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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生 作者:整天闹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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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鹜没有回答,他不动不语时,跟死人没有两样,连呼吸都察觉不到。
  顾方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强自镇定道:“那能把我的刀还给我吗?”
  孤鹜的手指抚着刀柄:“这不是你的刀。”
  顾方气一窒,冷脸沉声道:“那也是我拼了命抢来的,你想吃黑食?”
  孤鹜脸上露出一点笑容,顾方看得分明,他从没见过一个人如此不适合“笑”,忍不住厚着脸皮打哈哈:“方才的不是威胁,只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他现在动弹不得,不想自找麻烦,只恶狠狠地想,待骨头好全了,定把这地方偷得丁点不剩。
  孤鹜没有反应,顾方气闷,不打算还,难道是来让他眼馋的?
  “你本非用刀之人,为何以归羽刀为武器?”
  顾方表情一顿,差点破功,这家伙管得未免太宽了!但他闭起眼睛平心片刻,嬉笑道:“我喜欢。”
  “黄泉剑。”
  顾方不耐烦道:“我没拿你的剑。”
  “我知道。”
  怎么又……不对。
  顾方:“你是要我帮你找回来?”
  “是。”
  顾方哈哈大笑:“黄泉剑可比归羽刀值钱得多,你倒不怕我找到黄泉剑自己吞了。”据传闻,黄泉剑乃春秋战国时鬼谷子探地府寻寒铁所铸,可接引黄泉,凡人动之丧命。而归羽刀不过是始皇陪葬之物。
  孤鹜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表情不变地等着顾方笑完。
  顾方渐渐消声,神色冰冷地看了孤鹜半个时辰,咬牙切齿道:“好。”
  孤鹜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转身,顾方见他要走,连忙叫道:“你叫我找,总得给我线索。”
  孤鹜没有转身:“你问。”
  他似乎是认为背着人或者对着人说话没有任何区别。既然他看不见别人,别人看不看得见他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顾方道:“剑长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丢的?在何处丢的?丢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他一连四问,孤鹜也一一回答:“它的样子……你见到便知晓了,三月以前,这里我手中,我若察觉到异常便不会丢。”
  顾方:“发现失窃之后,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
  孤鹜再无反应,顾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眼前站的是个瞎子,因为孤鹜表现得比常人更敏锐,所以他忘记了,甚至之前,他还怀疑对方并非真瞎。
  顾方道:“我问完了。”
  孤鹜继续走下楼。
  这以后,一连一月,顾方连孤鹜的影子都没见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三·孤帆一片
 
  顾方痛苦地将视线从放在腿上的菱角上移开——自从醒过来,他顿顿都吃这个,刚开始还觉新鲜可口,现在一见就恶心想吐。
  他问白鹭:“今天可以叫吗?”
  白鹭已经对此人的病习以为常,但碍于主人不敢实缝纫之事,只得捻起一个菱角咬成两半剥出肉吞进嘴里,不甘不愿含糊道:“可以。”
  顾方便知道孤鹜不在,说起来,孤鹜十天里有九天不在,在时也只在夜里出现,走到装睡的顾方床边,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往往会加重力道,但又立刻克制住。
  那力道几不可觉,顾方有时甚至忍不住想帮他一把,不就是杀个人,有什么好犹豫的?想杀人的人似乎比等着被杀的人还别扭,顾方想,也许黄泉剑于对方而言真的很重要,又或者,孤鹜有自己所谓的剑道。
  孤鹜吃黑食,被奉为“侠剑”。顾方说不清楚,总感觉对方不像江湖传言中那么“侠”,但他并不十分在意,他自己黑白不忌,两边都对他穷追猛打,说来也不是好人。
  眼前这位倒闲得很,一天里有半天都在自己这里,要说是监视实在不够格。
  顾方道:“我昏迷的时候吃的什么?”
  “粥啊。”白鹭咽了咽口水。
  顾方怒道:“你现在就让我吃这个?”
  白鹭眼睛顿时湿润,申诉:“主人说你醒来可以吃别的东西就走了。”
  顾方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煮的?”
  白鹭点点头,“我又不会,主人不让我碰火。”
  一个会煮粥的瞎子?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顾方摇摇头道:“他不在你就顿顿吃菱角?”
  白鹭看笨蛋似的看着他,“你以为菱角什么时节都有?当然是有什么吃什么。”
  顾方:“……冬天呢?”
  白鹭低头有点开心地笑起来,“冬天主人就回来了。”她说着,顺手在顾方腰侧摸了摸,惊奇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顾方知道自己皮糙肉厚,倒不惊讶,问道:“我都在这里待这么久了,能出去转转么?”他并未做白鹭会同意的打算,但无妨,反正他已出去过,怕对方怀疑才这么一问。
  谁知白鹭大方点头:“好。”
  长天一色三面环山,前边一片狭水被夹在山间,湖岸上竖立着十多栋竹楼,孤鹜不在时便只有白鹭一人,这小丫头喜欢缠着顾方,总想方设法地劝说孤鹜把顾方的腿打断。
  为了方便疗伤,顾方几乎全裸,白鹭极不情愿地把孤鹜的衣服拿出来给顾方穿上,然后将顾方带到最后边的竹楼。
  顾方正不知道她怎么带自己来这里,白鹭已指着地上堆得有她人那么书道:“把这些书摊开到屋顶上晒,”又指着一个木桶,“等会去湖边把这些洗了,不许把衣服弄丢。”
  顾方:“……”这几天的“考察”早已使他打消偷东西的主意,因为这地方不用他“清理”,已经很“干净”,更不要提归羽刀。
  白鹭看着顾方跳上跳下已经开始做事就走了,因为长天一色几乎与世隔绝,唯一通往外面的就只有那片湖,顾方想逃走还得先造一条船。
  书多是玄学,顾方随便翻了翻,确实挺玄乎,反正他半个字都没弄明白,有些书上的字他甚至不认识。这些书按理说应该是孤鹜的,但瞎子也能看书么?
  顾方晒完书又提起水桶去洗衣服,他一个人生活惯了,洗衣服倒是熟练,只是确实不擅长做饭——食物这种东西,有人的地方就有偷的——这里除外。
  白鹭在湖边摘菱角,飞到水上那片绿油油的菱叶所在捞起一把,又迅速踏水飞回,她一身白纱裙,赤脚踏水,脚腕上的铃铛清脆鸣响,像个小仙子,说不出的轻灵,不出十年定是个大美人。
  顾方把衣服倒在湖边大石上,白鹭见到立刻飞身过来,“我已经给主人传信了,他马上就回来,你要不要喝粥?”
  她明明是自己想喝,顾方不动声色道:“我想就能喝?”
  白鹭道:“受重伤就可以了。”
  顾方糟心地看着她,“自己去。”
  白鹭扯着他的衣袖道:“那就尝不出味道了。”
  分明是个小魔头!顾方一心一意地捶手里的衣服。
  白鹭又吵了一会儿,见顾方不为所动,便窝在他旁边洗脚。
  她虽然偶尔有些残酷,但毕竟还是小孩心性,长期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很喜欢待在顾方身边。
  “你的轻功用得比我好。”白鹭突然道。
  顾方安慰道:“你还小。”平心而论,白鹭这个年纪有这般造化已属难得。
  白鹭道:“我的轻功还差多久才能天下第一?”
  轻功天下第一的顾方差点栽进水里,“问这个干什么?”
  “主人说等我的轻功天下第一才能出去玩。”
  顾方有点艰难道:“等我死了吧。”
  白鹭的大眼睛立刻湿漉漉地看着他,恨不得他立刻死了似的。
  “……”顾方决定换个话题:“黄泉剑被盗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真没打算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哪知白鹭身体一僵,随后眼睛乱瞟,声音不稳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有古怪。
  顾方正要再问,白鹭突然向远处招手,满脸欣喜地大声叫道:“主人!”
  严格算来,这是顾方第二次认真地看孤鹜,太阳将落不落,湖面红波泛泛,那只小船像是从日中飘来,一个披蓑带帽的艄公在划桨,孤鹜立在船头,样貌在夕阳中模糊,只能见到一个挺拔身影。嗯……身材不错。
  白鹭追着船行方向沿岸跑,船至岸边时,她人也已站在孤鹜身前,孤鹜上岸,摸了摸白鹭的头。
  许是因为二人被镀了金光,那场景在顾方看来,竟是少有的温情,几乎快忘了那小屁孩顿顿吃菱角的悲惨生活。
  孤鹜道:“上船。”这话是对隔着百十来步的顾方说的。
  白鹭一把扯住孤鹜的衣袖,“就……就走了么?”孤鹜转身对着她,白鹭愣愣地放开衣袖,像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似的。
  顾方莫名烦躁,将一半搭在石上一半在水中挣扎的衣物放进桶里,一言不发地上了船。待孤鹜过来,背对长天一色面对自己而坐,他才勉强自己冷静下来,也许是竹楼的日子太清闲舒适,他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艄公已经开始划船,湖面泛起涟漪,白鹭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船飘出两山之间,湖面陡然开阔起来。
  孤鹜像个没有感情的死人般睁着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额前长发被风撩起,露出额角一道浅淡伤痕。
  顾方居高临下地看了半晌,突然抬脚,猛地一跺,小船登时巨晃,孤鹜扶着船沿,狠戾出声:“你做什么?”
  顾方突然一笑,把衣物解得干干净净,“酷暑难耐。”语罢,跳下了水。
  孤鹜听见重物入水之声,顾方的气息伴着水花越走越远,他握着船沿的手指泛白,屏息听着,却突然,他听不见半点属于顾方声音,风起微波,只有细小的波声和桨声。
  也许只是潜水,但他还是忍不住听得更远些,不知过了多久,艄公汇报:“主人,那位公子好像还没上来。”
  “顾方!”孤鹜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一颗湿淋淋的脑袋猛地从水里冒出来,顾方趴在船沿上,眉眼带笑地往上瞟孤鹜盛怒的脸:“这样看还长得挺漂亮嘛。”
  孤鹜紧紧抿着唇,顾方正要再调戏几句,突然感觉一股杀气逼近后颈,他一股脑扎进水里,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孤鹜将晕过去的顾方捞进怀里,艄公正要递块帕子给主人擦擦水,头还没转过去,便闻主人阴沉开口:“转过去。”
  艄公只好默默划船。
作者有话要说:  
 
  ☆、四·重返江湖
 
  顾方又做了那个梦,梦见自己四五岁的时候被爹逼着练功,步法走错就会被罚,空着肚子跪一个时辰。那时不经罚,半个时辰不到就腿脚酸软,脱一层皮,于是嚎啕大哭,不喊爹娘,一味地叫“羽哥哥”。
  羽哥哥坐在墙头,笑着看怎么够不到他衣角的自己。
  他要哭不哭地望着那双明亮得仿佛藏了星子进去的眼睛,羽哥哥无奈地跳下来朝自己伸手,没什么威慑力地警告:“下次要自己上去。”
  他爹只恨不得跟人家换了孩子:“这臭小子若学到归羽一半我便知足了。”
  后来,好像也是一个星星很多的夜晚。老管家带他去山上为娘亲祈福,他一个人在菩萨面前跪着,老管家说是去捐香火,后来却再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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