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大经纪人 作者:五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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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森忙让艄公靠岸停留,自己信步往村里走去,这村子不大,名叫云林村,村中屋舍破旧,石子漫甬成路,也没瞧见可供打尖歇息的小店。没多长时间莫森走到了村尾,这村尾处有间粉垣的茅草屋,莫森忽感到有些口渴便想进去讨碗茶水喝。
院子里有一株茂盛的大柳树,那柳树估计有个几百年,粗壮的树杆大约需五六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柳荫下放着两桶水,一名□□上身的男子单手提起其中的一桶水,另一手托着桶底,将满桶水举过头顶,瞬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头顶的发丝滑下来,然后来到挺直的脊背,淋湿了灰白色的棉质长裤。
这时他将木桶掷到树下,转身向前面的一个大火炉走来,莫森躲在院门前仔细打量他,此人额头宽广,一双丹凤眼清澈明亮,神彩翩然,容止出众。身长七尺八寸有余,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仿佛明月照在幽静的夜晚,清风拂过萧萧的松林。
莫森暗暗喝彩,好一副不俗的相貌,与乘牛车的司马兄相比,五官虽稍逊,但却多了几分遗世独立飘然出尘的味道。
那大火炉边架设着一具风箱,赤膊男子拉动风箱,炉膛内的火花飞溅如星,青烟弥漫。他拉了半晌,从火炉中取出一根烧得通红的长形铁料,移到旁边的大铁墩上,用大铁锤开始锻打。他熟练地翻动铁料,不停击打,发丝里的水珠混着汗珠在阳光里划过优美的弧线。在他的脚边放着一些打造好的农具,有犁、耙、锄、镐、镰等,还有一些菜刀、锅铲、刨刀等生活用具。
瞧那扬起的健壮手臂,结实的小腹,明朗的肌肉线条,完美迷人的狗公腰,被湿漉的裤子包裹出来的翘起的臀部。
莫森感觉鼻腔里像有什么灼热的液体忍不住要喷溅出来,他躲在院门外大口地喘气使自己平静,才使那一腔热血没有潮涌而出。
就是他了。
莫森高兴坏了,终于找到第一个人。
“兄台。”莫森欣喜地走进院子,想要结识这名男子。
男子连头都没有抬,一心专注打铁,莫森连喊了几声他也充耳不闻,想着莫不是个聋子,这就太暴殄天物了。“兄台。”莫森对着男子的耳畔大喊了一声,男子这才抬头冷冷盯了莫森一眼,然后便低下头继续干活。
莫森终于能确定男子不是聋子,但却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兄台,你想出名吗?”
男子仍是不理他。
“出名了,就有钱赚。”莫森孜孜不倦的劝说。
“有官当。”莫森循循善诱。
“还能娶美女。”
“大把的佣人侍候你。”
“住宽敞气派的大房子。”
“你想什么就有什么。”
莫森在他耳畔叨扰了半天,那男子仍是不为所动,莫森也不气馁,继续劝道:“人生三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兄台相貌堂堂,气宇轩昂,何必在火炉前忍受长年累月的炎热火炙,活着就像入地狱一般。兄台,我看你不如跟我走吧,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这时男子抬起了头,一双狭长的眼眸瞧向他,莫森在他澄清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模糊的影子,直当是男子被自己说动了心思,果然男子开口了,声音悠长:“你牙齿上有葡萄皮。”
顿时莫森扑倒在地,说了这么多,这男子就来这么一句。莫森伸手在两颗大牙上一抚,随手弹掉葡萄皮,又开始搬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从晓以人生大义,为国为民为父母,莫森口若悬河,唾沫横飞,说了几个时辰,便是那无情坚硬的铁也该同意了,可男子始终一声不吭。
“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铁锤击打在烧红的铁料上,发出丁当丁当的声音,许久男子又抬起了头,这次他瞧着莫森也很久,忽然嘴角咧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你说的很好,可我只会打铁,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所以你走吧。”
“不会的可以学嘛,只要你想学什么,我出钱请人教你。”莫森赶紧道。
“没兴趣。”
说完这三个字后男子再不说话,任凭莫森如何劝诱只是置之不理,想着来日方长,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把事说死了便不好办了,莫森无奈下只好告辞离开。在村子里随意一打听,原来这名打铁的俊男叫嵇康,其祖先本姓奚,住在会稽上虞,因曾祖父躲避仇家才迁徙到洛阳的城郊,并改为嵇姓。有一兄长嵇喜目前从军,家里便只剩下他和年逾花甲的寡母相依为命。
嵇康|生性孤傲,性格倔强,但心地善良,他以打铁为生,村中人若找他打造什么东西,他也不收取钱财,往往只要别人的一壶酒,然后陪他同饮,因此家道十分清贫,度日艰难。
莫森怏怏回到清风斋,脑中不时浮现嵇康俊美的容貌和独特的气质,只要花点心思和钱培养他,来日前途不可限量,他拥有让世人为之疯狂的潜力,无论如何得把嵇康弄到手。
翻来覆去一晚,清晨莫森便去集市买了些肉食水果,又去绸缎庄要了几匹上好的料子布,再拿了一些人参鹿茸补品,便雇了一辆马车前往云林村拜见嵇康及其母亲。到得嵇康家,却只见嵇母,因今日嵇母身体微恙,嵇康是个大孝子,便一早去城里保安堂买药,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莫森赶紧把礼物奉上,声称自己是嵇康的朋友,从远方来看望他。嵇母将信将疑,莫森口才甚是了得,陪着嵇母聊天,很快将嵇母哄得眉开眼笑。
这嵇母虽年老迈,但明眸善徕,年轻时必定是个大美人。莫森以前常和府里丫环鬼混,了解女人们的心思,便极力赞美她,因此又将关系拉近了几分。
直到中午嵇康才从城里回来,手里提着几包药,瞧见莫森坐在屋中眼里略微一怔。“娘,我去给你煎药。”嵇康转身进了厨房。
莫森盯着他的背影看,陈旧的衣衫已掩盖了他健美的身躯,但巍巍如玉山,风姿超然脱俗。穿衣和脱衣是各有各的美,莫森在心里赞道,当然还是不穿衣的更好。
待到药煎好后,嵇康将母亲请到里屋服药,自己这才出来。莫森见他目中微愠,便心知不好赶忙抢上前来亲热地喊嵇兄,那嵇康面无表情,抓起八仙桌上的各色物品便往门外扔。
“嵇兄,有事好商量。”
嵇康此人脾气极倔,也不轻易受人钱财礼物,哪里肯听莫森的话,转眼已将几匹布扔出门外。莫森心急如焚,慌忙中去抓嵇康的手,但他一个纨绔子弟,平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干过粗活呢,虽捱了一段时间的苦,但和以打铁为生的嵇康相比,那简直是绵羊遇猎人。嵇康臂力奇大,只是一挥便将莫森甩飞在地。
莫森也是个泼皮无赖,谁越逆他便越要纠缠,只见他飞身而起两手便抱住嵇康的脖颈,双腿屈曲绕在嵇康的腰间,竟然整个人都悬在了嵇康的身上。
这种暧昧的姿势令嵇康十分恼怒,怒吼着让莫森下来,莫森怕他又要扔东西只把头埋在他胸膛。嵇康抓住他的手往下扯,他的手又抓着嵇康的衣服,两下都一用力,只听“嘶”的一声,嵇康的衣衫被撕开了,露出了里面麦色的结实肌肤,瞬间莫森从嵇康的肩膀滑下,他的脸抚触过那健美细腻的肌肤,忽而两颗外突的大牙便磕在一根雄壮的勃|起物上。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之心
今夜时分,月华如练,长是千里。有一人正在明月的皎皎清晖下舞剑,只见他手腕轻抖,长剑已似白练般伸展出去,舞到急处,剑辉如雨,剑气如刃,剑光璀灿夺目,宛若后羿射落九日,舞姿矫健敏捷,恰似天神驾龙飞翔。风声窃窃,剑啸声声,花片纷纷坠下。
池张静静站在一株芙蓉树下,茂盛的枝叶将他凝重的面目隐在其中,直到那舞剑之人收住剑势才大步流星走上前去。
“主公,您的剑法有雷霆万钧的气势。”池张由衷地佩服。
那人只淡淡一笑,瞧着手中的长剑,这柄剑乃是春秋时期楚国的镇国之宝,名为泰阿剑,由欧冶子和干将两位铸剑大师所铸,据说泰阿剑是一把诸侯威道之剑,只有内心之威,才能激发出泰阿剑的剑气之威,此剑也曾为秦始皇的佩剑。
“主公,您看起来不太高兴。”池张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将剑收回剑鞘,笑道:“池张,我知你博学多才,今有一句话不明正要请教你。”
“主公面前不敢称博学多才,主公请讲,小人尽力释疑。”这池张虽是武将出身,但其祖父却是大儒,池张自幼饱读诗书,对诸子百家多有研习,文采出众。
“我今听闻一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池张,你道是何解。”
顿时池张大吃一惊,立即单膝跪倒在地,道:“主公,恕小人愚钝,孤陋寡闻,不能洞悉此句真意,请主公见谅。”
“池张,我并未怪罪你,起来吧。”那人单手扶起池张,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哈哈,难得路人都能如此了解我司马昭,其实他们连司马昭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哈哈……”
他狂笑不已,池张只不敢做声,司马昭之心焉有不知,但怎敢说出来。
许久司马昭停止大笑,看向池张道:“最近牙牙怎么样了,他在做什么。”
“牙牙?谁是牙牙。”池张满头雾水。
“就是那个小龅牙,他怎么样了。”
池张极力地控制面上不断抽搐的肌肉,牙牙是个什么鬼,好歹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能不能别用这么幼稚的称呼。“莫公子每天都去城外的云林村,到黄昏时才会回清风斋。”
“哦!他去云林村做什么?”司马昭颇为惊奇。
“他每天去找一个叫嵇康的男子,帮他打铁、挑水,侍候他的老母亲。”
司马昭思索半晌,道:“他又没钱了吗?去给人家做仆人?”
“不是。莫公子自从见到这个嵇康后,便每天带着贵重礼品去他家,但这嵇康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把莫公子带去的礼品都扔了出去,但莫公子像中邪似的,仍是每天带礼物去找嵇康。嵇康是个打铁的,莫公子就帮他打铁,没水了莫公子就去村中井里挑水。嵇康的老母亲生病没人照顾,莫公子就亲自去服侍。”池张如实相告。
“牙牙还真是个稀奇有意思的人。”司马昭边笑边摇头。“对了,这嵇康相貌如何。”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人中龙凤。”
司马昭又哦了一声,道:“与我相比如何呢。”
“各有千秋。”
司马昭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莹绿的玉石,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汩汩流水。“结绿结绿啊,看来我要去会会你的主人了。”
这几天莫森从早到晚便窝在嵇康家中,任凭嵇康如何驱赶他就像一只狗皮膏药,死皮赖脸地不肯走。尽管嵇康一点都不赏脸,爱理不理,几次要揍他,可不知怎的他居然得到了嵇母的欢心。每当嵇康喝斥莫森时,嵇母便会帮着莫森说话,责怪自己儿子。
知晓嵇康是个孝子,莫森便决定从嵇母下手,只要把嵇母哄得开开心心,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何愁嵇康不就范。
清晨飘着几滴小雨,莫森撑着一把桐油伞兴致盎然去云林村,手里提着一袋从市集买来的瓜子,昨日和嵇母聊天,嵇母无意中透露自己喜爱嗑瓜子,投其所好的莫森便一次性买了三五斤。
今日天气不太好,嵇康也没有打铁,坐在房中看书,莫森不敢去打扰,便和嵇母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将自己在邺城的一些所见所闻都一股脑搬出来,嵇母是名家庭妇女,整天照顾一家老小,哪里听过这些趣闻,很快听得津津有味。
瞧到嵇母嗑瓜子不利落,莫森又体贴地帮嵇母剥瓜子。
“我们那里谁谁谁本来家里穷得连老鼠都不光顾,某天认识了一个贵人,得到提携便做了大官,现在家里养着上百口丫环家丁,几千顷田地,宅子比皇宫还大,有十多个铺头哩。”
“那也是人家好运气,羡慕不来的。”嵇母笑眯眯的。
莫森眼中放光,忙活几天了终于要步入正轨,道:“嵇伯母,你想不想也有这样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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