保护?看管才是吧。”“不公子,末将带来的不过是我庞大军队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将领还在边关与敌军奋力厮杀。所谓看管,您言重了”我眼神暗了暗:“怎么?又是来给皇帝做说客的?”那将领抱了抱拳:“我军连失十余座城池,还请公子尽快请缨上阵!况且匈奴已经派人……您就不想报仇么!”我眯起眼,慢慢向外放着内力,低气压下那将领忙运气抵抗,最终却承受不住压力喷出一口血来。我淡然的看着他,他平复了后才说:“那公子先好生休息,末将派人打扫,厚葬您家人。其余的事我们来日再议。”说完又抱了抱拳才退下。
我径自回了房里,坐下来运功调息。那巨大的真气还盘踞在我体内未散开,我一运气胸口就生疼。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调息完毕站起身的时候,我轻弹指尖十米之外的墙壁轰然碎裂。我盯着那歪歪扭扭的裂纹,良久,浅浅的笑了。
纵使现下武功再高强也不可不吃东西,自炼成血凝石那夜以来,我已十四日滴米未进。如今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只觉一阵头晕眼花便下意识叫了溱殁的名字,看到推门而入的邵正才反应过来。邵正挥了挥手,兵将便端着食盘进了来,我坐在桌前也不管那食物卖相多么不好,拿起筷子一顿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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