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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母转过头问蓝仪,说:“现在你当家,你看怎么样?”
蓝仪说:“我也不知道!虽说我是当家的,但这些柴米油盐的,都是管家在理。他恰好出外去买办了,等他回来,我再问他。明儿就托人告诉大姑娘。”
白大姑娘千恩万谢地别过了。蓝母才对蓝仪说:“如果有多的,就给了她吧。到底是世交。”蓝仪点头称是,晚上问管家先生,那管家先生答说:“现在粳米一年赛一年的稀罕,太太又偏爱吃。”蓝仪说:“那也不必烦,把我那份匀出来送去白府就是。”管家先生摇头叹气,说:“要是太太看见你吃下人的饭,自己又怎么能吃得下?”蓝仪问:“那依你说,该怎么办?”管家先生说:“长乐城内,就数洪家米最多了。我们把这几天新收的茶叶,送一些过去,他们领了情,自然好办了。”蓝仪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只是千万别告诉母亲,她最不喜欢和商贾打交道。”管家先生忙答应了。
第16章
洪家经营很传统的营生,茶叶庄、酒肆、米铺、当铺——自然少不了妓寨,但这些古老的职业也有其魅力所在,不然怎能源远流长呢?洪家单靠着这几样,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谁都知道他是“洪大富”。景老爷经营的却不一样,是时髦洋化的,比如百货商店、时装店、豪华酒店等等,而且每个营生都不像洪家那样打着一样字号,店名、员工都是相对独立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哪些店是属于景家名下的。大多数人都只知道景家是开百货的。
景老爷的富,不似洪老爷那样的显眼。
但是洪老爷心里也知道,景老爷没有比自己差。只是一样——洪老爷笑道:“你什么都可以比得过我,就是一件——你的女人、孩子都没我多!”
景老爷笑着说:“说到这个,皇帝老儿都比不过你!”
“不说皇帝,就说你,真是比一般有点儿闲钱的人都不如。”洪老爷恨铁不成钢地说,“就刚刚见了你跟见了佛一样的那个伙计,他第六个孩子刚满月,就又纳了四姨太。你啊,家里就一个老婆一个孩子,说出去都不嫌丢人?”
景老爷笑而不语,吃了一口茶,方说:“这个茶好吃,你们庄上的?”
“哪能?”洪老爷摆摆手,说,“蓝家的。”
景老爷一愣,才说:“好好的蓝家跟你送茶做什么?”
洪老爷才说:“大概是他们家里粳米不够用了,就以茶叶换了些去。”
“粳米……?”景老爷听了一笑,说,“蓝家哪里到了这个田地了?”
洪老爷说:“我看也不像,只是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者我们看走眼了。”
“说起来就巧了,前两天白家的才来跟粉黛借粳米。粉黛看在人情上,已借了几十斤,说是还未够呢。”
洪老爷一听就明白了,拍着膝盖说:“原来是白家的那个老姑娘!”
“她怎么了?”
“她?她坐车和我家的车碰上了,就闹上了,你知道我的决儿是个火爆脾气的,闹得不可开交!哎!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们置气,现在白家那个打手还躺医院里,我叫人以决儿的名义送了几千元过去,他们拒收了,唉,倒显得我为富不仁、教子无方了!”
景老爷笑着说:“也亏得是你家,当街斗殴的事掩盖得那么严实,我都没听见风声!”
“啧!为了这个,我把儿子抽了一顿呢!”洪老爷想了想,说,“我还是带点什么去登门道歉罢了。”
景老爷越发纳罕,虽然说洪老爷比较成熟,但脾气没有比他儿子洪决好多少。洪老爷也是一个不尊敬老贵族出了名的暴发户,怎么就这样谦卑了?
假期也就几天,过后,景重坐车上学,一下车就撞见洪决。那洪决的脸色非常不好,就跟吃了火药似的,谁碰着都要发火。景重走近他,笑着说:“怎么一大早就气鼓鼓的?”
洪决说:“你不知道,白家的老姑婆多么嚣张!我老子还为了白家教训我!”
景重笑着说:“这是没有的事,他不是最疼你么?”
洪决赌气说:“才怪!他最疼的是小妹。”
景重笑着说:“你小妹才十岁,又是女孩儿,当然娇贵些,你也好意思吃醋?”
洪决说:“不说这个了,没意思。”
第17章
景重问道:“我看白家本来也是挺不错的,怎么现在好像有些难以为继了?”
洪决冷笑说:“我就说你不识事。这也简单!这些老贵族不过都是空架子,端着罢了。入的少,出的多,还样样要‘保持风范’,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怕疼。那白家也算是比较会见风使舵的了,老贵族里它是头一家与新富通婚的。之前,那白大姑娘的兄长,纳了个谢家的庶女做妾,你可听说了?”
景重愕然,说:“没听说过。”
“就知道你闭塞。”洪决叹气,继续说,“那人是白老太太最爱的儿子,又袭了郡王的称号——当然这个很多人稀罕,但在我看来是不值钱的。那白郡王本是娶了一个破贵族的女儿为妻的,是谁我也忘了,只是那女的除了贴娘家之外,真的没什么作为。白家本来就不比以前了,越发支撑不起来。白郡王索性娶了谢家的一个庶女,也算是得了不少家私。”
景重说:“是庶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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