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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纨绔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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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爽文 朝堂之上

  “若不是那群龟孙儿,小爷定榜上有名,”李显愤恨骂道,“下回教他们好看,狗娘杂碎儿子!”
  他嚣张跋扈惯了,比赛倒是其次,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心里骂了那群人千百回都不爽快。甫一回首,瞥见他口中的狗娘杂碎们正欢喜簇拥在韩青云周围,心中连连啐口水。
  等后续处理得差不多了,副考官叮嘱吴侍郎,可以宣读晋级名单了。吴侍郎凝重颔首以应,拿起红折子欲上台宣读,徐绍蓦地伸手把他拦住,冰冷打断道:“吴大人,烦请稍等。”
  吴侍郎疑惑,但深知这位少卿大人的脾性,即便心中不悦,也都应下。
  徐绍招来官兵,沉声吩咐,官兵受命,径直拿下韩青云。
  沉浸在喜悦中的韩青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拖到高台后扒了衣服裤子,他哪受过这种屈辱,高声叫嚣挣扎,脑子就像面粉遇着水——糊成一团,发蒙之际,却见他们从自己身上扒拉出一个铁黑玩意儿,没来得及看清是甚,就听到——“大人,找到了!”
  徐绍踱步上前,微微弯腰俯视他,粗糙的手掌拍打他的脸:“韩世子,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要说的?”
  韩青云瞪大眼,没大明白他的话,梗着脖子怔愣愣反问:“什么?”
  徐绍嗤笑,把玩着收缴的铁四指,部下将两人带过来,是杨英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杨英垂首,兀自解开衣裳,白嫩的胸膛左边,郝然一个青紫印记,看形状,恰好能与徐绍手中的铁四指对上。
  他心里咯噔一声,知其中有诈,想辩解,却被官兵们死死按在地上,而后寒风飕飕,身下一空,被抬到板凳上,接着就是重重无情的板子。
  后面的学生们听到哭嚎,面面相觑,高台上考官们聚拢商讨,完毕,改榜换名单。
  底下一片哗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青云的名字换成杨英,因为违规伤人并且携带武器,大理寺公事公办,取消其参赛资格,并同那些个藏匿武器的一起收押天牢半月以示惩戒,而根据书院的规定,他们在未来三年都不得再参与学院比试。读书能有多少个三年,况且人才代代出,长江后浪翻涌。
  当晚,洛承南回府,洛玉自然免不了挨罚,暂且不说。
  韩青云入狱,淮西王府乱成一锅粥,淮西王气得发疯,进天牢探望时,险些一巴掌将韩青云拍到墙壁上。
  自这一晚起,坊间突然传闻,京都某位权贵少爷与春风楼歌妓月霜有染,一来二去,月霜竟有了身子,贵少爷不知姓甚名谁,但月霜的熟客也就那么几个,且有人曾在淮西王府前看到她,这位的身份便逐渐明了。对于权贵来说,流连风月场所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但玩归玩,凡事得有度,这种事儿,定然是极不光彩的,一时之间,高门少爷与名妓苟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后两日,月霜没了踪影,活生生的人竟凭空消失了,有说她教淮西王府接走,有说她独立离开京都,人们吃饱了凑一块儿闲聊,关于八卦的话能装一箩筐,娼.妓、高门、应天学府……
  此等名满京都的殊荣与风光,堪比当年韩将军沙场杀敌立功。
  气还没消完的淮西王听到这些,差点把桌子拍烂。
  书院比试终赛定在二十八,二十五六两天休假,恰好,尚佛的老夫人要在这两天去拜访寒山寺的云空大师,故趁此带着洛玉去祈福。
  寒山寺隔京都约一个时辰路程,天麻黑出发,到寺庙时东方刚渗出曙光,大半个天空被墨蓝笼罩,山中浓白的晨雾缭绕,将视线隔绝,林子里偶尔飞出两只早起的鸟儿,喳喳唤叫。
  马车稳当停住,马夫掀开帘子,将老夫人请下来。
  早晨的山间景色虽好,但寒气浸骨,直溜溜往衣服里面钻,一下车,那冻人的冷气贴着裸在外头的皮肤,洛玉不禁嘶嘶两口气,他将温热的手炉塞给老夫人,扶着她,祖孙俩一齐进去。
  这么早的时间,寺庙里香客颇多,或虔诚烧香祈福,或坐在大殿内听僧侣诵经。
  老夫人从沙弥那儿要了两炷香,分一炷与洛玉,来到祭坛前,祈祷、上香。彼时天地白茫茫,在目光尽头相连为一体,袅袅的烟缓慢向上,消散于半空,远处晨钟敲动,古朴深远的钟声回响在天地间,余音悠长,洛玉心头一震,他以前不信神佛论,而今却油然有了三分敬重感,拿着香,捧手作揖,真心实意拜了拜,然后郑重把香插好。
  上完香,按例进大殿捐香油钱。
  殿内陈列许多金身佛像,每尊佛像前设有蒲团,香客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在心中诉说祈求,有的参拜完,会顺手放些贡品。
  云空大师正在讲经,沙弥将老夫人引到大殿里听讲,洛玉对这个不感兴趣,便自个儿在寺庙中转悠。
  他转完大殿,时候尚早,向过路的师父询问,附近有甚好景,师父指路殿后紫竹林。
  紫竹林内有供香客歇息的亭榭,其间都坐着人,但都无声享受着万籁俱静的安宁,洛玉不打搅他们,独自歇上个把时辰,喝了两杯清茶,继续朝里转悠。
  再往里,紫竹林的尽头,是片小规模的松林,绿松挺拔,高耸直立。
  松林里见不到人影,且也没甚好看的,而松林后面是片光秃秃的海棠林,更是无聊,洛玉欲返回,转身之际听得一声压抑的呻.吟,似痛楚似欢愉,像半夜里房梁上发.情的猫儿叫。
 
第12章 海棠
  因着声音不大真切,以为幻听,皂靴没入积雪时,又是一声难以自抑的粗重低吼。
  非未经人事,他清楚知道在做甚,此刻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快离开,莫要破坏人家的好事,若遇到哪个熟人,更是徒增尴尬,可脚下就跟生根了般,着实不争气,无他,怪那低吟太过勾人。
  越往里走,海棠树越密,繁盛的枝丫交叠延伸,开花时节,此处必成炫美如晓天明霞的红海,既娇且艳。仅十余步,他便窥见了那林间密事的全貌——青黑的磐石铺着柔软雪白的大裘,其上两个缱绻纠缠的人儿,欲念当头,肆意快活,上面那个松垮垮披着衣衫,凌乱萎靡,露出半个白嫩香肩,浓密的青丝披散,他攀紧对方的结实宽阔的背,随着律.动,仰头大口如渴水的鱼般喘息,眼神飘忽迷离。
  而底下那人,锢紧他细瘦的腰肢,埋首于他的胸膛,奋力撕咬碾磨,凶狠而强势。
  只要他们往后瞧一眼,就能发现窥视的洛玉,可两人沉溺于苟.合的欢愉之中,谁都没瞧见。
  眼前旖旎的场景,令洛玉万分惊诧,背对他的那个,正是去年高中的年轻俊美状元郎,而今官途光明的户部侍郎苏明卓,另一位,则是后来迅猛崛起的二皇子赵天胤。
  京中都说苏明卓刚正秉直、廉洁奉公,且才高八斗,为官从政自有一套,深得上头赏识和百姓爱戴,是顶出色的贤士。
  对于这位清廉官人,洛玉没有太多接触,初遇那次,是在宫中的百官宴上,那时的苏明卓春风得意,刚升迁文渊阁大学士,被皇帝指派为六皇子的老师,殊荣加身自然前路无限。后来六皇子继位,对恩师多次犒赏,封官加爵,苏明卓一时权倾朝野,与韩东林、陆羡并成三大权臣。
  只可惜苏明卓历经官场沉浮与险恶,看透了也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朝堂,等六皇子帝位坐稳,便修书一封致仕还乡,归隐山水乡野,再未踏入京都半步。
  苏明卓为官为人他不关心,巧合撞见这档子事,不由得深思,此时的六皇子还是六七岁的垂髫小儿,深养在养母董贵妃的怡和宫,恐怕跟苏明卓未有交集,即便有,半大的奶娃娃,能做什么呢?难道苏明卓是二皇子的拥趸?
  可将来他尽心、全力辅佐六皇子,赤子忠诚不像作假,这其中定别有故事。
  “你莫——”苏明卓吃痛,声音轻而沙哑,柔白细长的腿跪坐着,膝盖磕得绯红,“属狗么,尽会咬人,嘶——”
  赵天胤亲吻他光洁的下巴,而后在他柔嫩的脖颈间流连,放肆嗅着。
  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看到繁密枝丫背后的洛玉。
  忽而林中扑棱飞出数只觅食的鸟雀,洛玉心惊,急急后退两步,旁边风化严重的巨石后伸出一只手,大力把他扯过去,踉跄不稳,他直愣愣扑倒,身下蓦地压住一团……
  两人紧密贴合,姿势亲昵暧昧,鼻翼间萦绕着对方温热的气息,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能微弱感受到对方忐忑的心跳。
  念头似洪水猛兽冲刷脑海,洛玉有意无意靠近一分,只要一丝冲动,便能品尝到他唇齿间的滋味。
  可韩东林终究快了那份冲动一步,他把脸微微偏向一侧,半阖着眼,稀薄的日光自鼻梁和浓睫投下淡淡阴影。
  “起来。”他轻轻沉声道,放空的眼眸波澜平静。
  洛玉收住龌龊心思,喉头抽动,双手用力爬将起来,两人一起悄悄躲在石头后面。
  那边热火朝天,抵死缠绵,这边却微妙沉默。迷乱的呻唤喘息绕耳,教韩东林羞得赤脸,心砰砰乱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连里衣都被细汗濡湿。
  他受了十几年的礼教洗礼,阴阳交.合、男女为偶的观念早植根于骨子,简直不敢想断袖分桃之事,方才却亲自见识了一回,冲击可谓剧烈。他轻抚胸膛,闭上眼,将后面的靡靡浪.叫隔绝。
  ……
  野外的阳光特别刺目,只消两眼,就会有眩晕发黑的感觉,风化巨石的沙砾随雪啪嗒掉落,溅在手背上,冰凉凉的。
  早晨还冷得要命,太阳当头时却暖和多了,海棠枝头不堪积雪重压,弯垂着,有的几乎垂到地面,一旦摆脱积雪桎梏,树枝倏地一弹,离开雪面。
  等苏明卓两人离开,他俩才起身,一前一后从另一个方向出去。
  韩东林木然,将洛玉远远丢在后面。
  “你走那么快作甚?”洛玉埋怨,小跑追赶。
  他仍旧无言,只是走得更快,似乎不想搭理。洛玉拦住他,喘着粗气问:“我得罪你了气冲冲的,说清楚再走。”
  许是恼怒许是羞耻,韩东林眼含复杂之色,冻得乌青的嘴皮子嗫嚅半晌,干巴巴吐出一句:“没有。”
  绕过对方,留下匆忙的背影。
  洛玉挑眉,望着他仓皇逃开却故作镇定的身影,心道——小孩儿就是别扭。
  他们走的是条近路,出了海棠林,从曲绕的台阶下去,就回到了紫竹林。韩东林逃命似的消失得飞快,洛玉没追上他,想着老夫人应当还在听经,寻到一座无人的亭子,喂鱼喝茶坐等。
  湖面积偏小,但养了许多鲤鱼,红的白的,撒一把馒头屑,霎时就会开出一朵红白相间的鲤鱼花,鱼儿们争先恐后抢食,待馒头屑吃完,又迅速游开或赶往下一处有食物的地方。
  洛玉所在这座亭子,亭前无端端生棵野李树,想来是哪个香客吃完李子将核扔了,水土适宜,果核生根发芽,寒来暑往年复一年,才长成这般茂密模样。
  偶有结伴的女香客从这儿过,见到生得唇红齿白的的俊俏公子,相互私语、闹笑,时不时瞧瞧,不过碍于面皮薄,羞赧不敢招呼。
  先前被问路的师父领着白袍青年进紫竹林,一面交谈一面朝这边来。
  近了,才看清青年的样貌,巧得很,是方才他们听墙角的那位,状元郎苏明卓是也。
  洛玉不禁咂舌,一会儿子的功夫,就新换了身衣裳。
  外头罩的素色直领对襟长袍,朴质的白绿兰花绣在摆角处,里头穿的鸦青内衬,腰间坠云纹白玉,墨发束得齐整不苟,端的是文雅大方,芝兰玉树。但即使经过梳理,唇仍旧有点红肿,耳廓后留着淡淡的印子,脚步虚浮,该是弄得太过了。
  师父停步,朝李树下的洛玉合手行礼:“洛施主好。”
  “大师。”洛玉回以一礼,审视了眼苏明卓,“二位也是来喝茶喂鱼的?”
  师父笑道:“不,做完功课遇到苏侍郎,便顺路带苏侍郎去客房。”
  客房坐落在紫竹林的东边,清净,且靠近斋堂,方便留宿的香客。
  洛玉佯作欢喜,微微颔首,上前道:“原是侍郎大人,久闻苏大人美名,竟没能认出,失敬失敬。”他抖抖衣袖,伸出直白修长的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鄙人洛玉,不知大人能否赏脸喝两杯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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