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 作者:酿生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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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一过,花晓色打了个寒战,夏侯命宛解下披风扔给花晓色,道:“我们走。”
“去哪儿?”花晓色十分满意的将自己裹在夏侯命宛的披风里面。
“那人往西去了。”夏侯命宛道。
“你如何确定是一个人?”花晓色眨了眨眼睛,凑到夏侯命宛身旁,此时的夏侯衾容“啐”了一口,污血自体内吐出,也不顾的自身,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低声朝常折柳说了一句,便很快离开。
夏侯命宛来着花晓色也加快脚步离开宅子,抽出匕首斩断缚在马车上的缰绳,与花晓色共乘一骑,直往西去。
最后,停在了一个看上去已经荒废的大宅之前。
此刻,夏侯衾容正站在大宅门口。
大宅依山而建,四下怪石嶙峋,鬼氛漫布。
“进不去吗?”夏侯命宛问。
夏侯衾容嫌恶却带着担忧的回头看了了一眼:“这是你爹的杰作!”
大宅门口设有紧密的机关,无法找到关窍之前,每一步,都是死。
被打破了脑袋的石狮子旁边,刻有一个火纹,那是夏侯命宛的父亲夏侯襄习惯的手法,以此来让江湖众人辨认,哪些是出自他之手。
夏侯衾容对机关之术极有天分,不过可惜没有生在夏侯氏家主夫人的肚子里。
夏侯命宛对此的兴趣还不如阿宓的大,所知也十分有限,何况,这还是他父亲的杰作之一。
“不对!”花晓色突然一喊,神色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风吹在那座看上去废弃的大宅子里,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令人不由的胆寒。
夏侯命宛了解花晓色,他从来只对好玩的事情感兴趣,这种费力又费神地救人,花晓色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看花晓色的表情那么凝重,夏侯命宛觉得,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了?哪里不对?”
“气味不对!”花晓色答,“宅子没有发霉发潮的气味,反而……是一种兰花香。”
“有什么关联?”夏侯命宛并没有闻到所谓的兰花香。
“七年月落……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花晓色不解,可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任何花草的影子,何况,这并不是七年月落的花季。
因为水凝霜的事情,夏侯衾容听过“七年月落”,不免多了一成担忧:“你确定?”
花晓色突然一笑:“关你何事!”
“最好慎言,否则……”夏侯衾容不耐烦。
“如何?”花晓色毫不畏惧,自傲地他已经摸清楚夏侯衾容的实力,显然有些得意轻蔑,“再玩儿一场?”
“我们不能确定阿宓就在里面,但,这是阿宓留下的唯一线索。”像是没有听到花晓色和夏侯衾容的暗潮汹涌,夏侯命宛担忧地分析现况,“宅子虽荒废,这里却是唯一的入口,目下,我们要想办法进去。”
“哪有什么线索?”花晓色不解。
“常折柳的阁楼中种了很多花草,阿宓被人瞬间带走的时候,应该是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衣袖中的丝线落在阁楼,但兴许是那人太快,丝线来不及飘落,却因速度而划破花草的叶子。”夏侯命宛慢慢说道,那些被划破地很整齐却很细微的划痕出现在阁楼墙垣西角,夏侯命宛起初也不确定一定就如自己推断,但看到眼前的废宅子,又觉得自己的推论坐实了几分。
但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无法进去。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车辙轱辘辘地声音,夏侯命宛等三人不约而同往马车来处看,马车停在了那个废弃的大宅子前。
驾车的仆从搬下杌子放好,一个灰袍男人从马车中下来,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废弃的大宅子,然后低低的叹了口气。
那个男人,夏侯命宛曾经见过。
在桑阳城的客栈里,夏侯命宛看见他和殷不负一起,风尘仆仆而来。
“阁下认得此宅主人?”夏侯衾容首先发话。
灰袍男人笑了笑,摇头:“不认得。”
夏侯衾容道:“阁下风尘而来,不该只是为了看它一眼,叹一口气。”
“兄台高看了,我受人之托而来,却不得而入了,实在惭愧。”灰袍男人很是随意。
“受殷不负之拖?”夏侯命宛问。
灰袍男人转头看了夏侯命宛一眼,会心一笑:“是。兄台认得殷不负?”
“略有交情,在下夏侯命宛。”夏侯命宛觉得,那个灰袍男人不简单,说不定能够帮助他们找到法门。
灰袍男人略惊了惊,拖长了声音,颇有深意:“原来就是你,幸会。我姓卫,是殷不负的朋友。”
花晓色很不高兴,冷着脸抱臂站在一边。
“卫兄好,不知卫兄对此宅有何看法?”夏侯命宛没有去主意花晓色的表情,“实不相瞒,舍妹不巧失踪,我怀疑她就在里面。”
“机关满布,擅入者死。”灰袍男人微微凝眉,“不知诸位是否相信怪力乱神之说,我只提醒一句,不乏咒印,谨慎而行。”
夏侯衾容疑惑:“难不成还有妖魔鬼怪?”
“倒不是,人也可以趋物就邪,端看修为。”灰袍男人说的风轻云淡。
花晓色突然上前几步:“你是说,里面有人以咒就邪?”
“我没有证据给你们看,不信亦可当我胡说。”
“我信!”花晓色说,丝毫没有半分玩笑之意,“就是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你想到了什么?”夏侯命宛问,突然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讶到,“是你们那里的人?”
“究竟是什么人?”夏侯衾容也不由得好奇了,他不相信花晓色和那个灰袍的男人,但他信夏侯命宛,现在这种情况,夏侯命宛绝对不会用夏侯含宓的性命来开玩笑。
“你不会想知道。”花晓色说道,“既然有了眉目,现在便是该你们表演的时候了,那个小娃娃可等不得。”
夏侯命宛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我也只能赌我爹建造这座机关的时候,已经认识了我娘!花晓色,看到大宅正门屋檐左起第七行琉璃瓦么?”
“怎么?”
“一会儿你与我同时落在琉璃瓦上,只一足下落,然后听我指示。”夏侯命宛神色微凝。
花晓色大惊又苦恼:“我是说让他俩表演,不是我们啊!”
“不去算了。”夏侯命宛往大宅跨了几步,打量着已经破旧不堪的琉璃瓦。
花晓色无奈:“我很听话的。”
朝夏侯命宛嬉笑了两声,夏侯命宛朝他微微点头,算是示意。
两人一同飞身而起,一个踩在左起第七行,一个踩在右起第二行,偌大的屋檐之上,两道翩然身影迎风而立。
屋檐上的视野宽阔,基本能将大宅内院看个清楚,内院干净得很,丝毫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残破废旧。
“正中青石板路,左侧第七块,走!”夏侯命宛对着离自己七步之外的花晓色说道,第一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后面的,夏侯命宛更有把握。
花晓色闻声,与夏侯命宛一同跃起,同时落在自己该落的位置。
青石板路有些松动,地面却平静地像是寻常人家的内院。
“阿宛,被你猜中了!”花晓色笑道,“不过,璇玑到底在哪里?”
“二月初七,我娘的生辰,双力而下,意在双飞。”夏侯命宛解释道,却突然想起了父母,惭愧万分。
“想来,当初你爹一定先倾慕于你娘。”花晓色胡乱猜测。
夏侯命宛淡笑:“不错。左第二盏灯座,走!”
“我真聪明!”花晓色自夸,也随夏侯命宛的动作而跃起,落在缺了一只角的灰石灯座顶端,两人刚才被拉开的距离又骤然缩短了,“你娘的爱慕者一定不少吧?”
“有那么几个,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夏侯命宛答,那些旧年的事情,他也曾听父亲提起过,当时不过是当寻常的故事将与他听而已,“不过……”
“也有好下场的?是谁?在江湖上有名吗?”花晓色被勾起了好奇心,这种风流韵事,他很是喜欢听,尤其是在现在,一步错,便会命终的危险时刻。
夏侯命宛摇头:“他为了救我娘而死,他的儿子,很恨我,恨我娘。”
“你娘连孩子都有了,那人还自愿搭上性命,怨不得旁人。”
“他死的时候,我娘还没有嫁给我爹,不过,他死以后,我爹就成了家主了,原本这个少主的位置,是他的。”夏侯命宛说道。
花晓色张大了嘴:“什么?”随即,花晓色又想了想,“你不是说,你堂兄很照顾你?”
“扯远了,以后再说,现在阿宓要紧。”夏侯命宛知道,自己编造的谎言,早晚要在花晓色面前揭穿。
花晓色的好奇心依旧不减,却突然一阵轰鸣传来,四下惊见飞走而来的,带着倒刺的链条朝他们袭来,原本平静的青石板路也起伏不断,有的甚至裂开,飞出已经烧红的铁刺。
两人相视一眼,纵身而起,可地面却应反力感知他们的方向,无数的铁刺朝他们袭来,两人急急往外而去。
可大宅门口的琉璃瓦却生出一道密网,似墙似枪,两人无法一面抵挡飞来的铁刺链条,一面保持不落地,避免被感知出方向,只能向密网借力。
可夏侯命宛的身子尚未养好,如今大动,已是支绌,避无可避的枪网刺向夏侯命宛,干净的衣裳已经染了血色。
花晓色心疼万分,双掌合十,以内力灌注全身,久年未用之招,再现尘寰。
只见花晓色双掌之间似乎环绕着紫色的光,一朵形状似兰非兰的的紫色光线花晓色掌心越来越大。
一时间,风雨乱作,漫着幽兰花香。
而大宅之中原本隐藏的玄力被花晓色引出,如鬼魅一般袭向两人。
夏侯命宛力有不支,已然落在青石板上。
烧红的铁刺循着重量落处而来,破土的链条似乎被一股力量牵引。
夏侯命宛已经无法再反抗了。
死在自己父亲设计的机关里,他本是没有什么可怨的。
只是,没有救出阿宓,愧于父母。
连累花晓色,愧于自己。
就在那些铁刺和链条接近夏侯命宛的时候,突然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组织,几番抗衡之下,铁刺和链条都已经断裂落地,死气一般。
夏侯命宛松了一口气,如突然觉得身下失重,青石板突然断裂,底下滚烫的热气流窜而上,夏侯命宛慌乱之间,低头一看。
断裂的青石板之下,是可以瞬间吞噬性命的滚滚岩浆。
尽管这种岩浆用来铸造兵剑世家需要的兵器,尚不够资格,但夺人性命,却是轻而易举。
花晓色不由得紧张了。
没有想到,自己强行震坏机关,却引出更深的危机。
花晓色一面叹制作机关的人不愧是夏侯命宛的父亲,一面又担忧地飞快抓住力竭而命悬一线的夏侯命宛。
一根死而复燃的链条突然朝两人相握的手飞去,花晓色一挪身子,来不及以内力护住自己,链条刺在他的背上,他却突然得了一股力量一般,一把将夏侯命宛扯上来。
强行将链条从背部震出,带着夏侯命宛,跃出了刚才被自己破坏的大宅屋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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