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谢无涯总是早早来到学堂,坐在离丁贤最近的座位上。这次来得那么迟,只能陪康宁蒙叶灵运坐最偏僻的角落。
等谢无涯坐好,把头上的汗给抹了,丁贤才开始授课。
康宁蒙瞥了眼谢无涯,谢无涯正慌忙翻着书,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愁苦不已。
而叶灵运的目光在丁贤与谢无涯之间来来回回转了三遍,才把它收回,转到课本之上。
这尼玛是何等的卧槽!这个世界还真是不缺基情,只缺发现基情的眼睛!
叶灵运强迫自己别瞎想。
丁贤可不是古柏,丁贤明显比古柏直多了啊!
叶灵运越是强迫自己不想,就越爱胡思乱想,期间,康宁蒙支着下巴听丁贤讲完了五六道题,而且都还是他听得懂的那种。
康宁蒙突然觉得未来一片光明,学霸之路充满希望,他很快就能成为知识分子。
丁贤授完课,突然一顿,嘱咐学生翻书做完一道题,留下验算过程再自行离开。
这道题的题目共三行,康宁蒙第一行有五个字不认识,第二行有八个字不认识,第三行....只有两个字认识。
他只得求助坐他左手边的谢无涯。
谢无涯小声地把题给康宁蒙读了一遍,因为声音太小,康宁蒙不得不整个人倾向谢无涯,伸长脖子,就差把自己的耳朵贴到谢无涯嘴边。
丁贤正襟危坐,目光如炬。
康宁蒙不慌也不忙,似乎刻意与丁贤作对,完全忽略丁贤无声胜有声的警告。
谢无涯以为丁贤不高兴自己的课上有人交头接耳,着急着把题快速读了遍,催促康宁蒙赶快坐好,摆正自己的姿态。
丁贤让他们做的题,出自《九章算术》,换成现代的话来讲,就是道简单的立体几何题。
从来不怕立体几何的理科生挥毫唰唰唰没几下,就把题给解了出来,验算过程龙飞凤舞,足可见窥见做题人的品性。
除了解完题开始嘚瑟的康宁蒙,其余学子有抓耳挠腮的,有苦思冥想的,还有奋笔疾书的,不过一刻钟后,三三两两差不多走光了。
叶灵运咬着笔杆,先瞥向谢无涯,发现谢无涯的纸上空白一片,只好偷偷瞄康宁蒙的答案。
“你是不是傻?”叶灵运问道,“你画个笛卡尔空间直角坐标系谁看的懂?”
康宁蒙回了句,“你啊。”尔后想想,似乎除了叶灵运,还真没人能看得懂他的过程。
丁贤闻言走过来,拿起康宁蒙的演算纸。
“答案,倒是对的。”
康宁蒙见丁贤有火也不好朝他发作,得意洋洋。
古柏接过丁贤手中的纸。
康宁蒙仰起头,眼里闪烁着星星,似乎在等待古柏的夸奖。
古柏按康宁蒙的算法心中默默推了一遍,将手放在康宁蒙头上,拍了拍,语气略显无奈,“傻蒙蒙。”
原来康宁蒙在算法的第一步就粗心把长宽的数据给抄反了,还写了满满一页的过程,算出的数字误打误撞恰好为正确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康宁蒙(/ω\):主上,逗比动把你改为主角,让我们的名字紧靠惹
叶灵运_(:з」∠)_: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逗比动辣么小气,出场费不肯多给,便当里没有鸡腿
逗比动QAQ:你萌够了,我不是小气……我只是穷【咬一口鸡腿】
☆、二十七.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二十七.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康宁蒙凭着过人的第六感与没瞎的眼睛笃定谢无涯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他本想找谢无涯好好聊聊,可见谢无涯正被丁贤询问着。
丁贤面容冷毅,似乎很是激动,一直开口说个没完没了。
谢无涯表情灰败,偶尔回丁贤一两句。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呢?不会看唇语的康宁蒙纳闷,心里像是被猫爪子在挠,十分难耐。
“好!又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感情纠葛,旭阳城果然是个好地方,凉风有信,风月无边!”身旁突然有个声音响起。
康宁蒙猛回头,发现是一穿着长青衫的青年男子,眉清目朗,已是加冠的年纪。
那人手里有一支笔和薄薄几张纸。
他时不时看丁贤谢无涯两眼,自己思索一会儿,写些东西在纸上。
康宁蒙觉得这人行为奇怪,不禁去瞄那人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总是忘记自己是半文盲这个事实。
那人见康宁蒙要看,不遮也不躲,坦坦荡荡。
康宁蒙才费力的看完一眼,目光锁定在唯一认识的词“宽衣解带”上。
看来,这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康宁蒙准备去洗洗眼睛。
谁料那人一把拉住康宁蒙,自来熟道,“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满怀期待。
康宁蒙也是自来熟的人,又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字不认识,只好回答道,“字不错,颇有草圣张旭之风。”随后又觉得不妥。
不知道这个朝代的人,有没有听过草圣张旭?
那人听完,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都忘了,我灵感一来,字就写得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大概除了我,没人能看懂。”
他抖了抖纸上未干的墨迹,“没事没事,我给你读读吧。”
“某年某月某日,基阳城丁大文士与其学生幽会于…诶……”那人发觉自己的字实在太写意,连他自己都没法认出来。
可康宁蒙却听明白了,他突然语塞,盯了那人好久,才问了句,“大越?”
大越惊奇,“你怎么知道我?怪不得我看你面熟!”
康宁蒙不自觉退后几步,与大越保持安全距离,谁料大越见他退一步,就往前进两步。
主上……你在哪里?快粗来,让我们联手……被大越灭掉QAQ。
康宁蒙内心呐喊。
“我,我朋友买过你的《龙阳风月》。”还有改了封面的《龙阳风月》,绝版的《龙阳风月》。
大越闻言,抬头望着天空,一脸怅然。
“其实,卖书只是因为我要养家糊口,我一点都不喜欢,写小说才是我的兴趣,我一辈子追求的事业!”大越握拳,“我可是要成为小说家的男人!”
在古代,XX家都是很厉害的。
若是叶灵运在场,一定会和康宁蒙齐声吐槽: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你家有几口人?”料想大越整日辛苦养家,到处奔波,坑蒙拐骗,康宁蒙问道。
大越指了指自己,“就一个,一人吃饱,全家都好。”
康宁蒙的笑容有些僵,他总觉得这个大越已经开始给他挖坑。
“自从到了旭阳城,我的灵感整天澎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越一脸对未来的期待,“我相信旭阳城的书局一定能慧眼识英,发行我的小说!这样我就不用天天自己写书还自己推销了,严重打击我的创作激情,缩短我的创作时间!”
咳咳……旭阳城的书局大多管在丁贤手里,如果大越的书真能发表,那丁贤也是蛮缺心眼的。
康宁蒙这般想着。
“你说我这个故事好不好?又是禁忌的师生关系,又是饱读诗书的大儒,再添点暧昧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男男女女,我相信一经面世,一定能轰动整个旭阳城!”
哦,原来故事内容是这样的。
那康宁蒙相信丁贤即使是缺心眼,也会把大越的书稿烧毁,把大越乱棍打出旭阳城。
不过禁忌的关系和饱读诗书的大儒彻底戳中他某个一直压抑的地方,一个他一直不敢直视的问题。
“你可以去寒州城试试。”康宁蒙老实回答,真诚建议,“旭阳城估计没戏。”
大越不好意思告诉康宁蒙自己就是因为以寒州城边上潜龙剑宗里的段桐青箫为原型写了篇小说,一版再版,最后书传到了原型的手里。恰好原型之一的段桐正代潜龙剑宗掌门,下令剑宗弟子把大越带回潜龙剑宗,大越这才不得不离开寒州城,逃到旭阳避难。
“是不是因为题材不讨喜?”大越问道。
康宁蒙点头,“你这个不止不讨喜,是非常不讨喜!”
“那……”大越思虑再三,忍痛割爱般,“那我只好继续城主门客这对的故事了!”
康宁蒙点头点到一半,才发觉不对劲,“你说什么?哪个城主?哪个门客?”
“当然是旭阳城的城主,旭阳城城主的门客啊,我经常听说他们之间关系亲昵非常,似乎有断袖分桃的意思。”大越把自己每日喝茶听来的琐碎消息告诉康宁蒙。
“风言风语岂能相信?”康宁蒙气愤,传着流言的人实在太不负责了。
“空穴来风必有因。”大越道,他的《龙阳风月》就是以他们为原型写的,销量甚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可他是有艺术追求的,写文是兴趣,是爱好,才不单单只是为了坑人和赚钱!
康宁蒙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可我怎么听说是旭阳城城主的门客和旭阳城副城主关系暧昧?”
大越讶异,“副城主?你是说!古柏?”
康宁蒙煞有介事的点头。
大越也不知康宁蒙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决定随手记下来。
他一摸腰际,慌了,“我的书袋呢?”
大越攒了好几天的素材都在书袋里,他记得书袋一直系在腰边,怎么不见了?
康宁蒙本还想长篇大论,添油加醋谈谈副城主和门客的故事,见大越这般,话到嘴巴,转为“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至于那口书袋被古柏捡到,旭阳城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扫黄行动,那就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八.既然为时已晚
二十八.既然为时已晚
猴子请来的逗比越照着原路返回,却没能找到自己的那口书袋。
他急得满头大汗,又是口干舌燥,恰巧见到街边有一凉茶铺子,规模不大,摆了两三对桌椅,而且只有一位客人。
大越买了一大碗凉茶,径直坐到了那人旁边。
康宁蒙从来没有见过像大越这样如此理直气壮的拼桌之人,吓得他赶紧喝了一大口凉茶。
“这位兄台,我又不和你抢,喝得这么急做甚?”大越只是单纯觉得,一天能撞上两次,自己与康宁蒙有缘,十分有缘。
我只是喝口凉茶壮壮胆,你别理我啊,我随意,你继续。
康宁蒙慢条斯理又喝了一口,道,“越兄,你的书袋找到没?”
大越摇头,却道,“在下姓文,单名一个越字。”
“哦,文兄……!”康宁蒙似乎联想到什么,没忍住笑意,“我还是叫你大越吧。”
文越其实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提自己的姓,康宁蒙愿意避开那个称呼,他自然求之不得。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么,是不是也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文越颇有强买强卖的味道。
康宁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文越,忽然头脑一热,“我叫古蒙。”下一秒又立马改口,“我叫康宁柏!”
文越挑眉,“真名?”尾调愉悦。
康宁蒙犹豫片刻,才投降道,“好吧,其实我叫陌千言。”
文越闻言,撇撇嘴,心想,陌千言这名字有点娘,正好可以做他下本小说第三十三回里纠缠男主人公的男配角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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