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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渐近伴夕阳(中部)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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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天之骄子 恩怨情仇

 
    独孤敬烈见方文述离帐,便重又展开那信笺来瞧,苦苦思索凌琛真意。想着温郁渎要自己将北平府军拖在特律河谷之中,从战略上来讲,确也是个好主意,北平府军与自己所率禁军都已经开始面临粮草不继之苦,若再拖一刻,自己与北平王便不得不撤兵回国。
 
    但是这不足以令凌琛示警!北平王对北戎国内远交近攻,分化各部的战略,凌琛知道得很清楚。他没有必要为他父王一惯以来的策略突发担忧。胜也好,败也好,北平王都不能在大战前夕朝令夕改,凌琛主政宣化府的时候,也是一直在贯彻北平王的战略,当不会有所异议。
 
    独孤敬烈盯着那张信笺,凌琛的血,滴在自己父亲那一笔工秀小楷之上,自己人生中最深沉的爱恋和最无奈的仇恨在这张小小的信纸上汇聚在了一处……他叫来侍卫,令道:“将此番出征的禁军校尉以上名册,拿来给我。”
 
    他翻阅着大部的名册,一项项地瞧了过去:枪械营某,斥侯尉某,军牢营三司,偏将某与某……这些人都是从军多年,自己一手挑选提拔~出来的禁军将领,皆是忠勇正直之士。又与北疆没有交通,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在军中造乱……
 
    他的眼睛,忽然在一个名字上定住了!
 
    粮营都管使陈留默!
 
    独孤敬烈依稀记得:陈留默虽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将领,但前些年却与河南道军府府帅孙东白成了儿女亲家。父亲虽插手不得自己军中人事,但是亦曾为陈留默的女婿,孙东白的儿子推荐行卷,令他高中进士……孙东白被北平王弹劾之后,正在河南道待罪。陈留默此时,又刚好要在河南道转运粮草入北平府……
 
    独孤敬烈一把展开信笺,去寻凌琛的拇指指印。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样,四指指印皆为点血,血滴完整,惟拇指指印半残!连珠箭法四指夹箭,惟拇指乃是承重所在,凌琛岂能轻忽?拇指半残……凌琛是在担心在北平府的王妃么?
 
    独孤敬烈跳起身来,喝命侍卫带马。驰出禁军大营,向北平王中军帐飞驰而去。
 
    凌毅听见他一日之间二度参见,倒吃了一惊。本是开帐迎接,不料独孤敬烈独自进了中军大帐,道有机密事与北平王相商。凌毅挥挥手,众将辞出,若大的帐中只剩二人,帐外侍卫立时将中军帐守御的铜墙铁壁一般。
 
    独孤敬烈拿出父亲密信,深深吸了口气,将信呈与北平王。把来龙去脉与自己的推断,一一与凌毅说了。凌毅听得亦是大惊,细瞧纸上血迹,点头道:“确是连珠箭法!”看着爱子鲜血指印,忽地一阵心悸,回身坐在帅椅中,抚胸不语。
 
    独孤敬烈惊道:“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凌毅深深吸气,止住想传军医的独孤敬烈,道:“一时儿有些心跳,不妨事。”说着,从腰下解下小酒壶,抿了一口。独孤敬烈嗅到苏合香酒气息,问道:“王爷,可是心脉不和?”
 
    他说的婉转,实是在问是否有心疾。凌毅瞧他一眼,点头道:“上了年纪便有些心跳,也没什么。这是阿妍配的保养方子,很有效用的……”忽地收住了话头,心道自己怎会突然在外人面前说起妻子闺名?
 
    但面前的青年却也不是“外人”,他在自己帐下学习兵法武艺,在自己的家中如子侄一般度过了十年的时光……而自家的捣蛋鬼,又是如此的信任他,了解他,冒着危险传递出晦涩难解的讯息,坚信他终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他也确实没有辜负他。
 
    凌毅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余事,他知此时间不容发,万不能有一丝错漏,因此当机立断,亦飞鸽传书回北平府,下令北平府军府诸卫:无论何时,禁军诸卫入城,都要严加小心。不能令他们接触北平府城防!独孤敬烈亦下手令与北平军府,要禁军见武德将军手令,必奉令而行,不得有违。
 
    两人安排妥当,见天色已晚,凌毅便邀独孤敬烈在营中共进晚膳。独孤敬烈谢了北平王美意,应承下来。两人便到了北平王后帐之中,就着那张信笺,再议军务。
 
    凌毅翻来覆去地瞧那封信,又是心疼,又是担忧,道:“这信当是私密得紧,琛儿如何能有机会看到,还能滴血示警?”独孤敬烈看着那血迹,亦是心如刀割,低声道:“末将也猜想不透……若是弄脏了别的信纸,再写一封便是。这张信上有皇帝私印,温郁渎无法更换,才送过来的。想来滦川公在印血之前,便已知有这么一封信了。”凌毅点头道:“不错,他是早就打好了主意的。但是他如何能哄得温郁渎让他瞧了这封私信?”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自己儿子鬼主意层出不穷,且临机应变之才无人能及。但此时温郁渎是赌国运之战,最是小心谨慎的时候,凌琛怎能取得他如此的信任?他皱眉沉思,道:“琛儿便是与他虚与委蛇,花言巧语骗他结盟等事,但双方也定是猜疑不断。温郁渎那等多疑,当会留有后手,怎能将这样重要的私信也拿出来与琛儿瞧?”
 
    独孤敬烈默然不语,他倒是猜想出了一个可能,但是诸多不便,如何能讲出来与北平王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
 
    ☆、其言也善
 
    北平王名将本色,何等的敏锐精明。饶是武德将军面无表情,也一样能直觉出异样来,当即目光深沉地打量他,柔和问道:“武德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若被他问的人是凌琛,那一准儿的要露马脚。原因无他,凌小公爷一世最应付不了的,就是自家父王笑,母妃哭。但是现下被北平王询问的人是独孤敬烈,那棺材板脸已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便是心虚到了二十分,脸上也做不出什么表情来。因此居然糊弄了过去,摇头道:“末将不曾想出什么来。”
 
    凌毅道:“细作几处传讯,都回报温郁渎已出王城,但句黎军去向,始终不明——”他忧虑道:“却不知琛儿究竟将他哄骗到了什么程度……温郁渎性子乖诡凶险,一个不慎就要万劫不复啊……”
 
    要是凌琛在这里,准定要抓着独孤敬烈大吼:“父王哀兵攻心,不要上当!”
 
    凌毅想着,手指敲打信笺,缓缓道:“句黎军乃北戎精锐,行踪飘忽,一旦在草原上迂回袭击。我们没有防备,在特律河谷冒进,必然要吃大亏啊……为今之计,只好收缩战线,往浞野部方向暂退了……”独孤敬烈急道:“如此,滦川公怎么办?”
 
    这话要是被凌琛听见,准定嗤之以鼻:我父王在布疑兵了,你居然还敢信?
 
    凌毅一滞,轻轻道:“琛儿……琛儿……”肃然道:“为军之将,乃全军将士托命之人,岂能以一人而废军事!”叹道:“晚膳过后,便开军帐议事吧。”说着,仿佛商量似的瞧瞧独孤敬烈,问道:“逸德,可有什么话说?”
 
    这一招“兵不厌诈”使将出来,独孤敬烈再缄默不下去。许多事情,如何能在军帐众将面前言讲?想了想,咬牙开口道:“王爷,可曾听说过……‘鹿回头’?”
 
    凌毅眼神一凝,道:“听琛儿说过,温郁渎发现的异种香草,如何?”
 
    独孤敬烈缓缓道:“那不是香,是慢毒……滦川公已毒入血脉……”他闭了闭眼睛,道:“……只怕因此,温郁渎才这般的有恃无恐……”凌毅追问道:“你如何知道?”独孤敬烈犹豫一刻,指指凌毅手中信笺,道:“滦川公血有暗香……末将也因此才敢断定这确是滦川公所印……”
 
    凌毅拿起手中信纸,嗅了一刻,慢慢放下信来,道:“便有暗香,那又如何?你怎么知道是毒?”父母爱子之心原本如此,总不愿相信有这等坏事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独孤敬烈只得将凌琛在北戎被温郁渎下过迷药一事讲了出来,又藏头去尾地说了些自己在高句丽见到一盆新鲜“鹿回头”之事,道:“末将手下有名军医周有德,医术精绝。末将将‘鹿回头’与他瞧过。他以牛马试药,道这香草确是异毒,用了虽不至死,但却能迷惑心志;用得多了,只怕终身都要受此毒所制。”凌毅道:“你是说,琛儿中了‘鹿回头’之毒,被温郁渎控制住了?”独孤敬烈闷了一刻,终于道:“滦川公性傲,绝不会听从温郁渎。但是温郁渎欲用这药挟制滦川公,只怕滦川公要不顾自身安危,将计就计……”凌毅接道:“因此温郁渎托大,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琛儿,便将这封信给琛儿瞧了。并与琛儿结盟,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偷袭宣化府!”独孤敬烈道:“是,末将请命,回防武州城!”
 
    凌毅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慢慢道:“哦,禁军回防?”
 
    独孤敬烈心内一沉,浑身如坠冰窖之中!
 
    他听出了北平王语气中的冷淡和猜疑。禁军与北平府军之间不可避免的裂痕,在丸都城下害了刘待召,在野塘江边害了凌琛;现在这最紧要的关头,难道又要再一次损害大浩的军人?
 
    他看定北平王,默默咬紧了牙关,却无法为自己辩解。凌毅亦依旧是那副目光深沉入心的模样,看定了他,不说话,也不再摆弄那张染血的信笺。帐中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之中。
 
    半晌,独孤敬烈终于受不了帐中几要沉滞的空气,哑声开口,道:“王爷并不疑末将,何必试探?末将从桓都峰至此,若有异心,早与温郁渎结盟,在特律河谷伏击王爷便了……”
 
    凌毅还是定定看着他,道:“你如何知道我不疑你?”他轻轻指点一下手中信笺,道:“自始至终,皆只有武德将军你一人的说法。这血滴虽是连珠箭手势,但我又怎知确是我琛儿所留?”言下之意:这血痕亦可能是独孤敬烈伪造!
 
    独孤敬烈急道:“王爷,这是凌琛……是滦川公的血,绝无虚假!”凌毅冷冷道:“哦,你如何知晓……知晓我琛儿血中气息?”
 
    此言一出,独孤敬烈已明白过来:毕生多少相思,再难瞒过北平王,当即起身,跪倒在地,道:“王爷,有些事情王爷可以猜,末将不能说……末将只能说,此生立誓于天:不误滦川公……不误凌琛……”凌毅长叹一声,道:“别说了!”
 
    独孤敬烈一声不响,垂头跪在地上。凌毅看他半晌,终于道:“不错,你不误琛儿……到这个时候你还能顾着凌家的脸面,我如何还能疑你?”他看定独孤敬烈,缓缓道:“你们攻下丸都城,我已知不妥,不是心有灵犀,你们俩谁都不敢那般用兵……你把命交给他,他还你一场威震四野的胜利……那不是普通的军中袍泽,能够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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