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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渐近伴夕阳(中部)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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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天之骄子 恩怨情仇

 
    凌毅叹道:“这一战的算计,非连着朝堂去想不可——前些时日,已有消息传来:道是皇上已经聘定吏部侍郎刘容予的女儿为后,独孤太后的侄女与另三位女子一起,入宫为妃。”
 
    凌琛随着父王,也叹了口气,这些宫闺倾轧,他自然也是明白的,因道:“我去年在长安见梁殷,亦是有治事之才的皇子,方能扳倒太子。这样的人,定然不愿意为后宫所缚,自不愿立独孤家的女子为后。”凌毅点头道:“如此,连着太后的那道懿旨来想,你还想不明白么?”
 
    凌琛如今,最不愿提起的,便是那道有关自家婚事的懿旨。但父王既说到此处,却又不得不答,只得泛泛论道:“君臣之争,在秦始皇,汉武帝这样雄主之时都不能免,何况大浩如今朝廷积弱的时候。”凌毅点头道:“不错,虽然这些事瞧起来千头万绪,归根结底也就是皇帝与独孤家之间的一个‘利’字之争罢了。无论是皇上,还是独孤家族,每一步踏着的,都先为着自家私利。皇上要单独理政之权,独孤家族一定要保住家族的荣华富贵……”他粗重地透了一口气,狠狠道:“现下剑南道,河南道乱民蜂起;安西军与吐蕃摩擦数度,也是节节败退;我北平府与清河府拥兵自重,已不大在朝廷管辖之内——但是他们都不在乎,先将眼皮底下的那一丁点儿好处争到再说!大浩的江山社稷,竟落到这么一群鼠目寸光的人手里……”
 
    凌琛默然不语,听着父王评说道:“皇上节节进逼,独孤丞相只得荡开一步弄险布子——竟然派独孤敬烈来我北疆争功!如果独孤敬烈当真攻下了丸都城,大浩的江山稳了一半,独孤家族的权势更是稳如泰山!”凌琛见父王眉头深深皱起,知道在这一片混乱的局势之中,父王也在殚精竭虑地布局,只得小心道:“但是父王,若攻下丸都城,对我们北平府也有好处。北疆再无乱局,朝廷……也不敢轻动我们北平府……”
 
    凌毅道:“不错,因此我应了独孤敬烈合战之请。但是,儿子,这一战既然功夫在盘外,你可想好了要如何运作?”他瞧着漫天满叶如血,冷冷说道:“这一次战事,无论是大胜,还是险胜,亦或是挫锋,乃至惨败。各方势力,都会如恶狼一般,等着上来分食猎物……”
 
    凌琛低了头,凌毅望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叹道:“偏偏这一战,必得由你来指挥。你是北平府的将领,惯领我北平骑兵征伐;又与独孤敬烈私交甚笃,指挥得了他手下的禁军;且我凌家与独孤家素有嫌隙,因此你领军,皇上也放心独孤家不能一人坐大;甚至将来要作你对手的高固文,也会因是你领军,而为复杂的情势分心——可是……”他想说自己其实并不真的希望让儿子领军出征,再一次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但是瞧着凌琛抬起头来时的坚定目光,却没能说得出口。半晌,终于道:“独孤敬烈已为战事铺平了前路,但是最后结局如何,却要由你来决定——此战一旦爆发,天下人……都瞧着你呢!”
 
    秋风瑟瑟,叶落萧萧,凌琛瞧着满天红叶铺天盖地而来,罩得一天一地的殷红。他与父王沐浴在这漫天的血色之中,凌家人的血性与骄傲如精钢百炼,再一次在这北疆的秋日中,直面天下。
 
    他平静地应道:“父王,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军情
 
    凌琛站在沈州城的城墙上,远眺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秋天的风打着旋儿吹过城外的荒芜山野,刮得落叶萧萧,一阵一阵地剥去山岭上的金黄翠绿颜色,露出了灰扑扑的枝干来。
 
    在他身后的沈州城内,北平府精骑已经悄然入城,与独孤敬烈留在大浩境内的五千右卫军秘密驻在城中,北平府军几部亦在附近集结。城中虽然百业依旧,内外山中的百姓依旧出入城关,卖买山货冬粮,但夜半时分掠过城中大街的巡营骑卫,还是给这座城池带来了隐隐约约的一丝大战前的肃杀。
 
    但是现下独立城头的主帅凌琛,心思却根本不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奔袭战之上。虽然他自北平府乔装出发,潜行入沈州城,整合右卫与北平府军……一直在忙个不停,仿佛一头扑在了军务之上。但是他的心底深处,始终有那么一块地方恍恍惚惚,落不到实处。只要他稍有闲暇时光,沉寂在胸底的紊乱情绪,就会不受控制地将他包围起来。
 
    他不愿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一场战争,将是他与独孤敬烈最后的一次相恋相携。战事结束之后,他们不得不象在虎牢关时一般,再一次的分开,沿着自已的人生路独自前行。
 
    因此独孤敬烈带着太后的懿旨来到北疆,什么也不说地抚爱自己,然后孤身去了丸都城。
 
    凌琛偶尔会觉得:自己在这场绝望的爱恋中陷得如此之深,竟然愿意如女子一般,把身体交付给所爱的人。但是现在看着远远的天际线下,高句丽境内连绵起伏的暗黑山峦,他明白陷得更深,爱得更绝望的人,是独孤敬烈。如果自己是因为骄纵与任性,不愿意向现实低头的话;独孤敬烈就是用容忍与煎熬,将灵魂撕裂成鲜血淋漓的两半,一半不顾一切地爱着自己,一半痛苦地准备着永远离开。
 
    因此他选择了一条对他最危险,但是对北平府最有利的一条道路,直袭丸都城,毫不回头。只要能让北平府平安,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他生死不计,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尸骨作为猎物,让各方争夺厮杀。
 
    凌琛望着苍茫高远的天空,痛苦地想:除了我以外,世上还有谁会在乎你的生死呢,烈哥哥?
 
    邹凯抱着一件青缎绵里披风,从城墙上一排钉子样站立的士兵面前走过,有些犹豫地向凌琛所立的垛墙边走过来。终是走到了凌琛身边,将披风抖开,披在凌琛肩上,轻声劝道:“爷,这里瞧不见……丸都城的狼烟的……”
 
    他作好了碰一鼻子灰的准备,但是凌琛仿佛并没有听出他话中有别意,只哑声答道:“我不是在瞧狼烟。”
 
    邹凯听言,有些奇怪,不瞧狼烟,不是因为担心武德将军的话,自家小爷在这里站了许久,却又是为的什么?
 
    凌琛伸手摩梭城墙,发青的指尖磨过着粗糙的墙砖,指节仿佛冻得有些痉挛,微微弯曲着抠索砖石的条纹。邹凯见状,惊道:“小祖宗,你不疼么!”连忙将那只冰冷的手拉回来,塞进袖子里,又伸手为他捂了一会儿。
 
    凌琛没理会邹凯忙乱,还在定定地望着那重沉沉的天空,半晌,又似问话,又以自言自语般低声道:“今儿夜里……会下雨还是下雪?”
 
    邹凯听问,也仰头看了看那黑压压的天色,道:“现下这月份,只怕离下雪的日子……还早?”见凌琛微微皱眉,安慰道:“便是下雨后道路泥泞,包裹马蹄的草荐也是备足了的,耽误不了多少奔袭工夫。”凌琛摇摇头,道:“我不是担心奔袭路滑。”说着,撩起披风,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银酒壶来。
 
    邹凯见状,又劝道:“爷,要喝酒,回帐去喝热的吧。这时节保养身子,行军时才顶得住……”凌琛摇摇酒壶,凝神听一刻酒浆摇晃时的悉嗦声响,冲邹凯笑笑,道:“这时候哪能喝酒——酒都结了薄凌了,今儿晚上,必定下雪。”说着,将酒壶系回腰间,裹紧披风向城下走去,令道:“晓谕诸将,军府议事!”
 
    滦川公将令,北平府军内自是无人敢违,连禁卫右军也是凛然奉令。禁军本是天下诸军之首,到哪里都是横着走路之辈,偏偏在北平府不敢多惹是非。一则因为北平府军亦是天下有名的骄兵悍将;二则谁不知晓滦川公与武德将军交情深厚,哪敢招惹这位有名骄纵的北平王世子?方进军府议事厅,便见滦川公面无表情地倚在帅座之内,周遭侍卫衣甲鲜明,仗剑而立;那只在北戎杀人立威的猛虎正盘据在他脚边,虎视眈眈地瞧着雁行而入的众将。
 
    这等帅府军威,便是此番代替独孤敬烈领军的偏将刘待诏,虽是独孤丞相的妻侄,禁军大将,也不敢稍有怠慢。与众将一齐上前,行过庭参礼,两侧站下,只待滦川公发令。
 
    凌琛见众人恭谨奉命,微微点头。慢慢道:“今夜亥时开拔,攻桓都堡入高句丽。诸位接令,回营整军。”
 
    他声音不高,但却如一石入水,激起千层惊浪。众将虽不敢交头接耳,但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刘待诏担心独孤敬烈安危,上前一步,问道:“世子,可是有斥侯报来,丸都城有动作了?”
 
    凌琛伸手取过案上铜壶,垂眸摆弄壶中令箭,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没有。”
 
    刘待诏一惊,立刻大声道:“独孤将军不曾有将令传来,我军岂能轻入高句丽?若是……若是打草惊蛇,独孤将军定然会有危险!”他想着独孤敬烈只带了不足三百人入高句丽,丸都城守将高固文却发了三千铁甲相迎。兵力这等众寡悬殊,若是凌小公爷妄动误事,令独孤敬烈擒不住高彦真为质,只怕这三百人立刻就要化为齑粉!他是随独孤敬烈一起南征过来的将领,虽不是生死与共,但也同经过不少征战患难,哪能容忍面前这位不知轻重的少年勋贵让自家将军轻易陷入险地?
 
    凌琛听见“危险”二字,眼皮微微一撩,扫了刘待诏一眼,又垂下眼帘,缓缓道:“独孤将军若在丸都城里起事,点着狼烟报讯,斥侯侦知报来,至少要一日的时间;本爵再奔援过去,又需两日一夜;独孤将军陷在丸都城中这般久,难道还能安如泰山?”说着,抬眼瞧一刻帐外,见天已黑透,暗沉沉天幕之中,有点点细雪,几不可见的飘落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道波光,语气却依旧平淡若水,道:“今夜既然有雪,地面凝冻,虽是有利于我骑兵奔袭。但是天气渐冷,野塘江很快上冻,不利行船,我军粮草辎重运输动作自要减慢——独孤将军用兵多年,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必会赶在下雪之前动手!”
 
    这一番军情剖析,天文地理,人心计议尽包在内,直是滴水不漏,刘待诏顿时语塞。凌琛也不打算再与他多加议论,伸手抓出一支令箭来,当先扔给沈州守柳承中,道:“柳将军,在野塘江上冻之前,你需将粮草运到青山沟。若有差池,以慢军罪论处!”
 
    柳承中躬身领命,凌琛又一一分派众将,某部前突强攻,某营攀援西山,向导营如何安排,步营水师杂役工匠备设野塘江浮桥……极是有条不紊,显是早已筹划妥当。刘待诏等数名禁军将领瞧着一支支令箭流水般扔将出来,亦暗自心服,心知桓都堡只是高句丽边境线上的一个小小堡垒,哪挡得住滦川公这般雷霆一击?
 
    正思量间,凌琛已将一支令箭扔将过来,令道:“刘将军,今夜入高句丽,你部在桓都堡整顿,将生俘尽送回沈州。”刘待诏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令箭,立时反应过来,道:“世子,我等既是禁军,岂能不前敌接应独孤将军——”话音未落,已见凌琛神色阴冷地扫将过来,立知自己再说下去,便有抗令不遵之罪!只得接了令箭低头躬身,心内恨恨想道:“且听你的安排,待此战之后将军回来,到朝中再跟你争竟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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