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作者:一梦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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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好你个怀雩,本宫还真是小瞧了你,死又死不了,还勾住了云寂。”
“娘娘,”一旁的侍女的声音忽然间压得很低,“娘娘,主上说,您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是,是么……”淑妃的眼神忽然温柔下来,中闪烁出泪光,“可以见到阿七啦可惜我已经不干净了……阿七……你还会要韵韵的吧……韵韵为了阿七,愿意让自己变得如此肮脏……你不要嫌弃韵韵啊……”淑妃一改以往的温婉端庄的样子,不断喃喃着一些叫人无法明白的话语,眼神呆滞,状若癫狂。
一旁的侍女掩下眼角中的厌恶和恶心,柔声道:“主上那么爱你,你千万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啊,主上需要他的血。”
“嗯……阿七要什么,韵韵就给什么……”
一个阴谋,在流云阁中不经意地流露而出,在暗处的十九,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切。
早春寒兮,意绵缠。
孕亲子兮,为情郎。
作者有话要说:
☆、劫走
翌日未时,云寂正批着奏折,香炉中的焚着香料,几缕轻烟升起,偌大的宫殿中充斥着淡淡的龙涎香。
忽然,十九来报。
一身劲装的少年,干净利落地行了个礼,然后,便开始叙述昨晚在流云阁的暗处所看到听到的事情。
十九只是简单地复述着淑妃和侍女的对话,没有多加修饰,也没有妄言评论,似乎只是单纯地讲述着一个与他毫无关系事情。
云寂听后,并不惊讶,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他道:“十九,你做的很好,继续监视,若再有一丝风吹草动,立马禀报。”“是。”十九抱拳,退下。
待十九走后,云寂眯起了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淑妃啊淑妃,你终于沉不住气了莫要以为你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其实朕早就开始怀疑你了。”
这个淑妃,她幕后的黑手会是谁容烈,亦或是……其他人
————
亥时一刻,怀雩被一阵喧哗声闹醒。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原本睡在身侧的云寂已经起身,衣裳整齐,正准备走出青鸾阁的内室。
“云寂,嘶——”怀雩叫住云寂,正准备起身,却因为腰上传来的一阵酸痛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该死,云寂这家伙何时才能明白节制二字)怀雩心里狠狠地骂到。
“怀雩,你醒了”云寂转身朝怀雩走来,“你好好睡着,朕出去就行了。”说着,为怀雩掖好被角,“朕先出去了,马上就回。”
怀雩原是想同云寂一道出去的,但腰实在是痛的厉害,连坐起来都有些难办。而熏过香的丝绵锦被内又是又暖又软,叫人不舍的起床。
“嗯……那你……快些回……”瞌睡再次上来,未音都化作了一声含糊,怀雩不禁阖上了眸子。
云寂“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便有些匆忙地转身出去。
走出殿外,只见火光连天,女人的哭喊声随处可闻,还时有孩童的哭号声混杂其中,这究竟是怎么了!
云寂心中不免大惊,向暗处唤道:“十一十二十三,你们留在青鸾阁保护雩公子,务必要让他毫发无损。其余十四位,随朕走。”说罢,运起轻功,向火光最盛处掠去,十四道矫健的黑影,尾随其后。
火光最旺之处,是在妃子苑一片,淑德贤华四名皇妃皆住在那儿。
眼见得宫女太监四处逃窜,有些贪心的手里还抱着些金银财务。还有好几个居于附近品级较低的妃子也混在其中,平日里裹着双三寸金莲,走路都是一摇一摆的窈窕淑女,如今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披头散发,什么形象礼仪都不再顾忌,只顾着竭尽全力地朝外奔去。
这么多人,为何唯独不见四位皇妃的踪影
被派去监视淑妃的十九,也不见踪影。
火烧得很大,根本无法扑灭。
这常年沦陷在无声的斗争中的后宫,终于有了硝烟烽火的点缀。
曾经花木扶疏,华丽非凡的妃子苑,曾经无数闺中待嫁的大家闺秀所向往的妃子苑,终是化作一片繁华后的灰烬。
云寂立于其间,沉思片刻,忽然下令。
“影一影四影六影七,你们四人去追查华贤德三位皇妃的踪迹,要快。”“是。”影卫们听见命令便立即行动,没有人会询问皇上为什么不要找淑妃。
“十三十四十八,你们三个,去趟沈家,放点东西……”云寂的笑容有些阴冷。
(呵呵,淑妃,你以为你脱身的这招很高明吗?)
大火吞噬着妃子苑,昔日里金碧辉煌的座座宫殿,渐渐坍塌,化作灰烬。
云寂离开后,并没有回青鸾阁,而是到了盘龙殿,命十五去将在妃子苑伺候的太监找过去。
然而,这些在平时阿谀奉承,对主子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的人,在关键时刻,只顾着逃跑,根本没有想着再去理会主子。
云寂看着他们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摆摆手,命人以护主不周的罪名拖下去打几十板子,并没有多加责难。
其实,这只是人之本性罢了。
夜已阑,云寂独自坐在偌大的宫殿中,回想着两多月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暗叹世事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
☆、审讯
次日,玉龙关传来战报,年轻的将军曲韶果真不辱使命,大败天狼。虽然妃子苑被烧之事被一群大臣们闹得沸沸扬扬的,但这群老狐狸终归还是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之中。
然,就在这一天的早朝上,庙堂之上的天子并没有心花怒放,而是勃然大怒,将朝中一名大臣打入天牢,同宗九族,男皆斩,女为娼。
原因是私吞国库巨额,搜刮民财,在宅中发现大量来路不明的珠宝古玩。
此大臣名曰沈厉勤,六部尚书中的礼部尚书,他,正是淑妃之父。
在朝堂里混的人都知道,这样老套的罪名,多半都不是真的,这是在天子脚下,想要做点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哪有可能留着这么多把柄给别人抓的
但是,沈厉勤犯了罪惹怒了皇上肯定是真的,而且有可能是比此罪更为严重的罪名,只是一时找不出甚么证据,才随意安上一个。
沈厉勤平时就与人打交道,朝中没什么大臣与之交好,况且现在个个都心知肚明,更不会有什么人站出来为他求情。
沈厉勤本人一直都格外镇定,面色平静,似乎一直都在等这一刻的到来。
甚至连侍卫们粗暴地把他押去天牢的时候他都毫无挣扎。
————
天牢。
云寂带着两名影卫顺着石阶步步往下,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哀嚎声和怒骂声逐渐清晰。
两侧,都是石壁,因为阴冷潮湿的缘故,都长上了厚厚的苔藓。
天牢中的囚犯,大多是犯了通奸卖国,欺压百姓之类的大罪,有些还是云寂的父皇当政是被抓进去的。
他们常年饱受酷刑,过得生不如死,却又被狱卒时时刻刻盯着,求死不得。
有些人已被酷刑折磨的体无完肤,早就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他们的伤中爬满了蛆虫,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哀嚎着,却如何也摆脱不了这样的痛苦。
云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云寂终于到了沈厉勤的牢前。
曾弱冠为官,平步青云二十载载的礼部尚书,而今也不过蜷缩在酷刑之下的阶下囚罢了。
沈厉勤虽为朝廷重臣,但从未有与任何朝堂上的官员交好,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居中立。职务上的事情都是一一做好,从来过没有什么怠慢。
(沈厉勤啊沈厉勤,你装得太好,要怪,只能怪你的乖女儿沉不住气。)云集盯着沈厉勤,不禁在心底冷笑。
“罪臣犯法,竟要劳烦皇上亲自来审,呵呵……臣,惶恐啊……呵呵……”沈厉勤望着迎面而来的云寂,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便开始扭曲。
“臣真是低估皇上您了,皇上和太上皇……实在太不像了……”“朕也看错你了,”云寂打断了沈厉勤,“六部尚书,朕唯一没换的便是礼部,朕以为你沈厉勤会是个好官,没想到,沈大尚书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背地里,犯下了比私吞国库,搜刮民膏更加严重的罪行。”“哦臣有什么罪为何臣不知还请皇上明说。”
“沈厉勤,你就是装得太好了,有些事情,何必说出来,你知我知便是了,免得叫我大赵百姓知道了,待你死了还要将你唾骂上千年。”
“臣已经做到了。”沈厉勤轻轻一笑,似乎毫不在乎,“私吞国库,搜刮民膏,难道还不值得赵国百姓痛骂吗?”“朕知道,爱卿的罪不止如此。”云寂居高临下地对上了沈厉勤的眼睛,目光凌厉,叫人不寒而栗。
只是,沈厉勤并没有畏惧,“为何臣不知臣为官二十载,从未做过有违天良的事。”
“有些事情,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为何沈爱卿的府邸中常年会有来路不明的黑鹰出没为何爱卿的账本里总有使人费解的账务有一件事情,爱卿心里肯定清楚,两月前,朕摆驾雩宫,有一枚暗器,飞入房内,朕的侍卫和影卫,均毫未察觉。这件事情,困扰了朕许久,后来朕终于明白,投暗器的,不是人,是爱卿府里精心训练过的黑鹰。这些,朕说得有错吗”云寂盯着沈厉勤的眼睛,面带讽刺。
“皇上,您说得非常对。不过,无论您怎么样,您终究是无法从臣这里知道任何东西。”沈厉勤笑笑,毫不遮掩地承认了。
云寂似乎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他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召呼来被暂时遣开的狱卒,命他们随意用刑,若沈厉勤依旧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便直到沈厉勤一命呜呼为止。狱卒听了颔首称是,许是这种犯人见多了并没有对云寂的吩咐有多大反应。
云寂吩咐完一切后,转头对沈厉勤道:“沈爱卿,朕教你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罢,拂袖而去。
云寂那一瞬间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极为阴狠,狰狞,立在充满血腥的天牢中,竟恍如浴血而出的阿修罗一般。
平日里看惯了一脸威严的云寂的人,皆不由地感到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血亲
大火过去后,几位皇妃依旧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和她们一同遭殃的还有影卫十九,同样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云寂一如既往地独自端坐在一处来思考事情。
云寂想起十六十七死时的惨状,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没有让十九对淑妃停止监视。
云寂的这二十个影卫,除了原唤子兮的十五是从小跟着他长大以外,其余十九名皆是他回赵国后千挑百选后才选出来的不可多得的好手,八年的时间,双方早已建立高度的信任。
这样的属下,少一个,便是如同失去了手上一根指头一般,看似无碍,实际损失惨重。
想来这些天来唯一听到的好消息,就是曲韶大败了天狼,可是,容烈诡计多端,他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极为神秘,能力很强的国师在辅佐他,天狼,有那么容易就败下阵来吗或许,又是一场计谋。(还是早日出征的好,以免夜长梦多。)云寂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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