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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我难离+番外 作者:东风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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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题为:以此画作文,不拘格式,凡达意者为佳。
  题目虽简,但这画意思难猜,画中具有三季之物,是何立意?众说纷纭,一时倒无人来试。
  “小生愿来一试!”话语间一文士模样的青年便来到桌前,已有侍女伺候笔墨。
  众人此时皆不做声,静待此人作文,大底多是长安文士,素养良好。
  “嫣红杂雪下,衰叶亦凝霜。时节逆天行,大道不得昌。三月桃花雪,不□□做主。”
  “哦!”人群发出一声感叹,众人此时方才明了画中大意,却也不知对与不对,都急忙催促侍女传语。
  这文可以解释那雪下桃花,是糟了罕见的三月桃花雪,意在言当今时局:新帝登基初始,重用儒生,一如赵绾、王臧等人,形式浩大,且各地都开设文馆,广纳儒生。自此天下士子多称儒学,纷纷前往长安,多居于卧云居内,以求跃得龙门,行云馆即为儒生士子唱和之地,只是此举不为信奉黄老之学的窦太后支持,太后暗中查的赵、王等人的不法之举,事败后一干人等皆于家中自尽身亡。新帝所行之法,所举之事,皆已停滞。为天下士子寒心,皆望太后还政于帝。
  只是这画中带霜衰叶,仍似不通。到底何解,所喻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人物名、字、号,皆以历史为准,但文中写人物所用词句,诗文应答若无特别说明均为自创,并无史实考究。若有与史实人物性格出入太大之处,还望见教。
 
  ☆、你等着见朕
 
  第四章你等着见朕
  “嘿,什么意思啊,又是花啊,雪啊,叶的,风花雪月我倒是懂,哎,子长……”
  冯王孙这厢郁闷着念叨,只把那两道浓长眉毛拧成了麻花卷,转眼身边却已不见了人,只听人群中又发出骚动,打眼一看,嘿!前面站着那!
  只见子长翩翩肃立,提笔于竹简上,顷刻成文:
  有美一人兮于幽室,望阳春兮心灼灼。桃华妖妖兮喜初绽,望伊人兮心焦焦。为之奈何兮春不住,三月回雪恩情薄。春花如美色,艳极便转衰。秋霜似情伤,未冷先伤人。东风逆兮回朔雪,不待浓夏秋叶来。霜易消兮雪难融,独坐无计兮凭谁来?
  “哈哈,倒似一曲《凤求凰》”人群中一片嘘声,只因此文极写一女子思慕情人而未得,于画中之意倒也合情理,却不该出现在行云馆之处。
  子长写完便转身就走,也不留名姓。冯王孙倒一时未反应过来,只能一路小跑去追。
  不远处却有一墨衣男子微抿了唇:竟把朕比作美人!不知你倒可消受得起!
  “陛下,我看还是那个董生写的好……”
  “鄢儿,怎么直呼主人之名,应叫毕公子,或直称我九哥就好。对了,你暗中派人保护那个董生,如此直白,真不想留着性命了”刘彻说完起身就走,就留下目瞪口呆的韩鄢。
  “哦,毕……九哥”韩鄢低声叫了一声,自己倒不自在起来。
  “嗯”刘彻玩弄着湖岸边的嫩柳,漫不经心地应到。
  “哦,九哥原来喜欢这柳树,我竟不知道。”韩鄢早已把心中的疑惑抛诸脑后,只是对这柳下之人发呆。只怕这三分□□也要输于这醉人光景了,似笑非笑薄情唇,似醉非醉离魂眼。
  “柳比花更知情解意,身子柔且韧,随风摇曳,宛若留人;色泽青碧,熨贴心田。花朵虽然更为娇媚,但往往恃宠而骄,自视过高,惹人心烦!”
  韩鄢听了这话顿时心头微颤,不知如何是好,胆怯地说道:“我以后就穿青碧色的衣服了,但愿没惹九哥心烦。”
  刘彻一怔,瞧见他身上穿着一件鲜妍朱衣,衬得肌肤雪白,容颜娇媚,又更加三分含羞姿态,想起他平日里的乖巧可人,不由得心生爱怜,正色道:“你自小便陪在我身边,若是烦你,早也支开了。你性子活脱,又十分乖巧伶俐,穿着朱衣十分合宜,我自然也喜欢,所烦的其他人。”说着便又像想起了什么,皱起了眉,好似浮云遮蔽朗空。
  韩鄢被他说得又羞又喜,但又见他阴了脸,心下横了横,咬唇蹦出几个字:“我,我可以……”
  “可以什么,鄢儿?”刘彻一双眼直逼得人快哭了出来,嘴上是了然的笑。轻轻附上那惊惧的脸,冰的体温让人轻颤,韩鄢确等紧密的贴了上去。
  对于你,什么都可以,这是那天韩鄢最后的清晰想法。
  之后,之后,连想起都很困难那,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想起很久,唤起多少心神来一遍一遍的……想起。有人天生便是要来瞩目的,而有些人注定要埋于那光芒之下,只要,能够靠近,便是好的,不明白应该遵守的一切,只知道那个人便是一切,无论多么的痛,只要能更接近一点,一点,就好,卑微吗?低贱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在意那一个人,即便要故意丢弃他赐的金丸来蒙蔽太后,救济贫民,赔上自己的名声,那也无所谓的,只要他可以多见我一次……
  滋味到底是不同的,刘彻心想,不是不知道韩鄢的心思,只是对他还有几分怜爱,不忍如此,今日,一半是是自己心中恼怒,一半是他……抱着那柔软香滑的身子却也不错,看那殷红的鲜血流出时,竟有一种不同于往日的新鲜感,只是模糊间,竟然想起那青衣少年静若处子的身影,真是怪事。
  “陛下,已查到。”暗侍奉上所查消息。
  “嗯,司马迁,你等着见朕。”一字一顿,誓不罢休的语气。
作者有话要说:  
 
  ☆、此音此面谁能忘?
 
  第五章此音此面谁能忘?
  当任少卿风尘仆仆地从城外赶回,就看到这么一副奇怪景象:
  子长一如平常的饮茶吃酒也就算了,这一向好动活脱的冯王孙竟然也呆坐着,一手掩面,一手持茶,双目低垂,一动不动,好似老僧入定,细看又是在模仿子长端茶时的样子,“好好的文雅风范也学成这样子!”放在一张威武雄健的脸上,任少安又深知他本来性情的,决心耍他一耍。
  “嗬!冯老大人!”一声响嗬声突地震了正在入定中的冯王孙,那边早已会意的子长不动声色地配合,哦,不,是喝茶,嗯,不动声色地喝茶~
  然后大惊失色地看着冯王孙手中的道具,不,茶具,洒湿了一身新衣,又慌张地上前慰问擦拭,只是好像越擦水越上身啊,好像还带了一股怪味,嗯,怪味!不是好像,而是真相!
  顿时疑惑的铜眼一瞪一瞪对上清澈无辜的明眸一闪一闪,瞪阿瞪,闪啊闪~瞪啊瞪,闪啊闪~
  火爆遇上无邪,想点也点不起来!
  “啊!这方巾怎么是搽桌子的,放的多不是地方,我去把它放对地方。”轻言软语,无限温柔。
  子长说完,转身,飘然回屋,顺便带走那块可怜的方巾,不不不,是抹布,抹布!
  留下一干人等并着一旁郁闷的店小二:抹布不放在桌子上,还要放在哪?
  这厢任少安也敛了清笑,换了一副平时温雅如玉的面孔,正儿八经的口吻:“我也去研究一下那块抹——方巾,究竟该放在什么地方。”悠然离去~
  店小二也机警地顺势滑走,身形若鱼,看来早已身经百战。并悄悄掩了门:就让这反应慢半拍的大鞭炮自燃自炸吧!一,二,三!霹雳啪来!噼里啪啦!
  “好你个任少卿,竟会捉弄小爷我,真不知道怎么骗了个“如玉君子”的雅号!还有你个司马子长,平时不说话,一说就没好话!还有你个店小二,就欺负小爷我反应慢,我听见你数一二三了!还有你个臭方布……回来!都给我回来听骂!”
  等大鞭炮燃尽了,骂累了,兀自弱弱痴想:要不是如云阁的姑娘们那一句:“君自威武,然司马少郎文姿清雅,举杯间亦有风采。”我何消练这玩意,被你们笑话!说到底还是怨我老爹,谁叫我像他呢!
  “子长,一人要见你。”压低的声线蕴着温柔与,担忧,一方竹简上赫然是三个刚劲凌厉篆字:云之主。
  “该见的总是要见。”清眸若水,不见一丝波澜。
  “新帝正如雪下之桃花,窦势也如带霜之枯叶,彼此之间情伤意冷。霜虽易消,却也是枯叶难生;雪便难化,终将是逢春花发,暗藏生机。我们此时相助,正是做了这迎春使,也全了这千古君臣之道。”君子如玉,更有这玲珑心窍。
  “祸兮福兮,也只能如此。”语气清冽,如寒冰遇水。
  留云亭外花似锦,谁是亭中云留客
  “独坐无计兮凭谁来?子长,今日算不算是‘有美一人兮于幽亭’了”
  那声音好似穿了时空,时不时便灵巧地响起,响在耳畔,响在心房,响在每一次欢乐处,响在那一刀落下的鲜血淋漓时,响在一次一次欲生欲死,徘徊于希望与绝望之间的,魂灵底。
  “果然,龙章凤姿”此音此面谁能忘?“果然,有美一人”今宵今夜难为情。
作者有话要说:  暧昧已渐起,我的追求是:杜绝一切敏感字眼,而写出最敏感的情。
 
  ☆、今宵今夜难为情
 
  第六章今宵今夜难为情
  “如云阁,当真是美女——如云。”首次踏足烟柳地的任少卿一进门便忍不住感叹。
  “哼,你个道貌岸然的如玉君子,这里美女这么多,还用得着说吗!”冯王孙大大咧咧地往榻上一坐,听他这么一说,不服气的顶了回去,还计较着上回耍他之事。
  “非关多少,而是此间姑娘温柔款款,体态飘渺,行走若云,衣着淡雅袭人,面含娇媚而不妖,着实眼前一新,想来此间阁主必也是风雅之人。”
  任少卿一番解说令阁间姑娘红了脸,垂了头,却又忍不住再三打量这说话之人。后帘的头牌琴姬也终是拉了帘子,轻轻一瞥,暗道:见了此人,方知道什么叫:君子如玉,这四字,从前倒是轻说了,果然非一般可当之。
  “我只知道这里的姑娘看着舒服,可惜另一个李少卿被他爷爷看得死死的,不能来这为毕兄弟接风,真是没了福气!”冯王孙三两杯酒下肚,脸便转红,倒真是像大鞭炮了。
  “听闻令尊也在城中,倒没像李老将军如此管教?”姓毕名夏的那位如今也入了这一团伙。
  “人生第一大憾事是不得志,第二是不尽兴,尤其是少年不尽兴。这是我老子的常话,也就这一句,我就服他一辈子!”
  “冯老果有大将之风,可惜了年华。”谓然轻叹,眉间处隐隐有着同样一份不甘,想起如此人才,自己在其位,而不得用,只怕将来亦是君臣两厢辜负,将军空老了年华,帝王错失了贤才。 
  “却是谁,能不负此生?要尽了多大的气力活着才能为这不可再得的人生求个无憾?”
  子长说着缓缓握紧了手,他的手很削瘦,骨节分明,白皙的皮肤上透露出青紫的血脉来,纤细又隐着一股跳跃的生命力,微微拳起,好似一朵将绽放的花苞受了惊吓又旋即合上,若有似无地撩着人。
  听闻此话,人人心中皆百转回肠,是啊,不负此生,如何才能不负此生?无论士子文人,豪客武将,亦或帝王将相,闺中弱女,就是那奸臣恶徒,贩夫走卒,哪一个不为这一生,倾尽了血泪,却谁能无憾?
  正当众人一一惆怅之时,这如云阁管事之人云娘带着一干姑娘款款而来,未语先笑道:“几位好等,因风雅之士,必要有雅妓来陪,才相得益彰,奴家可是好生挑选了一番。”这一番说辞,可真是足了奉承之意,却又自然顺畅,让人舒心至极。
  “好,不论是否能得志,我们今日一定要少年尽兴!”任少卿举杯敬酒,带起了一番豪气。确是刘彻为子长斟酒是故意少了半分,轻语道:“未及冠,当少酒色。”子长轻笑,未置可否,只嘴角蕴起一抹淡淡笑意,薄唇微弯,好似细长的柳叶折弯在手,让人想,摸一摸,它的感觉,是否汲了这三月暖阳的温暖和这如酥细雨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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