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刘彻与司马迁……最难消受帝王恩啊。
美,至极,就是罪。爱,至极,就得毁。深深爱过,又生生毁去的情,终成了不可剜割的心头血。
即便世道已然多变,即便人心难以信任,我仍然想要相许一世的爱情。
“卿何惠我?”“爱汝难离”这句话如毒跗骨地埋在了谁的,魂灵底?
小心翼翼又似难以启齿的回答。像发了酵,浸了血,在百毒不侵的帝王之躯里日复一日的……夺人性命。
命运,霸道而绝情,莫名其妙的给你开始,便让你无法拒绝继续,直到迎来一个诡谲莫测的惨淡结局才罢休吗?
春花如美色,艳极便转衰。秋霜似情伤,未冷先伤人。关于爱情,他们终究,还是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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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刘彻,司马迁 ┃ 配角:韩鄢,卫子夫,任安,冯遂,扁不扁 ┃ 其它:性灵,隐欲,征服,抱负
☆、卿家可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迁与汉武帝二人的关系可谓扑朔迷离,难解难分。历史上,司马迁在受宫刑前,虽无甚家世背景,却屡受武帝赏识,官至太史令,与武帝十分亲近。宫刑后,为中书令,侍从武帝左右。由此可见,武帝其实对司马迁一直怀抱着亲近之意,始终将其留在身边。而武帝又好男色,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历史的真相,究竟是怎样呢?本文力求重大事件上与史相符,重在挖掘人物历史面貌后隐秘又有迹可循的内心世界。注:司马迁,字子长。
第一章卿家可如意
天汉三年十二月,风凌,草衰,战不休,帝心怒。
夜色渐深,长安宫城灯未休。
跳动的烛火印着天子威严的面孔,翻阅奏章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内透着隐隐的怒气。小服子在一旁轻轻地数着:“第七十二份了。”白日里,与众人商讨战事,晚上还得批阅奏章到深夜,陛下委实劳累,小服子正盘算着要不要说那件事……
“他怎么样了?”帝王毫无征兆地冷冷开口。
“啊,哦,司马大人今日即移居蚕室静养。”小服子稍稍抬眼揣摩武帝的眼色。
“陛下,可要去探望?”小心翼翼地询问。
“也好,今夜,这般滋味,注定要难以忘怀了。”帝王合上手中奏章,上言:李陵受降一事别有蹊跷,前者受降将领是为副将李绪,此误传必包藏祸心,望陛下待事件澄明,勿累忠良……”帝王深深的眸子望向那微弱跳动若隐若现的烛火。
蚕室,真是贴切的名字,人,亦是如蚕了。在这寒天腊月,养在温暖如春的屋内,竟是这番情况享受了此番待遇。
床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在此间暖室,还微微颤颤,眉目修朗,脸庞清瘦,微闭的双眸看不出色彩,失血的双唇却忽而咧开,轻笑了出来。
这一笑,与这削瘦身躯,与这一室苍白,好似红梅绽与雪上,分外清冷妖娆,正落入来人眼中。
“卿家与此,可还如意”蓦然听到这冷冷的发问,一双寒眸骤然睁开,好似静止的深潭,透着夜的颜色,雪的温度,身躯已然僵了。
“怎么,可是这里太舒适,让一个带罪之臣忘了君臣之礼”
“臣,不敢……”司马迁低垂了目光,努力用手支撑起身,下身不可避免地被牵动,一阵阵剧痛在提醒着所受的屈辱。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确实无法站起身了,小服子连忙要去扶,被刘彻一个眼神吓得站住了。
待司马迁颤巍巍地爬到跟前时,已经出了一脑门汗,此时,刘彻已坐在软榻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忽而想起琼林宴上文才横溢的翩然少年,朝堂之上辩肆横厉的有志之士,甚至喜宴上俊逸的新郎,与他,是同一个吗?何以至此,他与他,何以至此?
然而,还是要这样的,即便没有李陵的事,他还是会找到理由这样的!谁让他,他,娶了亲这几年的隐忍已是极致。
“听说下刀之人是宫中老手,不知这伤口处理的可好”玩味的语气衔了浓浓的恨意。
不出所料,那隐忍的脸上出现了恨恨的愤意:“已无事。”淡淡的语调压抑着悲愤。
“既然来探望了,不看看岂非太没诚意?”
“你……”呼吸彼此都紧张起来。刘彻甚至可以看到那轻颤的睫毛,如垂危的蝶翅,微弱却透出生命似的颤。
“朕的太史令不好动手,小服子,你愣着干什么呢?”不罢休的怒气让人心寒。
小服子颤微的伸出手,“不必了”地上之人任命的闭上眼,解了衣衫。
他比以前更消瘦了,苍白的肌肤已止不住地轻颤,那双手,那双写的一手好字的手,那双在朝堂上指点飞扬的手,那双亲自沏茶的手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极其不稳地扯着衣带。刘彻看的心烦,自然要去帮那双手,又自然地抓住那双手,握住颤抖的身躯,抱住肖想多日的身子……
小服子早已退了出来,不敢去想、去猜屋里发生了什么,尽管,这很明显……
蚕室,更暖了,尽管衣衫褪了一地。滴泪的烛将要燃尽,一滴一滴蜡泪落在烛台,混着屋中压抑难耐的低低颤声,好像哭泣的一般。可随着更强劲有力,痛快淋漓的低吼,蜡烛燃的更快了,好似整个儿只能流泪是的,很快,融成一片,一个泪人似的,它的生命之光,熄了。
夜很深,也很长。呼啸的寒风掩盖了一切。
“奉我皇诏书:太史令司马迁已受宫刑,偿其大不敬之罪。帝感其前时嘉敏,今特封为中书令,侍从左右,出纳奏章。念其伤体,免于起身,赐上等伤药,望卿家好生调养,早伴君侧。”
“绝宾客之知,忘室家之业,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材力,务一心营职,以求亲媚与主上。”子长,这是你曾对我的心意,我定要你称心如意!
☆、高山流水之毒
第二章高山流水之毒。
“子长,你为何会如此?”少卿恨恨地问道。
“是啊,为何会如此,士者,可死不可辱;可折不可弯。况我如今沦为宦官玩物,受尽折辱,只为求生。你不知我,天下亦不知我。这世上唯一知我的人,便是这下刀之人。知我为何生,知我不愿死。知我即便苟延残喘,无面示人,也要留着这不堪之躯……高山流水,原是可以如此……”一口鲜血迸出,心底却无比酣畅,那往日鲜活跳动的岁月也染上了这鲜血的颜色,如果能够割舍,是不是可以活的更坦然?
“子长,别说了,旧事那堪回首?”唤来大夫,任少卿已无法面对屋中之人,无法面对他的不堪,他的痛苦,无法面对那眼底疼痛的冰冷,唯有夺门而逃。
千百年来,战事由心起。人,是最会伤害同类的生物。而伤人最上者,无外伤心;知心者,无外知己。因而,唯有真知己,方有致命伤!
“你最近可真乖呀,天天陪朕在这里也不觉烦。只是怎么不说话呢……”未央宫,将夜,灯火明。
“陛下日夜操劳,微臣不敢打扰。”新任中书令于书案侧整理奏章,容颜清冷,不见喜忧。
“嗯,难得你体恤,近日朕感到双肩酸痛,烦请中书令,按摩一二,以解烦忧。”帝王狭长的双眸满含笑意,与人眼中,却是刺骨的冰冷。
“臣马上唤宫人前来……”惊慌的言语间透着深深的恐惧,宛如被捉住的笼中鸟,无处可逃!
“可朕就想要这史官之手。”轻薄的唇吐出伤人的话。
一切已不可躲避。司马迁微闭双眼,又认命似的睁开,欲到这身躯后方按摩,却受到阻碍。
刘彻放下奏章,全身靠在后座,不容有间隙,一双眼睛直逼人无处可逃。
“上来”冷冷的命令中透着欲望的涌动。
“中书令怎么还不动手?莫不是要朕来?”修长有力的双手附上孱弱的肩头,呼吸都清晰可闻。嘴角微邪,星眸化了火的热,水的柔。想要捧在掌心的呵护,有想要撕吞入腹的相融!
颤抖的双手扶上宽大的肩膀,几乎时时要脱落,让人想起那将落未落的叶,被狂风牵引,努力维持着与树的最后牵连,那么无望的挣扎,那么微不可闻的呼救。
当狂风终于平息,那双手无力垂下,一如枯叶随风。微弱的轻喘,好似命运般的叹息,灵魂深处的呢喃。
子长,子长,我知道你舍不得死,书未成,你怎舍得死?我也知道怎样在不让你死的情况下,让你心如死灰,任我摆布。可你又怎会知道,我真的不想这样对你……时隔多年,最让我难忘的仍是那句:爱汝难离。你的话,为何会成为害你的根源?
早春,东风已沿水面袭来,吹醒冬眠的花朵,吹去久留的棉衣。可曾吹的开,冰封的心灵?
曾经高山流水,曾经相伤相恕,曾近刻骨温柔,曾近辗转难离,我们,只能说曾经了吗?
如果高山流水的相知,只是为了握住互相的致命伤,生生撕出对方的心头血,那么,还会,愿得一人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谁记三月暖阳春?
第三章谁记三月暖阳春?
三月,三月,又是三月,谁记三月?不再三月……
杨柳风吹衣上寒,冰消水送暖阳天。
后元三年三月,未央宫灯急火燎。
“陛下,赵绾,王臧已服罪就刑,未曾说出其余诸事,然太后必生疑心。”
“疑心,是早就有的了,表面上是太后尊崇道学,打压朕所推之儒学,实际上官场之争,权势之夺,不过借学术之名而已。朕自正月登基以来,何尝一日真正为帝!”话语之间,灯色已暗三分,只影跳动,弱而不绝。
“陛下,如今举步维艰,我们急需可用之人。”
“十年磨一剑,看来这剑要从民间磨起了。”
宫廷,只有烛光记录着夜的图谋,记录这比白日更加耀眼坚韧的——帝王之心。
三月长安,柳青花嫩莺初醒,酒暖云醉客自来。
“子长,今日光明景丽,正是游春佳日,你却在屋中写什么文章,太煞风景啊,走,我们要看尽长安的娇红嫩柳。”卧云居内,一黄衫男子正将一青衣未及冠的少年往外拉扯,要问二人是何模样,但见那黄衫男子:
眉目磊落,脸若刀裁,不是人间羸弱客;体格刚硕,行走流风,恰似巍然一天将。冯唐易老封不得,其子亦能尝父愿。
正是冯唐之子冯遂是也。
再说那青衣少年:
脸颊削瘦,唯眉目间有光彩;单薄弱质,唯行动时见风骨。翩翩少年郎,耿耿士子心。笔下刀锋转千年,心中丘壑托河山。
历史之父少年时,即便铁笔写春秋,哪曾预知一生艰?
司马迁被冯遂半推半拽少不得跟着出去了,一路上行人往来真是好不热闹,却见一处人烟稠密,纷纷议论,不知是何新奇事?
冯遂三步两走,转眼便挤了进去,问了几句便有回转过来,半笑半气地说:“这行云馆真是好风雅地,每日里出题招纳文士,可惜我一武将,到此处只能瞪眼看了。子长你倒是可以略展文采,不叫这长安小看了吾们。"
司马迁亦想知道名满天下的行云馆是如何招纳文士的,就一同去看那题目。只见一文案上横陈一幅画,用笔颇为豪落,然所画之物确是纷然落红几瓣,点点桃花,并为雪覆,雪上又杂陈几片落叶,叶上还凝有白霜。花之凄艳,叶之衰黄,雪之素白,灼灼耀眼,笔笔生辉。且三物都用笔劲道,力透纸背,虽为衰败之物,却凌厉有生机,细看又似暗含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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