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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意+番外 作者:席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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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薛存芳回到府上时,看到的便是聂徵独自坐在秋千上的一幕。
  下人们见了他个个面露惊喜,欲要开口呼唤,他忙竖起一根手指送至唇边,示意众人噤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聂徵身后。
  月光在地上分明映出了他的影子,也不知聂徵独自在此想什么,竟半点没察觉。
  又不知这人在此等了多久,肩头上覆满了落花,薛存芳伸手一一拂落。
  聂徵若有所感,身躯微一动,薛存芳已踱步走到了他面前。
  他抬眼直直看来,整个人怔忡了。
  薛存芳道:“抱歉,我回来晚了。”
  聂徵痴痴地呆望着他,目光一瞬不瞬,仿佛只是错过一眼这人就会于眼前烟消云散。
  薛存芳从袖中取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把折扇。
  他在聂徵面前徐徐展开了扇子,扇面上的内容随之显露出来。
  “你……”聂徵没想到,薛存芳竟随身带着这把扇子。
  “阿徵当初为我在这把扇子上提诗时,虽写得一手好字,却不解此诗中情意,”薛存芳抬眼看他,目中盛满一脉盈动而温柔的月光,他问,“而今,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聂徵答道,一双眸子里有钻碎的光芒闪动,与水光相近,叫薛存芳生出“这人莫不是要哭了?”的错觉。
  ——已入相思门,已知相思苦。
  “可……”聂徵眉心微蹙,虔心凝视着薛存芳,发出了着实叫他难解的疑问:“相思何解?”
  薛存芳伸手抚上他的脸侧,指尖扫过他的眼角,感到那处确是柔软而灼烫,他放柔了声音道:“我愿为你而解。”
   聂徵颤声道:“你……说什么?”
  “我愿为你而解,”薛存芳又重复了一遍,“哪怕是一生。”
  -正文完-
  此牌位为他十六岁所立,字迹笔力比之如今难免青涩稚拙。他还记得写完后,自己一个人躲在祠堂里抱着牌位大哭了一场,后来除必要的祭祖外,却鲜少踏足此地了。
  韩缃掩唇轻笑一声,“侯爷待会儿便明白了。”
  这会儿工夫,只见他的这三位夫人俨然已换了一身行头,个个打扮得妍丽如春,花枝招展,毫不吝惜地展露出她们的美貌与芳姿,见了他更绽放出如花的笑靥,盈盈一褔身,齐声唤道:“郎君。”声音柔媚得能掐出水。
  她免不了好奇,多问了一句:“不知侯爷在外又认识了何等殊色佳人?”
  一道火线如蛇一般自下向上蹿升,又如一道闪电,于瞬息之间攀顶,这座灯烛大且高,一片丰沛的火光煌煌燃烧,轻易驱散了夜色,将整个庭院映得一如白昼。
  薛存芳放眼远眺,这时家家户户皆点燃了庭燎,墨蓝色的夜空和底下这片城池之间出现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线,那线是一种温暖的橘黄色,浅浅流动着,如一尾蜿蜒着伏于城池之上、鳞片莹亮而清润的龙。
  只见韩缃十指蹁跹,拨动玉珠如手挥五弦,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嘈嘈切切错杂弹,连成了一片,其声如疾风骤雨,其势如渊渟岳峙,一面有条不紊地从口中吐露出一个接一个数字……
  三位夫人手里的动作亦渐渐缓了下来,薛存芳偏头咽下一块四夫人送至嘴边的橘瓣,格开肩头上二夫人的手,轻轻拍了一下,笑道:“你们都看到了,这侯府上下满门的生计究竟握在哪位人物手里,都围着我作甚?去伺候大夫人要紧。”
  “不过……”她话音一转,语气饶有深意,“我今日去香料坊,那儿有从关外来的番邦商人。”
  守岁后已是漏尽更阑,诸人皆回房休憩,薛存芳权当自己是个瞎子,无视于三位夫人连连抛来的媚眼,一人仍独守在厅内。
  晏平澜走入的第一件事,便是送来一叠声的致歉:“昨日情急之下,我竟全然忘了今日是除夕,需得守岁,累你这个时辰还在等我,委实是我糊涂。”
  “那尚且言之过早,仍是我那九妹……”晏平澜没敢把话说完,只因眼见对面的人脸上霎时覆了一层薄冰,冷冷刺向他的目光像是恨不能把他整个埋进冰碴子里。
  晏平澜又道:“后来你的弟弟回了北地,封了扶柳,也不过偏居北地一隅。而徒留你一人在此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
  薛存芳不由扣紧指节,面上只淡淡道:“因我是中山侯世子。”
  薛存芳环视左右,安然靠上椅背, “但也给了我这高宅大院,衣食无忧。”
  薛存芳轻笑了一声,“或许,我正适合做被豢养的玩宠?”
  晏平澜笃定道:“我知道你。”
  薛存芳不再反唇相讥了。
  “而今已过去五年了……”
  不然为何这五年来与先帝截然相反的,聂泽待他百般恩宠,千般顺心,这一来是为了心中的那几分愧意,二来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他并不曾亏待薛家,便堵住了他开口请辞的嘴。
  “何况以你我二人的关系,结为姻亲自然是亲上加亲,从此同气连枝,密不可分,你不愿意?”他说这话时不禁含了几分小心,此乃他隐蔽的私心。
  “京城中的人私下皆耻笑中山侯为银样蜡枪头,不能繁衍子嗣,又有人说是薛氏前几辈皆为征战沙场的悍将,一战则伏尸百万,流血漂橹。手里欠下的人命债太多,血腥太重,报应在了后嗣身上。”
  晏平澜凝视他半晌,方才肯相信其所言为真,不由抿紧双唇,拧紧眉头。
  “是什么时候……是你的体质还是……不对,若是先天体质,先帝怎会经手此事?”他心念电转,颤声道,“难道,你十六岁时在宫中的那场大病……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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