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渐近伴夕阳(中部)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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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见
武德大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棺材板脸,见了北戎王排开仪仗,亲自出城相迎自己,也没有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来。在跟温郁渎相互见礼之后,便道自己代天巡行北疆,带天子节杖而来,请北戎王北拜朝廷便了。
他是大浩朝庭的军方重臣,情势不明之下,温郁渎也不好多说,只得悻悻地与他并马入城,设宴相待。席间独孤敬烈问起北平府派来的使团。温郁渎是明白凌家与独孤家的恩怨的,却又不明白凌琛与他的交游,试探道:“北平王世子知晓将军入城,道是身子不舒服,不便相迎。将军可要亲去探望世子?”独孤敬烈随便嗯了一声,自顾喝酒,再不提这一茬子事了。温郁渎虽将他的营帐安排在了北平使团的旁边,他便自率部进驻,连望都不向北平府使团的方向望一眼。亲送他回营的温郁渎见了,又想起凌琛所说的“大浩朝廷里的事儿,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心下恼恨不已,又一时猜不透这干军方重臣的心思,只得自己咬牙忍气,自回王帐不提。
他却不知,武德将军的确不必去探望滦川公,只因为滦川公已经在他的内帐中等他了。
独孤敬烈撩起帐帘,木着脸看着趴在他的行军榻上,跟一只老虎分烤肉的捣蛋鬼。
凌琛操着金柄小刀削肉,叉起一片来,对他笑道:“要不要,武德大将军?”
独孤敬烈气道:“你不嫌脏?”
凌琛奇道:“你吃,我嫌脏做什么?”说着把肉塞进眼巴巴地瞧着他的老虎嘴里。老虎快活地叫了一声,转头瞧瞧独孤敬烈,忽地眼睛一亮,迈步奔了过来,在武德将军的腿上蹭来蹭去。
凌琛道:“咦,它还认识你?”那虎刚捡回来不久,凌琛就重伤昏迷,独孤敬烈照顾了它不少时间。亲自喂奶喂水。大约因为这段幼时记忆温暖深刻,因此老虎一见面就将他认了出来。
独孤敬烈拍拍虎头,引着它往床边走去。凌琛把手中的一大块香喷喷烤肉全塞到老虎鼻子底下,笑道:“班寅乖,去找邹凯。”
老虎高兴地叼了肉,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儿,果然听话地跑出内帐去了。
独孤敬烈哭笑不得,板着脸道:“你叫它什么?”
凌琛笑道:“斑寅啊,这名儿不错吧?”
这名儿当然不错,这是独孤将军的乳名!独孤敬烈瞪着他,一言不发。凌琛调皮笑笑,伸手拉扯他在床边坐下,随手便把手上的烤肉油腻全擦在了他的衣袖上。独孤敬烈气得七窍生烟,只好把弄脏的外袍解了下来。
凌琛叫道:“喂,脱衣服做什么?”他瞧着独孤敬烈,坏笑道:“刚进门就解衣相就,投怀送抱了?武德将军浪荡得紧。”
独孤敬烈扔开外袍,双拳顶在膝上,正坐一刻,闷声闷气地说:“别瞎扯,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凌琛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听,你那些破事儿都是糟心事。总归是你爹,要不就是那倒霉皇上又盯上了我北平府。你又赶命似的过来为他们收拾烂摊子——现下我什么都不想听。”他在床上翻滚一下,跪坐起身来,伸臂兜住独孤敬烈的肩膀,笑道:“今天我被温郁渎那蛮子气得差点儿厥过去。一个人睡不着觉,你来给小爷暖床正好。”
独孤敬烈叹口气,反手按住他的手臂,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面前人笑意轻清,万般思念立时涌上心头,再作不得自己的主,手下劲力微收,已将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凝视了怀中人一刻,终于低头吻住了那柔软甜美的嘴唇。凌琛勾住他的脖颈,身体贴进他温暖的怀抱,在唇舌间燃起分别数月的激情。
铁锈味儿在热烈美妙的亲吻中弥漫开来。独孤敬烈松开凌琛,细瞧那红殷殷的下唇一刻,问道:“怎地把嘴咬破了?”
凌琛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瞪他一眼,道:“你是贼眼么,这会儿还记得瞧这个?”伸手就去拉扯他的衣服,道:“大半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懒了,连衣服都要我帮你脱?”
独孤敬烈一凛,忽地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凌琛……你可知道……王妃在为你相看世子妃了?”
凌琛一震,慢慢地自他怀里坐直身体,已经没了笑容,问道:“你在武州卫里听说的?——那又怎样?”
独孤敬烈瞧他的神色越来越冷,咬咬牙,还是低声道:“你……我们总不能这样下去……你不能这样对你未来的妻子……”
凌琛面无表情,刻薄道:“对,我的确不该跟武德将军偷情。凌家和独孤家上一辈十年前就结了深怨,十年后我们这一辈也在斗得你死我活;现下他爹又算计着要我死在北戎,我父王也正在谋划怎么扳倒他爹——他娘的我居然还要来跟他睡觉——操他娘的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着他!”
独孤敬烈在他恼怒挣开自己的手臂之前,迅速地一把搂紧了他!
“凌琛……”他低声喃喃:“我也想你……想你都快想疯了……”他没办法向凌琛描述那种深入至骨,窒心的痛苦;不仅是因为想念,还有在朝堂纷复中为他无时无刻的担忧与害怕。所有的一切,他都不能对凌琛说一个字,只能把怀中人搂得更紧,埋首在他的鬓发间,在他的血脉涌动中,听自己勃勃疼痛的心跳。
凌琛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挣扎一刻,终于心软,伸手抚住他的肩背。静了一刻,忽然狠狠回抱住他,咬牙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们不该这样么?知道又怎么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要想你——”他今天一天的情绪实是太过激荡起伏,此时在情人的怀中,终于可以尽情地抒发出来,发泄似地低吼道:“你真的要放开我?你个混帐!……要放手你为什么要擅调武州卫过来救我!”
两人相拥,几乎要将爱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凌琛用力把独孤敬烈的脸扳了起来,看他一刻,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又气又恨,又爱又怜地叫道:“你现在放手给小爷看看!”
独孤敬烈被他咬得满口血腥,狂乱地将他抱了起来,压倒在床榻间。
两人翻覆纠缠,撕裂对方的衣物,肌肤滚烫焦渴地贴合一处。爱恋如斯,言语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他们只能用肢体宣泄交换着情欲,精血与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前路茫茫
待得事毕,凌琛已经喘得满面潮红,连柔韧身躯也被爱欲情潮席卷得红晕带艳,软软地倚在强壮情人的臂间。独孤敬烈从他身上半支起身体,默默凝视这曼妙春景一刻,慢慢地执起怀中人的修修五指,温柔缱绻地凑至自己唇边。
悖德又如何,有罪又如何,没有结局又如何?世间万物,众生冥冥,他想要拥有的,只有他啊。
凌琛被他吻得美目迷离,食指顺势按在独孤敬烈嘴唇上,笑道:“这里肿了……明儿要是北戎王见了问起,武德将军怎么回答?”
独孤敬烈想了想,答:“蚊虫叮的。”
凌琛说:“你才是蚊子!明明是牙印。”
独孤敬烈觉得北戎王绝不会这般无聊,来研究自己的嘴。因此也懒得跟凌琛深究这个问题,只顾着为他细致擦拭清理身体。凌琛倚在他怀中,与他肌肤相贴,气息相闻,心弦松驰。想起今日之事,实是万般巧合难言,却又只因为他与自己情发一心,方能令自己与温郁渎这番对奕有如此滴水不漏的收官。心中感动。调皮性子又发,道:“你方才跟小爷闹别扭,原来是在吃飞醋么——那也只能怪你自己不好。谁让你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没法子为我凌家传宗接代?”
独孤敬烈连瞪都不想瞪他了,倒霉孩子终归是倒霉孩子,就不能指望他说出什么正经话来!
夜深风寒,独孤敬烈揭过裘被,将凌琛拥在其中,抚着怀中修长身躯,温柔道:“身子可养息好了?晚上还咳嗽么?”
凌琛舒服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动,懒洋洋道:“你当我老头子么?还晚上咳嗽?今儿夏天伏击战都打了七八回了,你哪只耳朵听说过小爷咳嗽误事的?”
独孤敬烈笑笑,低头亲亲他,道:“病刚好就出镇宣化府,王妃不心疼么?”
凌琛嘟囔说:“心疼——就是太心疼了,父王瞧不过眼,才把我扔到宣化府去的。母妃恨不得我一天吃八回饭,补品补羹把我当水缸那么的灌。再在家里呆下去,我准变成象你爹那样的大胖子了……”
独孤敬烈心道你就不能不提我爹么?气哼哼地捏他的腰道:“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肉也没长?”
凌琛触痒不禁,笑得缩在他怀间,顶道:“要肉……找你弟弟去,那腰比马屁股都粗,也亏他还走得动路……”
独孤敬烈沉默一刻,忽道:“你就这般瞧不上我们家族中人?”
凌琛听出他口气有异,有些诧异地扫他一眼,不高兴道:“我要说不是,你信啊?”他本就对邸报泄露之事极是恼怒,早猜到十之八九是独孤丞相所为,这等通敌卖国行径,他再是性子旷达,也容忍不得。只在嘴上随便刻薄几句,已经是很看在情人面上了。
独孤敬烈微微地吐了口气,没言声。
但是他们之间,何等的心意相通,凌琛已经觉出了他无言的不快。若是换了别人,凌小公爷三言两语就能转圜过去。但是深深相爱的情人之间,那能容得一丝儿龃龉?况且他今日受温郁渎所迫,极是受辱难耐,实是再忍不下一向宠爱他的情人的半分闲气。忽然之间便气冲顶门,推了一把横在腰间的独孤敬烈手臂,赌气想要起身。方一动弹,便觉腰身酸软难耐,忍不住唔了一声。
独孤敬烈连忙揽住他,低声哄道:“别闹,你方才那般……太过,身子正虚,别受着了冷风。”他方才再是温柔相待,却因身强体壮,又旷了许久,终是狂风骤雨急浪滔天。直弄得凌琛泄了两次。此时心爱的人最是身软体弱的时候,哪能放他起身?
凌琛却不肯听,赌气道:“夜深了,我自当回营。独孤将军好意,心领了。”独孤敬烈只得告饶道:“别生气,是我的不是,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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