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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刀 作者:梁白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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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江湖恩怨

  脑后有人道:“可算醒了。”阿笙那清冷淡漠的嗓音,此时听在耳中却如闻天籁,传志挪动身体,半晌才翻过身去。这一翻身,两人脸对着脸,鼻尖几要挨上。传志向后靠靠,才发现他腕上、腿上也给绳索缚着。阿笙勉强举起双手,冷冷道:“你那好兄弟在酒里下了药,将咱们卖给魏二虎,换了三百两白银,你值七十。”                        
作者有话要说:  崇明门是随口说的,不要在意orz
 
  ☆、人生自是有情痴
 
  两人被捆在纱帐内,视线所及不过一张床榻大小,外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手脚被缚,费了许久功夫才坐起,一同靠在墙上。阿笙将传志昏睡后的事情大致讲过,原来那魏二虎是开封青虎门二把手,素来横行霸道,气焰嚣张。李小娃似乎早想加入青虎门,只是苦无门路,这次偶遇传志两人,便与魏二虎手下合计,故意在酒中下药,等两人睡着,前日里的双刀、长杖二人便进来将两人捆上马车,一路送回开封。李小娃也一同前来,换得三百两白银,留在青虎门中做了小厮。听罢,传志脸色已是刷白,喃喃道:“我们那样待他,他为何要陷害我们?”
  阿笙蜷起腿,被捆的双手用力探向右靴,并不答话。传志没有在意,垂着头沮丧之极:“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为了一己私利,就谋害不相关的人,何况,何况他还说……”他想到李小娃黯然垂泪,说想要报答两人的神态,如鲠在喉。
  细微的摩擦声响起,阿笙不知从靴子里摸出了什么,这才漠然道:“人之趋利,若水之就下,本是常事。自己太笨,就莫怪别人算计你。”
  传志初次遭遇这等境况,怎样都想不通为何,又想到王雅君,在风月阁中何其温文尔雅,内里却深不可测,一时间只觉得世上都是笑里藏刀的可怕人物,不免大失所望,听到阿笙此言,也无力反驳,丧气道:“是我太笨了。九叔说的对,从开封到苏州去这点小事,我就做不好,还连累你也被抓。你分明嘱咐我提防他的,要不是我……”
  “我岂会受你连累,区区乞儿能奈我何。”阿笙用手中东西对着双腕间一划,绳索应声而断,“栽在旁人手里也就罢了,若被小乞丐算计,未免丢我青石山面子。”传志大惊,转头看去,他手中竟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阿笙稍稍活动手腕,划开两人绳索,将匕首插回靴中,见他不动,抬眼道:“愣什么,还不起来。你还想留在这里等他魏二过来?”
  传志回过神,忙掀开纱帐,探头看去,房中空无一人,跳下床来惊道:“阿笙,你竟料到会有这时,特意备的吗?”
  阿笙跪在褥上,手撑被褥挪至床边,低叹一声道:“说你笨,你倒真不聪明。我能知此事来龙去脉,自是因为我不曾喝他的酒。至于匕首,旁人道我双腿残疾,便不会想到靴子中藏有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传志再度愣住:“你始终醒着?”
  阿笙点头,看他愈发不解,继续道:“你喝酒时我不曾拦着,是因为无法确证他有谋害之心,你又那样高兴。见你一杯下肚便有醉态,我才确信酒中有异。”
  “那,那……”传志呆若木鸡,不知说何是好。
  “我们被抓时你昏倒在地,我若跟那两人打起来,虽不致输,却不一定能保你周全。”阿笙知他还有问题,不解释清楚恐怕这小子无心做别的,何况身在青虎门,他也不急着逃命,又道,“你不用觉得牵连于我,只因我想看他李小娃有何企图,若跟王雅君有关,兴许还是好事。”
  传志沉默片刻,迎上他目光,喃喃道:“阿笙,你,你不拦着我,是因为我那时很高兴吗?我好容易交到一个朋友,你怕说出来,我会难过,是不是?”
  阿笙一愣,随即脸色大变,抱起手臂,横眉冷笑:“我若怕你难过,怎不瞒你一生一世?我不过是想看你一意孤行,自食恶果的伤心样子而已……”他说着说着,又转过头去,声音渐低,恢复成平时冷冷清清的调子:“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与其一路保护你,倒不如教你些江湖险恶的道理,我总不会始终跟在你身边。”
  传志目不转睛,将他神色看在眼里,笑道:“你没在生气,对不对?”
  “这时候反聪明了?”阿笙道。帐中烛光摇曳,映在他脸上,看在传志眼中,恍惚觉得他脸红了,见他又是一声叹息,正色道:“再不走,姓魏的真要来了。”
  传志叫声糟糕,匆忙将阿笙抱起,快步掠至门口。拉开门缝,瞥见院中灯火通明,不少人手持火把来来往往,议论纷纷,却没人看向这边,正自诧异,听阿笙道:“出事了。”
  传志侧脸看他:“出事?”
  他离得太近,阿笙稍稍退后一些,压低声音:“姓魏的派人将我们送到此处,说今天是大喜日子,要摆宴欢庆,眼下已近人定,他还未现身,这些人又如此匆忙,定是青虎门里出了事。”
  传志问:“出了何事?这不是京城吗,谁会在京城闹事?”
  阿笙白他一眼,冷声道:“我岂知道?我只知道对我们来说,正是逃走的好时机。”传志讪讪一笑,见屋外那批人已经走开,一闪身钻出门外,脚下加快步伐,掠进暗处。阿笙假装昏迷时已将青虎门中屋舍道路暗暗记下,一路指挥传志如何潜行,未费工夫便赶至前院。但见百十人聚集院中,堂前站着三人,当中一人白发白须,神色阴郁,右边一人身材高大,正是魏二虎,左边是个面带病容的窈窕女子。阿笙靠近传志,附耳低言:“那老头是青虎门主人,姚一正,一手鹰爪不容小觑。女子是他妻子,南宫晚樱,不常在江湖走动,很少有人见她出手。姚一正早年似乎受过重伤,之后便将帮派交给义子魏二虎打理,青虎门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这几年行事更与流氓地痞无异。”
  “阿笙,你真厉害。”传志知他不喜被抱,已将人放下,一手揽在他肩上,轻声感慨。
  “这种话等逃出去再说也不迟。”青虎门今夜戒备森严,出乎他先前意料,必须谨慎行事,“他门下混混不足为惧,魏二虎这几年混迹风月,外强中干,也不必忌讳。万不得已出手时,你要留心另外两人。”
  传志奇道:“姚夫人看起来病恹恹的,难不成也是高手?”
  两人说话间,魏二虎大手一挥,高声道:“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挖出来!他娘的敢偷袭我青虎门,定叫他有去无回!小的们都听好了,再给老子细细搜查一遍,就是茅坑里也别放过!一旦发现他娘的踪迹,马上举火报告!”阿笙听罢,知是有人夜袭青虎门,而且只有一人,却想不出此人是谁,毕竟青虎门在京城气焰嚣张,与朝廷关系错综复杂,门中虽都是乌合之众,此人敢孤身独闯,也绝不简单。思索间又听传志问话,心道这人定是脑子不太灵光,这时候还问些无关紧要的话,本想讽他两句,话说出口却是:“天外有天,你在江湖行走,岂可小觑他人。只怕她比姚一正还难对付。她既姓南宫,兴许是暗器高手。”
  传志点头,待要问“为何姓南宫便是暗器高手”,院中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数人齐声惨叫,众人立刻散开,在院中让开一片空地,地上七八人正翻滚挣扎,痛苦异常。当中站着一名俊美少年,他举起手中火把,嬉笑道:“报告二爷,发现他娘的踪迹啦。”
  见其人,闻其声,传志脱口惊道:“是他!”
  正是前日里废了李小娃一条腿的少年。
  传志忙低声转告阿笙,又道:“他到这里做什么?我还当他们兄妹都在王家。”
  魏二虎显然不认识此人,怒道:“你他娘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到我青虎门撒野,可是活腻了!”
  少年冷眼瞧他,口吻轻蔑:“青虎门算什么东西!我要不自己出来,这群草包能找得到我?”说罢面容一凛,声色俱厉地对魏二虎道:“我这次来,是找你要人的!你平日在京城欺男霸女胡作非为,我本要替天行道,不过今日,识相的若把我那小兄弟交出来,便饶你一马。否则——”他露出笑容,缓缓转头,视线掠过众人,忽横扫衣袖,周围数人当即惨叫,摔倒在地。
  魏二虎脸色大变,瞥一眼身边老者,嚷道:“你他娘的血口喷人!狗屁小兄弟,老子哪里认识你兄弟!”
  少年冷笑:“前夜里在樊楼,你欺负的两位少年人,莫非是假的咯?我那兄弟被你派人追杀,至今不见踪影,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传志一愣,明白过来:那日他不告而别,去王家府邸时这少年已然不在,不知魏二虎并未抓到两人,今日才打上门来;不过阴差阳错,他和阿笙还是给抓了,也不算冤枉青虎门。不过萍水相逢,这少年竟如此关心自己,传志大受感动,哪还会置身事外,满怀关切地望着他。阿笙没有他这般紧张,附在传志耳畔道:“瞧不出,你竟有个肯为你独闯龙潭的小兄弟。”
  他浅浅鼻息呼在耳垂,传志有些痒,想要躲开,却又觉得耳朵很舒服,胸腹霎时有团火炸开似的,烫得很,不知该躲向何处,支吾道:“不,不是那样的,我们只是……我有些,有些怕他。”
  阿笙早转过头去看向院中,并不作声。那少年已同七八人缠斗起来,灵活地在人群中飞来掠去,旁人武器尚未沾上衣衫,他手中钢针已射入对方要穴,顷刻间便倒地一片。魏二虎气得脸色发青,抡起九环刀喊杀上前,少年嘻嘻一笑,收起衣袖与他周旋。一把大刀虎虎生风,数次与他相去毫厘,吓得传志紧张不已。阿笙察觉肩上手臂收紧,淡淡道:“不必担心。”
  传志已忘了身处何地,提心望着那少年道:“万一他钢针用完了,赤手空拳岂不危险?一定要救他才行!”说着便要上前,却被阿笙一把拉住:“先等一等。”这时,院中少年忽一声惊呼,险些被砍中胸口,传志回头急道:“还等什么!再不出去,只怕他——”他陡然停下,只因迎上阿笙眼睛,漆黑而沉静,没有任何情绪一般。
  阿笙冷道:“不说他有没有危险,你要救人,至少带上兵器。”两人长刀、竹杖都被魏二虎拿走,只剩一把短小匕首,在大刀前占不了便宜,传志惊觉此处,忙道:“那怎么办?眼睁睁见死不救吗?”
  阿笙浅叹一声,垂下眼睛道:“你只瞧见他躲闪,却看不见其他人不断倒地?魏二身上,更是给他射中七处穴道,再有一针,便要当场毙命。”传志愣住,再看院中,两人战圈之外,确有二十来人翻滚惨叫。又听阿笙低言:“他有两种钢针,你瞧见的是其一,另一种更细更短,魏二打得兴起,刀风凌厉,掩了短针声响,也不曾看见。他胸腹膻中、神阙、章门,背后心俞、气海,四肢太渊、涌泉七处穴道已伤。此人本能将魏二一击毙命,却费力缠斗许久,就是为了打这七处穴道,又不让人知觉。看他手脚动作,下一针怕是百会。魏二高他一尺有余,要打百会穴有些困难,这一针才迟迟未发。”
  传志震惊不已,呆呆看着两人,分明是那少年给逼得节节退后,谁会想他顷刻便能取魏二姓命。阿笙又要他看堂前两人,姚一正双手负后,冷眼旁观,南宫晚樱却双眉紧蹙,死死盯着少年手掌动作。“依姚一正功夫,恐怕第一针时,他已瞧得清清楚楚,却始终不动声色;倒是南宫晚樱数次转动腕子,定是想要出手,因忌讳姚一正而不敢妄动。”
  “魏二虎不是他义子吗?为何不肯救他?”阿笙扫他一眼,没有回答。
  此时魏二虎已将少年逼至墙角,拦腰一刀扫去,少年微微一笑,纵身跃起。只听南宫晚樱一声尖叫,拂动衣袖,头上发簪已然射出。她尚未收手,姚一正便欺身而上,五指成勾,□□进她手臂。
  少年此刻身在半空,已抬起右手,九环刀上凛凛寒气逼向双腿,只此一瞬,绝不可错失分毫,他全神贯注,对外物不闻不见,猛向魏二虎头顶拍去。
  发簪如离弦之箭,笔直地飞向他眉心。
  传志松开阿笙,纵身跃出,徒手去抓发簪。
  暗夜中,一高一低两处寒光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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