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作者:一梦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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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游梦
久违的光再次投入了怀雩的眼睛里,怀雩揉了揉他那双略有不适的眸子,让它们重新适应光亮,环顾四周,却发现是一个他从未到达过的地方。
入眼的是一座庭院,院内修的精致漂亮,几处玲珑轩榭,朱阁绮户都建地别具匠心。周围更是绿树荫浓,花团锦簇,雀啭莺啼,浑然一副生机勃勃之相。
怀雩不由得赞叹,能住这里的人家,当真是好福气。
“雩儿。”
是谁? 为何这声音那么熟悉? 那么温暖? 为什么,叫人眷恋得想哭?
怀雩旋身,却看见一个着一身华裳的中年女子,女子长发高挽,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入鬓的长眉下,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目光慈爱,眼角的鱼尾纹微微上挑,表露着岁月的痕迹,棱角分明的朱唇边漾着清浅温和的笑。
“母后……娘……”怀雩不知自己是怎么的,一下子眼泪水就没忍住,隐忍许久的爱恨在顷刻间决堤而出,怎么也收不住了。
黎铮走上前去,搂住了怀雩,拍着他的背,笑道,“娘的傻小子啊,多大的人啦,还哭甚么?何况你没又死呢。”
“娘……我……”怀雩自己也觉得这样不好,可他的泪水就这样一个劲地往外涌。
“好啦,好啦,在娘面前哭一哭,也不算甚么事儿。不过,以后自己一个人,就别这样了。雩儿,你要记住,无论做甚么事的时候,都要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雩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能随便示弱。”黎铮抬起袖子替怀雩擦了擦脸,“你的事儿,娘在这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呢,雩儿,你做得很好,娘想了许久,在赵国和溯月的纷争里头,几代的纠缠已经让我们根本分不清楚谁对谁错了,何况成王败寇,娘并不赞成你纠缠于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仇恨里来痛苦地度过终身,两个人即是喜欢,就要把握好每一寸光阴。”黎铮挽住怀雩的手臂,道,“去见见雪儿吧,我们在这过得很好,只是时常记挂着你,不过娘看云寂那小子待你还不错,也便没那么担心了。”
怀雩疑道,“爹呢?”
“唉,”黎铮叹了口气,“他杀孽过重,处境没这么好。”
怀雩不由得想到西南宝塔的那幅壁画,也随着叹了口气,心底泛起了万分思绪。
忽见一个六角亭中,坐着一个紫裙少女,少女见了怀雩,二话不说地起身,朝他跑去,衣裙飞舞,恰似一只蹁跹的彩蝶。
“哥——”怀雩紧紧搂住了怀雩的脖子,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喜悦。
“雪儿也只有见了你,才会如此活泼了。”黎铮一旁道。
“雪儿……”怀雩用指尖触了触朝思暮想的妹妹的脸颊,一双眼里饱含深情地道,“你胖了。”
“哥—你——”怀雪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黎铮哈哈大笑。
这便是家的气氛,温暖,惬意。
怀雩与她们待了整整一日,第二日早晨,黎铮轻轻握住怀雩的手道,“雩儿,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这次能见到娘和雪儿,完全是因为你天生的异能。”她面带不忍,却终还是道,“你走罢,这里是死人待的地方。”说着,她又转头对怀雪,“雪儿,送你哥一程。”
“嗯。”一旁的怀雪走过去,拉起了怀雩。
“娘,雩儿走了,您要保重。”怀雩回眸迎上母亲不舍的目光。
“走啦,傻小子,别肉麻了。”黎铮还是弯了眼眸笑骂道。
怀雪一路一言不发地拽着怀雩,一直到了怀雩见到黎铮的地方时,才停下来道,“哥,好好待他。”
怀雩愣了一下,然后便意识到“他”指的是谁,他不禁心说这丫头怎么还放不下,这心里会是多难受,面上却笑笑,“会的,白头偕老,至死不离。”这既是对怀雪的交代,又是对于这段感情的承诺。
怀雪展颜,“我信哥的,哥走罢,后面的事还等着你的。”
说着,怀雪手一摆,两人面前就出现了那个山洞,怀雩交待了两句,道了声“告辞,保重”,便转身离去,怀雪望着怀雩的背影,轻声道,“娘,我们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入轮回了。”
怀雩在漆黑的山洞里渐行渐远,背后的光芒也逐渐化小,最终消失。
又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活下去。
怀雩此刻的信念无比的坚定,活下去,为了娘,为了雪儿,为了云寂,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在这浩大的天地间,他还没有肆意飞翔腾跃,成就一番功绩,怎么能就此罢休?
忽而,一阵极其浓郁的困意袭来,压得他忍不住阖上了眼睛,意识再次模糊……
“怀雩,醒醒。”呼唤声从耳际传来。
怀雩渐渐地有了知觉,浑身上下的各种伤痛也纷至沓来。
“呃……痛……云寂……”怀雩意识不清,他只当守在身旁的是云寂,毫无遮掩地将自己的难受说了出来。
“怀雩,你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
不是云寂?! 怀雩觉得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着他浑身,所有的困意,倦意皆被一扫而空。
不是云寂? 对了,这是天狼。
怀雩睁开眼,一双冰蓝的眸子,映入眼帘。
容烈。
容烈见怀雩醒了,双手轻轻按住他的双肩道,“别起身,你的伤重动不得。”
“你……”怀雩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嘶哑得不行。容烈从一边拿起一个瓷碗,“喝水。”说着,喂了怀雩三四口水。
怀雩的口腔逐渐湿润了起来,他再次开口道,“容烈,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容烈放下了瓷碗,道,“这样便是很好了吗?”
怀雩心道,他俩非亲非故的,还算半个仇敌,在这样的关系下难道还算不好吗?
只听容烈又道,“你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便可以对你更好。”
“咳咳,咳咳咳……”怀雩喉咙一梗,一口水就直直地呛入了鼻腔,咳嗽不已。
容烈竟然很贴心地来帮他顺气,整得他又是一惊。待他好不容易呼吸顺畅后,道,“容烈,笑话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容烈的面孔忽然板起,他极为严肃地与怀雩对视,一字一句道,“怀雩,本王是认真的。”
认真?怀雩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怀雩,你不信?我们草原上的人,向来都不说谎话。”容烈冰蓝的眸子里泛出耀眼的光彩,严肃的面孔上题着“我说得真对”五个大字。
这话叫怀雩听了,不由得哭笑不得,敢情这位善使阴招,害人不浅的可汗大人,还尤不自知地认为自己是个坦坦荡荡的正人君子。
容烈看着怀雩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知怎么的就火了,他一把扣住怀雩的下巴,“是不是要本王证实给你看?”说着,他掀开了怀雩的被子。
“你做什么?”怀雩往后一缩,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
“你知不知道,本王找到你的时间,你全身是血,不知道为什么,本王居然一掌将沈清韵打得小产了。”沈清韵腹中的孩子,本是他们欲要用来对付云寂的一枚棋子,可他为了怀雩,却毫不犹豫将棋子给毁掉了。
容烈不等怀雩的反应,继续道,“尽管你已经被云寂上过了,本王不介意。”说着,他一把扯开了怀雩的前襟。
“容烈,你给我放手!”怀雩吼道,“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介意我很介意!”
容烈却吻住了怀雩的嘴唇,将他后面的话通通封死。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容烈放开了怀雩,他伸出左手的拇指轻轻摸索着怀雩红肿的下唇,“怀雩,本王是爱上你了。”
“容烈,你真的闹够了。”怀雩甩了甩头,将容烈的手甩开,道,“请你不要碰我。”
“怀雩,你这一招本王可见多了。”容烈忽然饶有兴趣地道,“你们那边,好像叫做欲迎还拒。”
怀雩顿时恨不得干脆两腿一蹬,舌头一伸倒头就死了算了。容烈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是蠢得听不懂人话?
怀雩勉强定下心神,“可汗,我可以向诸神发誓,怀雩若是对你动了心,宁遭天打雷劈。”话虽狠,但至少叫容烈明白他的意思。
容烈自然是怒极,可片刻后,他却不怒反笑。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叫你的身体先离不开本王。”
笑,变得狰狞起来。
怀雩明白他要做什么,然,此际他却毫无对策。
他虽是男子,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雌伏在非他爱人的人身下辗转承欢。
容烈的吻如星雨般覆上了他的身体,他却由于重伤根本无法动弹。
“……云寂……你在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唯一能做的,无非侧过头去,只能当身上的那人,是云寂。
当此际,他的余光,瞥见门帘走入了一个人。
玄袍白纹,墨发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
☆、归来
却见那人,玄袍翻飞,无风自动。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上,抄着一柄长剑,这柄剑与普通的长剑大有所不同。
自古道三尺青锋,可这剑却有四尺五长,剑鞘上盘龙飞凤,嵌满了异色宝石,华贵非凡。
云寂。
云寂进入帐中一眼目睹了此情此景,连剑鞘也不拔,二话不说,抡起剑就朝着容烈劈去,招式又准又狠。
容烈虽然忘情于怀雩的躯体,但他到底是自幼在刀光剑影里长大的王,对杀气的感知力,是相当敏锐。
他一个翻身,迅速从怀雩身上挪开,多过了云寂的剑锋,怀雩此刻正衣衫凌瘫倒在床上,没有丝毫躲避的可能,云寂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手下一顿,强行抑制住了下落的宝剑。
怀雩的眼神有些涣散,嘴角微微一动,轻道,“云寂……”云寂的出现,让怀雩逃过了容烈的这一劫,却将自己最为狼狈不堪的样子展现给了云寂,一瞬间,他竟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喜。
“我在这,马上就带你回家。”这次,云寂不再是自称朕,而是一个“我”字,粉碎一切罅隙,将怀雩所有的忧虑通通驱散。
云寂又是一剑劈向容烈,剑气凌厉。这样的打法有些不同于以往,以前云寂招式霸道,剑气如虹,但还是少了如今的几分狠戾,暴躁。如此这般,云寂当真是怒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容烈不敢怠慢,披起外衣,拔刀抵御。
云寂一招“山雨欲来”,长剑带风,横切向容烈的腰。这招用得好得很,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正无比恰当地形容了云寂此刻的情绪。
当他一眼看见怀雩被容烈压在身下亲吻的时候,他的千般思绪想法全部化作了一个字唯一个字——杀。
这一招容烈险险躲过,可还不等他出招,云寂下一招“长虹贯日”接踵而来,直刺容烈的面门。此刻,云寂速度飞快,不容停滞,招式之间毫无间隙,叫人拿不出破绽容烈被逼得只有防御的份,压根就没有出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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