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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帝后关系 作者:长歌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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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成长 朝堂之上

  那太监尖嘴戾声的说圣上已经回去了,请诸位大人先回去府中罢,有什么事宜,一并到明日早朝再议,今日不见任何人,也不必过去说情,或者说些什么其他的言语,今日若有说情的,那连带一应文考所涉及官员,一并去吃个牢饭,自然也没有所谓的。
  怀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朝云便已经扶住了了怀瑜的胳膊,又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君后,先去看看圣上罢,这里我来应对。”
  怀瑜和她对视一眼,朝云推了推他,往外引了去,怀瑜本想说赵稷有什么好看的呢,但是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于是原地纠结片刻,终究还是放弃去追问问镜,往宫内走去。
  看到问镜一脸冷漠的被那些侍卫拉扯着,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到底是文人墨客,其中或许有所误会,日后要做官的,何至于这般粗鲁的对待,且好好的带路去也就是了,乱做什么!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又能有什么误会,只是碍于他君后的身份,那太监知道圣上对君后的情感,不敢造次,让人松了压着才子们的手,只出身呵斥快点走就是了。
  怀瑜跟着也要离开的时候又被群臣唤住,请他多多劝慰圣上,今日之事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圣上该震怒,但是诸位才子且是无辜——就算是有人舞弊,万万不能全都打死,更何况文考一应官员,虽有品行不端,然而要一并下狱,岂不是更为不妥,请圣上一定三思才行。
  其言之切切,到让怀瑜站在那里进退不得,心内想着既然知道天子震怒如此恐惧,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又想学子作弊或许和在场的官员没有什么关系,若被牵连也太冤枉。
  但是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要说什么才是最正确,因此只能说本宫尽力,便转身离去了,留下满地心怀忐忑的人。
  然而怀瑜又何尝不是心怀忐忑呢,他本是为了放松心情才过来,谁知道撞上这样的事情,
  怀瑜出去御花园的时候赵稷已经没有了影子,于是便跟着往御书房跑去,这个时候,也只有御书房可以去找人了。
  他总不会去屋子里睡觉。
  但是怀瑜被拦在了御书房外,赵稷说不见任何人,真的就是不见任何人,门口的侍卫铁面无私,并不因为他的身份而破格让他进去,怀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因为深知沉重,便站不下去,就要回去,却又听见里面一阵的杯盏破碎的声音,又有一声石破天惊的“滚!”传出来,很是让人心悸。
  片刻之后,里面出来一名太监,是跟在赵稷身边的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衣摆上还有灰尘,大约是挨了打,被脚踢了,这般严重,看起来赵稷果然气得不轻。
  
 
  ☆、在线自闭
 
  那太监愁眉苦脸的出来之后,便看到怀瑜站在一旁看着他,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是习惯性的朝着他露出笑容,又低下头跪了下去行礼,很是恳求的说
  “让君后见笑了,还请君后多多劝慰圣上,绝不能下旨啊!”
  劝什么呢,怀瑜请他起来,问赵稷要下什么旨意,那太监便无措又愁苦的说
  “圣上要斩了温大人——连带一众牵扯在其中的官员,都要下狱去审问,这可怎么得了!”
  “章大人?”
  “就是文考的主考官章献章大人,连带后面批改卷宗的人,都是听章大人的差遣,虽然这事温大人很有关系,但是绝不至于就到了立刻问斩的地步,且是,且是——”
  “蔡全,滚进来!”
  这太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赵稷便又催命一样喊了起来,蔡全连忙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又转身跑了进去,怀瑜看着他进去,门被大力的关上,哐当的一声,紧合的门还在微微颤抖着,像是颤抖的心。
  怀瑜往前去,侍卫又拦着,怀瑜叹了一口气,还是转身走了,又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急不能急,现在赵稷不见任何人,自己没有必要非要进去见他,再惹愤怒。
  只是回去了云鹤宫中,忐忑不安的等了许久长的时间,就连午饭也食不下咽,好不容易等到朝云回来,便连忙问她打听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朝云面目纠结片刻,才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早上宴席,本来是其乐融融的,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圣上不知道为什么,问他们觉得“窃珠者贼,窃国者侯”这句话是否有理,又问窃文者该当何论,一连四五个问题,全和之前透露给大臣们的信息完全不同,从来殿试,虽然说是看诸位才子的临场反应与才学,但是天子仁德,多会在宴席前几天与大臣们交谈的时候透露一些内容出去,好叫学子们可以提前多多准备,不至于见了天子天威又被震慑,从而无法思考答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圣上今天却完全没有询问他之前所透漏的意愿,却问出这样很是危险的问题,更甚其他问题,让学生们猝不及防,因此当场除了寥寥两三人,其余人从一开始便抓耳挠腮句不成句,到了最后,甚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圣上大怒,便令他们当场重写他们文考的文章,要看到底写了什么文章,竟然得了青睐拔得头筹。
  再来便是怀瑜看到的场面了。
  朝云将其中缘故说完之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好,只能妄自猜测说
  “君后,圣上对此次文考甚为看重,怕是要追究到底,不能善了。”
  怀瑜听她说完,久久的不能言语,良久之后,也只能跟着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屋子里,脑子里混乱一片,他勉勉强强能推断出一点,这些人果然舞弊,但是为什么会和张问镜的卷子一样呢,难道是有人做了手脚,但是,又怎么能做手脚呢。
  怀瑜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想不出到底怎么弄,才能出这样的结果。
  但是他再怎么苦恼,对这样的事情也无济于事,他是后宫之人,原本连知晓这样的事情都不应该,更何况在其中起什么作用。
  怀瑜在殿内等着,那在御书房等候的人回来说身手虽然今天并没有见任何人,却还是宣了主考官等一应官员一个一个的询问,整整一个下午,到了暮色四合,每一个出来的官员无不是灰头土脸,原是赵稷竟然真的将他们全都革职查办,后面不知道是谁和太后通了气,太后便过去了,和圣上说了什么话,才让他停止继续传唤人去。
  但是,赵稷这样冲动的,毫无预兆的发怒与惩罚,叫人不禁胆战心惊,总是怕下一个被宣入宫进谏的便是自己。
  这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吗?
  怀瑜等到月上柳梢头,赵稷才回来,+看起来竟然也是平静的很,见了怀瑜担忧的目光,竟然还能微笑
  “你在担心什么?”
  “你还好吧?”
  怀瑜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心中本来没有那么在意,也不由得变得紧张了。
  赵稷便微笑道
  “再好不过了。”
  才怪。
  怀瑜本想问他要怎么处置问镜一等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给问镜找存在感了。
  于是便让人布置晚饭,或许是各怀心事,这顿晚饭也没有吃的很好,赵稷忽而说
  “是不是朕太良善,竟然叫他们胆子大到如此的地步?”
  良善?
  这个词和你有关系吗?
  怀瑜觉得这真是有待商榷的问题,不过当下,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再等等看吧,虽然彼此都差不多,但是,我听父亲说文考之行文格式都有规范,许多年流传下来,几乎是千篇一律了,若是考试的题目过于平常且刻板,那或许写的有所相似也情有可原,无论如何,暂且等待吧。”
  赵稷看了他一眼,翘了翘嘴角,说
  “朕知道你在为谁开脱。”
  怀瑜:!
  怀瑜心中一慌,下意识想要解释什么,赵稷却已经站了起来,又往内殿走去,是不想听他说什么话,怀瑜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无言以对。
  因此晚间睡觉的时候,怀瑜仍然觉得很是别扭,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他不知道赵稷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能开口去问,怕是越问越错。
  赵稷坐在床边看书,也不和他说话,怀瑜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去,便平躺着,又忍不住侧目去看赵稷,看着他在灯火下映照着的面容,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怀瑜便看着他的侧脸,这样看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醒来却是半夜,不知道为什么会醒过来,却听到细微的声音,还以为是什么虫子或者老鼠的,跑到屋子里来,略略睁开眼,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本来也不觉得能看到什么,然而起来之后就发现旁边的床上却是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赵稷,然而伸手摸去却还带着一点的温热,应该是起来没有多长时间,怀瑜坐了起来,再往外看去,透过帘幕,透过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身影往外走,就要绕过屏风。
  怀瑜喊了一声赵稷,对方却毫无反应,只往外走去。
  这么晚了,要到什么地方去?
 
  ☆、秉烛夜游
 
  
  怀瑜看着赵稷离开的背影,在床沿坐了一会儿,也起了床,又怕跟不上,只匆匆披了外衣便跟着往外走去,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静静地跟在后面,看着他这么晚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庭院内月色凉如水一样,虽然已经初夏,然而子夜总还是有些凉意的。
  此时此刻,只有一轮上弦月在空中挂着,晦暗不明的,并不能照亮前行的道路。
  赵稷抱着琴站在门外,抬起头看着并没有什么月光的夜空,怀瑜走到门口的时候,赵稷开口说
  “走罢。”
  怀瑜被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自己的动作无声无息的,应该不会有人发觉。
  但是赵稷却好像是在这里等着他一样。
  怀瑜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还在黑暗里的天空,以及寂静无声的庭院,有些疑惑的说
  “去哪里?”
  赵稷回答说
  “带你去见我的母亲。”
  怀瑜下意识以为他要去见太后,便很是不确定的说
  “现在这样的时辰,太后应该在睡眠之中吧?”
  赵稷听闻,眼睛暗了暗,语气便很生硬的说
  “不是见他,你只管跟着走吧。”
  说着,便径直往前走去,却又不等怀瑜了。
  不是见太后……难道是要见赵稷的生母?但是,已经故去很多年了的人,要怎么相见呢!
  这话说的委实惊悚了些许,但是又没有其他的解释理由。
  怀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赵稷的背景,看着他往黑夜深处走去,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过去,这真是太不正常,人早就故去许多年,又要去什么地方去找寻他的生母呢。
  怀瑜正在踌躇着的时候,便听见细微的门开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过去,是朝云从开了一条缝的门里出来,手里提着一只灯笼,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了,抬起头往怀瑜这边看过来,似乎是愣了一下,这样黑的夜里,廊下的灯笼也昏暗不明的,怀瑜并不能够看得清楚朝云的表情,因此也不确定她有没有楞,只站在原地,等到朝云往这边走来,到了他的面前,面上果然是有一丝的惊讶。
  “君后起的这样早,是要和圣上去悼念先后吗?”
  怀瑜看着她,有些不确定的说
  “你知道他——圣上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
  朝云却只是将灯笼递给了怀瑜,然后朝他行了行礼,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
  “请君后前行吧,莫要圣上等的久了。”
  等?他是已经径直走了的 ,并没有等我。
  怀瑜正要说这些话来反驳,但是顺着朝云的目光看去,却见那虚掩的门扉之外,好像是有衣衫飘荡着,难道真的又在门口等着吗?
  怀瑜心内很是意外,从朝云手里接过灯笼,看着那截衣衫,快快的下了走廊,出了庭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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