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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 作者:梁白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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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江湖恩怨

  他再醒来已是夜半,甫一睁眼,听白思思惊呼道:“这厮可算醒了!”
  罗成咧嘴笑道:“多谢姑娘记挂。你一直守着我么?”正要起身,却发觉手脚被缚,粽子一般直挺挺躺在床上,房屋的摆设亦有所不同。
  白思思在他头上一敲,嗤道:“痴人说梦,谁要守着你?”她打个哈欠,踢一脚歪在床边的传志:“喂,快快起来,他醒了。”
  传志揉揉眼睛回头看来,不假思索喜道:“罗大哥你——你、你醒了。”他想到二人白日里打得你死我活,再不该喊“罗大哥”,硬生生停下,丧气道:“你醒了便好,阿笙有话要说。这是我们的房间,阿笙与莫掌门、贺掌柜、孙镖头、南宫女侠在查那凶手。我去叫他。”
  他说完匆忙离去,李审之走了进来,抱着□□倚在门上。罗成笑道:“这是在看管我么?”
  白思思道:“如今船上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落单,这分明是为了保护你。”
  罗成动弹不得,讪笑两声,问她后来发生了何事。白思思一拍床榻,得意道:“可惜你昏倒了,不曾瞧见秦相公如何威风,说得这群老头子哑口无言,只得乖乖照做。你说得不错,中原武林人士全是一群孬种,独独秦相公是少年英侠,人中龙凤。中原人有一句话,叫‘虎父无犬子’,说得对嘛。”她手舞足蹈,天花乱坠一通乱夸,罗成也不阻拦,始终含笑静听,反是白思思先被他满目笑意吓到,霎时脸颊红透,规规矩矩坐正,道:“你昏迷之前,郑竟成问秦相公王雅君的事,还记得么?”
  “是,之后呢?”
  “秦相公说,他只是在试探你,林白鹤却信以为真。”
  “郑竟成岂会信?”
  “谁也不信!姓莫的说,秦相公、呆小子、我和你,兴许都同王雅君是一伙的。应该通通杀了,以绝后患。”
  罗成失笑,摇了摇头。
  白思思道:“这人根本是条疯狗,逢人便咬!我看他才是个混蛋哩。秦相公只是笑笑,不稀罕搭理他,说他只要一夜便能找到真凶。倘若明日天亮还不知谁是凶手,再杀他不迟。”
  罗成挑眉:“他当真这样说?”
  “那是自然,当时莫负雪的剑距他鼻尖不过一寸,他动也不动,眼睛眨也不眨,那句话如何说?‘泰山’‘华山’‘色不变’什么的……”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正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呆小子哪有他半分威风,他嘴上不说,腿抖如筛糠,怕是要哭出来!”罗成知她一有时机便要嘲弄传志,一笑而过并不当真。“秦相公说罢,莫负雪气得跳脚,说凭什么信他?秦相公一张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万一明日随便抓两个人,硬说他是凶手,谁也说不过他。”
  罗成笑道:“他以为旁人都是蠢货么?”
  “你怎知秦相公说了什么?”白思思抚掌而笑,“秦相公说,‘难道莫掌门以为,在场诸位都是蠢货么?’姓莫的便不说话啦。郑竟成便说,‘武林盟是名门正派,查不到凶手,也不会要你白白送命。’袁大拳头说,‘不如听听秦小侠准备怎样查,倘若所言有理,再决定不迟。’他长得呆头呆脑,话都说不利索,倒是个讲道理的人。”
  罗成叹息:“袁掌门若晓得你这样说他,恐怕要哭笑不得。”
  说到此处,阿笙与传志推门而入,贺方紧随其后,李审之仍纹丝不动,也不同几人搭话。
  罗成喜道:“白姑娘的故事还未讲完,你是想一同听,还是想亲自来讲?”他挣扎半晌起不得身,以眼神示意白思思,白思思冷冷瞧他两眼,终究还是将人搀扶起来。
  贺方道:“让罗大侠在我淮南派的船上受此大罪,实乃不敬,还请莫怪。”
  “废什么屁话。”罗成兴致勃勃,“小阿笙快告诉我,你如何说服他们的?又查到了什么?”
  阿笙面露倦色,在桌边坐下,半靠在传志臂上:“你同我说,想独吞天下至宝,只要杀掉所有人;但谁也没有这样的本事。罗大哥可相信船上有妖人作祟?”
  罗成大笑:“你信吗?”
  阿笙摇头:“是以我说杀人者不止一人,他们的目的是独吞天下至宝。先想通此节,再往后慢慢梳理,会容易些;倘若理到一半再理不下去,便是一开始就想错了,应当从头再想。”
  罗成笑道:“登上这艘船的人,哪个不是为了天下至宝?”
  “此言差矣,狄大侠便是为了求药。他若贪图宝藏,在落梅庄便下手了,何必忍到此时。”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阿笙还是嫩了些。”
  传志道:“狄大侠为人仗义品行高洁,他说了不要钱财,自是不要,岂会做毁信背诺的事?”
  阿笙莞尔,彼时莫负雪亦如此问,传志亦如此答,是以他也以同样的话揶揄:“是是是,你们这些大侠士、大英雄、大好人,一言九鼎,名声比姓命都重要,视金钱如粪土,才不会贪图武林盟的财宝。”
  白思思噗嗤一笑,听他继续道:“事出有因,要想知道一件事是谁做的,就要想此事有何结果,这结果对谁有好处。再者,想一件事,非但要考虑明面的结果,亦要考虑被遮挡的结果,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被遮挡的结果,或许才是行凶者真正想要的。”
  阿笙本不爱讲话,偏要如此长篇大论,还是将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委实疲惫,干脆闭眼躺在传志怀中。他恹恹不振,不知是疲惫所致,还是旧伤复发,传志心感不安,倒了茶喂他,将人抱得再紧一些。
  罗成沉吟道:“你是说,表面看来,他们要杀清欢、楚钰、林白鹤,实际上恐怕并非如此?”
  传志忙道替阿笙道:“清欢受伤,最为伤心的是郑掌门。楚钰死了,大家怀疑你和林白鹤,林白鹤一死,你便是最为可疑的人。”
  罗成哈哈笑道:“难怪我如今成了粽子。将我捆起来,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么?”
  “是秦相公说要将你捆起来的,一来你当真可疑,二来可以当作诱饵,守株待兔,兴许能将他们捉了呢?”白思思洋洋自得,耳上银铃叮当作响,“你且放心,本姑娘坐镇,绝不会让人跑了。”
  阿笙道:“罗大哥忘了一人,狄松。”
  贺方苦笑:“秦少侠,在下已经说过,狄大侠的事实乃意外,只怪狄姑娘身体虚弱,在下考虑不周,才酿成大祸。”
  “我只是将我想到的都说出来而已,是或不是,该由众英雄一同商议。”
  罗成略一思索,惊道:“是了,若非小传志拼死相救,独孤一刀本该命丧鱼腹。狄姑娘暴病,亦是他们的阴谋!”
  阿笙道:“如此一来,事情便清楚许多,多亏你那句话,‘想独吞天下至宝,只要杀掉所有人’。这艘船上,郑竟成、狄松、你,你们三人武功深不可测,定会妨碍夺宝之计,是以先杀之以绝后患。”
  罗成笑道:“若这样说,杀人凶手可真是蠢货,我们三个都还好好活着。”
  阿笙笑笑,要传志帮忙将他的暗器一一摆在桌上:“楚钰和林白鹤已死,船上还有二十人,这些人里……”他忽的咳嗽起来,面色氵朝红。
  “你不要说话,我来讲给他听。”传志忙道,“我讲错的地方你再提醒我。”
  第一排先摆四枚铜钱:“筝儿、云姨、狄松、狄珩,是为求药。”又放三粒碎银:“我、阿笙、白姑娘,是为救人——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阿笙被众人包围,在桌上不紧不慢摆放兵刃,娓娓道来分析局势的模样,深深印在传志脑中,他早知阿笙好看,却不知他还可以好看到这般地步——他想不出好听的话,只觉得天上神仙也不过如此风流不凡。
  彼时白思思说:“我可不是为了救人,我只是想瞧瞧天下至宝。”她想瞧瞧那宝贝究竟是何模样,使得爹爹宁肯抛妻弃女,被囚地下一十八年。
  阿笙说:“是,我们三个,只有传志真心救人,我来陪他送死。”
  传志想到“陪他送死”四字,心头甜丝丝的,又酸楚愧疚,心道:你若死了,我也不要独活。他亲亲阿笙发顶,继续道:“狄大侠想要求药,白姑娘想要瞧瞧天下至宝,按道理来说,在没见到宝物之前,他们不会在船上惹事,而是恨不得赶快到那海岛上。”
  罗成道:“确是如此。”
  传志在第二排摆上五支银针:“莫掌门、南宫女侠、阿柔、孙镖头、周玉明,这五人与天下至宝全无干系,是全凭偶然登船的。”
  “当日抓阄分明抓到了十二个人,怎单单排出他们?”
  白思思道:“你且听他说下去。”
  传志道:“王雅君先前广招天下英豪,连陆师叔也与他勾结。这六人中,兴许也有王雅君的人,亦有可能与人合谋杀人。但是单凭他们,也不能拿到天下至宝。因为咱们是在船上。身处茫茫大海,任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不识方向、不会驶船,也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无异。”
  罗成笑道:“原来如此。”却看贺方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传志将三支短箭排开:“贺掌柜常年出海经商,这船上的水手都是他淮南派弟子;袁掌门是气势煊赫的漕帮帮主,李阁主久居丹江阁,二人想来也不怕风浪。要想乘着这艘船去寻宝,必须要其中一位同行才可安心。”
  “是以这三人当中必定有一位是王雅君的人?”
  贺方怒道:“一派胡言!只因不曾杀我,便说我同恶人是一伙的么?”
  传志忙道:“贺掌柜,阿笙早就说啦,这只是猜测。依照常理,他们想要独吞天下至宝,必然要杀掉其他所有人,再偷偷乘船回到中原,理应有一位驶船高手同行,才是万全之策。”
  贺方冷道:“倘若他们计谋得逞,杀了你们所有人,威逼我开船回来呢?”
  白思思不耐烦道:“你竟这般没骨头,说要杀了你,你就老老实实为他们开船?倘若是我想要与天下英雄为敌,独吞武林盟的宝藏,才不会留下活口哩!逼你开船,你不懂这道理吗?三天三夜的行程,谁知你肯不肯听话?将身家姓命都交在你这必死之人的身上,谁会这样蠢?”
  罗成道:“不错,想独吞宝藏,驶船是最为关键的一环,但凡有心都不会将此托付给不可信之人。”
  贺方气得咬牙切齿,又无言以对,憋红了脸道:“总归在下对此一无所知。”
  李审之亦在房中,始终置身事外,眼也不曾眨过。
  传志问:“贺掌柜这样生气,李阁主却不为自己辩驳吗?”
  阿笙道:“贺掌柜若是恶人,李阁主就是好人,这番道理,李阁主比你明白。”
  李审之置若罔闻,默不作声。罗成笑道:“经小阿笙一番条分缕析,事情倒清楚许多。”
  阿笙睁开眼来,淡淡道:“罗大哥有一句话说错了。合伙图谋宝藏的人,王雅君的人,许是两拨人呢?”
  罗成一愣,传志在第四排单独摆上一枚箭簇:“罗大哥是王雅君的人,但他们害了你。不知是祸起萧墙,他们想要除掉你;还是你们本就各为其主。”
  罗成眯起双眸,笑道:“船上还剩四人,小阿笙怎样摆的?”
  “郑掌门、郑夫人、清欢与清宁,”阿笙排开四只铁蒺藜,“想独吞天下至宝,能驶船只是其二,有藏宝图才是其一。藏宝图在郑掌门手中。”
  贺方起身惊道:“你当时分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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