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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风帆一点万千回 作者:涿然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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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虐恋情深

他这才发现,不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树底下还有一个人呢!那孩子和自己年纪相仿,穿着华贵,人也漂亮,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小手拢在袖中,拖着两条长鼻涕,瑟瑟发抖。
后来,顾少白才知道,这是莫冉离家出走的第三天,冰天雪地没被冻死,还真是命大!
莫冉饥肠辘辘地看着那根糖葫芦远远地飘过来,又凌空飞出去,然后,那个裹得像个小棕熊的男孩子咬着手指头尖不依不饶地一直不走,他等啊盼啊,实在没办法了,这才吭唧着开了口。
顾少白掏出一块特别白的小手帕,递给他。莫冉接过来,毫不客气地把鼻涕擦干净,往地上一扔。
顾少白尖尖的下颌抵在风毛领子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黑眼珠子贼大,好像占了半张脸去,他笑盈盈地问,“你饿啦?”
莫冉有点羞涩地点点头,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就揣了几块点心,也没带钱,早就饿成纸片了。
顾少白牵住他的手,重回“王生记”买了糖葫芦,然后,把莫冉带回了家,同床共枕一夜之后,顾家突然发现,三少爷带回来的男孩子不是旁人,正是大街上贴满了画影图形的定北侯之子。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赶紧把这位小侯爷敲锣打鼓地完璧归赵,经此一事,顾少白和莫冉就成了莫逆之交。
离家出走这件事尘埃落定,定北侯也开始思考自己望子成龙的手段是不是太毒辣了些。
莫冉蹉跎了四年,其实没长进多少。文韬武略还停留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骑马射箭十有九空,与百步穿杨的距离有一条江那么长。
定北侯发现,这个儿子就不是将才那块料,即便上了战场也是送死,再加上夫人在莫冉离家出走的那几天急掉半条命,他终于决定还是让夫人和儿子活得长久些比较重要!
即便如此,定北侯还是对莫冉管束颇严,就只剩一个信条,莫冉即便不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也不能长成一棵歪脖子树!
所以,说起“雅琉轩”,莫冉如果真的去一掷千金了,那他也就真的离腿断不远了!
顾少白从酒楼上下来,一路往家去,边走边琢磨,莫冉打探了多日,其实并未触及到慕清沣的核心,都是一些外围消息,聊胜于无罢了!不过想想,慕清沣是什么人哪,如果是那种好对付的,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正值午后,街面上人来人往,就有那么一个人影闪进了眼里,顾少白记忆的细胞突然复苏,是慕清沣的管家周平。
看他脚步匆匆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时的周平还不认识自己,顾少白于是加快脚步,就那么大明大放地跟着他,穿街绕巷的越走越是熟悉,果然,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宅子门前,打开锁子,周平推门进去了。
顾少白站在门口,门楣上挂着“李府”,他心中冷笑,过两日这里就会变成周府,假周沣的府邸。
慕清沣啊慕清沣,收拾一个小小的顾家,对你来说其实只是动动小指的事儿,可你却偏偏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让顾家声名狼藉,这就是你的报复么!
可是我呢,我何其无辜!
事到如今,再想这些无解之题又有何益?顾少白仰起头来,把滚热的泪水逼回眼底。
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天后,便是三月初五。
顾少白难得的没有睡懒觉,难得的没有醒后赖床。
他梳洗完毕,用过了早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发愣。
秋月收拾了碗筷,看顾少白一脸郁郁之色,好像心情很沉重的样子,有点纳闷,这种神情在三少爷脸上还真是少见!
听到外间门帘一挑,明约走了进来,“三少爷,您今儿起得倒早。”
顾少白哼了一声,其实他一晚上辗转反侧基本就没怎么睡,三月初五,还是来了!
晨光透进红棱窗格,给他白皙隽秀的脸庞镶了一层朦胧光影。
半晌,才听到他的冷寂寂的声音自幽光的缝隙中传来,“有事么?”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明约来是来告诉他,“方远斋”的老板送了贴子,说得了一架好琴,请他前往品鉴。
京陵城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有自己的生意经。像珠宝玉器店,有了什么新鲜稀罕的首饰,肯定会邀京城贵妇前去品鉴,名为品鉴,其实就是价高者得;像豪华饭庄,隔三岔五,会推出新奇菜式,然后给达官显贵们下贴子,请去品尝,说白了,就是拉个回头客;就连“王生记”的糖葫芦店前一阵儿都给自己送了五袋新上市的山楂糖来。
这“方远斋”,是京陵城内首屈一指的售卖字画乐器的所在。平日里有什么稀罕玩意儿,多数会通知圈子里的才子佳人,前去品鉴,其实就是看你买不买!但毕竟是风雅之事,绝对不会出现那种几名贵妇争抢一件首饰的场景,一般情况,都是单独品鉴,你不买,再通知下一个!
但今天这张贴子,却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催命符!
 
 
 
 
第18章 孔雀开屏
明约不知道这一大早的,自家三少爷这又是哪根筋出了问题,一副伤春悲秋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掏出一张洒金帖,“三少爷,‘方远斋’下帖……”
“知道了”,顾少白头也没抬地打断他,“下去候着。”
明约一愣,我还没说完呢,你就知道了?
他冲冲秋月悄悄吐了吐舌头,飞快地退了出去,生怕一个慢动作再触了霉头。
光影慢慢移动,终于将一室照亮。
秋月在矮凳上边做针线活儿,边偷偷瞟着三少爷俊美无双的侧脸,就在她以为顾少白已经石化了的时候,突然,看他抬起头,“秋月,更衣。”
秋月手一抖,险些被针扎着,她放下针线,“三少爷,您这身衣服挺好的呀”,她仔细看看,并无不妥,是他喜欢的风格,淡蓝春衫搭配响云丝纹窄腰带,看着腰细腿长的。
顾少白猛地站起来,说道,“不用你,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打开描金衣柜,不一会儿,就翻了个底儿朝天。
秋月看着扔了一地的衣服,被顾少白还踩来踩去,颇为痛惜,“少爷,您到底想找哪件啊,秋月帮您吧!”
顾少白停下手,显然没找到合适的,“算了,秋月,你去找秋云,把堂兄的衣服借一件来给我穿”。
“嗯”,秋月满腹狐疑,以为出现了幻听。
顾少白重复了一遍,她这才反应过来,三少爷是真的要她去借衣服,还是跟侄少爷顾雅白去借。
这位侄少爷那可是顾府一盏最不省油的灯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每天就做一样事,就是——找事!他的衣着服饰那也和他的人一样,特别高调特别夺人眼球!
 “等等……”
秋月扭头,以为顾少白改主意了。
“要最花哨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
秋月的脸变成一条苦瓜,“少爷,您也知道难看啊……”边走边腹诽,莫非少爷的审美变了,也变得像侄少爷那般恶趣味。
说归说,还是去了南院,不一会儿,就拎了一件回来。
把衣服往床上一扔,秋月噘着小嘴儿不说话。
顾少白拾起衣服,笑道,“嘴巴都能拴毛驴了,谁给你气受了?”
秋月恼道,“雅少爷说了,您终于知道什么是美了,就您那些衣服,都和豆腐一个味儿,早扔早好……”
顾雅白,一点儿都不“雅”,人和名儿反着来,怎么艳欲怎么来,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戏称其“雅少爷”,他还洋洋得意,以为大家都夸他呢!
顾少白听了,不置可否,开始穿这件花里胡哨的衣服。
秋月终于不忍卒睹,跑出去伤心了。
顾少白穿好了衣服,往镜子跟前一站,差点以为见到鬼了。
这是自己么,大红的外衫,领口袖口镶着金边,腰带居然是绿的,衣摆还绣着银线牡丹,浓红重绿的,趁的自己的脸色苍白可怜,像上元节踩着高跷的小丑,别提多难看了!
不过,这么恶心,正是自己想要的!
顾少白走在街上,明约离他八丈远,好像生怕别人以为他们认识似的。也难怪,连他自己出门的时候都想蒙着面的,明约八成以为他脑抽了。
站在“方远斋”门口,盯着门头上的三个大字,恍若隔世一般,前世历历,如今迈步,又是一生。
驻足良久,顾少白深吸一口气,这雕栏玉砌极尽风雅的方远斋,就如同一个漩涡,明知踏入一步可能万劫不复,可是,他不得不入。
思前想后了一晚上,他不能不来,慕清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他这颗棋子,没有按照慕清沣的意愿摆上棋盘,那么,下一颗棋子又会是谁?顾少白想都不敢想,当然,也想不出来。
不如,先如他所愿,至于,这颗棋子能否乖乖听话,由己不由他!
“哎哟,顾少爷来了”,方远斋的老板王奉春迎了出来,“我刚刚还思忖呢,您也该来了。”
顾少白笑着回了礼,王奉春也只是个生意人而已,这出戏都不用慕清沣动手,单单周平就能安排得天衣无缝。
王奉春吩咐了上茶,与顾少白寒暄着。
顾少白心思根本不在茶上,强迫自己虚与委蛇,说了些个不着边际的话。
果然,二道茶后,王奉春把顾少白让在东厢雅室内,屋子正中立着个檀香木的古琴架子,架上放着一张琴,他闭了闭眼,真希望再睁眼时,一切皆是幻觉。
“顾少爷,就是这张琴了,您自个儿慢慢赏着,店里伙计回乡下了,我还得去前厅照应一二……”顾少白听着王奉春说着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话,点点头,放他离开。
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顾少白的心是还是很痛,像有把锥子不停地翻搅着他的血肉,把好好一颗心弄得鲜血淋漓,然后,还要敞开了给人看,瞧,我自愿的!
重来一次,岁华向晚。心境已然天翻地覆,他不再是那个纯净剔透全无所求,唯执一颗真心的少年了!
静静一方斗室,东西两面墙上挂了几幅有题跋有款识的名家字画,用以衬托正墙上一幅八尺中堂,上面用行书写就两行诗: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笔迹如行云流水、酣畅自然,却未有款识,前世此刻不知何人所书,现下却心里透亮。莫冉探来的消息作不得数,谁说慕清沣雅艺不精,这副中堂就是证明。
只不过,几日之后,这幅书轴才会被他差人送到自己手中,只不过那时已有章有款,正是“周沣”二字。
中堂下是一张长长的檀木条案,淡淡香烟自一只造型优美的三足祥兽熏香炉中旋绕而出,袅袅盘旋良久方丝丝缕缕地散开。
他吸了一口气,这用沉水香、白檀香等二十余位珍贵香料制成的零陵百合香片的味道,原先闻着舒畅,如今感觉憋闷,只觉这熏香像一张网,将自己牢牢缚在其中,挣扎良久不得而出。
顾少白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陷进掌心,微微刺痛头上。他脚步迟滞地站在琴几前,审视这一张神农氏文武七弦琴。
良久,方才盘膝缓缓坐于琴案之后。
即便跨世而来,此琴仍是他心中所爱。双手抚上梧桐面板,指尖滑过琴轸处的五字篆文“泠然希太古”,有那么一瞬间,他险险控制不住眼眶中的热泪。这琴,不仅是琴,更是他一颗心。
原以为自己高山流水琴三弄,终于觅得一人可与之明月清风酒一樽,结果,一切皆虚妄,那人给自己画了一个圈,自己就毫不犹豫地跳进来,然后,这圈就变成了绳索,越收越紧……
顾少白颤抖的指尖搭上琴弦,轻抹慢挑,《长清》泠泠。
琴音温劲松透,由釀雪纷纷至风鼓琼林,结于天高日暖、山河一色。
“啪,啪”,击掌之声,划破一室温凉。明明不想抬头,却不得不抬头。
那人站在站在门口,背靠春日煦阳,绽开温柔无比的笑颜,“好曲!妙人!”
这一瞬间,顾少白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淌下来,倒把刚刚入戏的慕清沣吓了一跳。他不禁有些纳闷,这顾家少爷没毛病吧,我这刚开演,他流的是哪门子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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