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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痕沙 作者:月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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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古代架空

  “什么小孩?”他哑着嗓子,把颤抖的手拢在袖中,微微佝偻着身子,慢慢站起,没与乔玄冰对视。
  乔玄冰冷笑一声,打量他片刻,说道:“那孩子的母亲在哪?”
  对上他的,是一双呆滞的目光,衬着那平庸的相貌,实在愚蠢到极点。
  与这样的人交流,乔玄冰实是有些不愿,但家丑不可外扬,自己的女人跑到外面生孩子,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没的让教中的兄弟笑掉大牙。
  他挥袖示意下属退出门外,就在酒坊之中踱了几步,转过头看着燕青阳:“你说罢,孩子的母亲是谁,你照顾他们这么多年,我会想办法报答你。”
  燕青阳垂下眼睛。
  原来乔玄冰把烈烈当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甚至到底是和谁所生他也不清楚,而且也并不在意。像这样的一个烂人,竟然还会有这么多女人爱他。
  可是,他虽然对所有的女人都无情,但对自己的骨血毕竟还是有些在意吧,要不然也不会现在前来这里。
  发现自己直到现在还在为这个烂人开脱,燕青阳的笑容有些苦涩,轻轻说道:“烈烈的母亲……已经病死了,烈烈是我养大的。”
  乔玄冰缓了语调:“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了?他母亲死后,为什么没让孩子认祖归宗?”
  “因为……当时孩子还小,不会有人相信……而且,而且,我不想和烈烈分开。”他终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乔玄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玄冰脸色登时一沉。
  “不管谁来和我抢烈烈,我都不会给他。”提到自己的孩子,青阳似乎拥有所有的勇气,即使是面对这个自己最深爱最惧怕的男人,他也丝毫不犹豫。
  “儿子是我的。”乔玄冰冷冷的道,“你敢不承认?”
  孩子长的那么像他,似乎不承认也不行罢,可是青阳却再也不想承认自己为他生下孩子。
  他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唇,绞着手指,脸色也青得发白,喃喃自语着说:“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可是我不会给你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乔玄冰简直无法想象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胆敢反抗他,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一手握紧成拳,指间骨骼轻响。
  青阳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毫不畏惧他的威胁,“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让烈烈跟你走。因为我是烈烈的爹爹,他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才行。”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我和烈烈在一起那么多年……”
  “你是烈烈的养父,我不会亏待你,但你想借着抚养烈烈几年就想敲诈我,只怕你是打错了主意!”
  “我没想着、想着敲诈你,我爱烈烈,烈烈也爱我,我不会让你把烈烈带走的……”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他了么?”乔玄冰冷笑一声,反手将他推倒在地,拂袖出门。
  在门外时他定住了脚步,难得起伏的情绪在这个人面前竟然变得无法自控,直到现在仍觉额角青筋跳动。
  他转头对副坛主赵洪道,“好好伺候这个男人,让他把孩子的下落说出来,还有,把他最近接触过的人都找出来,我就不信他不说,别人也不肯说!”
  青阳被他推倒在地,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自己站起来。
  从四年前为玄冰心爱之人疗伤后又中了毒果的毒,他的武功每况日下,就连身体也变得比一般人更弱。
  他知道玄冰手段残忍,定会对他严刑拷打,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烈烈回家的时候。可是为了烈烈,自己是能熬得过的吧……
  武林中人逼供自然有的是办法,赵洪走近他身边,缓缓说道:“对不住了,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就立刻求饶。”
  青阳感到身上的软麻穴被点,浑身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痛苦难当,让他的身子渐渐蜷缩成一团。
  乔玄冰刚下令要赵洪对付那个人,便有些后悔。
  母亲一定要他将那孩子带回去,若是有些闪失,怕是又遭母亲责骂哭泣,好一阵子不能安宁。
  他一向不喜欢小孩,也小心没让任何与他有过关系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想不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他正在沉思,赵洪已出来回禀:“教主,那人晕过去了,仍旧是一声不吭。”
  “想不到他居然硬气得很。”乔玄冰神情漠然,眼角微微掠过一丝诧异。
  赵洪的手段他自然知道,既然连赵洪都说没办法,可见此人的确非同寻常。
  “教主,那孩子已快三岁,怕是已明白事理,若是对他养父不好,怕是他会记在心上。我看不如我们假意先行离开,派人暗中盯梢,他一定会去寻找孩子,到时我们守株待兔,必然得知孩子的下落。”
  乔玄冰眉头微蹙:“赵坛主此言差矣。他既然知道那孩子是我的骨肉,怎会相信我会放弃?”
  “或许他思儿心切,便会忘了这一点。”
  “罢了。此事一则时日漫长,本座等不了那么久。二来太不稳妥,也许还会弄巧成拙。还是就从左邻右舍入手吧。但凡这人亲近之人,务必都问问。”乔玄冰吩咐几句,想就此离去,但想到方才那人和自己对峙时的勇气,一股怒意又是油然而生,转过身推开房门。
  他下令让赵洪不择手段,必然要逼问出孩子的下落,但看到这人的惨状,又有点于心不忍。
  燕青阳浑身痉挛,皮肤下青筋毕现,似乎还在隐隐抽动,浑身上下虽然没有血迹,但显然是受过极大的精神折磨,恐怕几天之内都无法复原。
  “你这又是何必,孩子是我的,我总不会杀了他。”乔玄冰难得的态度温和,但听咋燕青阳耳里却像是嘲讽一般。
  若是乔玄冰当真这么喜欢孩子,早就生了十个八个,哪还会等到今天。他会想要烈烈,多半也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
  燕青阳此时自然不知道他完全猜中事情的真相,只想着让乔玄冰早些出去,实在不愿再面对这个人。
  但事情并未如他所愿。
  天一教一行都在曲门巷住了下来,乔玄冰更是住在他家里,教众喝酒时直接便从酒坊里拿了。青阳只是默默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房间已被别人住了,他只能睡在柜台旁边,陶嘉好心给他拿了一床被子,睡了一夜又不知被谁拿了去。
  陶嘉只得安慰他道:“薛老板不要难过,我们天一教不是土匪窝,回去以后自然会给你折算酒钱,定不会让你吃亏。”
  燕青阳轻轻说道:“你们抢了我的酒也罢了,还要抢我的烈烈……”
  陶嘉有点讪讪,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正在这时,一声长笑从门外传来,乔玄冰大步从门外走入,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那娃娃正在嚎啕大哭。
  他们一长一幼,一个嚎啕大哭,一个仰天大笑,但面貌足有八分相似,都是世间无匹的俊美容颜。众人一时都是瞧得呆了。
  乔玄冰慢慢止住笑声,盯着燕青阳,一字一句地道:“薛老板,你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还是一样能找得到。”
  燕青阳脸色惨白,冲过来要夺回烈烈,却被天一教众人抓住,反扭了手臂。
  烈烈满脸都是眼泪,大叫:“爹爹……爹爹……”
  燕青阳再也顾不得其他,厉声道:“乔玄冰,你还我儿子!”他声音凄厉之极,令人耳不忍闻。
  乔玄冰把烈烈交给下属,徐徐说道:“薛老板对我儿有恩,乔某感激不尽。若是薛老板不嫌弃,便到乔府中住下,每个月都会让你和我儿见上几面。若是薛老板不愿屈就,乔某奉上黄金千两,聊作谢礼。不知薛老板意下如何?”
  “我不卖烈烈,把烈烈还我!”
  乔玄冰冷笑一声:“孩子本来就是我的,与你有何关系?我不怪你故意藏着我的孩子,就已算给你面子,你别蹬鼻子上脸,把孩子当成是你的。”
  青阳面孔涨得通红,人也几乎快背过气去:“你……你你几时养过他,何曾待他好过?他连你都不认识,凭什么说是你的儿子?”
  “难道还要我滴血认亲么?”
  青阳忽然停住挣扎,转过头看着不停哭闹的烈烈,人也似乎变得死一般的安静。
  他神色苍白,令人看了只觉一阵窒息,恍若无声地道:“你答应让我每个月都能见烈烈,这话算不算数?”
  终于逼得他低头,乔玄冰不知为何,心情大好,露出一丝笑纹:“本座说的话,自然算数。如此说来,你是决定不要千两黄金,而情愿住进乔府了?”
  和他那些莺莺燕燕住在一起,是青阳毕生再不想遭遇的噩梦,
  青阳咬着下唇没有回答,房里只听得到烈烈震耳欲聋的哭声,他心如刀绞,看着乔玄冰依旧无动于衷,眼泪潸然而下:“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别让烈烈哭了……”
  “爹爹,爹爹……”看到青阳流泪,烈烈哭得更是大声。
  乔玄冰闻言不由大笑,他解决了母亲嘱咐的事,自是十分愉悦。虽然孩子叫另一个男人为父让他很是不快,但他并未多言,抬了抬手,示意下属将这两人带走,转身出了酒坊。
  中原的天气比雪山好得很多。天气极蓝,空气中漂浮着馥郁的酒香,就连心情也似乎随之一畅。
  但燕青阳似乎并未感受到丝毫的愉悦。
  天一教众人虽然带着他一同上路,但把他看管他极严,像是担心他会暗中把烈烈带走,几乎不让他二人见面。
  但也许是受了教主之令,天一教众人对他极为礼遇,吃穿用度,无不是以上宾之礼相待。
  燕青阳却只穿自己离开酒坊时带的几套换洗衣裳,吃的也是自带的干粮,即使别人和他说话,他也回答得十分简短,能不说话时尽量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往烈烈可能离开的方向看着。
  其实烈烈早就被赵洪等人坐了马车带走,他这时已看不到,众人开始时只觉得好笑,笑他对一个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也这般牵肠挂肚,但看到的次数多了,也不禁有些唏嘘。这个男子对烈烈的爱似乎比真正的父亲更为深厚。
  乔玄冰听说他并不沾天一教的一衣一物,对于送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送回,一笑了之。
  在他面前想保持气节的有很多人,无非为名为利。这个薛老板作此态度,无非是想提高自己的价码,得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毕竟那孩子不是他的,要说有亲情,只怕也是有限。
  烈烈回到乔府后,乔老夫人对这个孩子爱愈姓命,不管孩子提出什么任姓的要求,都会办到,只是坚持不让他和青阳相见,只允许青阳每天能来看烈烈一次,而且不能让烈烈看到。如果被烈烈发现,就再也不准他来看烈烈,目的不言而喻——烈烈才只三岁,并不明白世事,再过两年很快就会把他这个义父忘记了,而只会记得乔玄冰这个父亲。
  青阳没有答应住进山庄,而是在山下小镇上开了一个酒坊,每天下午未时就关了店门,花两个时辰的时间上山,只为悄悄看烈烈一眼,然后再摸黑下山。
  身负武功的人上下山不过只一炷香,但两个时辰,对于一个丧失了武功的人来说,已是极限。
  一晃就过了半年。
  这一天下了细雨,空气冷得像冰,飕飕地往衣服里钻。
  青阳到乔府时,全身已湿了一半。听乔府的丫鬟说烈烈会抱到花园去,他急急转到花园后墙,他把伞收好,放到一旁,不敢露出行迹,于是爬上三丈高的围墙,双手攀在墙上,等了小半个时辰,丫鬟们才抱着烈烈出来。烈烈哭闹着要回去,于是丫鬟们又哄着他一齐离开了花园。
  他攀在墙头上一个多时辰,只为了看这一眼,手早已累得发酸,这时一滑,登时从墙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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