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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我难离+番外 作者:东风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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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次老爷托言出门但又旋即返回后,亲自在书房中撞见了衣衫不整的哥哥和公子。纵是一向温文的老爷也勃然大怒,将公子和哥哥狠狠鞭笞了一顿。我在一旁痛哭流涕,哀嚎不止。实际上我可以提醒的,我早看出来老爷的怀疑,他打量着公子和哥哥的眼神。没有谁比我更在意跟哥哥有关的一切,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去不要去,这样哥哥就又回来了,一切跟以前一样了。
  但是看着哥哥咬紧牙齿受到鞭笞的时候,看着公子血肉飞溅依然拼命叫着:“放了不回,放了不回!”我悔恨的心下泣血!老爷息怒后将我们赶了出来,但是还给了我们一些银子。我依然认为,这是我们遇到的最好的一家主顾。哥哥的伤并不重,可是调养好后却再也不笑了。我明白,哥哥是心死了。出了这种事,我们再也没有被里正举荐的可能了。我们都无心在读书,沉浸在一种悲伤地死闷之中。
  公子还偷偷派人来过几次,但哥哥是立志不愿再见他了。我明白,他想维持公子的声誉,宁愿默认外间传他——惑主。他只能在每夜里久久遥望萧府的地方,那里有公子,有那个他不愿出口却刻在心上的名字——萧云亭。
  又过了几年,凭着哥哥给人写字,我入了医馆做学徒,我们过得并不差。可纵然我小有医术,却无发医治□□益严重的咳疾。
  公子此后一帆风顺,但他仍未忘情,一遍遍来找哥哥。哥哥为此甚至答应了媒婆的说亲,那是一个文雅的女子,不在意哥哥往日不好的名声,一直红着脸请哥哥写字。那家的父母在看了哥哥后也很满意,可是哥哥怎么会满意呢?他一日比一日的消沉,他的心早已无处安置。
  不大的喜宴草草便过去了,欢喜的是宾客和新娘。失落的是新郎和公子,还有,我。
  我是罪人,我是凶手,我帮助了一场感情的谋杀,我害死了我的爱人。
  事情并没有好转起来,或者说早已注定无法好转。新婚不久的哥哥就如秋风枯叶,一点点透明的流失着生命。
  他死去的时候,紧紧握着我的手,他想说,可是还不能说,嫂嫂的哭泣压住了他的口。我明白,我明白,“萧云亭”我无声念出这几个字,伴着哥哥最后的安然归去。
  我将哥哥下葬,并将家里的东西一并归于嫂嫂嘱她再嫁。我收拾包袱,要再次离开。
  我成了一个行走江湖的散医,不久遇到了一帮角抵戏人。他们因为经常受伤邀我同行,我也欣然加入。以往从书上看到他们是从春秋时期一些身怀奇技的门客演变而来,对他们颇有几分敬意。待看到他们苦练各种杂耍、幻术、俳优戏、动物戏时,甚为感慨此间也大有学问。渐渐也讨教几招,和他们一起登台了。班头是个很慷慨豁达的老头,一根竹竿都能耍的出神入化。他们行走的很苦,但也很快乐。每日里冒着生命危险愉悦众人,怎知自己也不乐在其中呢。
  在那里,我留起了八字胡,他们说这样才易于引人笑。我们作着各种滑稽的丑态,围观的人开怀大笑。那是释怀的笑,不含任何歧视与鄙夷的笑。在这日复一日不分你我的欢笑声中,我告诉自己需要忘记。
  我决定爱上班主的女儿元媛,是的,决定爱上。因为在我每次生病念着哥哥名字的时候,我总能看见她。就像哥哥在念着公子醒来时看到的是我一样。我无法辜负她,就像不忍自己被辜负。
  当我们行到长安时,我忽然不忍再走了。我想起了我和哥哥最初简单的愿望,而在这里,我有万分之一实现的可能。
  这些年我杂耍之余也苦心研究母亲留下的医书,若我能凭此出入王侯贵府——
  班主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为我和元媛置办了一间小医铺,就又四处行走了。我请求他留下养老,他答道:“这活计干了一辈子,还是想干下去。笑笑别人,笑笑自己,日子便过去了”
  我因此留下了八字胡,每日提醒自己,笑啊笑,日子笑你,你也要笑日子。
  渐渐地,我成了生活里真正的俳优者。
  遇到刘彻和司马迁,我好像看到了哥哥和公子的影子。但是到头来仍是一场烟霞幻境,哪里有真正可以不顾世俗的□□?
  一开始刘彻希望利用我来周旋,我又何尝不在利用他?他赐予我第三个姓名——东方朔,让我一展于朝堂。在为他清除窦势余党的时候我为父亲报了仇,可是我却无法抽身离去。我莫名的要看着另一段不容之情,预感到另一场悲哀的开始。
  他们纠纠缠缠一世里,比之哥哥和公子,未必更好些吧。
  但是,谁又说的准呢?
  如我这般安稳度日难道就更好些吗,你告诉我呀,哥哥,我们都命该如此吗?
  我轻轻转回房内,妻和观儿都睡了,我也将心底的那个名字——扁不回,小心收藏了起来,一如往日。
  我乐于做个生活中的俳优者。
作者有话要说:  角抵戏,汉代杂耍的称谓。门类众多,日后称为“汉代百戏”。
 
  ☆、番外三  往生
 
  番外三往生
  F大今年的历史研究会尤其热闹,一大早就人潮涌流。
  “子长,一会可要见系里有名的王教授了,他就是这次汉简的主要研究者,嘿,据说他一出场都透着一个阴森气息……”
  同子长刚入学就被室友拉来看演讲,听说这位王教授的关于新出土的汉简研究很受关注。可是子长对此提不起什么兴趣,他本来想报的专业是文学,却被调剂到历史学院来了。尤其现在要听什么文物考据研究真是要命,他虽然喜欢古典文学却不在意这些物件性的东西,认为只要文字思想流传下来就没有什么损失。对于历史的态度也喜欢从其中见规律,见英豪,对于史实的考据并不注重。
  昏昏沉沉听完讲座,只觉得最后一眼瞟了展示的残存竹简印象深刻,随后便被室友一群拉去歌厅了。也对,F地向来热闹非凡,是有名的享乐之城,加之有许多历史古迹和闻名国外的F大学,为他增添了许多文化的引力。但在这里消费极高,校内的学生即便不是富贵人家,也大多家底丰厚。子长的家境可以说十分良好,只是他经商的父亲一直希望他能学经济方面的专业,一向听话的子长第一次反对了父亲。虽说没有如愿以偿,但也让他十分欢喜了。
  歌厅的名字十分古意,叫“流云”,倒像是茶馆的名字。但是进去才知道,里面流光焕彩,五色神迷,时不时有一群莺莺燕燕走过。王逸飞在子长耳边小声说道:“原来流的是美女如云的云啊!”
  子长抿嘴微笑,永远一副温良无害的模样,萧萧然有林下之风就是这样吧,王逸飞暗想。
  “大家放开心来玩,场子可以包到明天早上呢!”
  子长看着一片欢呼的同学,心里有几分不快,现在才中午,要聚会一会也够了,虽说还不用上课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可是如果早走的话必定惹恼刚才发话的萧平轩,他是这家歌厅老板的儿子,为人豪爽就是太自我了。
  不一会各种菜色也上来了,房间里阴暗的灯光转暖,变得像一个餐厅包厢了。这就是这家歌厅与外面的最大不同了吧,子长想吃完饭或许可以溜出去多观察一下,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等子长出去的时候已经被灌了几杯杂七杂八混起来的酒水,不知道是什么类型了,只觉得脚下越来越飘忽,子长转转悠悠越走越晕,最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先生,先生,请问你是哪个包厢的客人,我送您回去。”
  “001总统套房,谢谢了。”萧平轩用的是歌厅里最贵又几乎没人用的豪华套房,反正是他家的也不收费,子长记得很清楚。
  001总统套房内,原野彻斜看着白浩天弄来的小东西,略带嘲弄的挪耶道:“怎么白少的口味也转型了,不过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啊。”
  白浩天细细打量着还睡着的阿萌,玩味说道:“这孩子可不简单,从我的避暑的山庄偷了九次,还找不到他潜入的原因。他要是再不说我可就——”
  “肉偿?”
  “提议不错,我会考虑。”酒杯的碰撞声和男子磁性的笑声混在一起。
  原野彻放下酒杯,狭长的凤眼又瞥了阿萌一眼,冲白浩天笑道:“那你可赚大了,他偷了什么?”
  白浩天被这样一问差点喷出酒来,想到阿萌穿过他防卫严实的避暑山庄就偷了几条鱼,说出来就没人信,虽说他那鱼可挺贵的。他正想着怎样应答,这时门铃响了。
  一个侍应生扶着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少年歪歪斜斜的呆在门边,被保镖拦住了。
  “先生,我,我不是故意打搅的,他说他是这个房间的,我送过来而已。”侍应生已经被保镖的询问吓到了,急忙想送完人就走。
  “哟,老萧挺给面子,还送了人过来,不过这样子送礼还挺新鲜。”原野彻拨开子长的头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本来觉得屋里的少年已经是难以见到,没想到还有一个极品。
  “哼,这个老萧,还知趣的只送了一个,看来知道我带了人,给你准备的。我好人做到底给你腾地。”说着将阿萌提麻袋似的扛在肩上换了包厢。
  “你是想方便自己吧!”原野彻一把揽过子长关上了门。
  侍应生觉得不太对,但是想到他说的就是这个包厢啊,又看着那两个门神一样的保镖,嗖地逃了。
  而另一边是急坏了的王逸飞,子长跑哪去了,总统套房有大人物来,他们早换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想作为新文来写,所以就发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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