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时候了 作者:山呼陈爷(上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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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得津津有味,陈淮慎开心地说:“下次我给你做毛毛虫,烤起来的特别好吃,虽然黏糊糊的和浓痰一样。”
杨济没忍住,呕了出来。
吃完了东西,杨济试探着说:“天色已晚,陈将军……”
陈淮慎说:“我睡门口就行,不要在意我。”
杨济:“客栈……”
陈淮慎摆摆手:“睡什么客栈啊,我们兵营都吃不起肉了。”
杨济:“……”
没办法,只好请他到里屋睡。
杨济的住所实在很小,没有客房,只有一间主卧,一半的空间都被摆满了书,只好在床边打了个地铺,两个人将就了一下。
这样孤男寡男的一个房间,美人就在他身边一米远的地方,陈淮慎咯咯笑了两声,转了个身睡着了。
☆、去京城
杨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淮慎不在房间里,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桌子上。杨济想:大概是走了吧。
走到后院,发现他正光着膀子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地洗衣服,把他昨天换下来的也给洗了。杨济连忙上去想拿过他手里的盆:“陈将军,你这……”
陈淮慎推开他的手:“别担心,我最会干这个了,一定比你洗的干净。”
杨济:“实在不敢劳烦陈将军,在下……”
陈淮慎:“没关系,你去吃早点吧,我去买了几个包子放在灶台上面。”拎起衣服拧干挂到架子上,甩甩湿淋淋的手,说:“洗好了。我要带兄弟们回去了。”说着把洗衣服的盆冲干净,重新放回了墙角,披上了外衣:“你的衣服还得借我下,我洗干净了再给你送回来。”然后拿起佩刀就走了。
杨济:……
杨济走进厨房,发现陈淮慎把灶台和锅都刷了一遍,地也被拖了一遍,杨济拿起包子开心地想:太好了,这样我半个月都不用扫地了。
过了两天,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被送了回来。再之后,杨济总是断断续续会收到一些东西,衣服、鞋子,还有盆。
杨济看着它们也不知道陈淮慎的用意是什么。
有一天,唐堂来看他,杨济就把这事和他说了。
唐堂摆弄着一片叶子说:“你知道林茗对他的第一句评价是什么吗?”
杨济想了想:“她似乎没有说过陈将军的事。”
唐堂摇摇头:“不,不。我当时跟着你们听到了。”
林茗当时说:“那赌坊老板看起来就像个断袖。”
唐堂哈哈大笑:“不过你可能不会想起来了。”
杨济也没什么心思再管这件事,他至今心情还未能平复。这两天去平乐郊区找了个块风水好的坟地,给杨父、杨母、二叔公、竹筠阿姨做了个衣冠冢,让唐堂给刻了他们的碑文。唐堂颇有怨言地说:“你和林茗都把我当工匠使了。”还是给他把东西都做好了,还特地帮他打磨了一下。
杨济对着四人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说:“孩儿带你们回家了,虽然没能沉冤昭雪,但仇人已死,你们也可以安息了。善恶到头,是非有报,孩儿是等了十二年,有的人要等到下辈子。孩儿不求天下大同,可如果世道昌明,太平相安,又哪来那么多的冤假错案。”
“忠义不两全,孩儿要是这么选,你们会怪罪吗?”握紧了拳头,抬眼注视远方,坚定地说:“孩儿一定……”,又磕了三个头。
心事了却了一大桩,杨济准备参加乡试。结果秋闱还没开,京城就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王微析死了。
王微析是谁?礼部侍郎。
王微析才华出众,满腹经纶。如果王微析不是因为双腿被打断,他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微析手上的东西。
王微析的父亲王和卿,生前是兵部尚书。
杜将军离朝的时候,将兵权一分为二,一半交还圣上,一半交予杨维武,兵力布防图交予王和卿。虎符被一分为二。杜将军下令,将士不得离境,除非三样物品全部集齐,否则杜将军自行遣散。
杜将军是怕皇上受人教唆,让杨维武和王和卿牵制一下。三方都不能完整控制兵权,也算是保住了王大人和杨将军。
十二年前,先皇去世,林城司还没拿到先帝的虎符,杨维武已经率兵进城。出了城门,按照约定,他们不再听命与杨维武,之后一半杜家军就消失了。而京城,先帝虎符被宦官偷走,守卫不足,各种势力开始动乱。老王大人狠狠心,叫王微析扮作林城司,铤而走险,去偷回兵符,王微析被打断了双腿,王和卿壮烈牺牲。之后在林城司召集杜家军回京,多方人马的镇压下,京城终于平静了下来。林城司感于王大人的赤胆忠心,把年仅十多岁的王微析破格提进了礼部。
之后杨维武去世,世人皆道一半虎符在小王爷林城衍身上,杨济却是知道它在林城司的手上。
现在林城司只缺一份布防图。
可王微析一死,所有人都会先怀疑进京不久的林城衍。
朝廷总有守旧派和激进派之分。
当初扶持林城司登上皇位的吕冠清就是典型的讲和主张。吕将军认为,战争祸国殃民,现在启国刚有起色,所以不要再外战了。杜将军当年的决定很正确,这样互相制衡的局面很安全,所以也不要在内战了。也就是说,吕将军的主张是,打别人要不得,打自己更要不得。
现在王微析一死,布防图失踪,吕冠清就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唐堂一大早赶来找杨济:“准备准备,看来皇上是等不及了,他应该很快会来找你。”
唐堂:“你没有功名,先去定王府吧。现在时局紧张,风云变幻,就看你自己的了。”
杨济叹道:“一得一失,易于反掌,一兴一亡,疾如旋踵。只是不知道,启国的未来究竟是风调雨顺,还是风雨浮沉呢。”
唐堂一合扇子:“事在人为。”
杨济随便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唐堂先去定王府报个到。
骑马踱进洛阳城的时候,远远看见坐在城墙上陈淮慎。陈淮慎也看见了他,一直盯着他走进城。
陈淮慎张着嘴巴站起来:“小的们,我看见你们将军夫人了。”
到了定王府,把行李交给婢女,跟着唐堂去了林城衍的书房。
彼时小王爷正坐在书房里发呆,平日里总是八面玲珑的人这会儿更显得疲惫,余光瞟见他,合上桌上的东西说了句:“你来了。”
杨济点点头:“是,草民见过王爷。”
林城衍给他一个腰牌:“布防图唐堂会去拿。林茗难得想破这个案子,就让她去吧,她知道了也好。你帮忙看着她,别让她又闯祸了。”
杨济:“是。”
林城衍:“梁国二皇子要来了,你去见见他吧。”
杨济:“是。”
林城衍想了想:“你还是,别和陈淮慎走得太近比较好。”
杨济:“嗯?”
林城衍摆摆手:“算了,没什么,随你们去吧。”
林城衍望着窗外:“天凉了。”
杨济:“入秋了。”
林城衍喃喃道:“入秋了。我没想到会害死他,还害了秋霖。”
杨济:“世道不公,是非难辨,小王爷何必自责。”
林城衍捂着额头:“你去吧,我再想想。”
杨济:“是。”说着退下了。
杨济在定王府里闲逛,熟悉一下环境,就看见了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午睡的林茗。
才想起来,林城衍以人手不够的理由把林茗从安王那里调过来了。
杨济走过去,弯下腰看她。
林茗感觉到上面有人,拿开盖在脸上的书,惊讶:“杨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杨济看看她手上的书,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林茗瞅了一眼,随便往腰上一塞:“你怎么在这儿啊?”
杨济坐到她旁边:“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定王府的幕僚了,之后一段时间,我们都能住在一起。”
林茗小手一拍:“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留在平乐,那我就不怎么会见到你了。啊,那孙姑娘呢?”
杨济无奈的笑了:“我们真的没有关系。她是她我是我。”
杨父以前是个山贼,孙楚阮的父母就是他的手下,后来去京城救杨将军的时候死了。杨济被二叔公救走,之后就再无联系。没想到孙楚阮带着奶奶去了平乐,不久前才遇见。
杨济看着她腰间的牌子:“这是什么?你很喜欢这块牌子?你以前身上不佩戴东西的。”
林茗摇了摇,乐道:“喜欢啊,一看就知道是送给我的。哦对了,之前那个什么什长,让我送两个字给你,神了。”
杨济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也没解释。
林茗摆摆手:“不管这些了,这次我带你好好逛逛京城。”
唐堂插话进来:“我也是初来乍到,怎么不见你带我逛,”
林茗叹了口气:“逛什么逛,一根毛都飞不出去。”
唐堂笑道:“小王爷找你,你可以带着你的毛飞出去了。”
林茗开心地蹿了过去。
杨济看着说:“难得她那么上心。”
唐堂点头:“是难得她肯对杜将军的事情那么上心。”
杨济:“谁叫她外公姓杜呢,她可不是能混日子的。”
唐堂打开扇子:“我是,可我偏偏不想混日子。”
杨济一看:“你换了把扇子?”
唐堂挤了挤眉毛:“手上不拿着点东西都觉得不自在,看你们摇着好像还挺好看的,我就做了把。”
杨济笑着点头:“是不错。”
扇面上写着两个字:不错。
☆、相士才不靠谱
唐堂和林茗两人直接动身去侍郎府探查情况,下人去整理杨济的行李,杨济和林城衍坐下来聊了会天,然后各自回去看书,等到下人说要用膳的时候才出了房间。
两人还没开始动筷,就有小厮通报说左卫将军前来拜访。
陈淮慎乐呵呵地进来:“拜见定王爷,下官刚轮完岗,特来拜会。”
林城衍好笑:“来拜会我?”
陈淮慎咧嘴一笑,看向杨济:“来看看我的朋友。”
杨济拱手:“陈将军,别来无恙。”
陈淮慎自来熟地走过来,坐在了杨济身边:“不介意吧?”
杨济看了眼林城衍,林城衍随意摆摆手:“本王还能叫你站着不成?”
陈淮慎对着杨济挤眉弄眼:“我今天看见了你进城了,来来往往多少行人,我一眼就发现了你,你说是不是很巧。”
杨济有些不大习惯,两人好像没有那么熟稔:“大将军怎么去守城门了?”
陈淮慎不在意地说:“圣恩难测嘛,皇上想让我长长世面。”
几人在聊着,小厮又来报,说有一波人来找左卫将军,陈淮慎兴奋地说:“叫他们进来。”然后转头看向杨济:“我今天看你背着包袱来了京城,想你可能要就此住下了,所以让手下去你家给你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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