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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 作者:俞洛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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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他缓步走过来,拍了拍明染的肩膀:“小染,朱鸾国我们势在必得,让你和我合作你一定不肯,但是虞统军肯,所以我和他是密不可拆的盟友关系,我只能偏着他。我知你如今处境困顿,可人这一世哪能不遇个沟沟坎坎的,跌倒了爬起来是。我也可在有限范围内帮帮你,你想怎样就说,只是也得把握尺度,让我退兵什么的,就不要提了。”
  明染脸色惨淡,末了终于道:“这我都明白。贵国的皇帝陛下曾下过诏令,说是不伤百姓,可否做到?”
  云鱼素慨叹道:“其实本将军挺喜欢屠城,唉,你这么一提醒倒教我……你不也挺爱屠城吗?我听说你在东海可是偷偷摸摸屠了好几个城,别以为我离得远就不知道。怎么你屠得,我就屠不得?”
  明染顿时哑口无言,原来割的不是自己的肉,就真不知道疼。云鱼素看他神色难堪尴尬,又笑道:“罢了,既然要装仁慈,也不得不装到底,真装不下去就再议。我尽量约束将领兵士,但乱世难免要添些枉死鬼,你莫要太执着。”
  他的脾性明染甚是了解,也并不敢指望他太多,只得道:“如此多谢。诏令上还言道要杀光云京六姓男子,其实云京六姓被打回原形后也就是平常百姓,能否留其性命?云将军可收缴其家产,剥夺其官位,打成庶民即可。”
  云鱼素摇摇头:“一国之君所言,不可朝令夕改。你也是云京六姓子弟,是否许多亲朋好友都在被屠行列?”
  明染无奈道:“正是如此。”
  云鱼素拧眉思忖,忽然想起一事:“江上明泱号左近,有五六只你们明翔军遗留下来的大船及兵士,本是为着守护楼船而驻守原地。后来我听说云京城门被攻陷后,不知去了个什么人,将船只就近挪入擎天域一处水湾里保护起来,本将军和虞统军都忙得很,也没空管此事。你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几条船只。只是虞统军掌握了明翔军,你还能再调动船只么?”
  明染斟酌片刻道:“如果数量不多,凭我这张脸,应该还可以。”
  云鱼素道:“如此我再网开一面吧。除兵士水手,每条船可载四百人左右,我允你带两千人往东海去。”他微微侧身,和身边的云鹰侍卫打个手势,那侍卫去捧了一个乌木匣子过来,云鱼素冲着阿宴招手:“撩起衣摆。”
  阿宴忙撩起衣摆,云鱼素将木匣中的铜制令牌哗啦一声悉数倾入他衣摆中,足有二三十个:“拿着救人去。除了皇宫中那群龙子凤孙,剩下的你爱带谁就带谁。呵呵,我够大方吧,不肯跟我去西北打狼也就罢了,可要记得领我的情。”
  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已仁至义尽,明染真心实意地道:“那是自然,云将军恩情永世不忘。”明泱号当初是分派给温嘉秀的楼船,若有人眷恋不去,极有可能是闻人钰折返。他觉此事耽搁不得,立时唤了阿筳过来,让他先去明泱号一探虚实。
  云鱼素盯着阿筳离去的背影夸赞道:“我可是羁押了他不短的时间,此人功夫极好又为人沉稳,本想让他做我云鹰侍卫的副统领,他却死活要回去找你。小染,我如今年过而立,还得活几十年。我盼着你翻身回来跟我再较高下那一天,否则这后半辈子未免太过了无意趣。”其实他也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也知以后一个东海,一个西北,今生恐是相见无期。
  明染微笑道:“西域十三国那么多可打之人,云将军难道还不能过足瘾?”
  云鱼素叹道:“他们生得太糟了,实在是不禁打。本以为你可知我一二,原来你也不懂我的寂寞,唉!”在西北日遮天蔽日的风沙中,鞑虏之辈和马贼之流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却抵不住他狼牙棒虎虎生风。他总是一棒子过去,就能扫倒一大片,再一棒子过去,又倒一大片,剩下的不免望风而逃,空留他一人遗世而立,独看天地悠悠。云将军是真的很寂寞。
  侍卫从城里带出的第一批人,是明染的小舅父钟栩,他牵着双胞胎,头发散乱狼狈不堪,明灼华和琉璿一左一右护卫着。
  钟栩乍见明染,急火火就道:“小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都说你……”待看到明染容颜憔悴,便将后半截话生生打住,只觉得心疼无比,忙过来摸摸他的脸:“你可是哪儿不舒服?病了么?”
  明染勉强笑道:“还好。我二叔他没来?”
  钟栩顿足叹道:“你二叔那个书呆子,让我说他什么好!云京初被围,他就慌里慌张的进宫去了,说是要陪侍在国主身边,随时听从国主的调遣,连两个娃都不管不顾的,他不管我只得管着。后来外面乱起来,我又不会和人打架,只好带着娃钻了后院子的山洞里去躲着,直到灼华和小璿寻过来。哎哎哎,小染,你怎么弄得这般落魄,可是要心疼死舅父么?”
  
  第102章
  
  钟栩形容仓促满头是汗,双胞胎也有些呆呆怔怔,一见明染慌忙凑过去,显然这阵子被吓得不轻。明染倒是微微松了口气:“二叔想去就让他去吧,幸好你们没跟着进去。”
  他们一干人不好总赖在云鱼素的军营里,于是在擎天域就近寻了几条废弃渔船挪过去。云鱼素又怕明染悄悄溜去凝江域兴风作浪,百忙之中还抽了十二个云鹰侍卫紧紧跟随过去,号称护卫他,实则做监督之用。
  其实明染已经死了去凝江域的心,也并不想再和云京明翔军有什么牵扯,只想着把城中待斩之人能捞多少捞多少,又特意嘱咐带着侍卫们去救人的阿宴,若有百姓走投无路,也可一并带来,另尽量先救妇孺儿童,为着这些人最易遭受欺凌杀害。
  尔后他让琉璿替自己把脉诊治,琉璿诊完脉颇有些为难之色:“座主,三种毒虽然都不伤身,只是毒性互相牵系纠结,若我用金针祛毒,想彻底拔除有些缓慢,总得七八次才行,每次须得间隔三天。而且我天漫族的那些武功医术,往往剑走偏锋的有些霸道伤身,这祛毒过程或许会非常痛苦,您可得忍着些。”
  明染道:“我不怕疼,能恢复多少算多少。”
  于是琉璿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套金针,开始替他实施金针刺穴祛毒之术。
  第二批赶来的是谢诀,身后跟着数名谢氏族人,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复人形,有几个甚至受了伤,身上斑斑点点俱是鲜血。谢家是皇后族人,是首当其冲的杀戮对象,因此已经没剩多少人,谢诀紧赶慢赶的,也不过带出来三五十个而已。
  谢诀闻听明染在船上,忙飞身上船钻入简陋无比的舱室中,琉璿正将最后一枚金针插入明染肩上穴道中,单手一拈,尔后在针尾上轻弹数下,明染身躯跟着一阵细微的颤抖。谢诀并没细看他们在做什么,只慌慌张张问道:“座主,我听他们说明翔军暗地里倒戈,坐看云京失守,不会是真的吧?”
  琉璿闻言反手一个耳刮子呼过去:“你胡说什么?”谢诀骤不及防也不敢躲闪,被打得瞠目结舌,顿时红了半边脸。
  明染本是无甚痛觉的人,此时也疼得满头冷汗,见状忙道:“琉璿,别这样。”
  琉璿道:“敢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的人,就该打死。座主您专心行功,他爱信不信,不信滚蛋!”
  谢诀捂着半边脸,急得快要哭出来:“谁说不信座主来着,我这不是随口一问嘛!他们在城里都这么传,便是这边侍卫过去救人,许多人也吓得不敢过来。我正是因为信任座主,才会带了家人过来的。”
  琉璿怒道:“你还废话!”她怕明染听了心烦,推推搡搡将谢诀从渔船上赶了下去,遥遥瞪一眼谢氏族人,单手叉腰像一把精雕细琢清丽无比的玉壶,一根春葱般的纤纤玉指险些戳进谢诀鼻孔里:“还敢嫌我是外族女子不懂妇德缺家少教,既然你们是簪缨世家百年大族,就该滚回云京去守着你家那个大宅院,又逃出来做什么?”
  原来是谢家没有看上外族出身的琉璿,似乎还不咸不淡说了些什么。谢诀忙道:“我家里人虽然一时想不通,我……我也没说什么……”
  琉璿道:“你嘴上没说,心里在说。”
  两人正僵持不下,身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嘴道:“哎呀小琉璿,你是越来越厉害了,瞧你座主把你给惯的。哎呀小谢诀,你这么怕老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叶之凉从琉璿身后伸了脑袋出来,对着谢诀挤挤眼:“我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现在不立威,将来可是被这丫头辖制一辈子,永远翻不了身。”
  谢诀尚未答话,叶之凉身后不远处的的闻人钰一声怒吼:“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挑三惑四的,还不赶紧送孩子们上船!”他身边站着明濡和明罄兰,正好奇地往这边张望。
  叶之凉反身凑到闻人钰身边,将双胞胎一左一右挟起,笑道:“来了来了,宝贝儿们,叔叔带你们飞一个!”果然带着两人一阵风地飞走了。这厮被训斥了反倒一脸喜滋滋的笑容,可见是个天生的贱骨头。
  闻人钰只和阿筳一并恭候在渔船之下,直到琉璿替明染去了拔除金针,明染待行功完毕,起身试着走几步,虽然功力恢复只有十之一二,但比之前两天的手足酸软强了许多。于是闻人钰过来请罪,一脸羞愧自责之色:“都是属下不好,沉湎于颓丧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以后定不会再如此。明泱号那边驻守兵士恰好是属下从前旧部,此地太过疏简,还请都指挥使这就随属下过去。”
  明染对着他摆摆手:“知道明泱号上是你我就放心了,你带我小舅父他们先过去守住明泱号。我想先去城门口看看,阿筳谢诀随行即可。”
  闻人钰带着众人赶往擎天域中的明泱号。明染则和阿筳和谢诀赶往东曦门,那十二个云鹰侍卫自也要紧紧跟随,随时履监督之职责。
  阿宴已经将二三十个铜制令牌分给雍江侯府的侍卫们和谢诀的一部分亲兵,专做入城带人和来回领路之用。倒是有许多人走投无路之下纷纷跟着他们来了,大半是六姓族人及许多官员的家眷等,也夹杂许多家有幼女,怕遭了劫掠líng辱的百姓。
  但众人一见到城门口的明染,不免犹豫忐忑惊慌失措。明染不得不一遍遍耐心解释:“我并没有阵前倒戈做叛国之举,只是出了一点意外,我真的不骗你们,快些跟着我的侍卫走吧。”
  只是除了六姓中明染的亲戚,余下之人中有的相信,许多人却是不信的,若不是忌着明染从前的恶名,恐还会有唾弃怒骂之言。只这些人纵然不随侍卫前去,却是无处可去,进退两难挤在城门口,形势越来越混乱。明染算着时间实已非常紧迫,忙命阿筳去明泱号将钟栩带过来,想小舅父虽然有些不着调,但为人一贯很好,此时应说得上话。
  果然钟栩比如今的明染更具说服力,言辞恳切一番劝说,总算劝得大阪人都跟着带路的侍卫走了。
  明染苦笑一声,伸袖拭去额头冷汗,叹道:“如今我竟百无一用,连小舅都不如了。我不如还是回去吧。”一转头间,却见一个碧色衣衫眉目如画的少女,从城中一路奔过来,慌慌张张赶到城门外,抓住一个侍卫就急匆匆问道:“这位大哥,我听说这边可以出城,说是有人接应着能到安全的地方去。可有见到我的家人吗?”
  明染忙接口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那少女转头看向明染,却仿佛见了鬼一般,瞬间睁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还有些莫名的伤心恼怒,接着一转身竟向着城里狂奔而去。明染伸手摸摸自己脸颊诧异无比:“我很难看?竟把你吓成这般模样。”却忽看到那姑娘左手臂少了小半截衣袖,想是混乱中不小心扯破的,如雪皓腕上,赫然系着两枚深翠色的翡翠小鱼。
  他心中一跳,忙往前追了几步:“萧姑娘留步!并未见你家人出来,你可在此等着,我让人去找。”
  萧翡月身形一顿,背对他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找。”明染紧紧尾随,接着劝说:“城里很危险,你孤身一人,如何能再涉足险地?你随我回去,我会妥善安置你。”
  萧翡月终于站住了,却并不回头,片刻后道:“我大哥教导我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做人要有骨气,我不跟你去。”
  明染道:“从前都是我的错,姑娘若不嫌弃,我们可重缔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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