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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筠竹,一岁宦花 作者:而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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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年下 近水楼台

  殿内的光线偏昏暗,徐多尾随其后。他默默观察着小太子,见其目不转睛地盯着尚武帝安静的脸,一言不发,只有眼角渐渐地、渐渐地开始泛红。徐多顿时刀割般难受,他想起他还刚刚成年时,他一个人跪在素白的灵堂里,那时还是小豆丁的小太子给了他最温暖最难忘的一个怀抱。而他此时却什么也做不了。
  “殿下……”
  “……”
  “殿下,顾公子刚刚来看过陛下。”
  小太子略一踌躇,终于把头转向了徐多,道:“师傅做了什么?”
  徐多向他走近一点,想摸摸他的眼角,终究还是忍住了,温声道:“奴才不知,但殿下相信顾公子吗?”
  小太子看着他。
  “顾公子舍不得陛下。”就像奴才也舍不得殿下难过一样。徐多吞下了这句话,壮壮胆牵住小太子紧握的拳头,放在掌心暖着,“陛下一定会醒来的,奴才陪殿下一起等,可好?”
  小太子沉沉地嗯了声,一点点松开拳头。
  尚武帝第二日便醒了,徐多算是在赌一把顾岸的能力,先安抚好小太子,他才能抑制事情的恶化。看见尚武帝如此迅速转醒后他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但面上却丝毫未露,不慌不忙唤太医、备药。
  小太子亲自端了药来,尚武帝看起来还十分虚弱,神态语气却一如往常。徐多刚刚放下一颗心,在一旁听着小太子与尚武帝的几句对话后,险险落下的心顿时又吊了起来。
  饶是徐多机智伶俐,最擅随机应变,也不由心中警钟大作,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尚武帝竟然失忆了!
  失去记忆的尚武帝全然不能接受自己专宠一个男子的事实,不顾当下孱弱的身体就要下床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男宠。
  徐多看了看有些怔住的小太子,连忙递上温水和布巾,道:“陛下,天色已晚,顾公子应当已经睡下了,不如明早再去吧。”
  尚武帝想了想,才苏醒便去会一个男宠确实不大妥当,缓下情绪,躺下,准备先养精蓄锐,再直面“敌人”。
  尚武帝睡下后却根本没安稳下来,辗转反侧,不停叫着顾岸的名字。徐多为他擦了几次脸,可还是不停有汗水布满额头。明明是失去记忆的人,有些东西却深刻在潜意识中。
  徐多一直忙得停不下来,脚步都有些虚浮。
  “徐多,本宫先回去了。”小太子叫住他。
  徐多立即停了动作,抬起头,担忧地望向他。
  “本宫没事。”
  徐多连忙放下正在搓洗的布巾,往衣服上蹭了蹭手,快步走去一个角落里拿过一包东西,交给小太子。
  “殿下,这包糖您先拿去,奴才这段时间恐怕不能去看您了。”
  小太子接过糖,似乎有丝无奈,淡淡道:“徐多,本宫只有父皇、师傅和你。”
  徐多的心剧烈跳动,眼底的血丝都显得熠熠生辉,结巴起来:“奴……奴才明白,奴才懂得分寸,绝不敢让殿下担心。”
  ===
  从“第一次”见过顾岸后,徐多发现尚武帝变了一个人,孩子气,暴躁,失控,对他也颇有防备。
  顾岸像是变成了尚武帝王者道路上的污点,无论是顾岸装病、示弱甚至是故意引他吃醋,尚武帝如同练了一副铁石心肠,毫不动摇。以前对顾岸一心一意,半点法子没有的皇帝重新宠幸冷宫芸妃,封了贵妃,风头一时无两。
  顾岸没同旁人多说什么,尚武帝不再回三里宫就寝,只有徐多知道顾公子每晚趁陛下熟睡下赶来,用内力替尚武帝疗伤。
  尚武帝当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隐忍着情绪。徐多看不过尚武帝这样折磨自己,也见不得小太子难过。不得已从中作梗多次,几次轮番折腾下来,尚武帝对他有了很深的戒心,几乎不再信任。徐多难得焦躁了起来,再如此下去,别说是他了,顾岸的朋友、家人说不定都不能幸免。
  徐多神经异常紧绷,无论是顾岸还是小太子,有时候过于依赖他了,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
  他也说过不少不冷静的话,明知道尚武帝是该好好劝、细细哄的人,却难免在焦急之下失了方寸。直至尚武帝身边换了一个奴才,徐多紧绷的弦断开,他才终于肯承认自身的无能,孤零零地回了自己的小屋。
  徐多一个人想了很久,月光将他多日操劳的脸照得黯淡苍白,黑暗之中,他平躺着,无声地望着房梁,表情平静,任由心中天人交战。
  尚武帝于他,小太子于他,都是重要的存在。可这次,他确实一个办法都想不出。
  徐多这样一动不动不知躺了多久,他的指尖突然颤了颤,随后慢慢伸进衣内,拿出一个小小的、大红的方形挂件。他拿出来借着月光把那平安符轻轻摩挲,又把它紧紧摁在胸口。
  徐多,父皇康复地如何?
  徐多,芸妃是谁?
  徐多,父皇罚了你吗?
  小太子对他说的这些话,每一次,他都几乎无言以对。
  徐多从床上翻身而起,把平安符放回衣内,点上蜡烛写了一封信藏进被褥的夹层。犹豫了片刻后,留了些银票塞在枕下。
  终于决定孤注一掷。
  ===
  在尚武帝和顾岸这段感情中,徐多是个局外人,看得比谁都清楚。作为伺候尚武帝最久的人,徐多也最了解怎样激发尚武帝平静表面下隐藏的狂躁。
  尚武帝不记得他,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一旦被激怒,就要将徐多往死里打。
  三十大板下来,徐多是硬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昏过去,他没敢运功抵抗,最开始几下时他还有精力想想猛增的内力恐怕会大有折损,到后面,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次比一次激烈的痛楚。
  如果说徐多一开始还是撑着一股信念,随着痛苦渐增,无论是体力还是意志都无法支撑。
  好在他命大,又赌赢了一次。顾岸跪在大殿上,磕了两个头,把尚武帝的心磕软了,也把六年的感情磕地土崩瓦解。
  顾岸得到消息是徐多料到的,替他求情是计划中的,只有尚武帝的狠心稍微超出了他的预想。不过还好,还不足以令他放弃。徐多被顾岸带出大殿,眼底有淡淡的、劫后重生的喜悦。
  “徐公公,晚上我再来看你。”出了大殿许久,顾岸才在小多子耳边出声。
  “顾公子,你这是何必,奴才一条贱命,你为了奴才跟陛下这般,这叫奴才以后如何自处……”徐多想起方才尚武帝伤心欲绝的眼神,心底里终究有几分不忍心。
  顾岸摇摇头:“徐公公,我不怕瞒你,顾家除了爹娘已经人去楼空了,清莲和武一在牢中我比较放心,凭我残留的一点势力和武一的地位还无人敢欺负他们,等事情平息了我自会将他们救出。徐公公你的伤势再不医治会留下后患之忧,以如今的形势,徐公公在宫中恐怕不能安生了。徐公公养好了伤再回来服侍陛下也不迟。”
  “顾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岸苦笑:“用对我的记忆换陛下一条命,我从来没后悔过。只是陛下变得如此暴虐,我再不离开,不仅是清莲武一包括徐公公你和我的家人,没人能逃此一劫。况且,清莲说得对,我有一日被他视为男宠,我必不能再留在他身边。”
  徐多的意识迷迷糊糊,顾岸的话只模模糊糊从耳畔飘过。他被顾岸背在身上,眼前的事物上下颠着,画面晃出海市蜃楼似的东宫。他心里一抽,蓦地抓紧顾岸的衣料。
  顾岸似有感觉一般,淡淡道:“你放心,宗淮就是脑子坏了也不可能对殿下下手的。”
  徐多仿佛得到了最后的允诺,任由自己慢慢合上双眼。
  他当然也舍不得离开小太子,但他心底有更深的欲望,可以为之退一步忍一时。
  顾岸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能够成全他和小太子的人,只有保护好他,他这辈子和小太子才有一线可能。他虽然也有很多的顾忌和担忧,但比起能跟心上人在一起的诱惑,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作者有话要说:  
 
  ☆、贰拾贰
 
  徐多身上无一处不痛,他在宫中失势,平日里趋炎附势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弯着身子在自己的小屋里点了根蜡烛,总归有了些暖意,便再也撑不住重伤的身体,倒在了一旁的小床上。
  深夜时,徐多感觉到一丝突兀的凉意,有人喂了他一颗丹药后,轻轻在他耳边唤醒了他。
  徐多感到浑身温暖了许多,卖力睁开双眼。看清顾岸后,缓了缓神,坐起。
  他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不敢再多与一分犹豫。徐多把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由顾岸背着,出了小屋。
  顾岸似乎早有安排,一路从皇宫逃出都城,没有遇到一处袭击,十分顺利。
  在深宫摸爬打滚十几年,徐多以为自己说不上心如磐石,但起码算得上意志坚定。可乘着疾驰的马车,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被风沙模糊了的城门。
  想见竹竹,道个别也好。
  徐多有些沮丧地收回视线,闭眼养伤。
  ===
  顾岸安排的暂居地是当时与尚武帝成亲的小镇,那个男人镇属于边界地区,有顾岸的朋友接应,至少算得上安全。
  顾岸的朋友刘春来,乃土豪一枚,徐多有生第一次一个人住了个大院子,可惜见不着心上人,他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徐多身上的伤不轻,先前忙着赶路没办法好好疗伤。顾岸出了宫不把他当下人看待,好不容易暂时安定下来,徐多也不需要伺候别人,打了桶水,收拾好自己,坐在床上运转内力。
  习惯了一年多功力稳定增强,此时经脉被伤势堵塞,徐多急于冲破阻碍,腥甜蓦地涌上喉咙。冷汗爬上额间,徐多稳下情绪,找了块布巾吐出鲜红,颓然地放弃。
  他心思烦乱,强行运功,险些加重伤势。背上都是伤,走起路来有点佝偻。他很厌恶自己这副样子,显得脆弱无能。徐多不甘心地长吐口气,下床,摸上茶壶,倒了杯冷茶压住烦闷。
  回到床上渐渐冷静下来,徐多开始计划今后的打算。
  这次不同于几年前的出征,他只留了张纸条给小太子,还没得到回应便匆匆离开了。他这回没向小太子讨一个“绝不亲近其他人”的承诺,徐多十分清楚小太子早已不是那时候的小豆丁,身上散发着令他迷恋的气质,有了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不再需要他的引导。
  他要先养好自己的伤,算好尚武帝恢复记忆的日子,再……徐多合被而眠,闭上眼,脑中的计划运转了不到半柱香时间,迷迷糊糊做起光怪陆离的绮梦。
  那个冷清的小屋里,桌上的蜡烛忽明忽暗。他躺在床上痛得辗转反侧,突然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小太子推门而入,唤了一声徐多,神情似乎比平日生动、柔和了些许,投向徐多的视线直白又留恋。
  徐多痴痴地看向他,目光黏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走近一步,痴迷就更添一分。直至他近在咫尺,徐多仰望着他,傻傻地笑起来,道:“殿下,不要再当奴才的白月光了。”
  小太子似懂非懂,又好像并不意外,反而更凑近了些,凝视着徐多。
  徐多有点揣揣,轻声道:“殿下生气了?别生奴才的气,可好?”
  小太子摇摇头,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道:“徐多,你疼不疼?”
  徐多不大明白小太子的意思,只是将自己的话说得更明白了点:“竹竹,奴才喜欢你。”
  小太子没出声,眼里没有怒意,探出一只手握住徐多的,细细寻到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徐多心跳声大到耳鸣,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竹竹,你亲亲奴才就不疼了。”
  小太子微笑地看着他,黑沉的眼底有点无奈和纵容。小太子俯下|身,微凉的唇瓣先是触碰到他的嘴角,柔柔地亲了下后,覆上他的嘴。徐多先是浑身一软,随即难以抗拒地亢奋起来,他大着胆子先伸出舌试探小太子,发觉他轻启牙关,似是有意无意的邀请。热油噼里啪啦浇在火上,简直被烧断了最后一丝理智,他蓦地用手揽住小太子的后颈,疯狂又如痴如醉地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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