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争宠 作者:崔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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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冉殷勤为他斟酒,眼神柔和宁静。
“你这样……太像娉婷。”天章说完,只是垂首把玩酒盏。他因醉意一时没忍住,可话一出口,就忽然失去了看傅冉的勇气。
说到底,那个伪装出来的傅娉婷,像是一轮水中月,可望不可即,是那样让人怜爱。
“陛下。”傅冉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温柔。
天章甚至错觉那里面还含着一丝哽咽,他错愕地抬起头。
抬头一霎间,就被傅冉扳过肩膀凶猛地吻住。
几乎是撞上来的一个吻。天章只觉得嘴唇被傅冉的牙齿磕得一麻。然后唇舌交接,傅冉又用湿润和酥麻地舔舐安抚刚刚的凶狠。
分开时,傅冉低声在他耳边道:“今晚不干到陛下怀上太子,绝不能停。”
天章越发觉得自己刚刚提起娉婷可笑,借着醉意,他自嘲道:“此事关系国本,还望皇后全力以赴。”
第55章
因为微醺,天章的身体变得更软,也更沉重。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时,他全压在了傅冉身上。
傅冉手臂横在他的腰间。一阵紊乱呼吸,两人气息渐渐一致。傅冉闭上眼睛,吻住了天章的嘴唇,一手向两人身下探去。大腿交缠着,他的手插进去,将那里的波动和磋磨推波助澜。天章的醉意终于被点化成火。
“傅冉……”他胡乱撕扯着傅冉的衣服。片刻之间,金镶玉的带钩就被挥到了地上,摔出清脆的响声。
急乱中,天章只觉得自己被傅冉抓着手就涂抹了香膏,那里越弄越松软却忍不住阵阵紧缩。傅冉两手扶着天章的大腿,声音都嘶哑了:“叔秀,坐上来。”
但天章只在下面摩擦盘旋,那里越来越湿润,不断触碰着傅冉的急需纾解的地方,傅冉再忍不住弓起腰,拖住天章,他难得露出这样乖顺的恳求:“坐上来。”
天章也到了忍耐尽头,猛地按住傅冉的肩胛,他慢慢坐了下去。
“啊……”
两人长长的叹息纠缠在一起。
激烈忘情的摇动之后,天章终于翻身躺倒。
傅冉忽然笑了一声。天章阖着眼睛,懒洋洋道:“别太得意了。”他话音刚落,就觉得眉心上一暖。是傅冉柔软温热的嘴唇碰了上来。
天章睁开眼睛,就看傅冉趴在那里,一张脸完全凑在他眼前,眼睛是亮晶晶的,喜悦而好奇。天章凝视着那双眼睛,胸口涨涨的,终于叹了一句:“你这个人,真是……”
“真是什么?”
天章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抬起手,找了个舒服姿势与傅冉抱在一起。
两人又说起其他事情。天章提了接见玉宫山人之事。
“玉宫山人……确有两分仙气。”天章玩弄着傅冉的手指,一边随意道。
“只有两分?”傅冉笑了起来。
天章就将玉宫山人进京的来意说了:“他想统一昆仑固然是有利昆仑,但不免有流入凡俗之感。若他凭一己之力一统昆仑还罢了,求我下旨,借用外力是又低了一层。”
天章心里免不了就将玉宫山人与李摩空比较。他再看不惯李摩空,都不得不承认,比起李摩空,玉宫山人稍逊一筹。这一筹里面甚至无关法术的强弱。但这话他不想对傅冉说出口。
傅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道,道:“李摩空……”
他三个字才出来,天章就不高兴提高声音:“提他做什么?”
傅冉笑了起来。天章弯起手指,夹了夹他背后:“你我二人,赤身躺在床上,怎么能说起第三个男人?”
傅冉笑得咳嗽:“可怜玉宫山人!”
笑完又压在天章身上,两人又做一回。这一次天章平躺着,由傅冉在上辛苦。趁着刚才的余韵,傅冉一口气插了进去,天章一下子攀住他的双臂:“快一点!”
傅冉俯身轻声道:“叔秀,想不想换点新鲜玩意?”
天章含糊哼了两声,傅冉就当他答应了,抓住天章的手,两人十指相握。他略一运术,就有一缕灵气将天章包拢。
一刹那间,天章只觉得四周风景蒙昧不可辨。床间消失了,宫殿消失了,他赤身裸体,四不着边,除了傅冉,他什么依靠都没有。
傅冉的声音像在他的脑子里一样响了起来:“叔秀放心……这里是我到过的地方……晋到天阶时候,想让你也看一看罢了,我们仍在床上。”
天章已然晕头转向,但还好清楚这只是傅冉在他脑子里造出来的幻象。
“这是哪里?我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天章喃喃。
“云间。天上。河汉之顶,”傅冉慢慢挺得更深,喘息着道。
他动得越快,天章就觉得周围越亮。终于四周大星旋舞,河汉如瀑。无限幽深之中迸出光华灿烂。
“这……到底是什么!”天章喘了半天才缓过来,“你到过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看到的都是什么?”
傅冉无从解释,他只好说:“也许是祥瑞。”
两人平躺才一处,傅冉又接着胡言乱语起来:“不是说圣人出世的时候都会有祥瑞的征兆吗?今日叔秀看到的祥瑞,定是预示着这个孩子是天命之子。将来大可在史书上记一笔。”
天章还没缓过来,听到傅冉这话嗯了两声,等回味了一下,才觉不对:“史书上记的都是出产时候的祥瑞!”
哪有记载双亲怎么干得天昏地暗,干出天子的祥瑞!
两人又腻了一番,才清洗休息。
睡前天章又小饮一杯,只觉得困倦中无限满足。他眼皮已经十分沉重,沉入梦乡时,他忍不住再心中自嘲——只不过是朝堂和边疆暂时平静,他就搂着傅冉飘飘然成这德性,可见堕落成昏君太容易了,不怪史上那么多昏君。
过了两日,玉宫山人又入宫面圣。见到玉宫山人仪态翩翩地走进来,天章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前晚傅冉那句“可怜玉宫山人!”,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天章连忙收敛了心神,给玉宫山人赐了座。
玉宫山人在察言观色上有些功夫,他瞧得出来天章今日心情不错,也就顺着天章的心意清谈一番,说的自然都是吉祥动听的话。
天章对这种委婉奉承已经习惯到不以为然,但他也不会故意为难玉宫山人。因玉宫山人是有真本事的,拉拢这样一个法术高强,人缘颇佳的大法,有利无害。
这次天章没有回绝玉宫山人,先赞了一番昆仑派的贡献,又道此事关系重大,要听听朝中意见,再由崇玄司来拟定进程,督促具体执行,并不是单单一张诏书了事的事情。
玉宫山人有些犹豫,他没想到天章还真有心插手昆仑派的事务,但死人脸给他的任务就是一统昆仑,至于有凡俗势力插手要不要紧,死人脸没有交代。
玉宫山人脑中转得飞快,两相比较一番,微笑道:“全听陛下圣裁。”
从宫中一出来,玉宫山人就忧心忡忡。他刚回到所居的上清院,死人脸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这次还带着他的两个徒弟,石广炎和于沧渺。
这次死人脸只看了玉宫山人一眼,就道:“你继续留下在京中周旋,其他你不用担心,只要能要到皇帝的一统昆仑的政令。”
玉宫山人诺诺答应,看向死人脸的两个徒弟。
“他们两个留在你身边,”死人脸道,“我回昆仑。有什么事情,你通过他二人可找到我。”
玉宫山人心中立时又喜又怕,但不敢在脸上表现分毫。喜的是死人脸终于要走了,怕的是就算死人脸不在,他的两个徒弟还在,都不是良善之辈。
玉宫山人心中还在纠结着,就见死人脸站了起来,拉开窗户,忽然“噗”一声,死人脸原来站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影,只有几缕青烟慢慢散去。
死人脸一离开,齐仲暄也动身准备离京。
因他还是宗室的淮阴王,不可能像死人脸那样说走就走。
他恳求出京休养和游历的折子一上去,就被天章驳了回来。他对齐仲暄的怀疑还没全消,将齐仲暄留在京中眼皮子下面,天章还放心些。
与此同时,天章安插在齐仲暄身边的流珠,镶玉,还有另两人都报来了消息。
流珠等人,自然是不够面圣的资格,也无法来面圣。平日都是由密探悄悄去搜集了消息回来,再由密探头子向天章禀报。
“流珠说淮阴王进来身体并不见好,这样下去恐怕不到两年就要……”
“镶玉说并不见玉宫山人与淮阴王多亲密,两人之间似乎甚是礼让。”
“还有……
一个人为齐仲暄说话,还有可能是被收买了,但插进去淮阴王府的人个个都这么说,那就应该是实情了。天章终于可以确信齐仲暄病重,但放齐仲暄出京这事,他还是觉得压下来。
第56章
天章不放心齐仲暄出京。齐仲暄在他这里失了信任,很难再博回来。
齐仲暄请求出京的折子递上去的第二天,天章就反驳了,还派了苏檀领着两名御医去了一趟淮阴王府。
苏檀与太医院两位御医奉旨去了淮阴王府的时候,玉宫山人正在宫中拜见皇后。
玉宫山人已在京中逗留有段时日,常常在权贵中走动。他本就有心搜集各路消息,有关傅冉的各种议论,自然听了不少。
京中世家对这位皇后的评价褒贬不一,只有在一点上是众口一词。
“这位皇后,似乎颇精法术。”
玉宫山人知道傅冉精通术法,因此对进献给皇后的礼物上,很下了一番心思。到了拜见皇后这一天,他还特意请了崇玄司的两位术士一同进献。
“这是……”傅冉向前倾身。
玉宫山人带来的是一只一手可握的梧桐木盒,不加修饰,朴实无华。他轻念术语,一边打开木盒,瞬间从里面飞出一对光华灿烂的鸟儿。
傅冉都不禁“啊”了一声。殿中众人皆是惊叹,已有人直呼:“鸾鸟!”
鸾为五色鸟,鸣声清亮悦耳。这一对鸾鸟在宽广的宫殿中翩翩盘旋,像两道轻盈霞光一般,众人的目光都只能追随。
“殿下。”玉宫山人向座上的傅冉微微欠身,一副不需多言的谦虚表情——若傅冉识货,必然知道这是怎样罕见的祥瑞之物。
傅冉笑着伸出手掌。两只鸾鸟仿佛能通人性,一只落与他掌中,一只落在他膝上。
他抚了抚手中那只的尾羽:“这两只鸾姬,赤色多,彩色少,恐怕还是幼鸟吧?至多不过十岁。”
玉宫山人稍感意外,连忙道:“殿下明察,确是昆仑山上的幼鸟。大鸟已经仙化,无人养育,山人才姑且收养。”
傅冉又称赞两句,又问了玉宫山人过去如何喂养。
玉宫山人见傅冉兴致盎然,对这份礼物显然中意,心中正在暗喜。忽然就听两只鸾鸟一声尖啸,猛然从傅冉身上跃起,扑腾翅膀四处乱窜,掀翻了案上的花瓶,又撞在柱子上晕头转向。宫人们虽然顾着仪态,不肯乱动,但一个个都绷紧了身体,生怕被鸾鸟扑到。
玉宫山人不知鸾鸟何故如此,大吃一惊,连忙从袖中掏出一只玉笛吹奏起来,过去他一吹玉笛,总能安抚鸾鸟,甚至会随着他的笛声高歌。
但这次,玉宫山人怎么吹两只鸾鸟都不肯安静,不断扑腾飞高,再冲高处俯冲,像是在拼命啄着一件看不见的东西。玉宫山人手忙脚乱,笛音乱了好几个,连一旁崇玄司的术士都看不下去了,催促他道:“山人赶紧想想他法,免得惊扰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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