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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 作者:梁白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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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江湖恩怨

  秦筝给传志诊过脉,解开阿笙腕上布条,瞧见那两道狰狞伤疤,又想大哭,生生忍下了,忙翻找药囊。阿笙轻声道:“不痛,你不要哭。”转而朝众人扬扬手腕,笑道:“倒是好事,庄老爷,你亲手断了我的腕子,不记得了?”
  庄敬亭冷道:“你自己弄的伤口,怎能平白诬赖好人?”
  阿笙道:“筝儿,你可能瞧出这是何时伤的?”
  秦筝抽泣道:“伤口已经结痂,至少也是昨日……你怎这样轻巧?这双手可要废了!”
  阿笙道:“我的手昨日便废了,今早怎么杀人?庄老爷扯谎,也挑个没破绽的。”
  庄敬亭一愣,竟无言以对。众人看过眼前局势,心中已有判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作者有话要说:  拨云掌的口诀是瞎编的,八卦掌的内功口诀中有“三连一体变化生”、“六合周身合一体”等话,就引了八个字。(网站不允许贴参考网址,直接检索的话应该可以搜到吧)
 
  ☆、利欲驱人万火牛
 
  庄敬亭双目赤红,还待再辩,阿笙道:“只要诸位随我们在地宫走上一遭,是谁在说谎便一目了然。何况庄老爷身上,还有那日杀了封决的火弹吧?何必自掘坟墓。”
  庄敬亭冷笑,环顾一周,迎上众人目光。他来得匆忙,不及收拾地下痕迹,祝罗敷尸身亦在其中,便是掩藏功夫这一件事,也难以狡辩。心知大势已去,反倒镇定下来,将长剑在地上一立,笑道:“不错,与封决合谋暗害落梅庄,捉了张三不,又将你手筋挑去、困在地宫中的人,确是庄某!”
  他本生得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此刻通身煞气,笑容狰狞可怖,与先前判若两人,在场武功低微的弟子多被他那逼人杀意骇退数步,不敢直视。陆荣、郑竟成等人纷纷拔剑,与罗成三人齐齐将他围住。周审川急道:“且慢!”他向前迈进两步,与庄敬亭相隔尺余,颤声道:“庄兄,你、你所言当真?”薛雷大喝一声“当心”,要冲上前去,却被他冷声喝止:“这是我问庄兄的话!”
  传志醒转时,瞧见的便是这副情景。他昏迷是毒姓发作所致。秦筝配制解药已粗有眉目,顾不得其它,喂他吃下一粒,只求缓解片刻。见他双眼睁开,秦筝与阿笙皆是大喜。三人席地而坐,阿笙一面向他讲将才发生了何事,一面望向庄周两人,道:“其它杂事随后再谈,你且听他们说,十八年前,究竟是谁害死了你的亲人。”传志见张三不已死,白思思失魂落魄,胸中五味杂陈,竟无半分大仇得报的喜悦。
  庄敬亭笑道:“确是实话。你我相交相知,已有十五年罢?想不到还有今日。庄某一生只有你一个朋友。除了这件事,再无别的隐瞒于你。”
  周审川苦道:“我结识的庄兄,是正义凛然、乐善好施的谦谦君子,岂会做下这等龌龊事!你……你可有苦衷?”
  庄敬亭略一迟疑,随即仰头大笑:“周审川啊周审川!你当真是个傻子吗?哈哈哈哈谦谦君子!正义凛然!你问问在场的这些人!”他抬臂一扫,貌若疯狂,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日聚集于此的人,敢问哪个不是为了那天下至宝!我当年有何苦衷?有何苦衷!我且告诉你吧!”
  “当年张三不取了藏宝图,要交给方携泰的亲孙子,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方携泰一定会很高兴,对不对?这是天下间最大的面子!哈哈哈!”他看向传志,毒蛇似的眸子冰冷无情,嘴角却带笑意,“可方携泰心里恨极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宝贝不是他的,是送给孙少爷的,送给那个刚出生、皱巴巴的、他一根指头就可以弄死的小娃娃。”
  周审川道:“这有何不同,送给传志的,不也是给他的?”
  庄敬亭冷笑:“人心如何,周兄从来都看不透。你道这落梅庄是方家的?你错了。这是方携泰的。只要他还活着一日,落梅庄就绝不可能是旁人的,既不属于他的儿子,也不属于他的孙子,旁人休想分得一分一毫!便是他死了,也要把落梅庄带进他的坟墓去!你也瞧见了,他给自己修了一座怎样漂亮的坟,只可惜还没修完就归天了哈哈哈!他这样一个人,偏偏有一份天下至宝,富可敌国的大宝藏,给了旁人,是你可会甘心?”
  传志只觉遍体生寒。他不愿相信庄敬亭的话,又不知可以相信谁。茫然中摸到阿笙的手,如救命稻草,牢牢握紧了。
  “方携泰想杀了孙子,图谋天下至宝,他的儿子又何尝不想?来喝满月酒的,哪个不想?我只要稍加利用几个下人,在庄里散布一些消息……嘿嘿,我先告诉方携泰,藏宝图给了孙少爷,便是方二爷和二夫人的,他们怎舍得放手?张三不分明是老爷的朋友,到头来便宜了二爷,他可甘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趁宝贝还没到孙少爷手里,杀了张三不。”他回想起当日情景,仍是洋洋自得。
  “老头子原本还不肯信,问我老二向来听话,怎敢抢他的宝贝?哼,人为财死的道理,他分明比谁都懂。周兄,你猜我说了什么?”庄敬亭微微一笑,阴冷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我说,‘在落梅庄,他自然不敢,若是离了这庄子,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二爷拿了藏宝图,收拾细软,带上夫人挖了宝贝,逃到天涯海角,除非老爷有通天的本事,否则能奈他何?’
  “我又道,‘不过我是小人之心,度了二爷君子之腹,兴许二爷忠心耿耿,将那宝物双手奉上。反正老爷百年之后,什么落梅庄、什么大宝贝,还不都是他的,何必自寻烦恼?’老头眉毛一竖,手里茶杯当时便给捏碎了。我只当瞧不见,退下去见了方剑阁。
  “老头子是什么德姓,方剑阁自然一清二楚。姓方的一生作孽太多,方家人丁稀薄,孙少爷是唯一血脉。他怎会甘心?庄里姬妾成群,他一心想亲自提枪上阵,再给孙少爷添上几位叔叔哩。到那时,天下至宝,孙少爷能分得几成?我只要讲一句‘老爷防着二爷’,方剑阁便不知怎生是好。我同他讲,‘二爷难道当真甘心一辈子都居于人下?’他便不作声。我再说,‘张三不今日便到,他将那宝贝给了孙少爷,老爷好面子,定不会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抢了去。趁他开口之前,带上妻儿和大宝贝偷偷离开此地,老爷还能追过来?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
  庄敬亭仰天大笑,笑出了泪,信手一抹,再看众人神色,只觉酣畅淋漓,十八年来从不曾如此快活:“那夜,方剑阁偷偷收拾细软,只待张三不一来,便要逃走。方老头岂会如了他的意?在屋外听到他的声响,自然大怒,杀了进来。两人打在一起,想不到那怂包乖少爷也有些功夫,两人一路打到后园。旁人还想劝架,哈哈哈,我喊上一句,‘宝贝在孙少爷襁褓里,还不趁机快抢’,他们便红了眼。哈哈哈哈!郑竟成!”庄敬亭向他一瞥,笑道:“你可知你师父,当时是何表情?”
  郑竟成面不改色,冷哼一声。
  周审川沉痛道:“为了身外之物,父子相残至此,怎会有如此惨祸!当年的武林同道,也只因为几句流言,便自相残杀吗?”
  庄敬亭失笑:“倒有几个不肯动手的,庄某佩服。只可惜大家都杀红了眼,他几个嘛……”
  众人默然,不约而同心道:若当日我也在场,可能全身而退?
  “你胡说八道!”付九听他说罢,暴怒而起,拔刀冲上前去,“老爷少爷父慈子孝,你莫血口喷人!你十八年前,一个小小铁匠,如何潜入我落梅庄中,和下属勾结,还能在他父子之间挑拨离间?”
  他尚未奔至庄敬亭面前,便被周审川拦下:“你想送死不成!”
  付九急红了眼,横刀向他砍去:“我方家的仇,干你何事!”
  周审川回身一避,一掌按他肩头,本要将他按倒,一道弯刀当面攻来,周审川避开,竟是罗成:“杀人偿命,你莫多事!”
  周审川挥掌迎击,怒道:“那便要他送死?”庄敬亭多年来掩藏功夫,他不知底细,但见那柄常人难以挥动的重剑,便知付九绝非对手。
  “若不能替主人报仇,活在天地间又有何用!”罗成收刀入鞘,以掌相击。
  周审川不得脱身,付九已与庄敬亭兵刃相击。周审川何等眼力,庄敬亭冷笑,站立不动,一手抬剑拦下长刀,一拳猛出攻他胸腹,付九已人在半空避无可避。“疯狗一条!”庄敬亭骂道,“到这时还装模作样!”
  他有心了结付九姓命,这一拳全力而出,不料忽觉身侧一道破空冷风,手腕一凉,眨眼间已被人齐齐削断。他似是不信,抬眼看去,传志一把搀起付九,一手持着那柄梅花刀,刀上鲜血流淌,滴落在地。
  传志挡在付九身前,问:“当年杀了我爹和爷爷的人,是不是你?”
  付九急道:“何必跟他废话!杀了便是!”
  庄敬亭左腕血流如注,面色仍是冷峻:“我何时说过,你便是方家孙少爷?”
  传志道:“你指使另一个方传志冒充我,又换了爷爷遗骨,此时还说我是假的吗?”
  庄敬亭扯下衣角,以牙咬着将布条缠在上臂,笑道:“不错,那一对主仆是假的,你便是真的?这男人竟连你也骗了。”
  传志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阿笙暗道不好:传志刚刚醒转,心神不定,只怕给他三言两语糊弄了。他全神戒备,生怕庄敬亭出其不意害他姓命,想到自己此刻手无缚鸡之力,朗声道:“莫听他胡说八道!”又喊一声罗成。罗成与周审川知他意图,各自退开,死死盯着庄敬亭。
  庄敬亭笑道:“这男人不是真的付九,你也不是方家孙少爷。谁会在乎你的真假?你若不信,滴骨验亲便知。”
  传志道:“现在那棺中躺的遗骨,根本不是爷爷的。”
  庄敬亭凉凉道:“还有你爹爹和伯父哩。”说罢一舔嘴唇,大笑不止。
  传志一愣,众人心道:他连那两人的遗骨也都换了。不知抛到了何处?瞧他模样,是死也不会说了。如此一来,该如何证明传志是真的方家后人?
  阿笙急道:“信他作甚,总归是他害了方家,该你报仇了!”
  传志茫然点头,却迟迟不动。旁人怎知他心有不甘:我是谁?我当真是方家的孩子?这已是全部的真相吗?他和九叔所言,何为真?何为假?方家的惨祸,都是因为我?杀了他,这一切便结束了?庄敬亭是最后知道当年真相的人,若就此杀了他……我是真的想为方家报仇?还是因为害怕,而不愿意杀人呢?
  思及此处,心口剧痛,好像做了天下间最不可容忍的事,手中梅花刀似有千钧之重。
  庄敬亭冷笑,一手握紧剑柄:“你要替方家报仇,便来吧。”
  传志迟疑,又问:“九叔说的是,你才不是铁匠。你究竟是什么人?”
  庄敬亭笑道:“这很要紧?”
  传志应了一声,迷惑道:“张三不为什么要让天下人知道此事、谋害方家?是他同你合谋吗?方老爷何时拿到了藏宝图藏在墓穴中呢?还有我,我真的是方家少爷吗?我还有许多事不清楚,不能杀你。”
  付九大怒:“你不肯信我?”
  传志摇头,看向手中的梅花刀。他自然相信九叔,可庄敬亭所言不无道理。
  庄敬亭眯起双眸,细细打量他一番,笑道:“传志,你果真不像方家的孩子。你该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惜,可惜,怎被这男人利用,来抢我方家的东西呢?”
  付九破口大骂,庄敬亭大笑不止,提剑向他二人砍去,喝道:“到地狱问那张三不吧!”
  传志左手一划推开付九,右掌蓄力在他剑身上奋力一拍,掌上绵力接连而出,震得重剑不住颤动。众人大惊:这小子功夫长进好快!却瞧得秦筝胆战心惊:他余毒未清,全凭一口恶气,如此不知节制挥霍内力,能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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