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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逐九州 作者:烛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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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乔装改扮 悬疑推理 相爱相杀 报仇雪恨

 
    屋外刮起了大风,窗棱被吹得吱吱作响。
 
    悬在瓦檐下的宫灯,亦被刮得影影绰绰。
 
    是谁的寂寥时隐时现地倒映于窗纱之上,诉不尽夜半心事?
 
    这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从大红锦帐中幽幽传出。
 
    洛秋离猛地打了个机灵,水芙蓉的脸上也显出一分喜色。
 
    “水…水…”已经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李慕歌,终于在第四天的半夜醒了过来。
 
    洛秋离欣喜若狂地扑入帐中,水芙蓉则赶紧去给他们的主上倒水。
 
    二人俱是欢喜得溢于言表,多日来压在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被人移开。
 
    水芙蓉还未走到桌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将一个青釉瓷碗递给了她,里面盛着一碗不凉不热的温水。
 
    水芙蓉接过瓷碗,道了声谢。转头前,意味深长地扫了“恰好赶到”的南宫镜一眼。
 
    南宫镜压着斗笠,提着药箱,跟在她身后,没有任何的表示。
 
    洛秋离看到南宫镜,整个人简直喜难自抑。
 
    “镜,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主上刚醒,你快给他敲敲。”说话间,他一手拉过南宫镜,力气之大差点将他拽得一个踉跄。
 
    水芙蓉横了他一眼,抢先一步坐到了龙床边,扶起了李慕歌:“你个呆子,没听主上要水喝吗?”
 
    洛秋离关心则乱,看着李慕歌急切地喝着碗里的水,脸色微红地傻笑道:“我…我是高兴得有些发昏了。”
 
    南宫镜摸了摸他的头,递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走到龙床前开始为李慕歌诊脉。
 
    从始至终,洛秋离都寸步不离地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慕歌,生怕一个闪神,眼前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大梦。
 
    那一夜,洛秋离没有做梦。
 
    李慕歌也确实醒了过来。虽然他身上重伤无数,但凭着深厚的武学根基,也总算是挺了过来。
 
    只是他刚一恢复意识,第一句话就问顾言曦在哪?
 
    洛秋离掩下眸中一点郁色,尽量语气平和地告诉他:顾言曦被他们救回来时虽然还没断气,但已经伤得极重。旧伤未愈,又添新疾。连月征战,忧思过度。而且他之前似乎还服下过令内力大增的药物,现在虽是未死,却也难活。只能吊着一口气听天由命。
 
    这番话是南宫镜的原话,他既没有夸大,也没有遮掩。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与怨恨,在顾言曦的事情上,他却从不与李慕歌耍弄心计。
 
    不是不敢,只是不愿。
 
    因为他比李慕歌自己更清楚,顾言曦对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人在哪?”李慕歌听完洛秋离的话,出乎意料地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惶恐,眉间不动声色,语气平铺直叙。
 
    “回主上,现下正安顿在长屏殿,有专门的大夫与宫人照应着。”长屏殿是原晋国储君的御所,仅次于李慕歌现在住的这个晋王的昭阳殿。
 
    李慕歌闻言满意地点点头,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面对什么样的人,洛秋离办事总是最合他的心意。又或者说数十载的朝夕相伴,他确实比他更了解自己。
 
    “命人把他移到昭阳殿来吧。”无论生死,他只是想能守他一时算一时。
 
    洛秋离听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做出回应。一直紧咬下唇缄默不语。
 
    直到李慕歌挑起半边眉梢,他才深呼一口气道:“主上,这次,终究是他算计了你!”说这句话时他并没有带出多少心底的愤怒,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决绝。就算他再清楚他对那人的感情,也必须提醒他:顾言曦,是敌非友!
 
    “但他,最后还是救了我……”李慕歌不会不明白洛秋离心中所想,但他说的也是事实。
 
    当顾言曦挺身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在对方眼中终于看清了一件事情:就算立场不同、道路相悖,哪怕针锋相对、互相欺骗。
 
    他对他,自始至终,初心未改。
 
    濒死之际,顾言曦终于卸掉了全部伪装,与他诚实相对。
 
    他也终于了解到胜者未必为王。
 
    他为他的死,多年来饱受折磨。他为他的义,多年来不堪重负。他为他自己…自与“皇甫广帛的那段情”之后,他再未为过他自己……所以,他不再恨他了。
 
    若要恨,只能恨这个纷争不断的世道。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谁又能全身而退?
 
    因此他才要终结这个乱世,为天下,为自己,也是为他!
 
    “如果他能活下来,就放他回襄国吧。”李慕歌淡淡道。
 
    “主上,此举无疑纵虎归山、放龙入海。就不怕旧账未去,又添新账?”洛秋离语气转急,明显不再刻意压制。就算顾言曦活过来的几率十分渺茫,他也不想给他半点机会。
 
    “我一直放他在身边,总说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此话虽然不假,但却难逃借口之嫌。”李慕歌轻叹一声,“我对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杀手。不如放他回去,至少也算除掉了身边的隐患。”
 
    经过一场恶战,一番生死。
 
    他对他,终于能够通透几分。
 
    洛秋离闻言,垂下了双眸。他的话令他无法反驳。
 
    他下不去的杀手,他自然也不能下。帮他复仇也好,随他夺取天下也罢,他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帮他达成所愿。非他所愿之事,他又怎会去做?
 
    “秋离,去吧。把顾言曦移到我这里。”李慕歌知道自己又一次令洛秋离妥协。
 
    洛秋离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外,寒风渐紧。
 
    南宫镜却立在廊下,手里提着件大氅,站了良久。
 
    见洛秋离走出殿门,他赶忙走过去,将大氅递到他手里,低声道:“起风了,穿上吧。”
 
    洛秋离并没有接过大氅,而是把后背转向他,对他耸了耸肩。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给大爷披上吧。
 
    南宫镜无奈一笑,隐在斗笠下的湛蓝眼眸中浮上一丝宠溺。
 
    展开大氅,他为他细心披上。
 
    他的双臂自背后环过他的肩头。他的手,停在他胸前,纤长有力的手指牵过衣带,一丝不苟地打下一个活结。
 
    耳边,寒风呼啸。温暖,却突然而至。
 
    洛秋离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转身对南宫镜灿然一笑,颊边两个梨涡时隐时现:“我说南宫镜,你怎么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及时?真是想什么有什么。走!老子请你喝酒去!”
 
    南宫镜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只是迈步跟了上去。
 
    洛秋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大喊道:“喂!兄弟,走快点!要不酒该冷了!”
 
    
 
    第74章 前尘尽弃
 
    
 
    金炉小篆香,水殿暗香满。
 
    顾言曦醒来时,只觉身心飘然,放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只是梦过无痕,回首处只余一片茫然。
 
    暂时忽略掉盘桓在心头那种莫名的空洞,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不料这一动竟令自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疼痛,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似乎从头到脚根本没有一处能幸免于难。
 
    他习惯性地蹙起眉头,显然对于自己现下的身体状况十分不满。
 
    “你…终于…醒啦?”
 
    耳边赫然传来一个略感熟悉的人声,顾言曦不知为何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恰好对上一双倦色深染、血丝密布的黑眸。
 
    四目相交,他的眼前似乎起了一场大雾,雾里无风,满树桃花却碎落如雨。
 
    “你……”虽觉熟悉,但张了张口,他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这个人的名字。
 
    眼波微动,清冷如月的眸底浮上一点困惑,蹙起的眉头不禁又紧了几分。
 
    李慕歌并没有注意到顾言曦的“反常”。
 
    见他竟然奇迹般地苏醒过来,疲惫至极的脸上立刻又有了光彩,但眼中却仍有几分呆滞,几分惶然,几分患得患失。好像对眼前的一切仍有些难以置信,又或者该说是没有准备。
 
    一日,十日,百日。
 
    他从立冬守到大寒,从寒风初起等到大雪飘零。就在绝望如同瘟疫般,一发不可收拾地在他心底蔓延开来,就在他以为自己一生都要陷入这种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等待中时,顾言曦却突然醒了过来。那抹月色终于又皎然而出,那道冷香终于又弥漫开来。
 
    这希望来得太快、太急、太突然,让他怎能不去怀疑它的真实?
 
    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过床上之人,直到怀中的温度不再冰凉,手中的触感有了起伏,他才放心地长出一口气。
 
    瞬间,眼眶微热。
 
    顾言曦被他一拉,再次扯动全身伤处,咬着牙不由冷嘶一声。
 
    李慕歌闻声心下一慌,立刻放开了紧缚住对方的双臂,满眼歉然道:“言曦,我没弄疼你吧?怎么样?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是有,赶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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