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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上) 作者:邓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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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平步青云

  “娘娘说这些个做什么,”闻牧一口打断萧贵妃的话,“即便是以前多让父皇烦心,如今在父皇面前,牧儿也不比其他兄弟差了,娘娘为这种事情烦神,却是多想了。”
  萧贵妃听了,不仅蹙眉未解,思虑反倒更重,她长叹了口气,而后对闻牧说道:“你也知道,母妃恩宠不比北边儿,尊贵不如皇后,如今皇后得了闻放,只怕比北边儿那头的还不好相与。原先朝上谈到立储的时候,只中宫反对的最是厉害,可如今她过继了老四,梅家那老头儿也只怕是立储立晚了,他手底下的人,连着几天上了折子。你皇奶奶原只说要静观其变,可就怕这变来得太快,都变得我们措手不及了。”
  闻牧听了萧贵妃的担心,反是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皇奶奶既开了金口,娘娘又有什么不放心的。民间有句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皇奶奶坐镇,再变也变不了我们的,娘娘只管放宽了心。况您自己不也常说,不求孩儿以后能有多大的宏功伟志,只求能平平安安封个王侯就够了么?”
  萧贵妃听了,却是眉梢微挑,然后一把抽了手,跟着又拿手指在闻牧头戳了戳,佯怒道:“这会儿倒拿话来抵你母妃,说给外人听的你也记着!若只求你封个王侯将相,母妃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倒是为了哪般?你前些年夜夜秉烛夜读、闻鸡起舞又是为了哪般?”
  约莫是觉着自己语气略重了些,她收回手指,又逮了闻牧的手,道:“以前在亲王府的时候,你父皇前路未知,我们伏低做小不惹事,非但是自保,也算是不给你父皇添麻烦。母妃也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了你,但如今在这宫里,你若真只想外封个亲王,只怕就算你有这个心,旁人却都容不下你。”
  闻牧听了,脸上却更是嬉笑:“娘娘既已伏低了这么多年,那再委屈些日子又有什么?如今四方未平、边疆未定,看父皇那意思,眼下怕是没有心思立储的。不然依了父皇的性子,怕不朝上早有动静了?现下里,朝廷上这般吵吵嚷嚷,最把这当戏瞧的怕就是父皇了。娘娘本应是最了解父皇的,如今却叫皇后娘娘扰乱了心思,忘了父皇的脾气,反要叫牧儿提醒。”
  萧贵妃听了,回顾想想,果觉近些日子的事儿正应了儿子的话。不然,若依了皇上以往的性子,杀伐果断,东宫立与不立,这种事情定是早已下了决断的,但如今他却是任着底下一班子大臣在朝堂上起纷争,倒的确像是有几分在观察的意思。
  想到这里,萧贵妃不由心下一惊,但随即却又暗自庆幸——幸得当日听了太后的话儿,只叫她兄长莫在朝堂上再提立储之事,便是这几日,也只在朝上做了中立的态度。
  在立储的问题上,皇上虽未发话,可这宫里宫外的事儿,如今怕是都看在他眼里了。
  想通了这个,萧贵妃不觉面上一宽,但话里语气却也没有多少喜意:“母妃的确是急了些,可这也是没办法的,北边儿那头,心思只怕比九尾狐狸还多些。以前在亲王府,她便是从贴身侍女一步步爬到了庶妃的位子上,就连东边和南边的,也吃了她不少暗亏,你当你父皇膝下仅你们几个皇子皇女只为着喜好娈……”
  想想闻牧毕竟是未更事少年,萧贵妃话到嘴边,忽又收了回去,转而说道:“以前在府里头,出生没出生的,只怕叫她暗地里弄没了的还要多些,偏她还最得你父皇的宠,几次三番也没捉着她的狐狸尾巴。我原也只把她当了对头,为了防她,便是连你的聪慧也不敢叫显露出来。哪知道,向来默默无声的东边儿,这回却一下子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只怕,我们都把东边那头给看低了。”
  萧贵妃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又道:“平日里只看东边的行止端正,不偏不倚,却原来都是收买人心了,也难怪王嫔和萧淑嫔都向着她。”
  因中宫皇后的坤安殿在北、西、南三宫门的东边,故萧贵妃称中宫为东边的。
  萧贵妃这番话原也是有缘由的。如今北宫的李贤妃,本是当今天子闻晟幼时在宫里便跟在身边服侍的小宫女,情分长短自然比旁人不同,加之她本就花容月貌,对闻晟的喜好了解甚深,颇工心计,善讨欢喜,又出有二子,因此,虽是身份低微,在亲王府时,她也凭一己之力一步步攀到了庶妃的位置。
  因着李氏出身不比闻晟的其他妻妾,所以最忌旁人得子,便是当时的侧妃方氏,也就是如今的方德妃,都让她暗地里害了儿子。所以,后宫里,说到最尊贵的虽是皇后,但要提到最让人忌惮的,却要数这个李贤妃。
  至于萧贵妃,以她的家世,便是做了其他王公贵族的正室也是不差的,可萧家偏偏看中了当时的四皇子闻晟,虽闻晟的生母、也是当时的萧德妃是她亲姑妈,但在闻晟的亲事上,却到底没能斗过当时的中宫王皇后。最后,先帝一纸令下,指了正五品翰林学士梅诚玖之女为四皇子正妃,同时又把她指给了闻晟做侧妃。
  虽是同日入府,且她家世还在梅氏之上,但名分既定,她在梅王妃跟前也只能伏低做小。幸而她与闻晟之前虽碍着宫中规矩,少有接触,但好歹也有表兄妹的情分在,因此,反倒是她抢在梅王妃之前,怀了子嗣,诞下了大郡主——也就是现在已经出嫁了的大公主闻珏。
  自她有了身子,为了固宠,便让自己跟前相貌出众的贴身大丫鬟萧紫云入了闻晟的房。偏偏她自生了闻珏之后,便一直再无消息,反到是紫云先生了三皇子闻敛。后来,紫云因生子有功,从侍妾直接升了良娣,从此,她便对紫云生了间隙。
  待紫云产下七皇子闻敕之后,萧贵妃待紫云的心思便更不如往日,反倒是正妃梅氏,不仅待紫云一直亲近,见她诞下闻敕后,还主动跟闻晟提了升其为良姬。
  待得闻晟登基,册封后宫的时候,也是梅皇后帮着已有二子的萧良姬说话,萧良姬升嫔时,方能得了个“淑”字的封号,这又比仅单单被册封为嫔的王嫔贵重了一分,只她再往前走一步,便要到妃了。
  故此,萧淑嫔虽是从萧家出来的,与萧贵妃的关系反倒没有和梅皇后来得亲近,便是这次皇后过继闻放,萧贵妃听说,萧淑嫔也只在皇上跟前说尽了好话。
  因着以往这些事的缘故,萧贵妃的话,不止是针对了皇后和李贤妃,更多的,也是冲着萧淑嫔的背主而来。
  闻牧自是知道萧贵妃的心结,只是做儿子的对这种后宫争宠却实在是讲不上什么话,故他只在旁边坐了,同是一副同仇敌忾、心情沉重的表情。如此,倒是把萧贵妃讨欢了心,觉着儿子少年老成的表情甚是有趣和贴心。
  于是,她不禁又转忧为喜,笑道:“虽你父皇那儿现下不会定了主意,但我们这边儿到底是要小心着些,谁知道别人会不会起了祸害之心?便是你殿里的人手,也得要多添几个。”
  闻牧听了,却是面色微变,倏地收回了手。
  他正待开口,只听萧贵妃又道:“这主意母妃是早拿定了的,你也别再说那些个用不惯宦人的借口了。母妃虽没往你殿里去,却也知道,你近前服侍的内侍如今竟是少的可怜,难道除了那个常秀,其他的太监便都是死人不成?”
  说到最后,萧贵妃已是满面严肃,就连自称也都变成了“我”。
  “我如今虽是少管你,可也不能什么都由了你性子去,你当我不知道你殿里的那些事儿吗?那个常秀,服侍的你喜欢也就罢了,可前段日子,不仅惹得你生气,你生日那会子,竟还为了他去跟你皇奶奶撒谎。若不是你皇奶奶跟前的人亲眼看到那常秀在你外间榻上睡着,我都不知道你竟这么宠着个奴才。你当初即是说他病了,怎么就没移出屋去?竟有病倒的奴才在主子房里睡觉的道理了?到底是他不懂规矩,还是你故意对皇奶奶说了谎?”
  见闻牧被自己一番话说得不出声,萧贵妃又缓了缓语气,道:“母妃素知你是个有心数的,虽说用惯了一个奴才,平时宠着点也是有的,可若叫一个奴才的事儿牵到主子头上,那就过火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那个常秀,早晚是要打发掉的。”
  闻牧听了前面的话,原想分辨,待发觉萧贵妃后来的话中不仅带了怒意,更是对常秀生了嫌隙,便知道此时若再说些什么,反倒容易惹得她更加迁怒。
  于是,等贵妃话说完,他便只做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连声道“是”。只他面儿上虽是不显,心里却是暗怨,也不知那天是太后跟前的谁去了殿里,竟连自己替常秀佯告病假的事情都给挖了出来。
  萧贵妃见闻牧的样子,又想着独子的聪慧敏锐似乎更甚从前,到底不忍过于苛责,于是,便把话又转到给昭阳殿添人手的事情上去了。
  听到萧贵妃说要从司礼监要些宫人过来,闻牧略一思考,便道:“其实,也不用添人,每殿的人手自有定数,娘娘见着我跟前的人少,不过是因为我把跟前的人都打发了。娘娘若是不放心,只从昭阳殿下面的小太监中选几个人出来便是,左右他们也不过是干些跑腿零碎的活儿,若是真郑重其事的到司礼监去要宫人,倒显得我们这边不懂规矩,有些招摇了。况且,眼下这情势,新进的宫人,娘娘就能放得了心吗?”
  闻牧的话自有几分道理,萧贵妃听了,也微微点头,可转而一想,她又道:“前些日子,你殿里不是打发了个小太监?既是少了个人,补齐人手也是应该的。至于说从下面选几个近身侍候的,既你不想再多要外人,按你说的去办便是。”
  本不是多大的事儿,母子俩说完这些,又讲了会子闲话,闻牧在吃了几块桂花糕后,便带着柳穗儿离开了飞霞殿。
 
  第十七章
 
  待红玉送两人出了殿门,一直侍立在旁的刘尚仪方上前对贵妃说道:“娘娘也该放宽心了,殿下眼见着大了,学业认真,处事方正,又常在圣人跟前增长见闻,眼界倒是愈发宽了。”
  萧贵妃摆摆手,接过刘尚仪递过的镂空鎏金球香囊,先是凑在鼻下闻了闻,方才道:“年岁大了,可也会跟人玩心眼子了,就说那个常秀,本宫原也以为是个好的,可你听听那些事儿,太后赏的东西,他也能给了那么个玩意儿用……”
  刘尚仪笑着将绿裳送来的茶端上茶几,又转身宽慰道:“不过是个贴身太监,娘娘想要打发,随时也就打发了,何必为这个发气,不过是殿下难得有个喜欢的内侍,多宠着些罢了,都是小孩子家家的顽性。”
  萧贵妃点头,又将香囊还与刘尚仪,道:“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些个脾性,闻不得香、近不得臭,倒比一般皇家子孙更精贵些。”
  刘尚仪先是将香囊收于袖内,然后方抬头说道:“娘娘这话说的,殿下承了老祖宗的气韵,自是比一般皇子要精贵些。想整个后宫,又有谁能比得上娘娘您的家世底蕴,萧家五百年世族传承,虽娘娘这支并非嫡脉,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圣人他老祖宗,以前也是要看着萧家……”
  “刘尚仪!”
  萧贵妃一声呵斥打断了刘尚仪未完的话,又看看垂首立在下方的绿裳,然后方语气放缓地说道:“萧家传承再久,再是簪缨世家,那也是皇上的臣子、烈朝的子民,以后,万不可在宫内说这等大不敬之语。”
  见刘尚仪被自己一句话斥得静若寒蝉,萧贵妃挥了挥手,便只让她和绿裳都下去了。
  再是世族门阀,她姑姑当年没当上皇后,她自己当年被立为侧妃,同是传承数百年的柳家、朱家,在皇上登基初始,就被抄了个满门。
  簪缨世家,若没有数代人苦心经营,若没有族中智者殚心竭虑,到最后,谁又会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刘尚仪虽是萧家世仆,但到底,还是见识浅薄了。
  ……
  闻牧在萧贵妃那儿受了敲打,从飞霞殿出来时,心情便有点不大好,他带着柳穗儿只埋头向前走,也不说话,直到走近一棵松树下,却突然被树上蹿下的一个白影儿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萧贵妃跟前那只甚是得宠的猫儿——玉坠儿,然后树上又是一阵晃动,闻牧抬头,便见一个棕色的人影立在树上。
  那人见底下的人看见自己,便一个纵身,跳了下来。闻牧望去,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英气少年。
  跟在闻牧后面的柳穗儿正待上前呵斥,那个少年已是单膝跪了下来,道:“大内侍卫顾长庭叩见五皇子,不知皇子驾到,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闻牧本是一肚儿的恼,这会儿被这么突然一惊,气性霎时消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少年也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却是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且态度不卑不亢,他顿时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便开口问道:“你叫顾长庭么?怎么不在当值,却从树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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