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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什么打……咱们前头卖命,后院起火……一锅端了……”
“……该死……不肯打……蛮子逼急了,豁出去……干起来……下个就是……”
那声音断断续续,层层叠叠,但并未放得很低,因此帐内隐约还能听到些。
这时,帐内已只剩下樊裕、万金银与林正了,林正眯缝起他那小眼睛,不知算计着什么,“二殿下,下官愚钝,未从旨意里瞧出朝廷有何危难,不知殿下何意,还请您指教一二。”
☆、与世隔绝
在江南的西南角上,有一座高耸的青山。
此间繁茂山林隐藏着山口,山腰怪石嶙峋又不见其路,方圆五里,山上虎啸猿鸣清晰可闻,更有森森目光时隐时现,偶有人进,或坠入山崖,或踪迹消失,即便好运下了山,也是形容惧怕,讳莫如深。因此没过多久,便传出山上有妖,久而久之,此间便被传成了“妖山”。
妖,是没有的。只有个没人知晓年纪的老头,带着一群弟子,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偶有人闯进来,留恋此间的便留下,想回家的也随他而去,只需吓他一吓,山上安宁可保。
真上得山去,这里实在是块与世隔绝的宝地,冬有雪花飞舞,雪兔雪狐满山跑,春有百花齐放,野花野草漫山遍野,秋来叶子黄得发红,秋风一起,叶片飞舞如同彩蝶,夏日,山上多雨,,溪水潺潺,屋檐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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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岁夏至,清风山上的雨水似乎过多也过大。
起初只有房屋漏水,弟子们还能个个施展武功,上屋顶堵,跳房梁修,拿水盆接,能保一方安宁。而后雨持续数日,庄稼浮尸水塘,天地不仁,却是无计可施。
幸而山上崖壁结实,适当引流,可将落下的雨水引开,不至于连根基也冲刷了去,总算还有个容身之所。
存粮终有吃完的一日。老头派弟子们下山找人借点粮食,个个身穿白衣,不料那曾人杰地灵的小镇,而今却是天翻地覆:庄稼淹了,房子淹了,人也都变了——清风镇上人并不很多,如山上一般,这里也与世隔绝了,只是这时人都出了屋子,衬托得多了起来。
那副场景让未见过世面的弟子们惊骇不已:只见那饿死的,都漂在水里,没死的,个个形容不一——瘦得像骷髅的,老得像祖宗的,害病像诈尸的,趁火打劫的——从前好好的人,而今个个化作了妖魔鬼怪。
住在山上的弟子们最大不过十二三岁,如此场景对他们难免陌生,但看得多些,又都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终于有一个年长些的先想起来,原来七八年前杨骅掌权末期,也是如此景象。
弟子们心地善良,当下背起那老的病的,便往山上去,山路湿滑无比,幸而功夫扎实,又自幼在山间蹦跶惯了,没就此摔下山去,只是背着人,肚子却不时要嘀咕一声,让人脸红。
两个时辰后,一个白眉白发的老头站在屋前,望着密密麻麻的雨注,拧起了眉头。
“师父,药都分了。”虎头虎脑的少年走上前。
“分齐了?”
“嗯,还剩了些许。”
老头回头环视一圈屋内,忽道,“你师兄呢?”
那少年哎呀一声,“方才还在呢!”愧疚地瞧着师父,“徒儿带人去找?”
“找谁?”一个青衣青年从他背后冒出。
他身上湿透了,手脚沾泥,一步落下一个脚印,惹得少年下巴拉得老长。
“师兄,你上哪儿去了,怎地也不打伞?……你看你把这地都糟蹋……”
青年最怕他一开口就没完,指指他身后,“十七,那边有人叫你。”
“谁?”少年半信半疑地扭过头,竟真有人让他拿药,忙放下他的师兄奔了过去。
这边只剩青年和老头,身后夹杂着村民们的呻.吟。
两人半响没有说话,老头奇怪地望他一眼。
青年莫名其妙,“怎么?”
“何时动身?”
他“唔”了一声,转了转眼珠,“什么意思?”
“你当我老糊涂了?”
老头有些驼背,不及他高,这会儿竟让他没大没小地捏住了肩膀,“徒儿怎敢!”
他笑眯眯地看着老人,仍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诈他,“谁跟您胡说了?”
老头瞥一眼他湿漉漉的长发,“后山那墓碑,你醒来可管过?现今如何了?草不好除罢?”
青年“哎呀”一声,懊恼地伸手摸头顶,果真摸到几根杂草,见行迹败露,只好嬉皮笑脸地嘿嘿两声,老头哼道,“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瞥了眼老头,忽然“咦”了一声,“您,您好像不怎么生气啊?”
“生什么气,”老头把屋中环视一圈,“为师教你一身功夫,是为了让你躲在这山上享福的?”
他松了口气,“那您故意吓我。”
随后又半怀疑地埋怨,“不对啊师父,您以前也不会让我去,诶是不是徒儿跟您分开久了,您现在不疼我了。”
老头训道,“下一趟山,沾了些什么臭毛病!你以前一个病壳子,经得起折腾?”瞧他嘻嘻的笑脸,老头又道,“你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趟下山,该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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